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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撞桥头自然沉-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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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室殿。”

    “温……你是说那个温室殿?”裴惜言愕然地瞪着柳天白,要不是他用力地抱着她,只怕她此刻就要将房顶钻出一个大洞。

    “嗯。”

    “别……别开玩笑了。”裴惜言挣扎着,可她一是没力气,二是背上的伤刚刚止了血,这么一闹,直接让她由惊呼变成痛哭,“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呜呜呜呜……我跟紫宸宫犯冲,我要回家”

    看着她一双眼睛哭得肿成桃子似,闪闪的泪光,更显得楚楚可怜,柳天白心疼道,“好啦,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我不管,我要回家,呜呜呜呜……就算是爬也要爬回家”

    “够了”定疑掀开罗幌走了进来,厉声呵斥道,“还嫌子清为你操得心还不够多么若是能移动你,就是拖,也会给你拖回柳府的。”

    “我……”裴惜言嘟着嘴,委屈地看着柳天白,“呜呜呜呜呜,我都伤成这样了,你们好歹也要体谅一下病人脆弱的心啊再者说,这种地方是凡人能待的么?就算不犯冲,也折寿啊”

    “就当是陛下面恤臣子吧。”定疑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毕竟,因为你的事情,已经有太多人命丧黄泉,就算是德贵妃,也被罚闭门思过三个月。”

    裴惜言转眸看着柳天白,惊惶失色道,“你有没有事?文家有没有上门踢馆?国试有没有麻烦?”

    啊啊,定疑心想,这就是裴惜言心中的顺序,夫婿,家,国。也不错,面面俱到不是么?

    柳天白呵呵一笑,低沉有些沙哑的声音倒是多了几分宠溺,“无碍,只是你一直昏睡着,让我忧心不已。”

    裴惜言嘴角微翘,轻轻笑道,“估计一会儿还得晕,只是记得,下次我再醒来的时候,就算不能回家,也别把我扔在这么阴森恐怖的温室殿。”至于她为什么这么说,呃,看看后背的血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宫女们重新替裴惜言上药并包扎后,悄然退去。

    定疑揉揉略略干涩的眼睛,深深的叹气,感到无声的疲惫,“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真相?”

    柳天白摇摇头,温润如玉的脸上不带半点情绪,“只温室殿三个字就已经让她惊慌若此,若是……”

    “事情终有会被揭破的那一日。”

    柳天白笑了笑,只是笑容里有些凉薄,“我没见过胤先生。”

    定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四下又复寂然。鸱声声哀凄似地啼叫,虫声唧唧夹杂其中。

    朝会散后,孟玄胤回到温室殿。

    正要更衣时,突然笑了出来,怪不得他总觉得什么地方很别扭。原来,他自己的寝殿让了出去,所以,只能在偏殿更衣。

    “柳夫人的伤势如何?”

    宫女轻声回道,“回禀陛下,柳夫人一直昏睡,药已经重新煎过三四次了。可是……”谁敢掰着她的下巴硬喂啊毓淑殿的血,据说现在都没有洗净。毕竟,天子之怒,不是杀一人可以平息的。

    “将药端来。”孟玄胤缓缓转过身,他说的风轻云淡,但是掩饰不了声音中的那抹关爱之情。“你们都下去吧。”

    屋里炉篆微熏,瓶花欲笑,药香隐隐,帘影沉沉,裴惜言心知不该贪慕这份太过舒适的安逸,可她还是忍不住趴在锦被里,呼呼大睡着。

    好久,没有偷过懒了。

    嗯,也没有多久,上一次偷懒不就是因为她的脚踝脱臼么

    她在梦里迷迷糊糊地想着,也许是想着,也许只是做梦罢了。

    孟玄胤端着药走入寝殿时,看到得就是这么一副春睡图。阳光柔和地透过床帏,折射出浅浅的流光。锦被斜斜地盖在裴惜言的后背,微微露出如蝤蛴那样洁白的颈项。两只柔和圆润的脚露在外面,眩得他有些眼晕。

