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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地中央除了正在与其苦斗的七八个汉子外,还有十来个彪形大汉叫苦不迭地躺倒在地上翻滚着。不用说,自然都是吃了木言远的拳脚的。
“闪开!闪开!闲杂人等勿要挡道!”数声暴喝从李天启身后不远之处传来。
方才还是熙攘不堪的人群哄然而散,李天启赶紧低下脑袋混在人群之中退到了一边。
听到喊声,木言远和仍旧围着他的七八个汉子不由全都停了下来。
杨都尉率着一行人径直来到了打架斗殴的人面前,冷冷地打量了一会,站在他身后的丁虎一脚揣在了在他脚下滚动的汉子身上,叫骂道:“光天化日之下,在此斗殴,都活得不耐烦了?”
苏仓冷冷道:“你们怎么回事?”
有一个三角眼的中年汉子从一旁站了出来,看来是这伙彪形大汉的头目,他看到杨都尉一行如此威风,知道不好惹,边走边抱拳道:“官爷,这汉子赌输了钱不给还耍横,这可不怪我等闹事啊,您看看,我的弟兄们可都躺地上了。还请官爷主持公道!”说罢,这中年汉子走到了苏仓身旁,当即用袍袖巧妙遮掩,像是塞了些东西到他手里。
木言远怒道:“胡说,若不是你们使诈,用了千术,爷我会输给你们三百两银子吗?”
苏仓收了那中年汉子的好处,当即对杨都尉道:“都尉,只是个赌徒。您看……”
“此人有点拳脚,看来是个江湖中人。”杨都尉瞥了木言远一眼,对着苏仓道:“问问。”
苏仓点了点头,走到木言远身旁,从怀里取出一副画着两个人的画像,展示在他面前道:“这两人最近可曾见过?”
苏仓展开的那副画像正对着李天启,因此他得一清二楚,那不正是师父和自己两人吗?看来这三人经过那一夜的戏弄后,这杨都尉一行已开始到处搜捕师父和自己了。
木言远虽然听说过逍遥道圣夕林,但毕竟没有见过,自然不认识,而对于李天启,那他可是记忆犹新,根本忘不了。
苏仓已是老行家了,木言远虽然没有说话,但他那眼睛一亮的神色早已苏仓那观察入微的眼帘中,他趁机问道:“你好好说。若见过嘛,今日这场纠纷自有官爷为你断,但若没有见过,那可就有你受的了。”
木言远料想李天启已不知下落,而且他也是官府海捕逃犯,这些官爷拿着画像进行搜捕也在情理之中,自己即便说出来又能如何呢?还是先赶紧脱身才是,以免夜长梦多,于是便说道:“这老道士不认得,不过旁边的小哥名叫李天启,倒是不久前还见过的。”
杨都尉、苏仓和丁虎不禁瞪大了眼睛。
“哼!”丁虎快步走上前来,大声问道:“你在哪见过他的?”
木言远说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能否……”他打量着还站在身旁虎视眈眈的那些赌档打手们。
“官爷……这……”中年汉子似乎已察觉到煮熟的鸭子要飞了。
果然,丁虎怒喝道:“此人与我等查办的案件有关,还不快滚!”
中年汉子只得怏怏地带着剩余的手下,连同连滚带爬的那些负伤之人匆匆离开了。
“都散了,都散了!”苏仓对着围观的众人喝道。
李天启混杂在人群之中向一侧走去,但他不期然回头一瞥,却恰巧与木言远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啊?”木言远傻眼了,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杨都尉吩咐道:“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盘问,看看这两人去了哪里?”
“好。”苏仓给丁虎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左一右将木言远夹在了中间,往回带。
杨都尉率其他风字腰牌部属跟在后面。
李天启不由停住了脚步,他现在可是安全了,完全有机会向前走,从而离开杨家铺镇,但想到杨都尉一行的手段,却又不免为木言远担心起来,他知道这伙人并不好惹,也不好糊弄。
虽然他与木言远之间还不算真正的朋友,但毕竟曾经历过许多事情,况且木言远方才已发现自己,若当时他大叫一声,那些官家便会向自己扑来,但显然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乖乖被他们带走了。
多番考量之下,李天启还是决定跟上看看。
杨都尉一行走得颇快,很快便来到了码头,但他们并没有上船,而是转向了码头上的一座船坞。
十来个随从排成两列,守在通向船坞的码头上,而杨都尉、丁虎和苏仓则带着木言远拐进了一座较为残旧的大屋里。
里面堆放着许多废旧船只拆下的船板、铆钉等,看来像是个修理船只的地方。
李天启暗中施展遁地之法,来到了这大屋里,躲在一堆烂木板之后。
恰巧杨都尉等人就将木言远带到了这里。
他们三人呈品字形将木言远围住。杨都尉在中间,丁虎在右,苏仓在左。
木言远毕竟行走江湖多年,已察觉到形势不对,“各位官爷,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只要在下知道的,绝不隐瞒。”
“你倒识趣。”丁虎笑道:“不过这李天启在整个大唐大小县镇均已发下海捕文书,总会有许多人见到过,你可不要糊弄我等!现在问你,你什么时候见过他,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官爷,这在下知道。在下说的可都是实话。”木言远道:“算起来应该有十日左右了。至于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嘛……”
木言远此刻的心里也颇为矛盾,方才的的确确是看到了李天启,但这伙人显然都是抓捕他而来的,若此时说出来,那么自己也就可以安全脱身了,但李天启可就难逃一劫了。这该如何是好?
