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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贼虽然交给自己一支军队,但其实离毫无保留的信任还差得远,自己比不上东方,甚至都不如赵康那废物。
明明自己都那么努力地讨他欢心了。
老贼喜欢什么?
自己离京可有些日子了,是不是应该写封信回去,吹吹牛皮顺便讨要点儿好处?
王十三越想走得越慢,最后站住身形,抬头看看天上弯月,突然想到他可能需要一场大胜仗。
一场足以震动大梁十二州的胜利。
不用说,这需要童永年配合,需得文笙在其中穿针引线。
想到此,他飞身往营外去,文笙要是这时候能来找他就好了。
大松树那里没有人在,王十三一路纵跃而来,到得树下,轻轻一跳,落在了树上。
他避开密密麻麻的松针,骑在树枝上,继续刚才的设想。
他想从童永年手中拿下整个邺州。
这么重大的决定,童永年必定不敢做主,要向李承运和纪南棠请示。
那两人会给自己此等信任么,若是交给那帮幕僚研究,十成十办不成,王十三用膝盖想都知道那帮人会说什么,毕竟自己不但投靠了白云坞,还服了“神丹”。
王十三脑袋里胡思乱想,骑在树枝上,随着那树枝在半空一上一下地摇晃,心道:“明知如此,我还偏要试一试,若是怀疑老子,连这个都不肯,老子还帮你们个鸟。”
就在此时,突有一缕乐声随风飘入耳中。
王十三猛然一怔,身子停在了半空。
文笙?是文笙来了,有没有这么巧?
他坐下那根枝桠一个大晃,王十三飞身弹起,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向着乐声响起的地方疾掠而去。
文笙所在之处便在军营外围,这明摆着是要将人都弹睡了,进营去见自己啊。
“文笙!”王十三飞掠而至。
文笙扭头,看清楚是他,停下琴,露出个明快的笑容来。
“十三,你怎么出来了?”
“你来!”
王十三拉起她来便走,直到离营远远的,才道:“睡不着出来逛逛,”凑到文笙耳边,又加上了一句,“想你。”
文笙笑盈盈道:“我这不是来了么,可有觉着不舒服?”
王十三苦恼道:“好像推迟了,差不多是今天晚上吧。”
文笙笑:“推迟了还不好么,推迟个十年八载,不跟戒掉了一样?”
王十三苦着脸:“我怕它早不来晚不来,专等要命的时候发作。算了,不说它,我正好有个急事找你。”
“你说。”
“对了,你有没有听说姓钟的带人占了铁福港?”
文笙补充道:“不但占了铁福港,还拿下了大半个密州,特慕尔视若无睹,正加紧猛攻开州。”
王十三偷偷去看文笙:“出了这样的变故,我还当你会回开州去。”
文笙却道:“那边有杜先生呢,他已经派了人前往密州,看看钟天政在搞什么鬼,顺便收集情报,好分析吉鲁人的想法。”
说了这话,她靠在王十三肩膀上,又柔声道:“我当然要顾着你,十三,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
王十三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嘴都快咧到耳朵了,道:“你也是最重要的,文笙,在我心里任何事任何人都比不上你分毫,比我的命还重要。”
两人相互依靠着在黑夜里坐了半晌,王十三才想起正事:“文笙,你说李承运会把邺州让给我么?”
“邺州?”
“对,我是今天晚上突然有了这等想法,我只要地盘,占领邺州后会严令将士不得欺凌当地百姓,打仗就要死人,我把营里该死的都送去给童永年杀,等打完了仗正好宣同方他们来了,空缺也有了。”
文笙沉吟道:“这主意不错,童将军把邺州的兵拉回开州去,与主力会合,共同抵御吉鲁人。邺州失陷只是暂时的,咱们这边打下邺州之后下一步必是合围,决胜之战若在开州,咱们也帮得上忙。一举数得的好计策啊。”
王十三打了个哈欠:“是吧,本将军也能决胜千里之外。就不知道李承运和纪南棠敢不敢信任我?文笙,我怎么这么困?”说话的工夫他眼泪都冒出来了。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二章 冲过这一关
“十三,你再坚持一下,咱们别在这里,另外找个地方。”
文笙将琴放到地上,扶着他,语气中难掩焦灼。
许是压抑得久了,王十三这会儿发作起来,同她当日所见付兰诚的情形颇有不同,连个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一经发作,总总不适来势汹汹,像潮水一样便将他淹没。
王十三点点头,勉强站起身,他已将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压在文笙身上,饶是如此,往前迈步间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这会儿他已经说不出话来,眼前金星乱冒,耳畔也有嗡鸣声,所幸还能听到文笙的声音,脑袋里也清醒。
似乎正有一万只蚂蜂将他包围,拼命蜇咬着他,浑身无一处不痛,无一处不痒。
太难受了,简直不是活人能忍耐的。
王十三不由自主便要去怀里拿“神丹”,其实对旁人而言只要丹药不断按时服用,就不会出现像他这么狼狈的一幕,王十三特殊在从一开始他药瘾发作的时间就没什么规律,四五天也有,七八天也有,总之大大得拖后,这难免令他长怀侥幸之心,想着也许老子福大命大,从此就脱离这鬼东西控制了呢。
再加上燕白也说,这“神丹”吃多了没好处,只会越陷越深,不到万不得已他很抗拒吃它,终至一发不可收拾。
“十三,我们不走远了,就在那边树底下,好不好?”
