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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飘浮不定的心思,柳天白的眼中不再有犹豫,“傻言儿,你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么?”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抹了然。
“那你的事,算内,还是算外?”裴惜言倚在他怀里,轻声道。
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擒住裴惜言的下颌,柳天白眯着眼靠近她的脸,声音中带着些微恼怒,“你这张嘴实在是太会说,太能说了。”说完,他重重的咬上面前形状优美的唇瓣。
裴惜言抬手抚着被咬疼的嘴唇,看着柳天白的离去的背影,说不清是长吁了一口气,还是无奈。
沐浴更衣后,裴惜言坐在妆台前,瞧了一眼打谱下棋的柳天白,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说,“为什么文家二公子要请咱们吃饭?”
柳天白放下手中的棋谱,走到裴惜言身后,拿起黄梨木的梳子,轻轻替她梳着头发,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早先就说要聚聚,只是国试之后,琐事太多,所以拖延到今日。也算是替我饯行吧。”
“不许光拣好听的说。”裴惜言安静的坐在椅子上,透过镜子细细的观察他,“文家四公子是你亲自缉拿归案的。就算再大公无私的人,心里也不可能没有一点恨意。更何况,文家四公子在流放的途中遇刺身亡……”
温热的手臂轻柔的圈着裴惜言,柳天白埋首在她的发丝中,轻声道,“他在牢中,已经逃过了多次毒杀,只是没想到,最终还是命丧黄泉。”
“毒杀?为什么?谁要杀他?难道是幕后的黑手?”裴惜言一怔,蓦然想起夜秋华和她说过的那些事,不,不止这些,脑子里还有一些奇怪的画面和声音闪过,可她却没有一点印象。但她,还是喃喃自语道,“难道又是文家自己动的手?”
柳天白抬头,黑亮的眼睛透过镜子的反射,直直的射入她的眼中。“文家虽然向刑部施压,要他们在限期内缉拿凶手,但此事最终的结果,要么找一个替罪羊草草结案,要么,被人利用,将更多的人牵扯进来。”
“身在朝堂,就不得不与这些人打交道……”裴惜言转过身,紧紧地搂着他的腰,低声道,“天白,辛苦你了。”
“有你在,这些苦又算得了什么。”柳天白轻柔地对裴惜言说,捋着她碎发的手轻柔而小心。
“不,我不够好,而且还经常惹出一堆麻烦要你替我收拾烂摊子。”
“你又惹了什么事?”
“一件大事。”
柳天白双眉蹙起。
裴惜言看着他的模样,讪讪道,“所以,无论明日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一力承担,绝不能有半点推脱或质疑。”
柳天白默而不语。
裴惜言苦笑,“你要是真不愿意,最好现在就说。嗯,到明天太阳升起之前,你都有反悔的机会。”
柳天白仍是不语。
裴惜言只得自顾自地说道,“反正这一晚上的时间你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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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式古雅的八仙旁,坐着四个人。
其中两个,正是名动天下、被誉为“玉螭八贤”的柳天白与文沐雪。论官职,二人不相上下;论来历,一人是门阀士族之后,一人是布衣寒士;论声望,一人是文武双全的贵公子,一人是蜚声天下的棋圣;论交情,二人间虽无深仇大恨,却也颇有嫌隙。
