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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法国人的关系,金法郎在北圻的信誉极佳。甚至还超过了不易兑换的银两,只略低于鹰洋,现在刘掌柜拿出来的就是整整两箱子金法郎。
他又拿起两叠。手指飞速点了一遍,这回大家都看清了,这是请大家作一个见证,这是拿白纸凑数,而是货真价实地金法郎。
“咱压库底地本钱就在这里!”
别说是他们,便是冰梅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金法郎纸币,在越南天主教会,见过这么多法郎纸币地,不会超过十个人。现在刘掌柜就神气:“这位小姐,咱们就拿这金法郎来与你兑换。”
“不会是假的吧?”冰梅还抱有最后地希望:“我要点验。”
只是她的希望很快就破灭了,金法郎是千真万确的,绝对不会是假的。
五千黑旗票,换来了为数不少的金法郎,只是这兑换比例相当不值,由于金法郎原本就是个极少见地币种,北圻多数人到手后都会将其收藏到内室之中,视作黄金一样的珍宝。流通不多,因此刘家货栈的金法郎兑换比例平时就高出一成,现在又比正常时加了一成半。
可是她还是咬着牙着把这金法郎兑换出来了,而现在刘家货栈老掌柜已经在那里大声招呼:“要金法郎地赶紧出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仅此一天。”
大家还是有惶恐的心情,谁知道那两箱子的金法郎能顶多少时间,黑旗票保不定就毛了,可是这兑换比例又确实黑了些。
队伍的人群少了一些。有些人决定再观望观望。有些人却是兑换了十足真金的法郎就走。
刘家货栈的实力确实雄厚,今天已经准备了无数五元和二十元的金法郎。如果不是今天这么一次挤兑,恐怕大家还是以为他们的实力就那么一点。
刘掌柜却是老神定定,现在他有底了,凭借这十二万金法郎纸币,他已经能应付今天的挤兑。
冰梅提着左轮手枪,杀气腾腾带着保镖就回客栈,一看到乔二池点头哈腰,她当即说道:“这一回你去兑个五千黑旗票。”
她既然已经露面了,这副面孔就不能再用了,现在乔二池却是要冒着风险再去一次刘家货栈。
她估计着,刘家货栈那批金法郎也就是十来万地样子,看起来多,实际也就是两万两白银上下,说多不多,说不不少,加把力气,还是大有希望的。
毕竟刘家货栈已经把最后压库底的本钱都拿出来了,而她们手上还有的是弹药,而挤兑虽然缩小了规模,但许多胆小怕事的人还是纷纷把黑旗票换成了金法郎,只是现在兑换确实是亏大了。
即使是亏大了,也得把黑旗银行给搞跨,冰梅已经有这样的决心,她催促着说道:“你不去领款。”
乔二池开始已经露过一次脸了,到刘家货栈兑了整整五百元黑旗票,引发了一次风潮,现在再露一面,而且还是兑五千元,恐怕这小命就有点悬了。
但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这就去!”
冰梅握紧了一对左轮手枪,想着接下去怎么样应付,却是手法不多,不过一会就有人回报:“挤兑的人群又多了些。”
却是一批从银行领出现金的人现在也加入了人潮之中,冰梅觉得自己再加点弹药,还是有希望达成使命的:“好!我们还有两波五千黑旗票,足够了……”
正说着,那房中已经传出了乔二池地掺叫声,冰梅提着左轮手枪就奔过去了:“出什么事了?”
房间内没发生什么,但是乔二池却是象死了娘一样难看。冰梅把枪口就对准乔二池,子弹也上膛了:“什么事?”
乔二池脸色灰白,他说道:“苏穗姐妹不见了!她带的一万黑旗票也不见了。”
冰梅这才发现,那个和声好气说话的苏穗修女失踪了,她不在这个房间内了,而且她的两个箱子一万黑旗票也不见了。
再一细看。发现这个房间有个平时不注意的死门,现在被撬开了,仔细询问几个看守,结果是自从冰梅出门之后,苏穗修女便把自己关死在房内,谁也不肯见。
冰梅知道乔二池没有说谎的可能,这看守几乎都是天主教徒,和乔二池没有任何关系,苏穗确实是卷款潜逃了。
她甚至把她地零钱都给卷走了。总共带了一万一千黑旗票。
这就是天主教辛苦培植了二十年的忠贞修女!
好狠的一刀子!
冰梅地脸色苦得不能再苦,那乔二池已经自叫奋勇,正声道:“我去抓人!这可是一万黑旗票了!”
这批人中。只有乔二池对保胜情形最熟,因此冰梅也只能点头,可是等了一个小时,也没等回乔二池,甚至连影子都没有了。
他也跑了!这两个人狼狈为奸!
