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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灭的村庄-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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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夜晚安祥却不安静,喜庆中暗涌着一丝阴郁。有几家欢乐,就伴随着几家忧愁。或许,冥冥之中,也有个永恒的公理在左右着整个杏花村,摆布着所有杏花村人。只是没人预见到这一点而已。

遍野尘埃【四】(1)

    木琴回到家里的时候,叶儿已经把年夜饭备好了。七碟子八碗地摆了满满当当一大桌子。

    金叶一手攥着只鸡腿,一手捂在衣兜上,正贪婪地享受着多得愁人的美食。她若是不紧紧捂住自己的衣兜,被填塞得鼓鼓囊囊一衣兜的糖果、花生、栗子等东西就要露出来,又要惹出弟弟怀玉的一阵狂呼乱叫。想是怀玉被大人们给宠惯紧了,两只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看着什么,就张着小手要。要到手了,又不屑一顾地随手扔掉,再去找寻尚未发现的新鲜东西。

    今晚,茂生没有下厨。叶儿把他替了出来,说一年到头都是爹忙乎了,过年这几天的饭食就由我包下了,你也得歇歇才是。茂生便巴不得地让贤,主动担当了怀玉的保姆加保镖这一重任了。其实,这个活计并不好干。一个大男人家家的,跟在屁崽子的身后,又是拿这个,又是寻那个的。有时,还得跟孙女金叶谈判,协调孙子和孙女之间随时都可能起的战事。累人不说,还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保证着宝贝孙子的心情愉快和人身安全,更是心累得要命。

    杏仔不请自到地回来过年了。这让茂生一家人喜出望外。

    杏仔是在傍晚时分进到家门的。茂响原本要叫他到自家里过年的,还为此专门跑了两趟石子场,叫他家去吃团圆饭。说是团圆饭,其实也就是茂响和满月的团圆。柱儿不去,只在自己家里过年。满月也曾去叫过的。柱儿说,越是到了大年三十晚上越忙活,称盐打醋拎酒的人不断线,就不去了。杏仔本就不愿进茂响的家门,又一心惦记着跟钟儿讲话拉扯,便也一口回绝了。他说,我要到爷家过年,都十多年了,也习惯在那儿过呢。茂响没法,又不敢过分地呛他的茬儿,只得失落地回去了。

    杏仔和钟儿俩人搭肩搂背地坐在一块儿,也不知在谈论些什么。俩人还时不时地发出会心的笑声。京儿跟在叶儿的屁股后头帮厨打下手。他从未干过这些琐碎活计,又是添柴烧火,又是摘菜洗涮,忙得顾头不顾腚。有时急了,他便毫不客气地喊叫杏仔和钟儿过去搭把手。俩人照做了,之后又照旧坐在一起胡扯乱弹。就跟推磨的一般,你催一下,他俩就动动窝儿。一旦嘴停下了,人也就跟石磨一般住下了,再没个动静。

    木琴的脸色很不好看,一抹阴霾隐现在脸上。见到一家人有忙有闲,忙的人脚丫子朝了天,闲的人清闲自在得赛过了神仙,却是满屋子和乐喜庆气氛在飘荡。就如满屋子里浓浓的蒸气菜香,充填了屋内的每一处旮旯角落。她不想扫了家人的兴致,赶忙挤出一丝儿笑容,撸胳膊挽袖子地加入到了京儿两口子的行列里,搭手帮忙。

遍野尘埃【四】(2)

    今年杏花村的新春大节,不仅仅酸枣和振书一家不安乐,木琴也身陷其中。她又不能找人排遣讲说,只能一个人闷在肚子里,自是要比那两家气闷得多。

    离开茂林家后,她径直到了果脯厂里,给南京打了几个电话。先是打给了木老爷子。得知兄弟们都聚在老家里过年,热闹非凡,她就莫名其妙地有种想哭的感觉。随后,她静了静心神,才给总厂里挂电话。

    总厂已经放了年假,一个值班的人员给了他藏总的手机号码。按着这个号码,她接通了藏总的手机,说了一些祝福话。似乎藏总并没有给她打过电话。木琴心下很是纳闷,却又不敢冒失地追问有啥事要跟她商量。