所以,当二人携夫人走入西市的摘星楼时,倒叫好事者又生出无数猜测。以至于接下来很短的时间内,东西二市的酒肆茶馆中,不管是高谈阔论的仕子还是侃侃而谈的官员都开始讨论这桩蹊跷事。
其实,对当事人而言,并没有这么复杂。更何况,官场之中,朝堂之上,所谓永远的敌人当真是少之又少。而官场之上,开口说什么话是很有学问的一件事情。
文沐雪淡淡一笑,低声道,“国试之后,早就想请柳兄和令阃,却没想到一直拖延到今日。不过也好,算是替柳兄践行了。”
这就是文沐雪的厉害之处,择个适当的话题,才能够有效地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同时,还得是让对方承自己情的那种。
“文兄,客气了。”柳天白嘴角微微弯起丝笑意,“此次国试能忙而有秩,忙而有序,多亏文兄的协助。该道谢的人,是在下。”
两个人相视一笑,各自又自谦了几句,便开始闲聊起了青州的灾情。
裴惜言坐在一旁,也不知道要和文沐雪的夫人聊些什么,只得盯着雅室的那件紫檀点翠象牙人物插屏发呆。
“……这件插屏雕刻的正是南方水乡过上元节的情景,听说柳夫人正是来自淩州,却不知能和妾身讲讲水乡的风情么?”文沐雪的正妻苏寄瑶柔柔一笑,声音婉转如莺啼,“妾身一直住在京城,心中却时常思慕着水乡的青砖白墙……”
“三月春风,细雨浥尘。青石板上,覆盖的是如翡翠般莹绿的苍苔;老民居旁,端坐的是如古井般安详的老者;小虹桥下,流淌的是如丝绸般滑润的河水;大宅院里,盛开的是如脂粉般柔红的杏花。”裴惜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揭盏轻抿细啜了一口,把茶盏放回到托盘上,再用袖中的绢帕拭了拭唇角的水痕。“小桥流水,城在水中,水中有城……江南的美,美在宁静安逸,毫不张扬。”
微长如小扇的睫毛颤了几颤,苏寄瑶轻声道,“虽然常听诗里说,‘一篷秋雨睡初起,半砚冷云吟未成’,真想有一日能坐着乌篷船缓缓滑行在如镜般平润的河面……”(唐代殷文圭 【江南秋日】)
“是啊。”裴惜言的笑多了些温暖与平睦,“江南,若缺了小镇,便少了一份典雅;小镇,若缺了石桥,便少了一份厚重;石桥,若缺了河水,便少了一份柔婉;而河水,若缺了乌篷船,那便少了一份灵性。而灵性,恰恰是江南必不可缺的神韵。如果文夫人有机会坐乌篷船,一定要坐在船头。吹着习习轻风,手指轻抚微凉的河水,看着两旁杂而不乱的水阁,那种闲逸清幽的意境在北方是领略不到的。”
窗外,青翠欲滴的树叶突然被一阵强风吹拂,如波浪般翻涌荡潏。
苏寄瑶微微笑道,“或许是出于崇山尚水的情结吧,各府都从江南请了厨子。只是他们都胡乱做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得江南名菜。柳夫人是淩州人,可否能和妾身说说,淩州的名菜?”
裴惜言似是想起了什么,轻轻摇头,面上浮出一个明显的笑容。半晌,轻声道,“有道菜叫做春笋油面筋塞松茸,好吃的很。可惜传统的做法有些油腻,若是将油面筋换成豆泡,才真应了那一句‘恰似一轮明月,朗朗映我心’。”
“可惜,妾身对点酥之事没有半点天赋,不像柳夫人能亲自下厨烹饪几道家乡风味的小菜。”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文夫人擅长的事,其中必有是妾身一窍不通的。”
苏寄瑶抬眼,看着对面的裴惜言,忽地绽开唇角,浅浅浮出一个笑容,“听说,这家‘摘星楼’的厨子都是从淩州来得,做得一手地地道道的淩菜。柳夫人正可借此略解思乡之情。”
这话,说者有心,听者留意,结果必然是大家欢喜。所以,裴惜言心中暗暗想,若真能做出来,倒是让她饱口福了。却不知,要付出的代价什么。但她仍是淡淡一笑,“哦?若是这样,那妾身倒要谢谢文公子和夫人了。”
