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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瞧着不起眼个玩意,竟一身的心眼子,还是个属泥鳅的东西。滑不溜手的,十分刁钻。
再早以前也就罢了,下夏子充其量就是陪着主子玩。主子有什么大事可都还仰仗李福去办的,现如今不同了,随着小夏子渐渐大了,不光能哄主子欢心,也能出去走动办差。
这一点,是李福不能忍受的。
他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更有甚者,主子身边的小太监开始扒着小夏子,也好多人恭敬的喊一声“夏公公”了。
具体是打什么时候起,李福也记不大清楚了。
万岁爷还是四王爷的时候,其实已经渐渐的不大信任他了。
时不常的招小夏子在边上说话,有时候李福守着四王爷发呆,却猜不透主子心思啦。
这是大忌讳!
当奴才的,就应该事事都想到、做到主子的前头去。
李福心里时常的不安,这种不安在看着小夏子却能事事让主子满意的时候就更强烈。
说句给自己脸上添彩的话,其实他们这些宫里的奴才和翰林院的老爷们是一样的。
都是多少年辛苦熬出来,便是得了万岁爷赏识,也没一时半刻敢松懈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
主子身边的大太监,就像是在深宫里走钢丝耍把式的,但凡一个不小心就会跌下来万劫不复。
李大总管傲气,要说本身他也是太监吧,却是一般的主子都并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奴才们!
也爱背后讲究人,喜欢在主子跟前买好,摆大家伙都踩到泥里去,就显出他自己干干净净的站在岸边上。所以不得人心,以前霸王似的就他自己还不明显。
不过凡事都怕比较,小夏子对主子客气,对底下人更客气。
他是很愿意顺情做好人的一位,譬如早前膳房供给的一道菌菇汤,很得赫舍里贵人喜欢。
那天是小夏子在主子跟前站班伺候,顺着说今天进上的是柳师傅,老家打西北来的。面食和汤水上很有几分自己的研究,譬如今儿的菌菇汤里去了一味鸡汁,加了一道黑木耳,鲜亮味不减,却实实在在去了油腻。
小夏子是亲眼瞧见的,有赫舍里贵人在的地方,皇上的眼神都随着转悠。
果然,赫舍里贵人与小夏子说话的工夫,皇上虽一口都没动,眼神一瞟就吩咐:“赏!”
小夏子麻利的跪下替膳房的师傅谢了恩,伺候起主子来跟殷勤,便是有容这样其实并不多巴望皇帝恩宠的,心情都好了几分。
主子、奴才都喜气洋洋的,这样的是有一二回,小夏子再走出去,谁不恭恭敬敬的请个安,尊敬的喊一声“夏公公。”
三人成虎,宫里的好赖事都瞒不住。
再一对比起来,小夏子和李福的口碑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第246章 太监(下)()
第256章
有话说:莫道南风常向北,北风也有转南时!
这么些年威风凛凛的李大总管,是不会想到,他的安稳日子有一天竟然由这些他万分看不到眼上奴才们给撼动喽。
一样是能在主子跟前有脸,说的上话的。
李福是见着谁都往下踩,夏公公的逮着机会把谁都往上抬,一两回下来,便是个傻子也知道跟着谁有好日子。
都以为是底下奴才生了反心,等李福察觉到了再想镇压都已经晚了。
尤其是主子登基前,李福差点做下的一桩错事。
先帝爷是严谨的性子,却又十足的软心肠,由他老人家亲自下旨,在京郊划了块地出来,边上修好了关帝庙,建好陵园,终于算是让太监们百年之后有了个去处。
自此,便是最下等的太监身死,打公中领块棺材板,也好歹有块墓穴,让这辈子已经挨过一刀的可怜人们,才不至于黄土遮面。
那地方叫也有个名字,叫‘恩赐庄’。
这是好事,宫女太监没一个说起来不打心里感激的。
不过人活着时候分三六九等,便是死了之后也一样。
没银子打点的小太监们,死了不过是一口柳木棺材,随便找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也就是埋了;当然了,等有钱的大太监,一样是有阴阳风水先生跟着,人活的好好的,早早就选好了块地方,将相连的几个打通做成一个。
前面也有石碑、石桌、石凳子一类的摆供奉。
还有更阔绰,修葺成个小庭院书斋似的,什么正屋、稍间、耳房等都是一样不能少的。
其享受的程度,除了一个是人能出来,另一个是人在里头,简直没二份的区别。
谁不想要一份死后的哀荣呢?
尤其对于常被人背后骂上一句‘断子绝孙,死了没人埋’的太监们。
李福暗戳戳的动了心思,瞧中了恩山顶上正是坐北朝南的几处。
与看守庄子的张嘴,才知道与先帝爷那时候的御前大太监眼光竟是一模一样,人家也瞧中了那么块地方。
当时的四王爷会是未来的天下之主,李福也可预见会是太监里头头一份的位置。
所以李福知道也当不知道,由着看守恩赐庄的人自己掂量着办。
让人家十分的为难,要按照先来后到,顺应了现任大太监的意思,却得罪了李福,预计这以后也没什么好日子;可要是想巴结李福,那么必定就得罪另一位,指不定现在就玩完!