    俩人谈了几句,话题很自然地扯到了生产上来,扯到了厂子的转型上来。藏总仍是那种不容商榷的语气,催促木琴尽早拿出转型的实施方案来。总厂准备在五月份派人前去考察审议,力争年底前完成厂子的转型任务,最迟也不能超过明年。若是耽误了总厂的整体规划,后果自负。

    木琴倒吸着冷气,硬着头皮诺诺地应承着,浑身都冷透了。好像在这个时刻,满屋子的寒气开始朝她身上聚集,附着在了棉衣上。又一丝一丝地钻了进去,侵袭着发硬的肌肤。再顺着汗毛孔一股股地钻入,慢慢地渗透进了整个内脏里。

    藏总是在老家里打的电话,老藏总就在旁边听着的。老藏总也跟木琴聊了一小会儿。

    听到老藏总的声音,木琴的眼前立时现出了一个亲切又滑稽的人影来。硕大的啤酒肚,细嫩柔亮的皮肤。几根长发如几根细细的枝条,横搭在脑门儿上,堪堪遮盖了光滑的头顶。在他讲第一句话的时候,木琴下意思地想到,老藏总肯定又用胖乎乎的手掌,在轻轻地摁压着自己红光秃亮的脑门儿了。

    老藏总依然是那种信任的语气,充分肯定了木琴所领导的这个分厂几年来取得的显著成绩。他说,自己已经把总厂让给了儿子来全盘经营,自己把主要精力全部放到了打入国际市场这项工作上。杏花村厂的产品质量和市场信誉经受住了考验,并显示出了强劲地发展潜力,是个大有作为的好生产基地。鉴于目前市场走势和未来竞争的需要,确定杏花村厂实行转型,替换产品,总厂也是在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审慎决定,更是儿子上马后采取的第一个改革步骤。希望木琴能够理解总厂的意图,体谅儿子的难处,想尽办法克服眼前困难,走出困境,实现企业未来大发展的目标。他相信木琴有这个魄力和信心,能够圆满完成改制转型的重任。

    老藏总的一番话,说得木琴心里热一阵凉一阵的,就跟伤风感冒打摆子一般。热的时候,全身热血沸腾。凉的时候,又从头到脚通身冰凉,如洗了一个冷水澡。放下电话,木琴愣愣地呆坐了大半天,还在纳闷,今天下午到底是哪个打来的电话。忽地,她想起了“王工”。那个实心实意帮自己建厂的总工程师,那个务实又体贴山里人的曾下乡到过北大荒的知识青年,那个才学八斗却又谦虚和蔼的高级知识分子。

遍野尘埃【四】(3)

    她又把电话打到了总厂,要了王工的手机号码,就迫不及待地拨打他的电话。

    过了一大会儿,王工接听了电话。知道是木琴打来的,自是高兴。他说,我吃过午饭,就给你打电话,说你在走家串户地慰问村人呐。你一位女同志,也太不容易了,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呀。在这种关键时候,千万别拖垮累趴下了。你得记住,你的身体不仅是属于你个人的,更是属于上千口人的杏花村和拥有几百万固定资产的果脯厂的。要知道,珍惜了自己,就是珍惜了杏花村的未来,珍惜了果脯厂今后的发展大计。

    木琴笑道,哪有这么严重哦。要不是有你们的大力帮助和扶持,我木琴就算是块铁疙瘩,又能碾出几颗钉儿啊。

    王工说,他打电话,就是想安慰安慰她。他知道木琴的难处,更知道今年杏花村果脯厂面临着的巨大压力。他说,限令杏花村分厂转型,是新藏总一手决议的。因是老藏总退出了总厂管理,不再插手总厂的事务,他也不好对新老总的决议横加干涉。王工担忧地告诉木琴,总厂的发展前景十分喜人,已经在周边地区又新开发了几个超大型生产基地,货源充足。因为杏花村远在千里之外的山东,中途的运输费用大,新藏总便有舍远求近的意思。又因为杏花村厂的产品,质量上乘,信誉颇好,新藏总又有些不舍。思虑再三,才决定叫厂子转型。既是适应日趋转变了的市场需求,更是要试试杏花村厂到底有多大的冲击力和抗打击能力。若是不能冲出这道难关,总厂就有舍弃的想法,把更大地精力放到周边企业里。因此,目前不管有多大困难和阻力,木琴都不能有丝毫地懈怠和气馁。要咬紧牙关,背水一战。而且,从目前情况来看,木琴以及杏花村厂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只能放手一搏,杀出一条血路来,方能保住厂子的正常运转,保住杏花村人用自己血汗和力气建起来的经济支柱不会倒下。

