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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述庆哂道,“你们才是葬送革命!什么叫谈判?还不如直接说投降更为贴切些!龙谦数次与我为敌。镇压湘赣大起义在前,杀害赵伯先于粤西在后,是我革命党的死敌!现在军队在手,你们却要与他谈判?!安的什么心?告诉你们,第九镇的革命同志绝不会与龙谦谈判的!蒙山军又不是三头六臂,我们能夺下武昌,就能打败龙谦为牺牲的先烈报仇!”说完,林述庆带着第九镇的人扬长而去。
“真是不自量力,不自量力!”谭人凤气得发昏,却无法阻止第九镇起义领袖的自作主张。
本来这次会议是要协调第九镇与第二十一协的行动。商议成立总指挥部,将两股军力捏合起来,不意林述庆根本不理会谭宋的地位,坚持要与蒙山军打。
甚至来不及谈钱的问题。湖北藩库设在武昌,无疑落入了第九镇之手。本来还要与第九镇谈谈如何分钱的问题,没想到在战和问题上就谈崩了。第二十一协还准备发“光复饷”,钱从哪儿来?
“现在怎么办?二十一协怎么办?”宋教仁感到麻烦了。
蒋翊武看了眼孙武开口道,“我是无力指挥二十一协的,若要将二十一协用起来,必得争取黎元洪的起义。他在部队有威望,爱惜士卒。也不克扣军饷,他站过来方能使用二十一协打仗。”
孙武点点头,“的确如此。另外就是萨镇冰的海军舰队就在长江,态度不明。黎元洪出身海军,与萨镇冰有师生之谊,或许可以说服海军起义。至少要保持中立。不然,武昌与汉**通断绝,军队物资不能转运,谈何抗敌?”
“黎元洪现在何处?”宋教仁急问。
“被扣在其家里了。”蒋翊武道。
“那好,咱们就去找这位黎协统罢。”宋教仁下了决心。这两日巨变。已经让宋教仁感受到同盟会内部的巨大问题,一是高层徒有虚名,不握实权;二是支持并发动起义的均为下级官兵,眼光严重局限。确实需要一个有威望的军事领导人出面了。
二十一协发动,黎元洪并未受到伤害,主要愿意是平时善待部下,关键时刻给自己留了退路,起义官兵只是将其软禁于家而已。等宋教仁等人上门劝降,黎元洪起初是不愿意起义的,虽已看清了满清大势已去,但却不愿参加义军。蒋翊武不耐烦起来,呵斥道,你若是从了,便是我等的官长,你若是不从,那便是铁心要效忠鞑子了,那好,我便成全于你!说着推弹上膛,瞄准了黎元洪。
在死亡的威胁下,黎元洪只好妥协,表示愿意出面领导原二十一协部队,也原意联络萨镇冰,但黎元洪却提出了一个根本的问题,那就是武昌本是四战之地,现在龙谦大兵压境却不进攻,定是存了和平解决武昌的念头。各位若是要我控制二十一协没有问题,若是要我跟蒙山军拼命,则另选高明吧。我在三年前就跟蒙山军打过交道,深知该部纪律严明,训练有素且装备精良,实在是国内一等一的精兵!现在武昌名义上有一镇又一协,总数不足两万,队伍刚生巨变,军心不稳,而且机关枪大炮均少于对手。而龙谦亲统的南方军已有三师之众,我军无论如何不是敌手!要知道他的师可不是我们的镇,否则叶延冰如何能以一师而抗北洋三镇精兵?
说来说去就一个字,和谈!
