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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电话差一点要含恨九泉。再再而后——
“欧阳同学,鉴于你精神状态良好,你可以提前出院回家休养一周。”
什么意思?连医院也嫌弃她?
呜……呜……她哭得梨花带雨,但依然被翻白眼送客的医生一脚踢出了校医院的大门,被冷冷哼笑的欧阳弟弟揪上出租车、打道回府。
“呜,我不要乘电梯。”一切要顺着病人嘛。
“那你自己去爬十六层楼梯好了,恕我今日不奉陪了。”他不是超人,没必要有累死在楼梯间的伟大壮举。做人,要量力而行。而且他才没有力气抱着这个小人兰去爬上十六楼!
“我是病人。”她叉腰。
“是吗?”生龙活虎的,恕他眼拙,看不出她是病人。
“我是你邻居。”她斜睨他。
“老死不相往来的邻居多了。”他不是热心肠。
“我是你……”绞尽脑汁,“咱们三年同窗。”
“比起你那种只会落井下石的行经,我可以得道成仙了。”也不想想是谁为她跑前跑后、端汤送药的!
“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哎!”她抹抹干爽的眼角。
“是啊,承蒙您抬爱,咱们现在也是亲密的‘一家人’。”他忍不住将拳头握得“咯咯”响。小人兰!胆敢拿他做诱饵骗吃骗喝!
“啊!打人犯法的!”她往后跳了一步,“我也是被你逼的!”若不是他散布谣言在先,她怎会奋起抵抗?
再说、再说……“我给你千挑万选出的美眉还不够好呀?”他却看也不看人家一眼,只两个字:“走开”!害得原本满怀希望的小美女泪花满天地奔回来找她算账。说起来,为他不辞辛苦善后的可怜劳工也是她耶!
呜,是哪一位“闲”人说“善有善报”的?她的肚上被割了一刀,也是“善报”吗?
“你到底要不要上楼?”
“我不要坐电梯!”她坚持爬了三年多的楼梯岂能轻易放弃?
“那您慢走。”他绅士地一弯腰,提着她的杂物入电梯而去。
“喂!喂!”简直是冷血动物!眼见电梯门徐徐关合,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不经大脑地乱喊了起来:“我是你女朋友哎!”既然他宣称是她男友,卖力一些也是应该的嘛。
只见他傲然一笑,电梯门依然无情地闭合。
啊——简直太过分了!
呜——遭人嫌弃的人扁扁嘴,拖着尚未愈合的带伤病体,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爬楼梯去也。爬楼梯多好呀,还可以锻炼身体,长命百岁呢。高中的三年,她甚少体育锻炼,却依然健康有力,全是托她每日坚持步行爬楼的缘故耶!
呜,太冷血了!竟然丢下病重之人,独自逍遥去!呜……这样子像人家的男——朋友吗?呜……肚上的伤口好痛。呜……
“白痴笨蛋!”绝对的不屑,绝对的蔑视。
“谁白痴啦!”辛辛苦苦地爬到二楼,正在自我鼓励,不料却被人背后骂了一句。猛地回身,她双拳紧握,即将——
“哎哟!你轻一点儿!”先惨叫一声。可恶,他绝对是故意撞到她的伤口的!
“我还想麻烦您的体重‘轻’一点儿呢!”一百多斤抱在怀里,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还要爬楼梯。哼,举步维艰是一定的。
“你嫌我胖?!”她双手自然地扶在他的肩头上,骄傲地仰头,“我是比赵家的飞燕姑娘沉上一点。可比起杨氏玉环来,我才是身轻如燕的呢!”
“是,你身轻如‘雁’。”大笨雁。
“你喜欢纤纤玉女呀?那我给你挑的那几位林家妹妹你怎么看也不看?”那几位妹妹可都是林黛玉级的美人耶!
如今聚集在她身边的男同胞们无不口水直流、点头哈腰地请她给自己介绍一位美女。嘻嘻,她是现代版的红娘子哟!
