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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山火海,在所不辞……这话谁都说过,如果现在连头发都不舍得,那这誓言的可信度也就堪忧了。
不过军中流行割发之后,却又推动了一次装备改革:盔帽原本因为发髻而留出来的空间,现在非但没用,反而成了累赘。后勤部的采购目录上,也多了一样:皂角液。(。。)
ps: 抱歉,这回实在是特殊情况,竟然断更三天。小汤必须要感谢诸位,自己也会努力将这个难熬的五月熬过去。最后还要请诸位读者朋友多多谅解、支持。
三九二 东家西家罢来往(二)()
汉人对头发的坚持,其实是对于孝道的尊重。每一个孩童启蒙的时候,都会学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毁”。所以洗发、理发必须要看黄历,自残自戕更是不被认可——所以落发出家历来被视为“不做人了”。
进一步分析头发与孝道的关系就能知道,“受之父母”的意思并非说父母给予,所以不能轻毁。而是指:身体发肤就是父母身体的一部分。一旦轻毁,并非你个人受伤,而是伤及你的父母。
华夏文明的基石就是孝道,这是远古时代为了维护族群秩序而留下的烙印。只要伤及父母,这仇恨就是不共戴天之仇。
理论如此。
实际上,文化层次低的普罗大众并不知道有如此之深的联系,他们更多的是出于民俗和习惯,从而坚持戴发。一旦进入周围人都是短发的环境,出于从众心理也会一样跟着断发。这世上为了吃一口饭而剃发出家的人不知凡几,由此可知剃发并非绝对不能被人接受。
朱慈烺没有用权力手段推行剃发,但是收到的效果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如果将士们对于短发没有太大的排斥,为什么江南百姓为了保全头发付出了那么深重的代价?
深入思考之后,朱慈烺得出结论:穷人剃发是为了吃饭,而且必然是出于自愿。换做有饭吃、或是剃了发也没饭吃的情况,当然不会有人愿意“自残”。如果是以屠刀强迫他们剃发,这其中又有“刑罚”的意味,更没人肯剃发。
这个结论可谓喜忧参半。
喜的是,军中的军容和卫生能够有所改善;
忧的是,自己这种行为恐怕又要触动士人阶级的某个点了。
果然。皇太子“自刑”断发的事传到了济南,引发了皇帝行在的剧烈震荡。
震荡波及南京之后,在南诸臣更是掀起了声势浩大的舆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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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这种万历后期释褐的官员而言,按时上下班已经很陌生了,但现在不得不找回当初刚刚入仕时候的感觉。然而作为官员还要加班,这恐怕在整个大明历史上都算是特殊时期。即便张居正大兴考成法的时候,加班也只是少数官员的偶然行为。
此时已经过了亥时,吴闹胺坷锶跃墒堑苹鹜鳌K俗挪杷ひ羲谎频溃坝腥怂档钕隆每圩锩贪ド稀薹蔷褪亲プ×恕焓现铩飧霭驯V灰芄唤ド系摹蹲锛黑诽С隼矗嗌倌芄患右砸种啤!�
李邦华的年纪已经大了,但是作为都察院的掌门人。不得不亲自跟踪此事。他有心把李明睿调过来,但李明睿在按察使的位置上甘之如饴,整日钻研皇太子殿下十二岁时候的著作《原法》,忙着做法学研究,这一年里非但写了《商君书衍论》、《管子窥》,还就弘治年间的《问刑条例》做了大量分析。
如果不是《皇明刊行法》的订立需要有人帮忙,李邦华想要“偶遇”李明睿都不容易。
倒是右佥都御使李振声听得很认真。他本来是要去河南出任河南按察使,但因为河南的整肃工作还没完成。现在就由司法介入会影响工作效率,所以朱慈烺将他留在了济南行在。虽然名义上是正四品的右佥都御史。但实际工作是副都御使。官场风传,只要回到北京,李振声很可能正式成为左副都御使,成为仅次于李邦华的都察院第二人。
“崇祯十七年正月的《罪己诏》有云:‘朕为民父母,不得而卵翼之;民为朕赤子,不得而襁褓之;坐令秦豫丘墟。江楚腥秽,贻羞宗社,致疚黔黎。罪非朕躬,谁任其责?’此可为殿下背书。”李振声果然不愧进士之才,对于一年前的诏书仍能信手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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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太久了。”孙传庭微微摇头:“时隔经年殿下方才自刑,恐怕更为人诟病。”
蒋德璟沉吟一声,职房中所有人都望了过来。他有条不紊道:“孙先生所言有理,不过除此之外也再无可借之力。某以为,不妨先行铺垫。”
“铺垫?”
