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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赫舍里贵人在,余下的皆没有出头之日。
冬青留心听说,先帝爷的早年的时候身边就有一位极得宠的贵妃。
这话早就没人敢提了,冬青隐约知道那是太后娘娘的忌讳。
“皇上致孝,有太后娘娘一手安排了,觅霜格格不求没有出头之日。即便到了那时候,良心话谁的眼睛里能装你主子这么大的沙子进去,针尖对麦芒不过早晚的事,眼下还正合了太后心意,觅霜格格自然办的尽心尽力。”冬青将手上的最后一张纸铺平,起身缓缓的出了一口气。
句句都是实话,噎的夏冰哑口无言,还真是这么回事。
可夏冰又不明白了,冬青姐姐派人传话找了自己,难道就是为了这么两句?
她哪知道,这时辰给夏冰约出来,原本就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冬青不问,也知道与赫舍里贵人有关,两人又不咸不淡的说了两句也就散了。
夏冰一头的雾水,没闹明白,冬青姐难道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一句主子与觅霜格格注定太平不了的局面?
有容知道夏冰气性大,尤其涉及到永福宫,很有些责任感。
壁板后边的话,想必是故意要说给有容听的,夏冰要是吃不住劲儿往下查,可不正入了人家的圈套,上赶着找没脸,所以特意嘱咐了春玲:“这事,就不用跟你夏冰姐姐提了。”
春玲虽不如夏冰事事周全,但唯有一点‘听话’是做的最好的。
日子流水似的往前滑,有容将做了大半的护膝收起来。
原本是预备给皇上万寿节的东西,但近些时候在永福宫,亲眼见着太后娘娘与觅霜两个各种皮子,又是配色、又是花纹的选,有容再回延禧宫之后,连针都懒得拿了。
她以为果然是高估了自个,原来心底又如何做到不介意呢?
再说总有一种,她是在永福宫听来之后跟着学的,其实这对护膝是有容才入冬的时候就开始鼓弄,只是疲懒的很,有一针没一针的,好长时间才做了一半儿。
只是眼下,再说起前情来都没大意义了。
在永福宫当然还是处处显出觅霜来,满耳朵的‘赫舍里格格怎么怎么的’,原本与有容交好的丝线都可怜她受气,但主子之间就是主子的事,倒是她们掺和不上的。
正所谓百忍成钢,有容难道以前吃了苦受的委屈少了?
有容再三的约束了身边的下人,但你不犯人,可防备不住人来冒犯你,事还是出了。
随着在永福宫受到的冷待越多,有容身边人的怨气就越大,便是夏冰的脸都是一日日的不开晴。
这一回,照往常一样,觅霜格格陪着太后在里边诵经,安排赫舍里贵人在外头抄写。
还是《严楞经》,太后娘娘说近来眼睛花了,字迹再大点,方看得清。
一句话下来,有容前些天的写的那些就都废了。
谁又敢说太后娘娘一个‘不’字呢!
崔成恩打发小太监给有容送过一回茶水,连带着还有一盘子什锦的发糕说是孝敬给赫舍里贵人的。
夏冰还念叨:“恩大叔这是糊涂了,年轻人都喜欢香酥的,也就他那样牙口不好的才喜欢吃着软绵绵的。”
有容随手捏着吃,太后娘娘可没吩咐过给赫舍里贵人赏点心。
她想起还是小宫女的时候,因恩大叔的提点,开始帮着冬青和夏冰两位大宫女做些散碎活计。
在恩大叔那耗着,也受些杂役的闲气。
有一回,恩大叔就拿一盘子小枣发糕开解有容说:“点心里头最长久的还得是发糕,你看着是按下个坑去,人家自个能还起来。跟酥饼似的,一碰就碎了,自己都撑不住事,还怎么挨到主子跟前儿去。”
那些话当时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反倒慢慢的清晰起来。
恩大叔这是在提醒有容,要忍耐呢。
太后娘娘好像一直对有容没什么耐心,半点不见当初的喜欢劲儿了,这两天就与身边人提:“哀家老了,说的话也没人爱礼,这一本经书好歹也拿不到手里。”
其实五十还不到,先帝还在的时候打扮起来跟三十上下岁的妇人一样。
不过皇上登基之后,太后娘娘打扮的愈发贵气,却实在多了几分暮气。
这话,意思里头很有些不满。
有容打叠起精神来,倍加的努力,连着几天都是午膳垫两块点心应付了,才终于快抄完了。
踏莎带着两个杂役搬近一口浅浅的缸来,说是太后娘娘的吩咐窖藏新鲜水果用的。
原与有容并不相干,双方打了个照面就各自忙着了。
可有容右眼皮一通的猛跳,正心悬着,有个擦拭水果缸的宫女脚下一趔趄,水盆子‘呼啦’的一下就正泼在摆放经书的案几上。
多少天抄的经文可都在上头,有容‘腾’的起身,忙过去看,可或多或少都沾了水。
偏小宫女还十分硬气:“奴婢不是有心的,还请贵人饶了奴才这一回。”
夏冰气的手戳在她脑门上:“怎么当的差事,眼框里安的拿偷来的黑石子吧,瞎了是不是?”
积压的火气,猝不及防的给撕开个口子。
夏冰生吃了这奴才的心都有,脾气自然是收不住的。
那小宫女额头被指甲戳红了,手捂着往后退:“已经认了罪,有必要这么不依不饶的吗?不就是几张纸,前儿粗笨的磕坏了赫舍里格格的玉镯子都没事,您这喊打喊杀的没完了?”
