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不安慰,亦不停留,背过身,决绝而去。
她肯哭,是终于正视了自己的错误,释放的不只是她的泪水与懊悔,也是他的解脱。
背身而去的同时,他迎上另一双定定凝视着他的沉静明眸!
他一顿,没多解释什么,走向她低道:“走吧!”
一路沉默回到家,他们都没多说什么。
看着赵航掏出身上的零钱,叮叮咚略地往玻璃罐里掉,她轻轻问出一句:“航,你有爱过的人吗?”
他停住动作,好半晌没有响应。
而后,以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有。”
有?!
是那女孩的姐姐吗?她想问,却问不出口。
“你,会想回到她身边吗?”
“不会。”
“为什么?”
他缓缓回过头,眸光淡到无一丝情绪存在。“她已经死了。”
她像被人扼住喉咙,好半天发不出声音。
他,很难过吧?难过到必须抽空所有的情绪,才能不被悲伤击垮。
她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不能再问下去了,也许有一天他会愿意告诉她,但,不是现在。
午后,徐徐清风吹来。
角落爱猫昏昏欲睡,他抓来洗了个香喷喷的泡泡浴,被甩了一身泡沫,索性也一起冲个清凉的午后澡。
浴室里的人猫大战结束后,他一身清爽地抱着爱猫来到书房。
“好香喔!”关砚彤很公平地给了人与猫一记香吻。又回头继续手边的工作。
“你在忙什么?”东摸西摸了一下午,他都无聊地和祈儿玩完泡泡澡了,她还没摸完啊?
他随意扫了眼杂物四散的地面。
“也没什么,就整理一些陈年杂物而已。”她将物品分类,有些装进纸箱,有些丢进垃圾袋。
赵航也学她盘腿往凌乱的地面一坐,就近翻了不成叠的报章杂物,连大学时的课本笔记都有。
他大概翻了下,拋去赞许的一眼。“笔记做得翔实完整,你以前是个很认真的学生哦!”
“哪里,过奖了。”
祈儿不安分地在他怀里动来动去,他干脆放牠去玩。
一旁叠好的书册被祈儿撞到,散落他脚边,他顺手拾起。这应该是日记本或心情手札之类的,看起来有一段岁月了。
“这个,可以看吗?”
关砚彤随意投去一瞥。“可以啊,那是我大学时代写的日记,没什么特别的,你想看就看。”
既然人家都大方同意了,他也就恭敬不如从命。
大致翻了几页,就是很一般的大学生活。整本日记才写不到一半,她果然不适合做太感性的事。
比较值得他注意的是,大二那年的心情记事。
她,暗恋过一个男孩。
字里行间,流露着属于怀春少女的初恋情怀,既温柔,又甜蜜,酸酸涩涩、苦苦甜甜,纯净而美好。
他细细阅读,感受她当时的心情,原来,她也有过那种浪漫年岁。
他再翻一页,夹在当中的信件飘落脚边。
“彤,这是什么?”他看了下收信人的名字——高驭。
“唉呀,被你发现了。”她有些害羞,娇颜微赧地道:“是我生平写的第一封情书啦!”
“那为什么没有送出去?”都封上封口,连地址都写好了。
她抓抓头发,一脸难为情。“我不敢嘛!”
赵航合上日记,挪了下坐姿,正色道:“可不可以说说看?我想听。”
“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日记里写的那一个嘛!他是大我一届的学长,人很阳光,笑容足以迷死一大票小学妹。他是篮球社的社长哦,活跃在篮球场上的身影帅气到不行,那个时候我最常做的事,就是站在角落偷偷欣赏他打篮球的英姿。每次只要他多看我一眼,我的心就会跳得好快,要是他对我多说一句话,我就脸红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一定不能想象我也有这么笨拙的时候吧?我也很气自己的不争气啊,为什么面对别人,我都可以得体大方地应对,可是面对真正在乎的人,反而手足无措,频频突槌。我觉得好丢脸,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定很糟糕!本来想向他表白的,可是想到喜欢他的女孩子那么多,他哪会看上我?每次话到了嘴边又吞回去了,情书写好也没胆寄,一天拖过一天,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赵航认真地听着,没发出半点声音惊扰她。
她沉醉在初恋心情的容颜好美,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泛起淡淡的雾光,唇畔漾着浅浅的柔醉笑意……
他懂那样的心情,初恋总是最美的,可惜的是,她的初恋带着遗憾。
他敢打赌,每当午夜梦回,她一定曾经想过,如果当初鼓起勇气告白,情况会不会有所不同?
懊悔的滋味……很苦。
“你现在,还爱他吗?”
她呆了呆。“我、我不知道……都过去那么久了……”那样的心情,被沉淀在心灵很深很深的地方,它依然是存在的,但是……
“如果还有机会,你想不想试试和他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他的遗憾,已经来不及挽救了,但是她的却可以!
她,还有幸福的可能。
“啊?”她张着嘴。
“要,或者不要?”就等她一句话。
“或、或许吧!”曾经很真心爱过的人,哪能那么轻易淡去无痕。
“好,那我知道了。”他点头。
知道?他知道什么?
关砚彤一头雾水,摸不着头绪。
“等一下——”
走入电梯的当口,身后传来叫唤。他按住Open键,耐心等待。
“谢谢。”走进电梯,Joanna吐了口气,转身打量他。
电梯门关上。赵航回头迎视她的目光,认出是刚刚办公室内的那个。
“谈完了吗?”