“不错。”蒋德璟盯着手中的青花瓷茶缸,道:“圣上第一次罪己诏是崇祯八年,因为凤阳沦陷事;第二次是十年,因为久旱不雨事;第三次是十五年,东虏入寇山东,鲁国之变;第四次是十六年楚国之变;第五次是十七年正月闯逆迫城。”
“这五次罪己诏,无非两桩事:天灾,**。若是再加以细分,**之中又有:失陷祖宗陵寝、失陷宗藩、失落社稷。”蒋德璟一一列举:“孟子所谓‘民为重,社稷次之’。而如今东虏以剃发令残虐我民,实在是比失落社稷更惨重的**。”
蒋德璟如此一说,就连貌似睡着了的李遇知都不由点头。
按照蒋阁老的逻辑,当初失落社稷时只认罪不自刑,是因为程度尚且不足。因为大明并未覆灭,仍有夺回江山社稷的可能性,所以也没必要自刑。然而现在东虏残虐黎民,已经是既成事实,而程度上尤甚于失落社稷,所以不得不自刑以谢天下。
“诚如殿下所言,天子不可被刑。由子代父,实乃大孝。”吴阃吠猓骸霸勖堑迷谟呗凵辖钕露戏⒂腌据泳雀噶谝黄鹚怠!�
缇萦救父从汉文帝时候流传到今日,可见孝名威力之重。只要突出强调了“孝”,占据了道德制高点,无论谁都只能仰视。
“这倒是一举两得。”李邦华清了清嗓子,道:“若是能成就殿下这份大忠大孝,那么断发的‘不孝’自然就站不住脚了。”
江南某些人除了指责皇太子给皇帝扣罪名,还有些人将焦点聚集在“断发”行为本身。
按照卫道士逻辑,轻毁身体发肤,实乃等同于伤害自己的亲身父母。这种行为自然要遭到严厉谴责,但却有个豁免条例。
这个豁免条例就是:忠。
孝是忠的基础,忠是孝的升华。在家孝亲,出仕忠君,如此才是仁人君子。正所谓忠孝不得两全,当“忠”与“孝”发生了矛盾,就以“忠”为优先项。
诚如国变以来殉国殉节的官员,从孝的角度而言,他们抛弃了父母给予的生命,截断了父母生命的延续,虽然不孝,却是忠义之举,所以非但不会被人诟病,还会流传千古。
朱慈烺断发,在孝的层面上的确有小亏,但如果将他视作“臣子”,在忠的层面上反倒是值得大为赞扬。而那些追随皇太子剃发的将士,自然而然也都成了忠义之士,不能以一家一姓的小孝来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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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遇知老眼昏花,眼睛早就被烛光刺激得有些泛泪,听吴搜裕⑽⒌阃罚溃骸扒胂芴ㄏ瓯阜铰裕】焓┬小!�
李邦华微微欠身,表示知道。
吴芩惆抵兴闪丝谄人昵岬慕颅Z反倒将这口气大声吐了出来。
这屋里所有人,谁不想叹气?
皇太子天纵英才,可就是张口惹祸。而且从来不知道谨言慎行。比如这次,只要私下找一些将士自发剃发,立为榜样,自然能收到不错的效果,为什么要自己亲自领头呢?
就算在舆论上将风向扳过来,也无疑是给了小人攻讦的由头。万一小人们著书后世,欺瞒了不知情的无辜士子,岂非留得身后之谤?
退一万步而言,要做这种大动作,多少知会内阁做好应对准备,哪能想到就做的?
不过,这也正是阁臣们体现自身价值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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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角落里的内阁中书舍人眼眶发红,知道次辅老先生大人说的“明日”意思是明天上班前。
这也就意味着,他今晚又得熬夜了。
“吴老先生,”孙传庭突然道,“《税法草案》递呈殿下之后,孙某尚未收到回执,是尚未送到么?”
李邦华、李振声见孙传庭提到了内阁事务,起身先行告辞。其他三位阁老只得又安心坐下,就这一问题开个短会。
中书舍人眼角直跳,心中默祷:千万别送达!千万别送达!
如果是草案没有送到,那么这个短会就开不起来了。如果是送到了没有带来回执,吴捅匦爰右越馐汀1鹂凑庖晃室淮鹗旨虻ィ婕澳诟笤俗鞴嬖颍幢阍偌虻ヒ驳贸鼍咭环菁锹迹┳执娴担员覆煅椤�
结果却让中书舍人十分难过。
皇太子的回执非但送回了济南,同时还附录了大量修改意见。
“本来是想由户部先行讨论之后再交付阁议,既然孙先生问起,不妨今日便将殿下的意见传抄诸君。”吴痪浠敖闪闹惺樯崛嘶鞒梁5住�
——今晚别想睡了。
中书舍人由衷羡慕昨天加班只加到丑时的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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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三 东家西家罢来往(三)()
留惯了长发突然有一天剪成短发,多少有些不适应。
朱慈烺看着镜子里自己“齐耳短发”,也颇有些奇怪的感觉。不过不管怎么说,每天早上梳头的时间是省下来了,可以增加将近半小时的有氧运动。
文士们对于割发还是比较抵触,许多弃笔从戎的秀才、举人并没有随大流。不过他们主要集中在参谋岗位上,少数被吸纳进训导官队伍的人,也纷纷转向了参谋和道士。
的确,出于宗教习惯,道士肯定是不愿意理发的,而成为道士对于士人而言只是批件外衣罢了。这些人仍旧可以在军中教化人心,只是失去了训导官的权力。
朱慈烺对于理发与否的问题并不纠结。西方人因为没有学会束发,所以他们一直如同蛮夷一般披头散发。直到工业革命之后,长发造成了大量的生产事故,这才养成了西方人留短发的习惯。
现在朱慈烺介入了这段历史,对科技的发展已经产生了影响,所以或许明人会早一步进入工业时代,社会的主流发型多半也会因此改变。
“殿下,有中官带来了宫中口谕。”陆素瑶近前道。
朱慈烺头也没抬:“宣。”
不一时,一个有些面善的宦官进来,毕恭毕敬给皇太子行礼,请示道:“殿下,可方便宣读口谕否?”
朱慈烺这才站起身,道:“请圣安。”
“圣躬安!”宦官拖长了声音,目光失焦,虽然与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