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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叶府大房因着叶青蕴、叶青松先后出事,乱成一团,那老姨娘终于逮到机会,将毒药撒进了大房主子们吃的人参山药粥中。
叶守仁和叶青梧因吃的多,当场七窍流血而死。
陶氏和叶青蕴吃的少,经杭太医一番诊治,总算暂时保住了性命,昏迷不醒。
叶守仁两个年纪小的庶子没事,反倒是伺候他们的两个奶娘被毒死了,却是那两个奶娘欺两个小主子年纪小,小主子们吃的用的,都是她们先捡了好的去,剩下的才能轮到主子们。
自陶氏被叶青殊讹去了所有的嫁妆,本就节俭的大房生活上越发的拮据起来,这人参山药粥秋天吃着最是滋补,还是庞氏见大房上下老小枯干憔悴,赏下去的。
那两个奶娘见是好东西,竟是一点都没给小主子们留,不想,大房反倒因此保住了两条血脉。
庞氏乍闻噩耗,当即就晕了过去,醒来后一个劲的哭,连说话都不清楚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舒氏亲自去瞧了,庞氏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口眼都有些歪了,明显是小中风的迹象。
庞氏拉着她的手哭的老泪横流,含含混混的骂着那该死的贱人。
舒氏虽一向不喜庞氏,见了也不免心酸,而叶老太爷虽还勉强保持着镇定,头发却一下白了大半,仿佛短短一天就老了十岁。
这样的案子,一看就是内鬼所为,宣茗一进叶府,就命将所有人都带到前花园中一一审问。
那老姨娘甚至没等审问到她,就上前一一将自己如何到处打探消息买毒药,如何贴身收藏数年。
又如何买通大厨房的厨娘,说自己身体不好,想偷偷舀上一小碗人参山药粥吃,却趁她不防备,偷偷下了毒药的事仔细说了。
最后凄声大骂陶氏心思恶毒,骂叶守仁凉薄寡恩!
她原是叶守仁的贴身大丫鬟,从叶守仁四岁起便一直伺候他,十五岁便开了脸做了通房丫鬟。
一直等得叶守仁娶了陶氏,叶青梧、叶青松先后出世,陶氏才断了她的避子药,只她吃了那么多年避子药,要想受孕谈何容易。
不知吃了多少药,求了多少菩萨,才终于求来了个孩子,不想孩子刚满六个月,就被陶氏遣了个婆子硬生生的撞没了。
是个已经成形的男胎!
她当时几乎疯了,好不容易熬了过来,叶守仁却对她不闻不问,甚至对她死了儿子也不闻不问。
之后,陶氏更是时时磋磨她,大面上,陶氏做的光鲜亮丽,小事上,她却吃足了苦头。
宣茗目瞪口呆的听她说着什么生病不烧的说胡话,不许请大夫,饭菜必要等到凉了才许去拿,每三天必要绣一块帕子,每半月必要绣一座炕屏等等等等,第一次知道妇人口中的磋磨,原来这般的有,唔,水准!
那老姨娘说着说着,七窍里不停的冒出黑血来,却是她也吃下了小半碗下了毒的人参山药粥。
她根本就是存了同归于尽的心思!
那老姨娘死前兀自恨声骂着叶守仁和陶氏夫妇,只恨老天不长眼,竟然还让叶守仁留下了两条血脉!
宣茗平日处理的都是诸如西北冯氏那般的男人间的争权夺利,第一次接触到女人间的怨恨纠纷,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没有试图去给那老姨娘解毒,一来,她已毒至心肺,根本救不回来了。
二来,死,也许对这个最多只有四十来岁,看起来却像六七十老妪的女子,才是最好的解脱。
三来,宣茗的目光快速掠过叶府二房的方向,叶青殊以血为墨,给他写了那样一封信,不多久,叶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事情是不是和她有关?
事情的真相也许就是这个老姨娘说的那样,也许不是,也许是真的,背后却还有隐藏的更深的幕后黑手。
要是想找出来,至少要让这个老姨娘活着,不能断了这条最重要的线索。
然而,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眼睁睁的看着那老姨娘七窍中的黑血越涌越多,气绝而亡。
“这么快就死了?我还想着她多说一点,也好做我们日后整治犯人的借鉴”。
宣茗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满是遗憾的宁己,好吧,自从这货跟着叶青程混了一段时间后,每次一开口,都让他恨不得一脚踹的他永远都开不了口!
宣郡王的小心思,支国公府众人自然无从得知。
本来得知叶府大房出事后,众人只觉得太过巧合,先是叶青蕴亲事出问题,后是叶青松突然暴毙,现在叶府大房直接全军覆没,只剩了两个不满五岁的庶子。
其中必有蹊跷!
可现在听叶守义说了叶青松与叶青殊之间的恩怨,再加上之前叶青蕴算计支其华的事,众人再回想整件事,滋味就全变了
一阵静默过后,支老国公颓然开口,“事情尚未明了,我们也不能贸贸然猜测,只姑爷说的”
支老国公说到这,长叹了一声,坐到床边,一手扶着支老夫人的肩膀,一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阿殊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我们都在盼着她长大嫁过来,这次叶府的惨案不论,姑爷说的也没错,阿殊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没有容人之量,实在不适合做我支国公府的主母”
303 悔婚弃信
支老夫人张嘴要反驳,支老国公安抚拍了拍她后背,“华国公府当年远比我支国公府兴盛,子孙更是出息繁茂,却落得如今的下场,而我支国公府却能百余年兴盛不衰,靠的不是斗勇斗狠,而是能忍能容”。
“逞匹夫之勇,争一时长短,又如何能当好我支国公府的家?承担起绵延支国公府百年兴盛的重任?”