    纤长的指尖沿着柔软的曲线滑下,在不盈一握的脚踝处稍作停留。孟玄胤犹豫了一下,抬手替熟睡的人盖好锦被。

    坐在床榻边,他默默地看着她的睡颜。不是他曾经见过的那种无忧无虑,仅仅是微蹙的眉头,就让他有些震撼,有些惊异,还有一些心痛。这么一瞬,他想要靠近些,驱散孤独,用温暖点亮光明,让黑色瞳孔里一闪一闪的,开了灭了,黑了明了如璀璨的烟火。

    媵之事以前,他以为,她只是那个谨守着她的原则,淡泊着,不屈不卑,可以在草地上悠然自得打滚的女子,时常笑看着红尘纷杂,偶然也会笑得云淡风轻。但是,自从她从藤城回来以后,一切似乎变了。

    她不再像个看客,虽然仍旧对于权欲有着疏离和淡漠,但是,她潜藏在柔弱外表下的执拗,开始慢慢显露。

    如果,他早一些遇到她,在欲念丛生的紫宸宫,他们一定是最合适的一对儿,一切就能变得幸福美满。但是,这些都是事后的想像,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如果。

    轻捧药碗,已经不是很烫了。孟玄胤想要唤醒裴惜言,却又想起,他从未向她解释过他的身份。

    迟疑……

    可药,不能再耽搁了。

    “惜儿,醒醒,该吃药了。”孟玄胤轻声唤道。

    裴惜言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嗓子像被大火炙烤一样的疼痛干哑,她用力挣扎着想要醒来,浑身却没有一点力气。

    “水——水——”

    一双手温柔地扶住了她的头,曾经也有那样一种温暖让她贪恋不已。一丝冰凉的甘露,流进了她的嗓子里,生命的源泉滋润了她的全身。裴惜言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混杂着忧虑与酸楚的桃花眼。

    “胤……无逸?”裴惜言瞪着他,还有他身上明黄的龙袍。手指微颤。话未曾说出口,只觉得胸口处气血上涌,捂着嘴一阵剧烈的咳嗽。猩红的血随着她的每一声咳嗽,而从喉咙里溅出来,顺着指缝滴落,星星点点,散开在素衣和锦被上,好像冬日里在寒风中飘落的红梅花瓣,动人心魄。

    “惜儿?”孟玄胤的眼睛在一瞬间瞪得圆如满月,像莹白丝绢上落了一滴泪珠,痛苦而惆怅他先是猛地用双手抓住那令人心悸的锦被,然后,又用这样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她的脸。“惜儿……你怎么会吐血?”

    用手拭去嘴边的血迹,裴惜言缓缓起身想从床榻上下来,可是全身像快要散架似的,动一下都疼,偏偏现实又让她恨得发狂,只想把他扒皮拆骨抽筋喝血。忍着心里那针钻一般的疼痛,她讽刺得冷笑着,脸上泪水淋淋而下,哽咽的声音却是尖锐的,“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臣妇,臣妇当真是受宠若惊。”

    孟玄胤慌乱地抱住她轻如枯叶的身体,手指探住苍白冰冷的皓腕。夜风倏然乱舞,他却紧紧地拥着她不敢撒手,仿佛一放手就永远失去一般。

    不敢回忆方才那一幕有多可怕,多恐怖,他也不敢回味刚才的心是否旧此死去。此刻,他只怕雪逝冰消,****……云散。

    身体上的无限痛苦和疲惫包围着她,再也撑不住那几乎撕裂她的怒意,裴惜言朝着他冷漠的一笑,任由自己陷进了无穷的黑暗之中。

    “惜儿——”一声撕心裂肺的低泣坠入迷梦。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一瞬,又或者是一年,裴惜言缓缓醒来。怎么还是他?她用力挥开他的手。

    “别乱动”

    孟玄胤的话还没说完,裴惜言抓着胸口拼命地呼吸,浑身莫名的疼痛让她直冒冷汗。眼里划过一丝暗光,她的表情愈发地疏离与冷淡,只说道,“臣妇动不动是臣妇自己的事情,与陛下无关。”

