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收拾收拾去御书房!”
“啊?”正在忙活的晚香讶然抬眸,似是没听清楚霓裳所说的话,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去,半晌方才反应过来“夫人是要去看皇上吗?”
霓裳没有应声亦没有否定,只对镜理了理额鬓的发丝,起身缓步而出。晚香慌忙跟了上去,仍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夫人自回宫以来从未踏出过秋露殿半步,更别说去看皇上了,若是皇上知道了夫人要去看他,还指不定要多高兴呢,想着想着竟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加快了脚步跟上了前面的霓裳。
御书房守门的太监远远地看到来人正想上前阻止便闻一声轻呼,竟是皇上的贴身太监齐顺亲自迎了上去“奴才齐顺见过夫人!夫人这是要见皇上吗?奴才这就去禀报!”说着就要折身进去御书房,却被霓裳抬臂叫住。众人皆是震惊地看向来人,当目光触及那一头如雪白发的时候方才反应过来,原来眼前的这位就是皇上竭尽宠爱的那位夫人,怪不得连向来地位显赫的齐公公都对其毕恭毕敬,当下慌忙上前一步叩首拜见“夫人吉祥!”
“皇上还在议事吗?”点头示意众人起身后,霓裳转首看向满脸堆笑的齐顺。
“正是!不过,皇上若是知道夫人来了,定会……”
“不必了,我就在这等会吧!”未等齐顺说完,霓裳便打断道。
“这……怕是不好吧,要是皇上知道了,定会怪责奴才的!”齐顺为难地看了看御书房的方向。
“不碍,若是皇上怪罪下来,自有我来解释!”
正在齐顺犹豫不决的时候,一批身穿蟒袍官服的人员陆陆续续地自御书房中行了出来,齐顺瞬时松开了眉头疾步朝御书房中行去。
路过的官员皆用异样的眼光看向这位满头白发的女子,眸中的惊艳亦是显露无遗的。眼前的女子,虽是满头白发,却怎么也掩不住那自然流露出来的高贵与光华。
霓裳抬眸的瞬间,便看见一脸洋溢的宫莫寒阔步迈出了御书房,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向她的方向,扬起的嘴角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众官员看到眼前的场景,纷纷加速了离开的脚步。
“怎么不进去?”抬手扶上她的臂弯,宫莫寒温声问道,声音中是不加掩饰的关心。
“皇上今天是要去翼王府吗?”没有多余的修饰,霓裳开口便问道。简短的一句话却似是一盆冷水毫不留情地浇在宫莫寒的心上,冷的四肢百骸都轻微地疼痛了起来。
“翼王妃今日出殡。”竭力地克制着那翻涌而出的痛意,宫莫寒勉强地扯出了一抹笑容。
“我可以跟去看看吗?”顿住前行的脚步,霓裳翘首问道。
那一抹极尽勉强的笑容终是因为这一句话彻底地凝固在了脸上,僵硬的动弹不得。静默了半晌方才故作无意地说道“当然可以,只若是你想做的,我都会陪着你!”淡若清风的一句话,却似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处理完御书房中仅剩的事物,两人便坐上了齐顺预先准备好的轿撵朝翼王府的方向行去,短短的路程,轿撵徐徐碾过。
约莫过了一刻钟,便抵达了翼王府的门前,纤白的布缎罗列陈挂,原本喜庆华贵的灯笼亦变成了一片的素白色,整个翼王府看上去一派的冷寂与肃穆。
有多久了?才时隔几年,可霓裳却总觉得是过了几个世纪那般久,久的她都快忘记了曾经的一切。可是那般深入骨髓的恨与痛却日渐剧长,在她的体内疯狂的叫嚣,让她连一刻安宁的日子都享受不得。
听闻皇上驾到的宫残修一身素白孝服举步迎了出来,当看见宫莫寒身侧一脸平静的看不出任何表情的霓裳时,有一瞬的怔愣,随即便将两人迎了进去。
简单的凭吊之后,宫莫寒便与宫残修两人进了书房议事,宫莫寒本欲着人先行将霓裳送回宫,但霓裳执意再留片刻,说是想再最后看看已故的翼王妃。
偌大的灵堂空寂的连呼呼带过的风声亦清晰可闻,素白色的缎布在风中摇曳飘荡,似朵朵漂浮空中的云,空洞的没有一丝灵魂。霓裳反复摩挲过紫檀棺木感受着那沁骨的冰凉感在她的掌心蜿蜒游移直至顺着她纤细的手腕蹿进她早已冰凉一片的心上。
“裳儿!”一丝颤抖的嗓音自殿门处响起,带着些许的不确定。宫残修驻立门前,久久不曾迈出一步。
第一百二十二章:满面尘霜满苍凉
“你……是在叫我吗?”霓裳手扶棺木偏头看向殿门的方向,带着一丝嘲讽,一丝犹疑还有一丝极尽苍凉的悲意。
纤细苍白的指尖沿着棺木的边沿蜿蜒游移,轻闭双眸感受着微风徐徐拂过脸庞的感觉,似一只柔弱的手轻柔地抚在她的脸上。“可是……你配吗?”轻启眸华,森冷的眸光直射而过,似一把无形的利剑穿插在他的心上,那彻骨的冰冷感却那般清晰如临至境。
“你……裳儿,是你回来了,对吗?”宫残修急进一步,眸中的光华猝闪而过,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你听不懂人话吗?”蓦然拔高音调,尖利的嗓音划破静谧的殿宇。“宫残修……”霓裳仰面笑出声,却不见丝毫笑意“你不是千方百计地骗我交出了雪魄珠吗?怎么到最后还是没能保住翼王妃呢?”低首看向手触棺木的地方,仿似想透过棺木直直地看进里方。
“我没有!”垂于两侧的双拳紧紧地握住,微薄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带着一丝殷红撞击着人的视线。“左相府的事不是……”
“我知道。”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似一声晴天霹雳响彻他的耳际,蓦然抬首看向霓裳的方向“我知道,我还知道胧月是因为你而身中剧毒。”霓裳幽幽启眸,眸华中的淡漠有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可是,我就是不能够原谅你!是你让我失去了初绿,是你让我失去了……”轻抬手腕,抚上一如平坦的腹部,浅浅的忧伤在两人之间悄然弥漫“是你,让我失去了那尚未成型的孩子!”霓裳怒睁双眸,再次强调到,似在提醒着他那般不可饶恕的错,残忍地剥开了那尚未痊愈的伤疤,鲜红的血肉便血淋淋地展现在众人面前,那般不留余地。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都不告诉我?”宫残修阔步缩进两人之间的距离,双手紧紧地锁住霓裳的双肩,带着几近绝望的怒吼。