无奈置办了一桌子好酒菜,请了一二亲近的谋事。
消息也就走了出来,当时的大太监得了信儿之后亲自与四王爷请安说了会话。
虽然李福之后又是请罪,又是的解释了,都是误会闹得,他去问的时候真不得知有那么一档子事。
打那,四王爷心里就远着李福了,但也是毕竟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在。将人敲打一番之后依旧留用,却开始有些事都慢慢的改为差遣小夏子,渐渐远了李福。
他并不愿意被埋没在历史的沉寂中,所以李福受了当时管家侧福晋他他拉尔岚的拉拢,想着又给自己找个靠山。
第247章 争执()
第257章
以李福的城府,原不至于行事走错。
但好多事都是老天爷早就定下来的事,并怪不得谁。
小夏子常与人念叨,这么些年下来,他还有幸活着,那全都是因为老天爷赏饭吃。
自打头一回,主子在宫里碧霄阁外头的草甸子上,见着一漂亮小宫女眼睛就发直。
多少年没有过的事?
当时小夏子也在场,他就留了心。乃至于后来主子还是四王爷的时候对赫舍里贵人几多次的纠缠,夏公公借着与小豆子的这层关系,那都是在边上亲眼看着的。
您甭觉得这花边逸闻与伺候主子的差事没关系,这里头学问大着呢!
所以那段日子里,小夏子即便才是十六七的年纪,却已经隐隐总是能猜中了主子心意。单凭这一点就足够李福心慌了,不得不正视起这个以往他并没看在眼里的小孩牙子来。
心慌,则易乱。
尤其是暗暗的发现,小夏子时常为赫舍里主子说话,李福认定之前的猫腻之所在,就是小夏子这孙子悄没声的给自己找了个二主子。
李福是急病乱投医,却不愿意屈尊降贵,与福晋和大阿哥搭不上话。
瞌睡遇上送枕头的,与当时掌家的侧福晋一来二去的就生了效忠之心。
私底下的做了点,也因为透漏主子的行踪被罚所以不敢再犯。后侧福晋心腹与他日渐亲近,拿住了李福在外边借着四王爷名头,给人办事收了药材行生意抽头的把柄。
之后许以重利,叫李福在侧福晋的阿玛,他他拉毓秀大人就任陕西巡抚之前,给西北守备将军的信笺上加盖了四王爷的私章儿。
李福当然是不愿意的,可当时已经由不得他选。
要么与侧福晋一拍两散,李福彻底之前的罪过抖落出来,眼下就玩完;要么是一步错步步错,由丢差事的变成了掉脑袋,在侧福晋手里的把柄越来越大。
至此,李福已经不能算独立的一个了。
就像是咱们老百姓去看皮影戏,灯光一照进来,瞧着伸着胳膊腿儿的蹦跶的欢,其实往幕布后边看,哪一位手里不是同时捏住了十根八根的线。
更何况这回,其实侧福晋与李福的目标还是一致的。
树倒猢狲散,除了赫舍里贵人,依靠着她的小夏子也必定受牵连。
这会儿皇上病着,奴才们都出来就留下一个赫舍里贵人在里头,正是显功立名声的好时候。
李福虽然还没找到机会,心里却清楚眼下也不能给赫舍里贵人这个便利。
外边乱哄哄的吵闹声传来,倒是声音都不太大,却已经是十足的没规矩了。
皇上与梦中紧皱着眉头,应该是被吵到,睡的并不大安稳。
有容沉了脸色,起身出去。
推开门,小夏子是弓着身子背对门口,李福则是正对面站着,手指尖戳在小夏子的额头上怒声骂道:“糊涂东西,万岁爷跟前儿可由不得你们偷奸耍滑……”
“放肆!”有容眼神如重顶一般落在李福身上:“李总管好规矩,这是你吵闹的地方?”
第248章 暗话()
第258章
自潜邸时候起,大太监李福就是皇上跟前的第一得意人儿。
起初瞧见有容这样,外边娘家没个依仗,在主子跟前也并不多得宠的,那都是眼睛缝看人,并不怎么理会的。
“奴才惶恐,正是因皇上在病中,贵主更万万不能受了小人蒙蔽。”李福眼皮不撩,可真看不出半分他自己说的“惶恐”来。
“小人”,自然指的是夏公公了。
李福态度一变,情真意切的说起对万岁爷的担忧来。怕主子病中发热了没人擦拭,怕主子口干了没人递口去过去、怕主子出虚汗衣裳更换的不及时……
大有:诸如此类,不胜枚举的意思。
给有容气笑了,这李福仗着在皇上跟前多年的老资历,哪里是在说小夏子,分明是暗指对有容的不信任。
“放肆!”有容打断李福的诉苦,冷冷看着他:“按照李大总管的意思,皇上病中想喝口水都没人递给了?”
“大胆的奴才,富拥天下的万岁爷,叫你当成孤寡户看待了?”
“其心可诛!”
赫舍里小主是贵人,位份不论高低,那都是主子。这么一翻话压下来,李福不敢分辨,一叠声的跪下请罪说:“奴才万万不敢,还望赫舍里主子明查。奴才对皇上衷心可昭日月,万万不敢存了那等大逆不道的心。”
“不是不能,是不敢!”有容玩味的笑了:“本宫自然知道你侍奉万岁的一片真心,想来也是受了别人蛊惑。”
“来人呀,把这两个拖去慎刑司问话。”
实话说,李福之前多少是有点瞧不上有容的。不过是运道照着常人好些,因投胎的时候生了一副好皮囊,一时得入了主子的眼而已。
实际做事畏手畏脚的,还是天生一副奴才相。
不得不赞叹人家御前大总管的眼光,有容可不就是一般旗下人家出身,连带着上一世当了一辈子的奴才。
好多的习惯,和出事之道都印在脑子里像是用膳、吃茶一样自然,那都是想改都不知道在哪改起的。
算起来,今儿还是头一回,让李福忌惮方才觉察到,有容确实还有个可以仰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