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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有什么东西浇在心上,酸酸的,难过的让他忍不住睁开眼睛去追寻那道红影。
你还会回来么,三贝……
【桑落酒词】不知桑落酒,今岁谁与倾。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十千提携一斗,远送□□故人。不醉郎中桑落酒,教人无奈别离情。
☆、两处闲愁
那一日他没有去送行,茫然地呆在飞焰树旁,直到金乌西垂之刻才走下山。
到山下喝了一碗茶,头脑清醒了不少,收拾收拾心情,但为何那个明明跳动的位置却好像空着似的。
谁离开谁都能活,鬼方这样不停的催眠自己。
然后晃晃悠悠地走回家。
谁知道半道上遇见几个平时跟他关系就不好的小子在对一个人拉拉扯扯的。他看了一眼,被拉扯的那个人也不知是男是女,容貌与三贝不相上下,却没有三贝身上的那种英气和凌厉,被人推搡着也不敢还手,很快就被按倒在地。旁边还有一个男人努力地想去救他,奈何力量差距太大,反倒被打得满脸是血。
按说平时的话他也不会管这种事,但他现在很不爽,很想打一架发泄一下,于是挽起袖子就冲上去了。
在经历了一刻钟少儿不宜的画面之后,结果毫无悬念,鬼方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地□□着的人。却发现再也不会有一个明艳的少年挽住他的胳膊说,赤命你好厉害。
原本毫无疲惫感的身体在闪过这个念头之后忽然觉得好累。
看了一眼那个美貌的,嗯,男子。纠结了一下后,一手拖着他,一手拖着另一个男人往家走。
并不是忽然这么好心,只是那个叫家的地方太过冷清,需要一个不属于他的呼吸。因为这样他就能欺骗自己,那个人还在……
把那两个人拖回家,随手找到两颗药丹塞进去,然后往另一间屋子一扔,就不再管,全凭那两人的运气如何。
望着屋顶躺了一宿,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又很快被人吵醒了。
一脸狂躁的打开门,外面站着那个美貌的男子,柔似春水,扶风弱柳。
但现在他一点欣赏的兴致都没有。
“你醒了,那个醒了么?”
男子点点头,开口道:“我叫赨梦,他叫赯子虚澹,多谢你救了我们。”
意外的,赨梦的态度并没有长得那么柔弱,倒是很淡然的样子。
随意摆摆手,鬼方想了想问道:“你们这次被我救了,那些人早晚要报复的,要不你们就在这住下吧。”
赨梦有些惊讶的抬起头,鬼方这时才发现,他的眼睛竟是看不见的。
不由有些诧异。
再次低下头,身体上的残疾让他不习惯和人面对面,赨梦有些激动的说:“那太麻烦您了。”
“没事,别给我添麻烦就行。”说完鬼方就关上门回去补觉了。
赨梦小心的摸索着墙壁,以多年来的经验顺利回到另一个屋子,开心的把这一好消息告诉赯子。
赯子听了倒是有些担心道:“他不会是对你有什么企图吧?”
“不会的,我感觉得到,他没有恶意。”
虽然还是不太放心,但赯子心知自己没能力保护他,只好住下了。
三个人就这么生活在了一起。
妖市外的海,不是一望无边的蔚蓝,而是诡异阴霾的墨绿色,看起来十分的恐怖,赑风隼坐在客舱中,蜷着身子,头撑在膝盖上,第一次独自感受这无边的寂寞。
以前,就算鬼方自己出门也一定会在晚上赶回来,绝不会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然而从今以后,无论什么时候,都只有他一个人了。
也许是寂静的夜太容易引起人的伤感,赑风隼半合的眸中滑下了一点伤心寂寥。
这将是他最后的脆弱。
第二天,海船入港,赑风隼随着差人来到平朔新月城。
那是不同于怪贩妖市的另一种景象,红雾掩天之中,一座高塔俨然屹立,庄严、肃穆而孤高。
进入城中后,却并不像赑风隼想象的那样阴森,只是一个和平安乐的城市罢了,人们往来间喧哗吵闹,倒是抚平了离乡游子的惶恐不安。
随从们很快四散去处理购来的货物,只留下两个人带他去面见平朔王。
金碧辉煌,歌舞升平,王宫之内一片奢华之景,令人目眩神迷,链接不暇,赑风隼跟在差人身后,打量着这从未见过的美轮美奂。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平朔王办事的书房,这里倒是没有别处那么夸张,只是简单的挂着几幅山水图,但只怕比那些还要贵重许多。
层层纱幔掩人踪,一步楼台九千重。
斜倚在王座上的身影慵懒随性,又隐隐带着王者的威严高贵。
身边的差人不知何时退下了,只剩下他与平朔王两人在房中对视。
“你倒是镇定得很。”低沉含笑的声音道。
“多谢王赞赏。”赑风隼不卑不亢的回答。
一股庞大的力量,猛地将他推到了王座前,迫使他跪了下去,没有反抗,赑风隼温顺的低下头,并不想得罪这个掌握着他的生死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一根修长的手指托着他的下颚,让他抬起头。
“赑风隼。”很诡异的,在这么近的距离内,他竟看不清平朔王的样貌,心底不由得一阵阵的发冷。
王者收回手,转而流连在他白色的长发上。
“小风隼,会弹琴么?”
