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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滋味-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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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送我到哪里?”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力气没有他大。
  “送到你想去的地方。”
  她想去的地方?如果她想去礼堂呢?如果她想他送著走过一辈子呢?他也会答应吗?
  恐怕不会,他的辛小姐还在招待厅等他回去。
  走回房间,渟渟打开衣柜,衣柜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几套小题借给她的衣服,她的名牌包包、名牌衣饰、香水、化妆品、帽子、鞋子,全换成现金,进了小题的口袋。
  几件贴身衣服、两套睡衣,除此之外,再没有东西是她带来的,看著空荡荡的皮箱……
  算了,她把贴身衣物扔进垃圾桶,不带了,她最重要的一颗心都遗落了,何必再在乎这些小东西。
  “走吧!”她回头对亚丰说。
  “你不带行李?”
  “没有东西好带。”
  “没有东西好带?”看一眼衣柜,他想他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走吧!”
  他们离开宿舍,走到他的车旁,上车、下车,进入火车站。
  这一路,他开得很久,从屏东开到高雄,车窗外的夜景从寂静到热闹,从人群稀少到人群拥嚷,不想离开的心情,随著车行速度,越拉越紧。
  几度想说的话,才到口中便消失。
  把车停好,下车,亚丰领著她到售票处,仰头,她看了老半天,始终不发一语,亚丰没有催促,耐心等待。
  半个钟头过去,渟渟转身,轻言说:“我没有钱买票。”
  亚丰问过她家地址,替她买好车票。送她走到剪票口,她傻傻地站在剪票员身边,看他。
  “你应该到第二月台。”
  “我不知道第二月台在哪里。”又是一脸小可怜。
  亚丰二话不说,穿过剪票口,走到她身边。
  “我陪你回台北。”
  “你没有买票。”
  “我补票。”
  “哦!”渟渟哦一声,表示了解。
  再握住她的手,摆荡的心摆进适当定位。就这样,他从屏东一路把她送回台北、送到她家大门前。
  第八天,亚丰从一大早就心神不宁,他的情绪坏到极点,早晨会议他没开,让一大群员工在远距视讯前发呆。
  顾不得所有诧异眼光,原该待在股市盘面前的他,看不清上上下下的线条,他只想吼叫。
  走出办公室,这是比较好的做法,因为前几天,他的心不在焉,让他损失几千万,再损失下去,恐怕他股市之神的封号要拱手让人了。
  “你不用工作?”辛雅雯拦在他面前。
  说实在的,他没心情和她谈话,不过,他没无礼地推开她,因为他们是过命交情,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何况,他的烦累积了七天,的确需要有个人来给他意见。
  “雅雯,你为什么要嫁给我?”
  “除了你以外,所有的男人都用一对色眯眯的眼睛看我。”她走近,勾住亚丰的手臂。
  “就为了我对你不感兴趣,所以想嫁给我?”
  “我们两个人的解读不一样,我不认为那叫不感兴趣,我认为那是你看见的东西和别人不同——你很清楚我的内在。”
  这个男人有心事!开玩笑,他们是过命的交情,她怎不懂他。
  “我不知道你的内在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很了解,你是个有能力的女人。”亚丰实说。
  “所以罗,我们成了最佳拍档,有什么事情找我帮忙,保证你完美解决。说吧!什么心事困扰你?”
  前几夜,他匆匆离去,没留下半句交代。她找了季扬谈开,这一谈,谈出一个她不该知道的意外,她考虑几天几夜,还没决定该不该成全这个意外。
  头靠在他肩膀上,他们一路走到马房,她知道这是他的习惯——一烦,就要操死马房里那些可怜家伙。
  “我没有心事。”他否认。
  “你有,说说看,和我刚来那天晚上出现的小女生有关吗?”
  “你怎会联想到渟渟?”
  “女人敏感的天性。”
  “我不懂你的意思。”
  “嫉妒不就是女人的天性之一?说吧!那个女人有什么魔力,把我老公从老婆的接风宴中拐出去,然后一整个晚上不见人影。”
  “我只是陪她回家。”
  “陪她回家?不会吧!你老婆台北屏东来来回回多少次,从没听见你说要送我回家。说!她有什么魔力?不会是……她把你诱拐上床了吧!”凑到他耳边,雅雯取笑他。
  “不要开玩笑。”他拉来两匹马,装上缆辔,一匹交给雅雯。
  “开玩笑?老公被抢是多么严肃的事情,我怎会开玩笑?”
  接手马匹,她想到什么似地,又问他:“老实招来,你有没有带她骑过马?”
  “有。”
  “你们各骑一匹?”
  “不。”他连想都不想,直觉反应。
  当时,他就是认定她不会骑马,肯定她没有他,一定会发生危险,于是作主让爱马多了一份甜蜜负担。
  甜蜜负担?她是他的甜蜜负担吗?回想相处的时光,她的确比任何人都要麻烦,不过他却从不真正认为她烦,相反的,收拾她制造出的紊乱时,他常忍不住会心一笑。
  心里有她、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镜头,他又忍不住了,嘴角扬起一个漂亮弧度,明明是坏到底的心情,却偷偷埋了一笔甜蜜。
  “你在笑?说!你是不是想到那只狐狸精?你给我说清楚、讲明白。”她故作泼辣。
  “不要叫她狐狸精,她不是。”
  就算她是,也只是一只无害的笨笨小狐狸。
  “你替她说话?我就知道你变心了,呜……”捣起眼睛,她的哭声很假。
  “我没有变心,我还是决定娶你。”
  亚丰反对她的指控,对于娶她这件事情,他从未改变过初衷。
  “得不到你的心、就算得到你的人又怎样?”
