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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老爷居然也看过她的书!好吧,他连号都给她“参考”了,看过她的书,大概也没什么稀奇的。
赶紧把嘴里的水咽下去,一本正经道:“可不能这么说,祁叔叔他是我的衣食父母呢,不能得罪了。”
卫老爷一笑:“有你爹在,你还怕得罪他?那女土人说的《谐趣画》第二本,你准备什么时候画?”
江月儿头皮一麻:“您不是吧?”你也来催更?!
卫老爷笑得特别慈祥:“不是什么?去梅州路上还有十来天呢,你肯定画得完,对吧?”
这丫头刚刚画画时他都看着呢,画得可快了。消息说她三天成稿,他原还有些不信,现在看她在女土人面前露了这一手,倒真有些信了。
三两笔就画出了惟妙惟肖的吝啬鬼,这样的成稿速度的确有可能三天就完本。
江月儿哀嚎一声:“你放过我吧!”瘫在座位上。
一直在山窝窝里赶路,成名的喜悦她没享受上,倒先体会到了被催更的可怕……
“放过什么?”祁珏问她一句,不等她接话,春风满面地先跟她道了个“喜”:“对了,这位阿芹姑娘说她卖了沉香之后反正也没事做,正好可以护送我们去梅州。”
女土人目光闪闪地点了个头,看着江月儿哇啦哇啦地说话,像看见了莫大的宝藏一样。
一股不详的预感从江月儿心里升起,马上就被骆大叔证实了:“阿芹姑娘让我跟江小姐说,希望您能在到梅州之前把第二本《谐趣画》画完。这样她回去的时候就能带给她弟弟妹妹们看了。”骆大叔欢喜补充道:“阿芹姑娘说,从这里到梅州都有他们的姻亲,有他们护送你,我也放心多了。”
出了铃县之后,再走一段路就是骆大叔的家。便是他再想跟着他们去,路不熟也是不行的。
卫老爷他们原本的计划就是等骆大叔走后再原地雇佣一个向导,现在横空出世一个阿芹,倒把他们的问题都解决了。
而且,卫老爷望着阿芹的目光深深:有这些土人跟着,一些事也更好解决了。
催更不算,还要被人一路跟到梅州催更……想想白天赶路晚上赶稿的日子,江月儿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们还让不让人活了!”
由于阿芹说,她可以护送他们直到梅州,这个承诺比什么都重要。
这一带没什么山匪,可惹着土人了,也没有好果子吃。再不济,山上那么多蛇窝,只有成年在山上生活的土人们最清楚它们的分布和习性,
有一个当族长女儿(阿芹为了让众人相信她的能力,主动透露了她的身份)的土人带路,赶路的安全性大大提升,她提点无关大雅的要求,没人会不答应。
江无关大雅月儿:“阿敬,呜呜呜……”
一只杯子放进她手里,杜衍眉目中充满了同情:“这有杯蜜水,你润润嗓子吧。”
江月儿顿时感动:这些人都是坏人,还是阿敬最好,还给她蜜水喝,呜呜呜……
忽然,一道灼热的视线射过来。
江月儿转头过去,只见福寿殷勤地对她一笑:她浑身一麻,这家伙又在转什么鬼主意了?
福寿:“……”天可怜,他只是想跟这位无知无觉就跟土人们打好了关系的小祖宗打好关系!
好吧,绕了点。
福寿在卫老爷身边,当然听过秦王爷上疏说过土人难治难沟通。但眼前的小姑娘明明只画了幅画,就把人家族长女儿拐过来给她当护卫,这……
算了,大仙既然这么不待见他,他先默默在心里拜拜这位大仙吧。
是的,江月儿现在在福寿心里已经由小姑奶奶升级为大仙了。
反正吧,不管其他人心里怀有什么心思,从铃县到梅州的一路上,江月儿度过了极其难忘的一段日子。
总的来说,她还是还是开心的。
就是卫老爷他们好像有点忙,不知道整天跟阿芹和阿芹带来的那些人在后面嘀咕些什么,到了快到梅州的时候,连秦王都来了。
是的,快到梅州了。
终于,快到梅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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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就算不管大人物们之间在做什么,到梅州之前; 江月儿还得先完成一件事。
“阿芹姑娘; 你有什么事吗?”灌木丛外; 阿敬的声音响起来。
“月丫儿在哪?”女土人; 哦不是; 是阿芹,阿芹又出来找她了。
跟江月儿他们走了十来天,这是她唯二学会的山下人的话。
她学会的另外一句话是:“你的画画完了吗?”
所以,现在江月儿看见她,就像看见了梅夫子一样——不; 化身催更狂魔的阿芹比梅夫子恐怖十倍百倍!
江月儿现在见了她; 不是,她现在连听了她的声音,头皮都是发麻的。
她摒住呼吸; 听阿敬道:“她往那边去了。”
阿芹生硬地吐出两个字:“借借(谢谢)。”踩着重重的脚步咚咚跑远了。
深到小腿的灌木丛被拨开; 杜衍俊秀的面目出现在她的头顶:“出来吧,已经看不见她了。”
江月儿作贼一样拱出草丛,对他一作揖,眼睛笑得弯弯的:“阿敬; 多谢你救命之恩; 你可帮我大忙啦!”说着; 就要往篝火燃起的营地里钻。
那里已经架起了架子; 来往的士兵们正在忙着烹制晚餐。一个时辰前猎来的兔子; 麂子等动物已经烤熟了,发出滋滋的声音,空气里浮动着使人食指大动的香辛味。
要不是为了躲阿芹,江月儿根本坚持不到那么久。
“既然是救命之恩,都不报答我的吗?”身后,阿敬的声音幽幽响起。
江月儿离去的脚步一滞,挥挥手:“快开饭啦,有什么事不能等吃完饭再说吗?”