“以后你再给我找麻烦,小心我扁你。”欧阳“弟弟”一边奋力爬楼,一边厉声地警告某女不要玩过火。
“是你错在先的。”她点出事实,“我只不过是自力更生、自我营救而已。”想一想,是被无数女同胞恨好呢,还是享受众同胞的温柔笑脸好?她又不是笨蛋兰。
“所以推我入苦海?”不行了,他好累!
“不是推你,而是拉你。”都是他的错,才会将可怜兰推入无边苦海的呢,“喂,喂……”干什么?她瞠着眼,看着他把自己抱入电梯,恼了,“我说了,我绝对不乘电梯的!”但挣扎的结果,却只让自己的伤口更痛。
“对不住了。”他单手按下楼层,冷冷地瞥她一眼,“我不是神力泰山,抱你到五楼已是我的极限了。”
“那我自己——唔!”她的话惨遭灭口,他用的是唇。
她的眼睁得更大了,却一动也不能动。
没有一点罗曼蒂克,四目互瞪、两唇相触。
他、他、他在干什么?!
“再吠呀?”唇稍稍往后移,他冷哼。
“你、你、你……”呜,她的初吻!
“这不叫‘吻’,我只是腾不出手而已。”他的双手还很可怜地在托抱着她沉重的“雁”体。为免耳朵受狂轰乱炸,他只得用这样的方法去堵住她喋喋不休的聒噪大嘴巴了。实是无可奈何之举。
呜……这比她失掉“初吻”更可怜。
“安静一会儿多好啊!”他叹了口气。而后在电梯停住之后,他抱着开始寂静无声的“雁”体步向自家的大门。
开锁,推门,进入,关门。没遇到一丝阻碍。他满意地点点头,将化为石雕的“雁”体抱进自己卧室,放到自己床上。
呼,好一件浩大的工程!终于胜利完成了。
他瘫靠在床前的地板上,挥一挥额上的热汗。见鬼,现在是三九严寒天耶!由此可知,身轻如“燕”的欧阳姑娘是如何地身轻如“雁”了。真是一只笨笨的飞不高的胖雁!
“呜,你好可恶。”缩在暖暖的棉被中、享受着徐徐吹过的暖气,僵掉的石雕姑娘终于回过神来。
“我可恶?”他扬眉。“如果我直的可恶。才不会费尽千辛万苦抱你上楼。”还体贴地想到欧阳姑娘的蜗居没有暖气,为免她冻死,他竟伟大地出让了自己的卧房!哼,这是可恶之人会做出的善举吗?
“谁叫咱们同姓欧阳、五百年前是一家?”休想她感激他!
“为这?我才不会呢!”这理由不是他努力爬楼梯的动力。
“我们是三年同窗。”行了吧?
“小刀头也是与你三年同窗。”怎不见他来?
“咱们楼上楼下一家亲。”够理由吧?
“刚才十五楼的那位阿姨怎么理也不理你?”
“咱们是‘欧阳冤家’啊。”
“奇了,冤家对头会帮你?”真正的冤家对头早就一边幸灾乐祸去了。
“那、那、那……”她词穷了。
“你是我的女朋友。”笨蛋,刚刚她自己也讲过的话这样就忘了?
“谁是你……”脱口而出的反驳在他凶狠的瞪视下转为嚅嚅耳语,“才不是呢!”她才不要做他的女朋友!
“我的长相丑得难以见人?”他翻起身跪坐在床前,与她互瞪。
“不是啦!”凭心而论,他也是时下的帅哥,况且……“我是以貌取人的白痴吗?”
“那就是我人面兽心喽?”