这点倒是与谭宋不谋而合。但谈什么?谁去谈,却没有定计。当务之急是停泊于武汉江面的海军舰队。众人正议着,有人来报,说二十一协部队与海军发生了冲突,军舰炮击刘家庙引起大火。
宋教仁急急引了黎元洪前往刘家庙,倒不是报告的那样严重,海军确实开炮了,却损伤很有限。黎元洪急忙控制部队,不得还击。又匆匆写了给萨镇冰的信,请求萨镇冰至少保持中立。
大义是不要讲的,黎元洪对宋教仁说,我这位水师学堂的老师看的比谁都明白,不然,早就将刘家庙炸平了。还没等黎元洪的私信送至江上,海军已拔锚起航,向着下游驶去了。
这个情景顿时令岸上的起义军欢呼起来。
原来,萨镇冰已经离开了舰队。正如黎元洪所说,这位满清的海军总司令不愿介入内战,与其左右为难,不如一走了之。于是给部下留了一封信,借口去上海治病,搭乘了一艘英国火轮,离开了舰队。部下准确地猜出了萨镇冰的真意,碍于朝廷的严令,于是象征性地向刘家庙打了几炮,拔锚启航,退往了九江,离开了武昌这个是非之地。
海军的威胁算是解除了。但第九镇根本不买谭、宋的账,他们说服了出城的十八协,驱逐或者杀掉了不愿起义的官长,自称是中华革命军,在将武昌军火(除楚望台之外)及库银、粮秣搜罗一空后,拔营南下,竟去抗击蒙山军了。
得知第九镇带着银两武器不辞而别,谭人凤破口大骂,刚站过来的黎元洪也深为不满,兵无饷则乱,这部队还怎么带?起义部队还等着发光复饷呢!
看过林述庆派人送来的信,宋教仁苦笑不已。军队没有统一指挥,也完全不顾粮草弹药的转运,就是不懂军事的自己,也知道此战必败。怎么办?让二十一协陪着送死?还是不顾这支本质上还是同盟会武装的起义军?不过,自己拿走藩库的所有银两,又算什么自己人?难怪黎元洪不满。
初步掌控武汉三镇的谭人凤、宋教仁“出色”地实现了回国时的战略目标,现在的局势多好啊,有了军队,有了地盘,武昌以南还立了一堵墙。但冷静地分析现状,如山的问题压上来,让他们毫无胜利的喜悦。
第三十六节大势五()
徐世昌、良弼以及朱尔典的专列是在信阳听到武昌生变的消息的。宛如一桶凉水迎头浇下来,将良弼心头最后一点火苗浇灭了。
原来觉得英国人坚定地站在朝廷一方,自然会给龙谦带来压力。只要双方开启和谈,赢得朝廷整军经武的时间,局势并非一点希望没有。但武昌继长沙之后再次起义,第九镇继第八镇之后再次叛变,湖北军政高官生死未卜,一下子断绝了与龙谦直接对话的机会。绕道广州吗?时间哪里还来得及!
芦汉铁路沿途大站均有电报房,消息还是传递的很快的。现在自然是不能去武昌了,就在信阳车站,徐世昌给京师发去了电报,请示行止。
中枢没有回电。徐世昌等人只好在信阳等着,一向温文有礼的朱尔典也不耐烦起来,不断用英语抱怨着什么。
次日,也就是9月3日,徐世昌在信阳再次收到坏消息,蒙山军占领山海关的部队不顾日本人的拦阻,强行东进,日本兵不敢开枪,眼巴巴地看着蒙山军北方军的浩荡铁流冲入关内,向昌黎、滦州而去。不用问,这路击败段芝泉的大军是奔京师而去的!
京师危殆!计算兵力,京师成建制的部队只有一协另一标,军心浮动是肯定的了,不乱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打仗?
“日本人真是熊包!怎么能放鲁山入关呢?”良弼气急败坏,“他们只要敢开枪,鲁山部就得乖乖地退出山海关!难道他们不怕日军的干涉吗?龙谦有多大本事敢和日本人开战?连老毛子都被日本打败了!公使先生,您是不是以英国政府的名义给日本去封电报?他们在天津有驻军,决不能让叛匪进入直隶!”