杜衍拍拍她刚刚蹲下的地方,撩起袍子,竟然席地而坐:“陪我说说话吧。”
这是不容自己拒绝了?这么好洁的人居然不再垫帕子擦灰,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你这是怎么了?”江月儿问道。
杜衍捡起一根枯枝,随意在地上画着。
他小的时候,一旦遇到了烦心事,就喜欢一个人待着,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他不说话,江月儿只有随口猜:“你是怕你阿爹不认你?”
她问归问,可心里并不相信这荒谬的猜测。因为阿敬可不像其他小孩一样,是被故意丢弃,他是被拐的!
何况,阿敬这么聪明懂礼,谁会不喜欢他呢?就连她阿娘,平时对阿敬都比对她稍微好一点呢。
当然,她阿娘是觉得阿敬平时被她欺负得太可怜,要是她再不对阿敬好一点,万一他哪天再跑了可怎么办?
可即使有这个理由在前,若阿敬不够好的话,她阿娘肯定也不会放这么多心血在他身上。还有她阿爹,不仅花大价钱送他读书,还给他请了一个老师专门学琴,对他的培养比一般人家的嫡长子都要精心。
这样的阿敬,他阿爹是脑子被小黑宝踢了才会不喜欢吧?
杜衍手上的树枝一顿,没说话。
江月儿不可思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两人自小一道长大,她或许猜不透阿敬的心思,可是,对他的情绪,她一向很敏感。
杜衍手上的树枝折断了。
江月儿无语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在她看来,阿敬这么厉害,谁不希望有这样一个儿子?像严阿叔和卢老爷都可羡慕她阿爹了。
像那个顾敏悟,平白捡个那么大个儿子,肯定做梦都要笑醒好吗?
“我大概,是被送走的。”杜衍轻轻地,说出了石破天惊的话。
“什么?你别乱想——”他居然会这么认为,他怎么会这么样呢?江月儿有点愧疚,自己这些天忙着乱七八糟的事,竟没留神,什么时候阿敬居然出现了这样的思想变化:“你是不是近乡情怯啊?”
“不是。这些天,我仿佛模糊梦到了一些事。”杜衍的目光出乎意料的清澈平静:“应该是我被拐之前的事,我被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抱离了一个很大的宅子,交到了一个陌生人的手里。”他哭得很厉害,妇人的脸始终瞧不清,但他就是有一种感觉,那个妇人,应该就是他的娘。
为什么他娘会把他交给一个陌生人送走?他是不是惹父母生气了,所以父母不要他了?
要是别人,江月儿就要说,这就是个梦,你别胡思乱想了。
可阿敬一向心思细腻,容易想得多,她万一这样敷衍地安慰了,阿敬肯定会生气地把她赶走。
可他说得这么模糊,她要怎么安慰嘛!
杜衍眼睫垂下,道:“你陪我坐会儿吧。”
这样的事,他也只有跟面前的这个姑娘说了。
因为,不管他说什么,不管他怎么说,这姑娘只会陪着他,不怀疑他话里的真假(?)。
他的话里,仍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可江月儿就是知道,他现在心里一定很无助。
她抱住了他的手臂,偎着他,不再多话:“嗯。”
杜衍的头埋在了她的肩窝里,一动不动。
江月儿犹豫片刻,伸臂环住了他。
“哎小——”荷香四处找江月儿找不见,看见坐在草堆里的两个人,正要开口,被墨生眼疾手快地拉开:“快点去打水,没听老爷在催吗?”
“不是,小姐她——”荷香指着江月儿,着急地道:“老爷——”
“老爷什么啊老爷?你再不把水打回去,这个月的月俸都要保不住了!”
墨生死拉活拽地把荷香拉走了,临走前,看了眼草堆:这才对嘛,少爷!这些天小姐都快玩飞了,你要是再不努力,她真会把你忘掉的!
头顶上,弯弯的月亮照下来,让原本神采飞扬的小姑娘脸上多了分温柔的暖白。
两个人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营地里有人喊:“开饭了。”
两人匆匆惊醒,杜衍有些失神地怔愣片刻就要起身。
被江月儿拖住手臂,一脸认真地望着他:“阿敬,你别想太多。大不了,咱们再回杨柳县去。”
走过千里之遥,身边发生了这么多事,这小姑娘依然懵懂,依然保持着本心,依然单纯得让他心疼。
他没说话,只道:“先吃饭去吧。”她认识了卫老爷,真得还回得去杨柳县吗?
江月儿觉得,等吃完饭再拉着他好好说道说道,因此,也只笑眯眯地道:“嗯,吃饭去。”拉着他到了最大的篝火堆里。
那堆篝火旁边已经坐上了卫老爷,秦王爷,她爹,祁叔叔,还有可怕的催更狂魔阿芹。
福寿殷勤地迎上来:“江仙,江小姐,您是想吃竹筒米饭,还是吃烤山芋?”
没错,自从秦王带着他的私卫加入了他们这一行的队伍之后,他们的食物终于得到了大大的丰富。
江月儿不挑:“怎么都行。哎呀,那个山鸡肉好香啊。”
福寿笑道:“那我给您片点肉下来。”
江月儿眼睛在山鸡身上绕了一圈,还挑剔起来了:“你给我一点背上的肉就够了。卫老爷爱吃鸡胸肉,秦王爷爱吃鸡翅膀,我爹爱吃鸡腿肉,你把那个给他们。再给我把鸡肚子里的蘑菇挑两朵出来。要最大的那朵!”
秦王默默吐出鸡骨头:这丫头怎么知道他爱吃鸡翅膀的?他好像并没有表示出特别的爱好吧?这才几天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