王十三身高腿长。人长得结实,这么大的块头儿一旦不配合,文笙可拖拽不动。瞬间就出了一身汗。
王十三听在耳中有些回魂。
是啊,此处离军营还是太近了,早在安营扎寨的时候,周围妨碍视线的建筑就被推平了,害怕有敌人藏匿,连树都没留下几棵。
月色皎皎,若是有人偏巧由此经过。离远望过来,连个遮蔽的东西都没有,可谓是一览无余。
他咬牙踉跄着往那边树下去。走不两步,已经完全听不清楚文笙在说什么了,两条腿都是软的,闷哼一声。直直向着地上跪去。
文笙用尽全力方将王十三抱住。半搀半拖,将他弄到了前头几棵大树底下。
王十三额头鬓角上密密麻麻全是冷汗,不过短短几十步远,却像是走了一辈子。
文笙没有办法,只得将身上的棉斗篷解下来铺到地上,叫十三将就躺上去,她火烧火燎跑去原处将琴拿回来。
就这一会儿的工夫,王十三手抖得不成样子。明明有“神丹”在手中,却送不到嘴里。
文笙脸色苍白。撩衣坐在他身边。
不但是王十三对这“神丹”有抵触,文笙亦然。别看很多人愿意飞蛾扑火,尝试它寻找刺激,这却是一种侵袭人心的巨毒之物,文笙实在不愿看到那么好的十三,她想要托付终身的人被这东西束缚住手脚,索住脊梁,一步步滑向深渊。
故而她没有多犹豫,伸出左手去,紧紧握住了十三拿着丹药的那只手,右手横琴于膝上,食指轻抹而复挑。
这本是一记“长锁”,共计有九声,但文笙只弹对了两个音,第三声同时按中了数根弦,那琴发出“嗡”的一声凄鸣。
像她这样名震天下的大乐师,竟会将简单的“长锁”弹错,不为别的,她刚弹的正是《连枝》。
两声响罢,十三所受的罪分担到文笙身上,她只觉四肢百骸如被蚁咬,肩膀麻痒难当,猛地一颤,险些将琴弦按断。
但有这两下,王十三那里却是大见好转,他挣了挣被文笙握住的那只手,喘息道:“文笙,你别管我,我吃了它就好了。”
文笙没有松开,反到加大了力道,死死攥住他的手:“十三,我们试试,看能不能挺过去,我和你一起分担。”
说罢她抿紧了唇,摒弃所有杂念,忍着不适,再度弹起那记“长锁”。
论力气,王十三比文笙要大得多,他若是想挣脱开文笙的手,连内功都不需动用。
可他没有。
他把文笙的话听进去了,他不舍得松开。
王十三就像是抓住救赎的稻草,直握得文笙手掌发白,也就是文笙此刻浑身都在难受,否则这么大的力气她一定会觉着手疼。
《连枝》的曲调既优美又温情,文笙只用一只手在抚琴,在这样一种情况下竟真的将它完整弹了出来。
琴声如水,又如月亮的清辉。
两个人的身心与命运便在这琴声中交汇,无分彼此,同气连枝。
这个过程是如此得漫长,王十三做为病痛的源头,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但不管他清醒还是胡涂,文笙的琴一直没有停下过。
还真是……顽强啊。
王十三迷迷糊糊地想。
他得振作,不然就被一个姑娘家比下去了。好歹他现在也算是南崇第一高手来着,定要挺过去,不能叫他的文笙瞧扁了。
文笙的手需得弹琴……他终于意识到这一点,松开了五指,那颗“神丹”掉落在地上,滚出去老远,上头沾满了泥土。
王十三呜咽一声,像个孩子一样蜷曲起身体,抱住了文笙的腰,将头贴靠在她大腿上。
文笙的左手没急于回到琴弦上,而是温柔抚摸着十三的乌发和脖颈,会好的,我们一定会挺过这一关,一切都会好起来。
十三,我不怕疼,我只怕你坚持不住。
苦痛就像黑夜,一时望不到头,偏还如同浪涌,一浪高过一浪。最厉害的时候,文笙的《连枝》也只能时断时续,王十三抱得她愈紧,忍不住身体微微抽搐。
他们都不去想即使是医圣燕白,拿药瘾发作的付兰诚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像二人这么硬捱又如何捱得过去?不管文笙还是王十三,到此时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绝不向这该死的命运低头。
疼到极处,《明日真经》自行运转护主。王十三二十余年练就的内力奔腾如洪流,经由气海向下,直奔会阴。
到达会阴之后,因他身体正处于异常,失去控制,大半依惯性经过会阴穴,直奔冲门。却有小半因为他近来每每服用“神丹”后产生洞房花烛的幻觉,停留下来。
一开始还没什么,随着时间推移。小腹处滞留的内力越积越多,不但可见他小腹鼓胀起来,下边竟还搭起了个小帐篷。
幸好两人都在全力抵御药瘾发作的痛苦,否则他这么蹭啊蹭的。该是何等尴尬。
王十三太难受了。文笙纵能分担他千百样痛苦,他却依旧觉着哪里不对劲儿,身体仿如一条大河,原本河水流得虽然急,却是浩浩汤汤直奔下流而去,这会儿在中途突然多出一条水坝来,河水被拦腰截断,无处倾泻自然十分危险。
要么两岸河堤被冲毁。王十三再无力约束内息走火入魔,要么强行冲开这道水坝。回归正途。
王十三脸憋得通红,像一只被丢上岸的鱼,使劲儿扑腾,身下铺着的棉斗篷早揉烂了,满身满脸都是泥土,说不出得狼狈。
文笙亦觉出不对劲儿来,她不敢停下《连枝》,嘴里一小段一小段哼唱起《伐木》来,希望能缓解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