“我支国公府的主母不需要多能干,但却决不能如此逞能争强,多惹事端,何况,华哥儿,我们也知晓华哥儿一向看重阿殊,阿殊一旦进门,莫说是阿殊求他取堂兄的一只手,便是取他的命,华哥儿也不会多犹豫半分”。
舒氏心头猛地一咯噔,不知怎的便想起了闫怀德,会不会有一天,华哥儿也像闫怀德一般,为她杀了人,还要为她瞒天过海,自己担下罪名?
听叶守义的口音,那闫怀德不过就是远远和阿殊见过几次,阿殊平日从不对他假半分辞色,他尚且能如此,华哥儿呢?
美色惑人,何况又是华哥儿自小疼到大的嫡亲表妹
支老夫人怒道,“阿殊是个懂事的,又岂是像你说的那般不堪!”
“当然,如果只是如此,我们也可等阿殊嫁过来,慢慢教导软化,阿殊还小,总有长大懂事的一天,还有程哥儿”
支老国公又是长长一叹,“阿殊对程哥儿实在太过在意,叶青松之事,固然是阿殊不能容人,却也是她太过看重程哥儿”
舒氏目光微闪,原来父亲也看出来了
“而程哥儿的身份,隐患太多”
支老夫人急声打断他,“你在说什么?什么身份,隐患的?”
支老国公顿了顿,将叶青程背上纹有半朵金凤花的事说了,叹道,“现在虽还不明确,但那个年纪的皇家子,左不过就是秦王的嫡长子和安王的嫡长子了,无论是哪个,一旦程哥儿身份暴露,又是一场大风波”。
“我支国公府百余年来从未沾染皇子争位之事,才不会招致倾族之祸,如今就算程哥儿身份暴露,我们不偏不倚,也没有大碍”。
“可若是阿殊嫁过来,以阿殊对程哥儿的看重,让她袖手旁观,又怎么可能?只要她一插手,哪怕她动用的是自己的人,旁人也只会看作是我支国公府”
支老夫人和支淳、舒氏都不知道叶青程身份之事,闻言都是沉默。
半晌,支老夫人勉强开口,“程哥儿是个好的,未必就想的”
支老国公肃容,“时也势也,形势迫人,若真有那么一天,就不是他想不想,而是不想就保不保得住命的事了”。
支老夫人哑然,又是一阵静默过后,支淳叹道,“此事毕竟是华哥儿的终身大事,总是要等到华哥儿回京再议”。
“不行”。
支老国公断然否定,“无论我们怎么说,听在华哥儿耳中,都会是要他背信弃义,因着些许难处,便要抛弃已经订下婚约的表妹”。
“何况华哥儿从小对阿殊如何,你们也是看在眼里的,哪怕就为了那份疼爱,他也绝不可能会同意”。
“倒不如正好趁着姑爷替阿殊另择了人家一事,立即将华哥儿的亲事定下来,等华哥儿回来”
支老国公说到这,顿了顿,显是颇为惭愧,“此事虽对不住姑爷,只华哥儿怨恨姑爷,总比怨恨我们的好”。
“华哥儿怨恨的是你!我倒是不知道这里还有个们了!”
支老夫人忽地一把推开支老国公,“我不懂你们说的什么大道大义,我只知道,你们现在要趁我孙儿去治病,我孙女儿被他父亲关到荒山野岭,就要悔婚弃信,拆散一对小夫妻!不管你们怎么说,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同意!”
支老国公一时无言,半晌,舒氏哑声开口,“母亲说的对,阿殊先是受了惊吓,如今又被亲生父亲如此对待,我们不能再往上面踩一脚”。
支老国公扫了她一眼,神色微动,“此事不急在一时,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姑爷将阿殊胡乱许了人,先找到姑爷将阿殊许到了哪,我们再商议对策”。
支老夫人面色稍缓,对舒氏道,“你一向是个能干的,又极疼阿殊的,这件事就交给你,定要在世人知晓前,偷偷将婚事给退了”。
舒氏俯身行礼,“母亲放心”。
……
……
那边叶守义匆匆赶回了叶府,远远就见叶府铺天盖地的素白和隐约的哭声,他心头猛地咯噔一声,转念一想,对,松哥儿,松哥儿刚去的
他一口气还没松下去,守门的两个小厮见了他的马车就连滚带爬的扑了过来,哭嚎着喊道,“二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大老爷,大爷都被人害死了……”
大哥和梧哥儿?
叶守义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脑子里嗡鸣一片,他忙一把抓住车壁,才没有摔倒。
那两个小厮又说了什么,他根本没听见,半晌,脑子中的嗡嗡声才渐渐小了,眼前也逐渐能看见东西了,那两个小厮的哭喊声又传进了耳朵。
这时叶府的大管家叶洪山也赶了过来,纳头就跪了下去,“二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叶守义死死按着砰砰直跳的太阳穴,扶着结缕的手下了车,沉声道,“起来,仔细将事情说给我听”。
叶洪山仔仔细细将早晨的事说了一遍,哭道,“老太太还下不了床,老太爷勉强撑着,府上里里外外只有一个三太太,二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叶守义顾不得太多,先去了养德居,叶老太爷神色凄怆,一辈子挺的笔直的腰杆子都弯了下来,无力朝他摆了摆手,“去看看你母亲吧”。
庞氏见了叶守义,哭干的泪水又涌了出来,拉着叶守义的手嚎啕大哭,怨毒的骂着那老姨娘祖宗十八代。
叶守义第一次没有对庞氏的恶毒用词感到厌烦,紧紧握着她的手,无声安慰着,直到她哭的累睡着了,才缓缓松开她的手,扶着她躺下,替她盖好被子,退了出来。
外间,叶老太爷正坐着发呆,神色麻木而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