    木琴都听傻了。四周的寒气“滋滋”地朝身子里钻,而通身的凉气又“嗖嗖”地开始朝外冒。她胆战心惊地问道,王工,你说我该咋办吔。这个厂子,也是费尽了你的一片心血。要是就这么倒下了,心疼不说,叫全村人怎么能接受哦。今后,杏花村还怎样再爬起来发展呀。

    王工安慰她道,你也别太着急。我正在想尽办法,说服新藏总呐。估计效果不会太好,但我也决心再试试。过些时日,总厂可能要派人去你那里。我准备争取亲自去一趟,跟你好好商量考察一下。车到山前必有路嘛。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转机,下死力把厂子挽救回来的。

    临进家门的时候,木琴还在琢磨着王工的话。不知道杏花村还能有啥样的转机,这转机又到底藏在哪里。

    京儿见木琴回来了,就急道,你给总厂回电话了么。这大过年的,有啥急事要赶在这时商量哦。

    木琴轻描淡写地回道,没啥儿,就是相互拜个年,问个好。

    京儿狐疑地盯看着木琴,现出一副不信的神情来。

    木琴特意对杏仔说道,幸亏你今儿把棒娃约了出去。要不,茂林和四季两家还真不知咋样收场才好呢。你把事体摆平了么,咋摆平的。

    杏仔笑道,没啥儿。就是跟棒娃讲了讲道理,叫他今后不准再找冬至的茬口儿了。他也满口答应了,俩人没事了呀。

    京儿又狐疑地盯看着杏仔,问道,真就这么简单么,我不信呢。

遍野尘埃【四】(4)

    杏仔也笑着回道,信不信由你。过些日子,要是棒娃还跟冬至过不去,再打了他,你今后就喊我“宋大吹”还不行么。

    他的话,引来了一家人的哄笑。钟儿原本也想这样追问杏仔的。因为京儿先自己讨了个没趣,钟儿便狡猾地闭上了嘴巴。不过,他的眼贼尖,早瞥见了杏仔脖颈子上有道抓痕,明显是被硬物拉了细细的一道儿,还有少许的血汁儿印在上面。他不急着追问,等没人时,再审问也不迟。

    这桌年夜饭,因了杏仔的回家过年和怀玉、金叶的打闹,变得欢快热闹。

    席间,杏仔又是敬烟,又是敬酒,自己也是大口地喝酒大口地吃菜,弄得气氛异常热烈。钟儿也不甘落后,逞能地敬烟敬酒。他还把进攻的矛头对准了京儿和杏仔,说你俩在家不容易,既要护持着家,还要把持着外面,应该多多受敬的。京儿和杏仔也不推辞。只要钟儿喝下多少酒,俩人便跟上多少,一点儿不多喝,更不少喝。岂不知,京儿的酒量大,杏仔的酒量更大。没把俩人灌了,反倒把钟儿自己灌得左右乱晃悠,说出的腔调里透着一股子酒意。茂生就疼爱地拦阻钟儿,不准他再喝,说,夜里还要到屋后酸枣爷家陪着守夜呐。杏仔就嫌茂生护着钟儿,不护着自己。他嚷道,要是爷不一碗水端平喽,我和哥就有意见呢。

    木琴笑看着爷几个斗嘴耍笑,跟叶儿都不拦阻,任凭他们笑闹去。经过这一阵子的忙乱,刚刚还心沉气闷的她,多少轻松了一些。不管有多少愁苦,等过完了年再说。一年之中,难得有个阖家团聚的时辰,木琴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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