“是啊!”她仍旧大剌剌地审视他,一点也不避讳。“长得够帅,难怪关砚彤要把你藏起来,要换作是我,也不会让别人有机会来抢。”
“我吗?”听起来像是狗在抢肉骨头。
“先生贵姓?”
“赵。”
“赵先生,介意请我吃个午餐吗?”确定目标,展开行动,丝毫不拖泥带水,是她一贯的行事作风。
幽浅的眸底,激起少许讶然。“我身上的零钱只够坐公车回家。”淡淡拒绝。
“你只知道要帮砚彤送午餐,自己却连午餐钱都没带?”她不敢相信。
“是真的。”
“那也无妨,我请你。”
“我不习惯让外人请客。”
“拒绝淑女的邀约,是很失礼的行为。”
“抱歉,真的不方便。”电梯抵达一楼,他率先步出。
如果他以为这样她就会放弃,那他就太小看她了!一旦她锁定目标,就会锲而不舍地争取,一如她在工作上的态度。
“那如果我们变成自己人呢?你是不是就肯让我请客了?”
他顿住脚步,视线移向被握住的手腕,再缓慢地往上挪,定在她自信的笑脸上。
“开个条件出来,或者,砚彤能给你的,我加倍地给。”她有一双识货的眼光,他有这个价值!
他的出色外型、他的气质、他的进退得宜,让她带出门绝对够骄傲,最重要的是,他对待砚彤的轻柔怜宠,那份暖暖的温馨互动……如果钱买得到,再多她也不会吝惜。
“……”他静默了一阵。“彤说的?”
“那不重要。”Joanna双手搭上他的肩。“你的意思呢7”
他摇头浅笑。
这,才叫真正的女强人。里外皆是的那种,想要便要,而且有绝对的自信。
不像他的彤啊,外强中干,只能骗骗外人……
在事业上,她作风明快,果断俐落,所以便造成一般人错觉,以为她驾驭感情,强势地主导男人;事实上,她只是要人疼、要人爱,她就可以为你舍生忘死。
由某方面来看,面对感情的关砚彤,单纯一如婴孩。
这样的女人,如果有男人懂得看清她内在的本质,都会忍不住心疼怜惜的。
他回想起初见她时的模样,眼中闪着泪光,声音是颤抖的,还有一双有如遗弃小猫的眼神。
Joanna误解了他摇头的用意。“你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不,我信。”她的魄力与手腕,绝对足够在男人的世界打出一席之地,他并不怀疑。
“那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还是你有其它要求?只要你说得出口,我都答应你。”
彤……也说过类似的话。
“怎么样?等你一句话。”她挑眉,等待他做出决定。
赵航握住她停在两肩的手,一秒、两秒,轻轻拉下,正要开口——
“赵航——”一声惊慌的叫唤传来,他们同时偏头望去,关砚彤由楼梯口冲来,浑身止不住的急喘。
赵航微微讶异。她,就由二十一楼跑下来?
“不要离开我,赵航,不要……”泪水凝了满眶,她紧握着楼梯扶手,指节泛白。
历史又要重演了吗?他、姜志彬,都有了更好的选择,她该怎么办?她变得什么也不是了……
仿佛有一世纪的死寂,他回过身,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温温地接续:“你听到了,彤不要我走,我就不走。”
Joanna吶吶地看着他,一瞬间恍然!
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下判断,他,不是世俗价值能衡量的,这男人,无价。
就因为关砚彤一句“不要”,千军万马,心念不动。
若有所思的目光望向楼梯口苍白的容颜,她,是否知道她的幸运?
她羡慕关砚彤。
“OK,祝福你。”她有风度地含笑退场。
各自背身,她离去,而他走向关砚彤,步伐坚定,毫无疑问!
“彤,你脸色好难看。”
他手一伸来。她双腿立刻发软,跌在他身上。
“我、我以为……你会跟她走……”她好怕、好心急,等不到电梯,连一秒都不敢浪费,一路冲下楼……
赵航叹息。“彤,我不是姜志彬。”
是啊,他是赵航,不是姜志彬,他不会弃她而去……
她吁了口气。
那以为她要失去他的剎那,她胸口紧得几乎不能呼吸,心痛到无法形容,就连当初姜志彬的叛离,都没让她那么痛……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双手揪住他胸前的衣服,一遍遍心慌地重复。
“不会。”极有耐心地,一遍遍轻拍她颤抖的背脊安抚。“我说过会在家里等你的,不是吗?”
“对,你说过……”惶然的神魂慢慢归定位。
“那个……不是我说的,是姜志彬……他、他……”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点什么。
“我知道。”只消用心一想,就知道不可能。
赵航打横抱起她,坐电梯上楼。
她扭伤了脚。他抱她回办公室,放在椅中,半蹲跪在她脚边,审视扭伤情况。
“航——”她不安。这姿态,太卑躬曲膝……
“不要乱动。”他神态从容自在,无一丝别扭。确定没伤到筋骨,仰头道:“如果真的很不舒服要说,下班我陪你去看中医。”
见她有些恍神,他无奈轻叹,捧住她的脸与她平视。“彤,我在这里。”
他,在这里?
“你——没要跟她走?”心好慌,她一再确认。
“没。”
“那,也不会跟任何人走,对不对?”
“对。”
“那、那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是吧?”
“是。”
“那那那——”
“彤!”他打断,暖声道:“我说过,只要你还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