虽是与夏冰在争执,可冲的却是有容。
另有人快速的收拾了,太后娘娘礼佛的时候被打断出来脸上十分的难看。
第266章 团圆()
第276章
有容的视线与踏莎在空中相碰,来不及多想,踏莎已经跪下与太后娘娘请罪。
主动说:“宫女毛手毛脚的打翻了水,毁了赫舍里贵人抄的经文,实在罪该万死。”
可能是天生的八字不合,遇见这一位,有容什么事就没顺遂过。这工夫就听踏莎接着说:“这事要说起来,奴婢也有错。宫里积雪厚,奉先殿要清理外头粗使的太监不够,奴婢就带着她们几个去帮忙,结果手都冻了……”
说着为了证明她所言非虚,与身后的两个宫女都伸出手来,确实红肿异常。
刚才惹了祸的宫女落下泪来:“进了屋里热死一扑,奴婢手痒的厉害没端住。都是奴婢的错,怪不着踏莎姐姐。”
何等的仁义磊落,要不是有容事涉其中,都得被她们感动一遭了。
觅霜瞧着怪不落忍的,跟太后娘娘说:“姨母她们既都知道错了,不如就饶了这一回吧。今年的雪尤其大,宫女们都是旗下人家选进的,也不容易。”
“佛祖不是也说,慈悲为怀吗!贵人抄经也必定一片赤诚,应该不会这点宽容都没有吧?”
觅霜格格说话很有些不对,每回都看着快人快语的,却对着有容绵里藏针。
若是针锋相对,她可推脱是无心之语;忍下来,就是这样时不时的被刺几句。
可怜的有容,一句话还没说呢,就摆个苛待宫女的罪名给落实了。
有觅霜求情,太后娘娘自然不会为难奴才们,反倒是教训了两句有容:“要心存善念,御下宽和。”
除了一句“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教诲。”之外,有容还能说什么呢!
觅霜回去专门打发身边的小穗姑娘,去了一趟太医院。求了好些治冻疮煮水的草药和伤膏,分赏下去,自然是阖宫里都称赞的。
贵女出身,对待宫人还能如此体恤,实在心善。对比着事上的另一位主子赫舍里贵人,便十分的不堪了。
闲话听了一耳朵已十分堵心,偏那小宫女有意与夏冰过不去,得了伤药还话里话外的讨人嫌:“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以前还当赫舍里贵人是个好的。哼、哼……往后咱们算是清楚了。”
“放肆,我们主子也是你能挂在嘴上议论的。甭以为你如今拜对了庙门,且等着万岁爷回来的。”夏冰是觉得主子受了大委屈。
可苦于太后娘娘受了蒙蔽,也只盼着万岁爷回来替主子伸张正义了。
提到皇上,阖宫里谁不知道最受宠的就是赫舍里贵人。
粗实宫女白了脸,果然满眼的慌乱,吓得缩着脖子跑了。
踏莎姐姐只吩咐了,要怎么与赫舍里贵人过不去怎么来,只说如今太后娘娘跟前儿自有法子保下她,但可没说以后皇上怪罪下来咋办呀?
哼……知道害怕就好!
夜里回去,夏冰将这事重复了一遍,听的春玲十分的解气:“姐姐说的对,早该给她们个教训。”
有容‘砰’的一声将茶盏放在桌子上:“我说的话你们都当耳旁风了不成,从今日起,不许再与永福宫人冲突,一句话也不行。”
话音一落,起身走了。
剩下两个面面相觑:主子,这生了好大的气?
夏冰觉得贵人也忒窝囊了些,要不是她事事退避。便是凭着皇上面前恩宠的独一份,难不成谁敢与她过份为难吗?
事实证明,会的。
转天一早,有容才到永福宫就瞧见别人看过来的眼神不对。
夏冰从昨个儿起就有点闹脾气,打发春玲出去打听,没一会回来,脸都白了。
“主子,那宫女投井了。”
都说是因那宫女毁了赫舍里贵人抄的经文,将人活活给逼死了。
何至于此?
外头都传了个遍,一时间有容跋扈的名号算是打响了。
有人说:“到底也是宫女出身的,怎么发达了半点不见体贴?”也有人说:“休得再提,据说那位才入宫见了皇子凤孙就十分狐媚。不然都规规矩矩的,怎么偏她就被皇上瞧中了?”
有容的名声烂大街了。
倒是觅霜格格,因在永福宫住着,知道那粗使宫女家中还有姐妹弟兄的,听着于心不忍。安排人收敛下葬,还厚赏赐了五十两银子,引得大家交口称赞。
皇后一心养病,宫务在太后娘娘手上,并没出手料理宫里的流言,倒是好几次在永福宫与觅霜格格遇见,她好像很为难欲言又止的看着有容。
事后,夏冰十分不安,有容安慰她说:“吃一堑长一智,谁也没想到会闹出今天的事来。不过可见好的事并不是逞一时之勇,就万事大吉了,咱们还是得互相提点着要三思而后行。”
夏冰连连的点头,这几日她愧疚不安极了:“都是奴婢鲁莽……做错了事,连累主子名声。”
其实这有什么好说连累不连累的,以前是有容无心留在府里,身边的事还不多亏了夏冰操持。
再说,这粗使宫女的事,自始至终巧合的地方太多了,难免让你怀疑。
若真是有心安排,那合该有容她命里带了一劫,便是夏冰不啃声也不一定能躲得掉的。
直到又过了两日。
一天半夜,有容早早的歇下了,因连日来的劳累,她夜里睡的十分香甜。
忽然脊背一凉,被子掀开,打后边贴上一个人来。
满身的土腥味儿,冰的有容一个激灵醒了,气的将人往外推:“冷死了。”
皇上的意思,什么时候要是真那么容易被忤逆就好了。
管她许多,一把将人捞过来抱在怀里,狠狠的揉了两把,覆在身上深深的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