说话间,侍女已然将酒菜端了上来,其中,果然有那道改良过的春笋油面筋塞松茸。裴惜言饶有兴趣的看着其他的菜。
火夹糟青鱼,取青鱼中端一切两开,正面用斜刀均匀地披成斜缝,而每条斜缝不能披穿,因为,还要将火腿片嵌入其中。只是在嵌入之前,必须先盐腌半个时辰,再用香糟和酒拌和。两个时辰后,洗净上笼清蒸。这道菜,味清香鲜嫩,最宜春冬二季。
枫泾丁蹄,则是必须用隔年老卤汁滤去油膜和肉屑才能保持汤味醇厚。
最奇怪的菜要算是青鱼下巴甩水。以前,倒也听说过,有人吃鱼下巴,不过真摆在眼前的时候,嗯,感觉还真是……洁白鲜嫩,糯滑肥醇,尤其是附有胶质的翅筋,的确是味鲜适口。不过,裴惜言最喜欢吃的鱼眼,因为,吃它可以防止记忆力衰退嘛
最好吃的是“摘星楼”的招牌菜——娥眉酥。做法并不复杂,就是将红小豆煮烂,加入桂花炒匀。 再将面皮擀成长形皮子,折叠成三层再擀开,如此往复三次,成九九之数。将馅儿料包入面皮后,捏成绞丝形状的花边,再用旺火炸熟。只因,外皮层次丝丝分明,型如娥眉,所以便起了个如此旖旎的名字。
裴惜言一面吃,一面哀叹自己可怜的胃。索性,苏寄瑶的胃口极小,所以,她学着苏寄瑶的模样象征性的吃两口也没什么。
至于柳天白和文沐雪,则是用侍女递上的沾过水的绸巾净了手,闲聊起墙上那幅《清闷阁墨竹图》。几支修竹,或镌筋直骨,或淡叶疏枝,皆是傲骨内蕴,湫苍郁凛。
而裴惜言心想着久坐必会积食,便道了声歉,然后一个人去“摘星楼”内院的水榭,闲坐。调皮的鱼儿时不时冒出水面,轻轻撩拨着小塘里清澈的池水,泛起一圈圈涟漪。
“柳夫人。”文沐雪亲自端来刚沏好的热茶,清淡的馨香,冲淡了近夏灼人的温度。缭绕的茶雾中,连眼睫都沾着一层淡淡的水气。
“文大人。”裴惜言站起身,微微施礼。
“柳夫人不必多礼。”文沐雪淡淡一笑,在她对面坐下,“其实,今日前来,还有一事。”
“妾身心中明白……”裴惜言看着他,嘴角轻轻绽开一个微笑,“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心中时常惦记着,累人累己,实在是得不偿失。”
“拙妹若能听到柳夫人之言,想必心中的大石也能放下了。”文沐雪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声道,“可叹她身在宫闱,难与家人团聚。如今又被罚闭门思过……只是,在下仍要替拙妹对柳夫人说一声抱歉。”
“贵妃娘娘所做的一切是为了陛下,她没有任何错。妾身所做的是为了夫妻之情,虽有妒忌之嫌,但妾身也不觉得这样是错。认真而论,贵妃娘娘与妾身都没错。只是,心中依据的规矩绳县不同罢了。”裴惜言端起茶盏从容地看着他,脸上露出清雅温柔的笑容。
抬袖间,一缕极淡的异香在空气中萦绕,文沐血眼神流光一闪,随即又暗了下来,垂下眼帘,低声道,“在下观柳夫人脸色并不太好,莫非伤势仍未痊愈?”
“文大人多虑了。不过是气血两虚之症罢了,听……听郎中说,吃几服药调理调理就能好。”裴惜言浅啜了一口清茶,然后将茶盏放在石桌之上,“多谢文大人的关怀之情。只是此处风大,妾身不便在此久留,就先回雅室了。”说罢,她转身翩然离去。
文沐雪在她离开的一瞬又闻到了那种熟悉的异香,虽然极淡,但他认为自己绝不会认错。只是,他不明白,这异香怎么会出现在裴惜言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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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当空,如银盘水洗。
文沐雪垂首立在书案前,默然不语。
文谦冷冷哼了一声,他放下手中的竹简,表情严肃而阴沉,“月清远蓦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