冰梅已经恨生生地下了这样地结论。
他实质上是冤枉了乔二池,乔二池那是一看到苏穗修女携款潜逃,便知道大事不妙,这可是刘永福与黑旗军的主场啊。
冰梅这帮人目标太大,自己还留在这里。那就是找死,大难临头各自飞,看个人能耐了!乔二池对自己逃生地本领那是信服得很。
刘家货栈门口,老掌柜很喜欢找出个挤兑的冤大头,可是现在没人了。
黑旗银行可是给他交了底,有的是金法郎,想再要三十万金法郎头寸都可以调过来,今天兑换的价格又刚好是个杀猪的价格,看着这么多肥猪送上门。他心情愉悦。
只是大家都是明白了,在最初的挤兑风潮过后,大家发现自己是在给刘家货栈送钱,都纷纷停手了,即使如此,刘家货栈还是兑出了近八万金法郎。
象那样一次兑换五千黑旗票的大肥猪,他希望再来几次,这样的女人上门一次,比刘家货栈小半个月的利润差不多。
现在刘家货栈那是堆满了黑旗票和金法郎。除去周转头寸地若干成本。至少可以净赚两万金法郎——这还是考虑今天黑旗票币值大幅下跌的结果。
刘永福和柳宇已经协调过了,黑旗票要回到正常的价位上去。现在黑旗票在市面上已经短缺,接下去黑旗银行短期内会收紧银根,催促还款,以推动黑旗币值回归。
而再过五天便是鸦片贩子还贷地日子,而黑旗银行会把下轮贷款稍稍拖后一周,那样的话,黑旗票的币值会暴涨。
那便是收割的好季节了,而刘家货栈估计会再进账几万金法郎。
他并不知道,他仅仅是个替黑旗银行打工的打工仔,光是调拔的金法郎头寸就让黑旗银赚足了利润,更不让说那金法郎的来历了。
而且现在才是黑旗银行收割的季节了,在这一轮挤兑风潮过后,不少商号,不过有发展潜力的铺子都发现自己缺少周转地黑旗票,而面临关张的危险。
在以往,他们只能去借高利贷,或者去刘家货栈去借次一等的高利贷,而现在黑旗银行的信贷专员已经规划着收割的美好日子。
他们手上有的是黑旗票,保胜分行现在有十五万元的信贷指标,信贷部已经考虑怎么把整个保胜城买下来了,他们会用一切合法的压榨手段替黑旗银行这个垄断企业获取最大的利润。
他们笑得很美。
苏穗地笑容同样很美,她的笑容很淡,但是很美很美。
她提着两个箱子,那里面是一万一千黑旗票的纸币,如果兑换成金法郎,那便是超过三万五千金法郎了。
在修道院作一辈子修女,苦一辈子,最后估计能估计攒下一千个金法郎——这个数字已经算很不错了,她见过许多被神父**后抛弃的姐妹,最后连五百个法郎都拿不出来。
三万五千金法郎,或者说是五千两以上白银,都够她很好的过上一辈子,惟一的损失便是失去了修女这个身份,而且以后不方便在教会区抛头露面。
但是金法郎似乎更现实一些,他对教会没有任何的留恋之情,那是个黑暗的世界。
她估计自己还会在保胜呆上一段时间,现在黑旗票的币值太低,不适合出手,只不过紧紧抓住了自己地皮箱,那自己后半辈子地幸福啊。
只是她还是有些不安,毕竟乔二池和冰梅可是带了不少枪手过来,她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她想到了一个令天主教为之不安地教门,想到了一个极为厉害的女人。
据说她现在也在保胜传教,而且在河内的几次接触,她私下已经流露出拉拢的意思,这是件好事。
苏穗下决心只需要一分钟时间,她放好了皮箱,走过了花间教的教堂,朝着那个女教主柔声说道:“阁下,我向你透露个好消息,不过这需要一百黑旗票。”
第八十一章 军费
“一百黑旗票?”
罗雁秋有些好奇地看着苏穗,她很熟悉这个修女。这是个天主教区中相当有地位的年轻修女,地位仅仅次于那些西方传教士。在河内传教期间,自己根本没开价钱,只是千方百计地拉拢她,企图把这位牧羊人拉到自己的队伍中去。
但是她很快回价了:“没问题,我可以给一千黑旗票,只要您肯加入我们。”
“一千黑旗票!”苏穗伸出手:“我同意,但是这不够。”
她在罗雁秋的开价后突然改变了想法,自己既然叛出教门,但是天主教的诸多内情,她还是非常清楚,这些内情应当能卖上一笔大钱。
罗雁秋拿得出钱,她掌握下的两万七千名教徒那简直是会下金蛋的公鸡,而且每个月还在发展之中,何况现在花间教已经与时俱进,是黑旗银行第一等的优秀贷款用户。
黑旗银行甚至允许她以信徒为担保,从黑旗银行贷款去发展新的教区,事后再以信众捐赠还款,双方可谓说是狼狈为奸。
现在罗雁秋就是带着支票来保胜发展信徒,她心里有的是钱,为了表现一下自己的实力,她已经领着苏穗向后走去:“要多少?我这里刚从黑旗银行申请了一笔贷款,整整五千元,原来是准备在北圻多建几个分坛,妹妹若是需要的话,就全部归你了。”
苏穗也知道这五千元黑旗票可不好说,那是彻底把天主教给得罪死了,只是做决定只需要一分钟:“那你给个什么位置?”
花间教有所谓的拉羊战术,直接从天主教会中拉出信徒来,但是罗雁秋最喜欢的是拉牧羊人出来,苏穗便是一个极有影响的修女,因此她说道:“花间教的位置,你想要什么都任你选。”
苏穗知道很多秘密,包括天主教在北圻许多教区的秘密家庭教会。特别是山西省内还潜伏下来的若干小教会,那是花间教最需要的消息:“好!不说这些了,我想您还是把特丽莎修女收拾了吧。”
“特丽莎修女?”罗雁秋知道这个名字:“你们教会培植地那位修女?”
特丽莎修女是冰梅地本名之一。在教会之中想要往上走。即使没有一身洋人血统。也得有个洋名。罗雁秋知道这是个越南天主教培植多年地棋子。最初地规划是送给嗣德皇帝。以天主教会传统地皇室路线来进行。争取生下个皇子。把越南变成一个彻底地天主教国家。首发
但是这一策划没有成功。加上嗣德病情越来越差。天主教会便把她改作为一个天主教特工。四处搜集情报:“现在特丽莎修女带着十三个教众和许多金法郎就在保胜。”他们还有四支左轮手枪和两杆雷明顿步枪作为自卫。“
这一次来保胜发展教务。罗雁秋并没有带上太多护卫。她地基本武装力量就是以士乃德步枪武装起来地二十余人。这次因为保胜是黑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