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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茗听的眉头直跳,“闭嘴!”
宁己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纸,“郡王稍安勿躁,还有大约六七百字”。
所以他听到现在,连一半都没听完?
“不必念了”。
宁己干脆拒绝,“属下应长公主之托,要将所有的字念完,岂可食言?”
宣茗,“……”
所以,你念到现在都是在念“字”,而不是歌颂本郡王的一番溢美之词?
自家娘亲一搬出来,宣茗不想听也得听,好不容易等宁己落下最后一个字——
呸呸!
是最后一句话,一句话!
“想不到郡王竟然还有这番爱好——”
宣茗面无表情看向唇角含笑的叶青程,叶青程唇角笑意加深,“若是郡王爱听,叶某倒是可以再说上一两千字,且不用对着稿子”。
宣茗,“……”
果然他不该认为和叶青殊要好的人会是什么好人!
……
……
叶青程在镇抚司一直待到日暮时分才匆匆往回赶。
他刚得到消息,扁恒的师父来信了,说他师姑当年为一高门显贵夫人接生,不知怎的与主家起了矛盾,为那家家主追杀,九死一生,怨恨世人不知感恩,发誓再不为一人治病,避居世外专心研究编纂医经。
257 生母
叶青程没有见过那位扁师姑,从扁恒师父的字里行间也知道她定然是个心性坚定、性子古怪的人。
要说服这样一个人破除自己多年的规矩,替支其华治腿,并不是件简单的事,他也不能说有万全的把握。
为今之计只有他陪着支其华亲自前往扁师姑避居之地求医,再相机行事。
只支其华身份贵重,他也有冯老将军的案子在身,却不是说走就能走的,须得妥善安排好。
还有阿殊,她的气生的够久了,该当消气了才是。
叶青程闭目拧眉静静思索着,还有阿昭的身世,最近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他没有时间去翰林院查阅资料,还一点进展都无……
“吁——”
“我的儿啊!我是你娘啊!”
伴随着七九的呼喝声和妇人的悲呼声,马车猛地停下,车厢的震动几乎将叶青程甩了出去。
叶青程忙伸手抓住车座,才堪堪坐稳,他根本没将那妇人喊的儿啊的娘的和自己联系上,只微皱了皱眉,又闭上眼睛,该怎么讨阿殊欢喜才好呢——
车辕上,阿昭好奇的声音响起,“你是谁?谁是你儿子?”
“我——我,我儿子是当朝探花郎!叶青程!”
叶青程猛地睁开眼睛,外面阿昭惊讶上下打量着那妇人,正要再问,七九寒声道,“大胆!我叶府的二太太正在府中养病,岂是你能冒充的!”
“儿啊,我是你娘啊!我当初也是被你爹打的怕了,才不得已逃出了颍川!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啊!”
不过片刻的功夫,周围就聚拢了十几个看热闹的人,七九见再闹下去,定然无法收场,正要喝骂。
叶青程淡淡的声音从车厢里传了出来,“冒认官亲,按律可处杖刑八十,这位老人家,我见你年纪大了,不与你计较,快快离开”。
“儿啊——”
七九打马就要离开,几个看热闹的人突然冲了出来,拉住马头,阴阳怪气喊道,“小叶探花这是巴上了支国公府这样的外家,巴上了叶二太太这样的义母,就忘了自己的生母了?”
他们这一动作一喊,周围的人全都涌了过来,周围酒楼茶楼二楼的食客也纷纷涌到窗户前往下看来。
那妇人忙大声喊道,“程哥儿,我真的是你娘啊!你肩胛骨下那块印记还是我亲手刺上去的!就怕你爹那个畜生偷偷卖了你,找不回来啊!”
肩胛骨下?
印记?
叶青程心头猛地一跳,定了定神,掀开车帘探出半个身子,目无余波看向拦在大路中央的妇人。
那妇人约莫五十来岁的年纪,身材粗壮发福,面庞红黑,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定然是每天都需要辛苦劳作、风吹日晒的农妇。
那妇人在他的注视下心虚胆寒的低下头去,眉宇间有着胆怯不安,更多的却是期待和贪婪。
除了都出身贫苦,叶青程看不出来眼前的妇人和自己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七九,将这位老人家送到京兆尹衙门,请京兆尹大人查个明白”。
那妇人顿时慌了,“程哥儿,我是你娘啊!你怎么能送我见官!我真的是你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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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义母正在叶府闭门养病,至于,我生母——”
叶青程嘴角浮起一抹古怪的笑意,“我生母早在我刚满周岁时就亡故了,却不知你想自称叶某哪一个娘?”
他中了探花后回颍川祭祖,出身贫贱没关系,叶氏却绝不会允许他背上生母不堪生父毒打,私逃在外,说不定早已改嫁他人,还给他生了几个同母异父弟妹的污点,所以寥寥一笔,记上生母已亡。
无论眼前这个自称他娘的妇人是不是真的是他生母,她都永远不可能成为他的母亲。
他脸上的神色分明是温和而含着笑容的,那妇人却无端觉得心底发寒,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恨不得一头埋进地底去,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青程说完又坐回车厢,拉住马的几个人再次呼喝起来,嚷着叶青程飞上枝头后,连亲生的娘都不认了,还咒自己的娘早死了!