“为什么?”她想笑,想要毫不顾忌地大笑出声,为什么?真是讽刺,他竟然会问她为什么?“我是要告诉你,可是你做了什么?你在千方百计地想着算计我,欺骗我!那一夜,我原本知道的,我知道的!为什么我没有继续听下去?为什么?就因为我相信你!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己之念就片面的给你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霓裳倔强地抬头,毫不示弱地迎上他愤怒的目光。
“是我!原来是我!”像是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紧扣在霓裳肩上的双手亦颓然地垂落下来,只喃喃地重复着这一句。
“是你给了我希望,给了我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温暖,祁都赏雪,你拥着我说认识我就是你一生中最大幸福,你说会护我爱我一辈子……我曾经那么天真地想要做回一个普通的女人,为了你,我自废武功,只是想为了你,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好妻子。”霓裳满面向往地回忆道,却突然像是从回忆中幡然醒悟“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只是你用来骗我的手段?为什么这么残忍地给了我一切却又要那般毫不留情地夺走它?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却又那般残忍地让我绝望?”
像是终于恢复了一丝意识,宫残修轻喃出声“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像是急于抓住些什么“裳儿,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
“相信你?可以吗?我可以再相信你吗?”她像是在问自己,却是不住地摇头否定了这一切“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却还要我去相信你,你不觉得那是对我的残忍吗?你让我怎么做的到?”
“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几近卑微地询问出声,这一刻,他再也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翼王爷,而是一个竭尽祈求原谅的人。
“要怎样?如果我说怎样都不可以呢?”霓裳恍惚一笑,笑意悲凉且沧桑。“我只想亲眼看着你们尝尽我所尝过的痛和苦,亲身感受一下那近乎绝望的感觉!”
“这样,你就觉得快乐了吗?”
“我可以不快乐,但我就是不可以看着你们在我的眼前幸福。”她近乎残忍地脱口说道。“好戏才刚刚开始,不要让我失望!”她轻笑出声,嘲讽至极,随后一甩衣袖迈步走出那空荡寂寥的殿宇,雪白色的缎布在微风中飘摇摇曳,似在为这悲意尽显的天再添一抹苍凉。
第一百二十三章:零落尘泥碾作尘
“夫人!”看见霓裳出府的齐顺躬身迎了上去。“皇上有急事先行回了宫,特让奴才在此等候夫人!”
霓裳默不作声,踏上了回宫的马车。
………
“听说了吗?皇上要立新后了!”
“立的是谁?”
“那还用说嘛,当然是最近极尽受宠的那位夫人了!”……
后宫的楼殿阁宇处处可听到墨辰要立新后的事情。可奇怪的是,在当事人听闻此事后,似乎并未有过多的表情。自立新后的谣言传出来后,霓裳就仿似变了一个人般,变得残暴冷酷,只要服侍的丫鬟奴才稍有失误,小则挨罚,重则危及生命。而皇上对于她的所作所为却是极度的纵容,从未斥责反驳过半句,整个后宫终日处于一种人人自危的状态。
“皇上,自古立后立贤,现在普天皆知,这新后人选极尽残暴,这样的人怎能做后宫之首、天下之母?”军机大臣蔡培拱手进言,众大臣忙纷纷附和。原本立后是好事,自前皇后去世后,墨辰后位就一直处于空缺状态,一国又岂能无后?但是这一立却要立如此残暴冷酷之人,那后宫、墨辰又岂不危矣?
宫莫寒俊眸微眯,翘首看向殿下的众人,一丝危险的气息在大殿内弥漫游移,让人连呼吸亦变得紧促了起来。“朕圣旨已立,难道众卿家要朕出尔反尔?”
“皇上,事关国家社稷,又岂能如此草率?还请皇上三思啊!”兵部尚书邢甫俯首叩地,妄图可以挽回皇上的心意。
宫莫寒低敛眉首,任谁也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然而他的周身寒意密布,仿似一块千年寒冰,释放的寒气徐徐积压在整个大殿,使人的身心都瞬间紧绷了起来。
“皇后是朕的皇后,朕有权自己挑选!若谁想动摇朕的决定,就让朕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否则,朕都还是这墨辰国的一国之主!”他说的不容置疑,仿似什么也动摇不了他的决心!
“皇上……”
“退朝!”厉声喝止住蔡培的还欲再说,宫莫寒急甩衣袖,步下龙椅,负手朝殿外行去。
………
残阳似火,仿似一匹火红的锦缎被劈散而开,洋洋洒洒地遍布整片天空。窗外梅花树上几朵零散的梅花亦摇摇坠坠地站立不稳,片片花瓣迎风而落,摇曳着飘进窗内,落在女子殷红的眉心,衬得腮间的胭脂分外的美艳。
有刻意压制的脚步声临近几步,霓裳微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