  放弃假哭,唉,她想她不适合当明星,还是乖乖回去当她的女强人,比较有前途。
  “你是在帮我,还是搅和?”
  这种谈法不具建设性,他不想谈,跨上马鞍,策马快奔,他想让风吹走满腔烦闷。
  “喂!等等我……”
  雅雯望著他的背影摇头。看来,她把他惹火了。好吧!要谈是吗?认真谈下去,她可能会失去一个好老公,在备胎品质还不是太整齐的情况下,她实在不肯作出重大牺牲,可是……谁让他们是过命交情呢?她可不希望这个好朋友,在未来五十年,看到她就想起当年遗憾。
  好啦、好啦,牺牲就牺牲,反正好男人又不是只有几个,说不定,她注定了要演塞翁失马记,当个好心有奸报的伟大阿信。
  她在牧场边追上亚丰,能追上他的唯一原因是——他下马了。
  他坐在一个倒置的玻璃鱼缸前,不发一言。
  “这是什么东东?”好奇心驱使,雅雯找来一根枯枝就要进行考古工什。
  “不要动它。”
  “为什么不动?难不成下面埋了一具尸体。”
  “没错,是一具尸体。”
  “不会吧!你把那位可爱小美女埋在下面?为什么,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求欢失败?”
  “你在胡说什么?”亚丰皱眉。
  “是你说里面埋了—具尸体。”
  “对,是一条鱼的尸体。”
  那是渟渟的心肝肥肥,他忘不了那天,她红红的鼻头、红红的眼眶,红红的小脸和著细碎雨滴,从不心疼人的亚丰,有了心疼的感觉。
  翻出手表,看看时间,这个时候,她应该走进礼堂,在神父面前说出“我愿意”了。
  心抽痛两下。这不合理,可是这几天,他想来想去,想出自己对于渟渟,早存在许多不合理。
  “略过这个话题,不管里面是鱼、是羊,还是猪狗牛都好,我们先来谈谈你的小渟渟,说吧!你到底喜不喜欢她?”
  喜欢?不,只是不讨厌吧!他摇头不作答。
  “好吧!我姑且当作你自己对于她的感觉,尚未清晰。我们先来谈谈另一个方面,你为什么要娶我?”
  “这个计画早就决定好,不用再多加讨论。”
  “你有很多计画都可以临时更改,为什么独独婚姻不能更改?说不定,还会有讨论空间。”雅雯问。
  “我会变更计画是因为后来的构想比之前的计画更好,我不认为其他女孩会比你更适合成为我的妻子。”
  “首先,我很感谢你的看重,再来,我不得不承认我很伤心,原来,你想娶我的原因是因为我适合你,而不是你爱我。”
  “爱?你相信爱情这种东西?”亚丰怀疑,他本以为他们是同一类人,理性、果决,判断犀利,至于爱情,这种模糊不清的东西,他们不认同。
  “我没那么主观,无缘碰上的东西,并不代表它不存在。”雅雯说。
  “我不认同爱情,爱情只是一种错觉,一点肾上腺素、一些费洛蒙,再加上怪异的排列组合,组出一种缺乏科学根据的东西。”
  “不管它怪不怪异,不管它有没有科学根据,它的存在让很多人有了甜蜜感觉,它让渟渟在你脑中鲜明,也让你的心挂上她的倩影,爱情……是种不错的东西。”
  渟渟挂上他的心吗?
  是的,紧紧挂著,在她离去的几天,他醒著、睡著,总有一个酸酸的心情在他胸中酝酿。他想她,非常非常想,想得他无情无绪;想得他莫名其妙发脾气;想得他怀疑起自己的坚持有没有意义。
  这种感觉就是他一直不肯承认的爱情?
  它本想,只要时间够久,这种情绪会逐渐淡去,可惜,没有,他非但不觉得云淡风清,反而被重重的想念压得喘不过气,想她,他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写著两个字——思念。
  原来爱情调入思念,会越浓越醇。
  “我不像你那么幸运,有爱情找上门,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和它错身。”雅雯下了最后一道重药。
  “你的意思是……”
  “去找她,确定自己的感觉,如果,你仍不信任爱情,我乐意当你的备胎情人,在这里等你;若,这份爱情值得你去争取,就请你勇敢一点,别让我笑你没志气。”
  “你不介意我……”雅雯的反应太特殊。
  “我重视你的感觉,我宁愿要一个快乐的好朋友,不想要一个痛苦的丈夫。去吧!去找她。”雅雯鼓舞他。
  “可是……她现在已经走入礼堂,成了别人的妻子。”想起傅恒,他会奸好对待渟渟吧!只要渟渟不再排拒他,他们会幸福吧!
  “什么!?你居然眼睁睁看著她成为别人的妻子,你比我想像的更胆小。”雅雯气得哇哇叫。亏她狠下心来,逼自己吃亏、假贤淑,他居然,居然……
  突地,他的手机响起,不太想接,但对方的耐心值得嘉许,于是,他接起电话。
  是小题。
  “喂,二哥吗?你帮我告诉大哥和三哥,说我结婚了,明天要到澳洲度蜜月。”
  “什么?你结婚了!?”亚丰不敢置信。
  “对啊!你妹婿叫作傅恒,有空我会带他去农庄,介绍给你们认识。”她的声音飞扬喜悦,满是新嫁娘的幸福感觉,
  “你怎么会跑去嫁给傅恒?渟渟呢?”
  她怎么跑去嫁给傅恒?
  这件事要细说从头的话,恐怕三天三夜都不说不完,要牵扯的人物除了她那票姐妹淘、一连串的计画、还有她的坏心眼……当著新老公,这些话,她打死都不能说出口。她可不希望刚从礼堂走出来,就往法院去诉请离婚。
  于是她选择略掠过前一个问题,直接回答第二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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