领头的给那妇人使了个眼色,那妇人就往地上一倒,双手乱挥,双脚乱蹬,大声嚎啕起来。
看热闹的人顿时激动起来,指手划脚的兴奋议论着。
车厢中,叶青程轻轻咳了一声,七九正要听令采取强硬手段。
急促的马蹄声、呼喝声远远传了过来,七九踩着车辕往后看去,入目一片飞扬的鲜红,顿时便放了心,坦然坐回原位,低声道,“大爷,锦衣卫来了”。
叶青程嗯了一声,锦衣卫来了,倒是不必他亲自动手了。
这种事,即便他完全占理,也免不了有心人借机污毁,他能不亲自动手自然更好。
先前才刚刚出了他残杀义弟的流言,这会子,连他失踪了十几年的生母也出来了,是什么人盯上他了?
转眼间,锦衣卫便到了跟前,却是宁己亲自到了。
叶青程下了马车,朝宁己一抱拳,“辛苦宁大人了!”
因冯若诗被害一事,宁己对叶青程的印象很好,客气回了礼,“是锦衣卫办事不力,让小叶探花受惊了”。
“来人,将这群冒认官亲,拦截朝廷官员的暴徒全部抓回镇抚司去!”
镇抚司的大名一出,毫不相干的看热闹的人都抖了三抖。
在宣茗接手前,镇抚司的残忍残暴无理取闹,绝对是能让全大萧,包括皇亲贵族都闻风丧胆的存在。
宣茗接手后,不太爱搞那些血腥残暴的东西,但多年积威之下,京城人还是走路都避着镇抚司的大门走。
那几个拦马的转身就跑,宁己一挥手,几个锦衣卫迅速追了过去,又有两个锦衣卫将吓的不敢再撒泼,连爬都爬不起来的妇人拎了起来。
那妇人如梦初醒,剧烈挣扎起来,尖锐叫了起来,“小野种——”
叶青程目光一寒,抓着那妇人的锦衣卫正好一眼扫见他的神色,近乎本能的一扬手将那妇人劈晕了过去。
叶青程微微敛目,朝宁己一抱拳,“麻烦宁大人了,不过几个想讹些银子的刁民,倒是让大人亲自跑一趟,下民无知,还请大人网开一面”。
总要放几只漏网之鱼,才好查出到底幕后黑手是谁。
宁己会意点头,两人又客气了几句,宁己告辞,叶青程又上了马车,看热闹的人也感叹着散去。
258 金凤花的另一半
这一场闹剧,京中人会做如何想,叶青程控制不了,也不想多费心思。
这件事倒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阿殊恐怕再也忍不了不与他说话了吧?
叶青程无声笑了起来,若是自己再做一副烦扰不堪、忧虑悲伤的模样,想必,效果会更好吧?
果然,马车刚在叶府二房侧门停下,芍药小院的小丫鬟芳颖就迎了过来,行礼道,“大爷,姑娘请大爷去芍药小院用晚膳”。
叶青程点头,“我换过衣裳就过去,请你们姑娘稍等一会”。
那妇人既然在大街上拦住他的车,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嚷出那样的话来,想必他肩胛骨下定然是有什么印记的,他必须要立刻搞清楚到底是什么的印记。
叶青程进了书房,命拿几面镜子过来,挥退众人,调整好镜子的角度,解了衣裳。
鲜红的印记映入眼帘,叶青程几乎瞬间就认了出来,不久前,他曾见过一模一样的印记——
不,不是一模一样的,阿昭背上的那半朵金凤花是朝右的,他背上的却是朝左。
想必,合在一起定然能组成一朵完整的金凤花!
有那么一瞬间,叶青程脑中一片空白,甚至想不起来他背上的半朵金凤花到底意味着什么!
真是讽刺!
他短短的十七年生命中,前十三年吃的苦大多因为出身贫贱,后四年所担忧忧虑的也大多是自己的出身可能带来的隐患。
甚至就在刚刚,他还在担心自己的出身和那个自称是他生母的妇人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会让阿殊难做,会令阿殊蒙羞……
可现在,他竟然在自己背上看到了和阿昭相对称的半朵金凤花!
出自华国公府,天资非凡,定然出身大萧皇室的阿昭有九成以上的可能是他的同胞兄弟!
他身上流淌着的竟是大萧最金贵的血脉!
叶老三叫了他一辈子野种,他曾经最是痛恨,比痛恨受苦挨饿还要痛恨,现在看来,叶老三倒是没有叫错。
他根本不是他的儿子!
他就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叶老三妻子的亲生儿子!
他那必定富贵非凡的生父,又或者,还会有一个生母,将自己扔到叶老三那样的人手中,十几年来连面都没露过!
他一直痛恨叶老三,恨不得他去死,最后也的确默许坐视了阿殊要了他的命,现在看来,倒是他对不住他了。
无论叶老三如何不堪,他至少养活了根本不是他亲生儿子的自己!
叶青程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自己在颍川的十三年时间,自虐般一一回忆自己经历的一切苦痛、饥饿、辱骂、毒打……
“大爷,姑娘遣了芳颖来问大爷什么时候去用晚膳,或者,姑娘来积微院也可”。
叶青程恍然从阴戾愤郁的种种负面情绪中回过神来,阿殊——
对,阿殊,阿殊,没有那一切,他又怎么会遇见阿殊,又怎么会被阿殊收留,又怎么会有与阿殊亲密无间的今天?
那些痛苦、艰难、不堪都已经过去,他的身世、他的生父生母与他何干?他又何必在意?
他的今天,他的阿殊才是他要握在手心的,珍重呵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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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我这就过去”。
叶青程换了件佛头青的素面杭绸道袍,用冷水净了手脸,将所有负面消极的情绪沉淀下去,这才举步往外走去。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