“嗯……不是!不是!”差一点就要点头了。呜,他人虽冷漠,但也算好人一个。否则他不会为她跑前跑后、端汤送药的。再者,他也挺善良的,她曾经好几次见到他帮助素不相识的人;甚至,他还曾挺身而出帮警察抓过小偷。
嗯,心地善良,见义勇为。他算是一位及格的男同胞。
“好呀。既然我人长得凑合,心地又不坏,那我哪里够不上你的标准了?”论学习、论实力,他哪一点也不比她逊色,“还是,你要求门当户对?”
“对呀,对呀!”她点头如捣蒜,“我是山村里出来的土娃子,攀不上你这个优秀的城市未来精英啦!”
“是我先追你的!你攀什么攀?”他咬牙切齿地问。
“可、可是……‘,
“你再‘可是’看看!”
“可是我家不许我上学期间谈恋爱!”哈,这条理由够厉害了吧?
“谁要与你上学期间谈恋爱啦?白痴!”他闻言,竟然笑了!
“呃?”她不解。
“上学便是上学,我没有时间谈恋爱。”现在不努力学习,以后出社会就要后悔的了。
“那你——”交什么女朋友!可恶,耍着她玩呀?害她白虚荣了半天。
“我只是先将你订下来而已。”他得意地一笑。
“订、订下来?”干吗?
“免得以后我被第三者插足呀!”能“识货”地看懂这株“宝贝兰”的男人绝非只有他一个。他当然要先下手为强,先宣示主权才是上策。
“第三者插足?”谁插谁的?
“不过——”他睥睨地扫了一眼她平凡无奇的脸蛋以及毫无优点的身材,“想来没有别人会要你。”
啊——啊?什么意思?他是在笑她无人问津吗?!
“难道不是吗?”他轻轻地哼了一声,“上大学也近半年了,有人写过情书给你吗?还是有人直接向你表白过呀?”
“谁像你这棵烂桃树!”气煞人也!
“是呀。自己打着为我挑选什么‘初恋情人’的幌子,私底下还不是因为自己难以启齿的私心?”他斜睨了眼快疯掉的咬牙切齿的丫头。
“我……你去死啦!”一个枕头甩向近在眼前的灿笑俊脸。气死她了!
哼,一切到此为止!她猛坐起身,本想走人的,却因动作过剧,肚子上的伤口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哎哟!”
“活该!”他脸一沉,一把将她推回床上。
“呜……”她扁嘴,“你很讨厌啦!”
“谢谢您的夸奖。”他小心地翻开她的毛衣下摆,仔细检查她腹部的纱布,“还好,没有渗出血来。”
“要你管!”她嘟哝了一声。
“你以为我想管呀?”若不是她是他内定的未来恋爱人选,他才不屑理会。
“那你放手啦!”哎,她不管怎么男孩子气,也是女孩子吧?
“我当然会放手。”他瞪了她一眼,将毛衣给她拉好,“我现在对你没兴趣。”
啊?这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该讲的话吗?
“你羞不羞啊?!”什么黄色思想嘛!
“有什么好害羞的?”他奇怪地瞥了她一眼,“我们什么也没有做,不是吗?”
我咧——她翻翻白眼。
“现在我认真地告诉你。”欧阳川伸手扳正她的脸,与他四目相对。
“什么呀?”他这么严肃做什么?
“欧阳于兰,我正式地请你做我欧阳川的女朋友——你笑什么!
“哈哈!”肚子又在痛了!“请我?还正式?哈哈——开什么玩笑?”有人这样子追求女孩子的吗?
“我是认真的!”少年通红的脸上有一丝狼狈、一点害羞和一些恼火。
“啊,我也是认真的——扑哧!”她实在忍不住要笑的冲动。
“笑!笑死你!”有这么可笑吗?
“好,好。我不笑,我不笑。”天啊,她再也不能笑了,不然伤口就真的要裂开了。
“你答不答应?”他快气疯了。这是他平生第一回的真情告白哎!却要毁在这丫头不识相的笑声中吗?!
“答应什么?”她还在窃窃偷笑。
“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可我不是说过了吗?上学期间我是不会谈恋爱的。”她的家规甚严,她才不敢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