    “惜儿,我知道自己不该骗你,但我是有苦衷的。”孟玄胤凝视着她的脸,痛苦与茫然,不安与悔恨。在他眼中,她眼神里的复杂从没有这样清晰地表现出来。他不再说话,只是那样看着她,与她对视着,看着她的眸子里弥漫着难以散去的阴沉和讥讽。

    “臣妇没有资格听这些苦衷。”裴惜言闭目,遂又睁开,眼瞳幽亮而悲戚,只有滚落的泪滴里藏着满满的回忆与愤怒。她早该猜到,只是,自始至终,她都不敢相信,所谓的微服私访,真有其事。

    “因为你心里都明白,惜儿,如果之前你还有没想透的地方,现在,你都明白了不是么?”孟玄胤柔声问道,抬手,伸到一半,像警觉到什么似的,又忽然顿住,将手停在半空,想关心,却又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臣妇宁愿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不就是利用么?好,现在利用结束了么?就算陛下想向天下昭示陛下的爱才惜才之心,也够了吧。”裴惜言蹙着眉,低声吼道,“现在,可以放臣妇回家了么?”

    “你才刚醒来,还是躺在床上休养吧来,再喝点水。”孟玄胤拿着银勺小心翼翼地递到她唇边,丝毫不介意她恶劣的态度。

    “臣妇不想喝。”裴惜言冷冷地拒绝,并且不耐烦地转开身子。

    “惜儿,听话。”孟玄胤扳着她的肩,制住她的挣扎,最后伸臂将她搂在怀中,“我不否认自己曾经利用过你,但是,你也不该否认我对你的确是真心相待。”

    “臣妇不需要。”裴惜言拼命的挣扎着,完全不在意背上的伤口全部崩裂,鲜血染红了她莹白的中衣。

    “够了”孟玄胤伸手点住她的穴道,替她止血,并且抱住她软绵绵倒下的身子,“你就算是恨我怨我,那么柳天白呢,你就忍心让他为你伤心难过?”

    柳天白?裴惜言蓦然想起他曾经对她说过,只望你尚且珍重你自己,否则,我当真会因此与你恩断义绝。她咬着下唇,克制着猛然浮现眼底的泪水,“我不想再看见你,让我回家。”

    她终于不自称臣妇了么?孟玄胤拥着裴惜言轻声道,“还记得么,你说要认我做哥哥,那么,哥哥照顾妹妹,不是天经地义么?”

    裴惜言别过头,冷哼,“担当不起。只一个小小的郡君就几乎要了我的命,陛下的妹妹?那岂不是死后连轮回都没有了,直接魂飞魄散。”

    “我已经罚她了,而且,每一个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让他苟活于人世。”孟玄胤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的背,“这才几日,背上的伤,开开阖阖的,不疼么?”

    裴惜言略微迟疑,然后以冷漠得没有丝毫抑扬顿挫的声音说道,“疼不疼是我自己的事。况且,这天下,真正伤害我的人,活得逍遥着呢”

    孟玄胤沉默片刻,不置可否地笑了,“你怎知他必然活得逍遥?你怎知他心中没有恐惧,没有后悔,没有懊恼,没有……”求而不得。

    “这是他的事,与我无关。”裴惜言半挖苦半讽刺道,“是他自己说,每一个伤害我的人,他都不会让他苟活于人世。其实呢,根本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

    孟玄胤很直白的将他的想法表露出来,并且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眼睛里尽是宠溺。“是,他错了。所以,罚他天天替你熬药替你端茶送水可好?”

    “我用不起。”裴惜言别过头,故意忽视他眼中的暖意,“再说,我家夫君做这个正好,旁人,还是算了。”

    孟玄胤柔声问道,“我是旁人?”那是和平常有些不一样的声音,很温柔,发自内心深处的那种教人窝心的温柔。

    “我没原谅你,当然,我也没资格责怪你。”裴惜言默然的看着眼前人,似近似远,那么的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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