在暗处听得真切的李天启突然也想看看木言远会怎样行动,若他坚持不将自己的下落告知他们,那自己则寻机用遁地之法救下木言远,带他逃离。若木言远开口如实说出,那就证明此人并不值得信任,那他的下场自己也就不再去管了。
杨都尉终于忍不住了,他发话道:“怎么……吞吞吐吐,犹豫不决,你可要想清楚!”
“快说!抓到他可有你的赏钱!否则……”丁虎一掌拍在一旁的船板上,那船板登时被他拍出了个手掌印,扬起一阵烟尘。
木言远也曾是蜀山修道中人,虽然此时有些落魄,但骨子里还是有一股血性,他冷冷道:“官爷,方才在下已说了,是十日前见到他,那时是在洛阳城郊。现在他去了哪里,在下实在不知道啊。”
苏仓道:“是吗?如何证明?”
木言远道:“当初有一位富家老爷,叫林云青的,他知道。”
“林云青?”杨都尉知道是谁,“你是说曾经富甲天下的富林商行的老板林云青,林老爷?”
木言远道:“对,就是他,官爷问问他便知道了。我们当时在一饭馆吃过饭。林老爷带着一些人,与李天启说了些话,后来才走的。”
苏仓望着杨都尉道:“这无凭无据的,况且富林商行早已关门了,实难证明啊。”
“哈哈……”杨都尉忽然仰天大笑,“好,好。”
他忽然往门口走了几步,招呼苏仓和丁虎过去,这三人嘀咕了一阵,然后苏仓和丁虎便再次向木言远走来。
从他们走来的气势上判断,木言远感到了不妙。
李天启也有这种感觉,他能从这两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杀气。
第六百零八章 奇怪村子()
这座破旧的大屋之内光线黯淡,充满潮湿水汽。
丁虎忽然换了一脸笑意,走过来对着木言远道:“这位兄弟辛苦了。虽然透露的消息并无太大作用,不过嘛,这赏钱还是要给的。”
苏仓则悄悄地将右手挪到了刀把上,随时准备抽刀出击。
木言远看穿了他们的把戏,抱拳道:“官爷,你俩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哟?”丁虎微微一怔,旋即沉下脸来道:“既然已被你看破,那我等也不再假意唱戏了!动手!”
苏仓未等他话音落下,早已抽刀向木言远身侧砍来。
木言远早有防备,一闪身便躲开了他那把明晃晃的刀刃,反客为主起手切向苏仓紧握刀把的手。
丁虎此时也已举刀在手,向木言远直劈而下。
两人均是使刀好手,且又共事多年,这一联手就俨然一武林高手般。而木言远连日来一直奔波,且又与二十多个泼皮刚动过手,此时已疲惫不堪,虽然他的武艺在丁虎苏仓两人之上,但此刻也有些捉襟见肘,片刻便被两人逼得毫无招架还手之力。
李天启看到形势危急,正要现身相助,不料身后忽然感到一阵劲风袭来,顿感不妙,当即向一侧躲开,“笃”一声,数枚铜板从后面打来,嵌在了破旧的船板上。
他转头一看,发现杨都尉不知何时已从外面迂回,此刻就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本都尉察觉有人躲在暗处,不想原来是你,看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杨都尉冷笑道:“来啊,捉钦犯!”说着便已欺身前来,双手如鹰爪扣向李天启的命门。
“看打!”既然已被发现,那也只能与之硬拼了,李天启不由分说,架开了他的双手,反脚踢向杨都尉腿部。
杨都尉不闪不避,抬腿与他硬接。
“啪!”李天启感觉腿部一阵痛麻,当即转身跳开。
门外那些戴着银色面具的十来个随从听到杨都尉的呼声,纷纷抽刀涌入了大屋。
丁虎听到这一大堆船板的另一边传来了杨都尉的喊声,便拔身而起跃上了房梁,果然瞧见他们正到处搜捕的李天启已经和杨都尉动上手了!
丁虎喝道:“李天启,看你这次往哪逃!”说罢,也没再理会木言远,跳将下来,举刀拦在了他的面前。
苏仓自然也不甘落后,他瞥见门口已奔入同伴,便扬刀指着木言远呼道:“将这人杀了!”边说便纵身跳起,跃到了另一边,刀尖正对着李天启防止他逃跑。
“休要走!”木言远听得他们居然在这里发现了李天启,不禁也有些诧异,但还是拔地而起,也跳上了那堆船板上,很到了另一边,果然发现正是李天启。
“真的是你啊!”木言远从上面跳到了李天启的身旁惊讶道:“他们正在到处搜捕你,你怎么还跟来了?”
李天启说道:“我怎忍心让木兄受苦呢!”
杨都尉冷笑道:“好了,你们这两个难兄难弟,就不用当着我们之面客套了,束手就擒给你俩一个痛快!”
木言远道:“你这都尉也太自傲了。以为我俩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么?若不是老子好几日没吃过饱饭,根本就无惧尔等!”
这时那十来个银色面具男子已将这里团团围住。
“是么?”杨都尉摸了摸面颊的位置,说道:“废话少说,弟兄们,使出看家本领,全都拿下!”
十来支明晃晃的长刀呼呼生风,齐往李天启和木言远身上招呼。
杨都尉缓缓往后面挪了挪位置,以便腾出更多地方让手下发挥,自己也好冷眼旁观。
李天启和木言远再次背对着背,相互保护,沉着应对这十来个凶神恶煞般的官差。
“杨都尉!”忽然又一银色面具男从外飞奔而来,大声呼道:“不好了,有人将我们的船只夺走了!”
“什么?何人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