徐世昌因为从心底叛离了清廷,所以听到北方的噩耗不像良弼失态,心说,鲁山又不是没跟日本人见过仗,他会怕日本人?但嘴上却不能这样说。“这个,不能寄希望于日本,还是赶紧提醒朝廷想个对策吧。我看我们耗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咱们返京吧。”
朱尔典立表同意。不去理会良弼,一叠声叫嚷着要立即返回京师。武昌起义的消息让朱尔典彻底明白,大清帝国就像西坠的夕阳,任何的力量都挽救不了灭亡的趋势了。他必须回到自己的岗位,必须对中国的巨变做出冷静的评估,以作为帝国内阁制定远东外交和军事政策的基础。
“徐先生,立即下令火车往回开吧。我必须尽快回到我的岗位,我必须与其他国家的公使们做充分的磋商。武昌事变是一个坏消息,山海关更是一个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坦率地讲,我不认为贵国政府有扭转局势的希望了。”
似乎是证明这位外交家的预言。就在徐世昌与良弼将要退回京师的时刻,电报房再次收到噩耗,这次是沪浙举事宣布独立的通电。这下子又给本来风雨飘摇的满清政府一次重大打击。朱尔典这次不做声了,他很清楚,这不过是开始而已。满清统治的崩陷就在眼前。
沪浙独立其实很顺利,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顺利。
沪浙是光复会的大本营,也是同盟会的重要活动基地。策动沪浙举事的主要人物是陈其美。
作为坚定追随孙文的同盟会骨干,陈其美并没有参加导致同盟会分裂的8月10日的东京会议。当时他仍在上海主办民生报,加紧做宣传和组织工作。
东京会议的消息传至陈其美耳中,陈其美深恨陶成章、宋教仁等人的分裂行为(这帮人自日本回国路过上海也未联系他)。本来他准备亲赴日本拜谒孙文,给注定心灰意冷的孙文打气鼓劲。但尚未成行。便听到了武昌举事及鲁山大军入关的消息。陈其美当即找到李烈钧,决定不再迟疑,立即行动。
陈其美说,“第九镇举事,武昌已在起义军控制之下,这是一个太好的消息了。必将再次震动满清朝廷,加上蒙山军鲁山部入关,其目标无疑是京师。鞑子朝廷的注意力全部被蒙山军及武昌吸引了,哪里还能顾得上上海?这是千载难逢的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必须马上行动。”
李烈钧表示同意。
行动的力量是有的,那就是上海商团。这个成立于1907年的组织一直鼓噪立宪,因为其成员都为江浙名流,如黄炎培、雷奋、史量才、张謇等,在经济上有着很强的力量。商团以保护企业工厂库房为名购置武器,训练兵卒,实际上已经有了军队的雏形。其时,商团会长为李平书,副会长为沈缦云、叶惠钧。其中沈缦云为信诚银行经理,在于右任介绍下加入了同盟会,是坚定的反清人士。而李平书虽不是同盟会成员,但对满清也失去了信心,不难拉至同盟会一边。
李烈钧是知兵的,他对急不可耐的陈其美说,“上海弹丸之地,若要起义成功,必得江苏、浙江响应方可,不然难以成事。”
陈其美赞成联系浙江、江苏一同行动。但坚持必须立即动起来,以上海的起义促使浙江及江苏生变。陈其美对李烈钧说,“再等下去江山都要姓龙了,哪里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这样,你负责联系江浙两省,我来组织上海的举事。”
书友们一定估计到了,陈其美领导的上海起义很顺利。沈缦云说服了李平书,以商团为主力,9月3日凌晨“仓促”举事,一举占领南门外高昌庙江南制造局,沪宁车站等要地,抵抗轻微,上海官员纷纷逃避。当日傍晚,陈其美在张园集会,宣布上海光复。
次日,杭州起义,浙江宣布独立。
浙江本是革命党重点活动的区域,陶成章、秋瑾、徐锡麟等均以光复会或同盟会会员身份在浙江开展工作,从思想上,组织上为起义奠定了基础。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