“回禀王,会一点。”
听到这个回答,平朔王好像很开心似的笑了起来。
“那就对了,这般绝艳的容颜,,最适合指拨五音弦的高雅了,你说是不是,小风隼?”
“是,王。”他依旧柔顺。
“真是乖孩子,下去休息吧,三天之后,你就会来我的身边了,不要思念我哦。”言罢,平朔王衣袖一挥,他莫名出了书房。
带着一身的冷汗,赑风隼随着侍女来到了一个小小的院落,但即使这样,也比他和鬼方的家好太多了。
向侍女道了谢,赑风隼走进了这个属于他的院子。
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人气,屋内昂贵的器物让他毫无归属感,心中不由得染上了几分空虚。
背井离乡,究竟是对是错?
但无论对错,他都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片刻之后,又来了几个侍卫,手中抱着一个琴匣,不声不响的帮他安装好,有又不声不响的离开,他仔细看了看那华美的琴以及桌上放着的琴谱,一时震惊。
《白马三唱》竟是以琴为器的武学招式。
【新丰酒词】清歌弦古曲,美酒沽新丰。新丰有酒为我饮,消取故园伤别情。心断新丰酒,销愁斗几千。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求留言啊
☆、彼此
事实证明,赨梦不是一个惹麻烦的人,但绝对是一个招麻烦的人,鬼方如是想到。
固然鬼方在妖市恶名昭著,竟然也不能抵挡一些徒登子对赨梦的觊觎之心。但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担心没事干了,鬼方觉得最近自己武功提升的特别快。
以前赑风隼虽美,但心狠手辣,谁敢调戏他,不把那人弄得跪地求饶是不会罢休的,因此并没有谁敢太岁头上动土,但赨梦不同,他的软弱可欺似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是个人就敢去逗两下。
同样的美貌,性格上的巨大差异让他不由得有些气闷。
到底跟那个人,是不同的。
这时他还没遇上那个赨梦带来的,最大的麻烦。
但是很快的,最大的麻烦找上门来了。
这个麻烦鬼方也见过,但不熟,属于井水不犯河水那类的,如今麻烦带着阴恻恻的笑容找上门,来讨回他的小玩物,也就是赨梦。
鬼方一时真不知道是该把他轰出去,还是把赨梦交给他,最后他决定先把赨梦叫出来问问情况。
在赨梦跟麻烦对上的那一刻,原本平淡的神情立马就变了,周身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的气息。
鬼方皱皱眉,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赨梦,乖,过来,跟我回去。”声音嘶哑阴森,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一把拦住明明全身都在发抖,却为了不连累别人而强迫自己向前走的赨梦,鬼方横眉冷对,沉了声音道:“不好意思,魇狼,这人归我了,想玩,找别人去吧。”
魇狼的表情有一瞬的扭曲,又平复下来,笑道:“赑风隼走了,难怪你这么寂寞,不如这样,我那的人,你随便挑,把这个还我就行。”鬼方赤命实力强悍,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撕破脸皮。
听到这句话,鬼方骤然握紧了拳头,直接朝魇狼打了过去。
三贝是你能提的么。
没人料到他突然发难,魇狼来不及躲闪,被打倒在地,但究竟也是一位枭雄,翻身避开了鬼方第二次的攻击后,便开始反击。
黑色长刀紧握在手,魇狼沉稳应对着鬼方内力雄浑的招式,虽然他已年老,但仗着临阵经验丰富,竟隐隐有转败为胜的趋势,越发谨慎起来。
鬼方心知单拼内力耗损极大,而且虽然战斗的引爆点是三贝,真正决定的却是赨梦日后的生存,此战绝不能大意。
心神电转之间,鬼方赤血斩赫然上手,雷霆一击劈向魇狼,燃起无边烈焰。
只听得一声凄厉嘶吼,魇狼肉体瞬间被烈焰侵蚀,吞没。却有一个幽幽的声音在他心底回响。
“鬼方赤命,你将一生也无法摆脱噩梦的诅咒,永远在梦魇中生存。”
当时鬼方赤命真没把他当回事。
收回赤血斩,拍拍已经吓傻了的赨梦和他身边的赯子,吩咐道:“待会有捕怪过来查,就说魇狼先动的手,听见没。”
两人乖乖的点点头。
鬼方叹口气,自打三贝走了,没一件顺当事,哎,等会还得跟捕怪斗智斗勇,以前这都是三贝的事,现在却要他来做,真是麻烦啊。
心中有几分埋怨几分思念连他自己都分不清。
果然不出鬼方所料,没一会,听到声响的捕怪就冲了过来。
由于他们是连生口都算不上的下奴,所以捕怪也并不是很重视这起斗殴事件,简单的询问了一
下,本来不是很相信的理由因为看到赨梦那张脸也理解了,就随便罚了些款。
鬼方看着心满意足离开的捕怪,还没等他感叹一下人命贵贱,袖子就被人拉住了。
只见赨梦跪在地上,一脸的崇敬,急切地问道:“恩公,求您教赨梦武功好么?”
出于一种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心态,他答应了,却没想到此刻这个柔弱的少年,将会是他最
忠心的下属。
【平朔新月城】
红绫白纱,缦舞秋阁,五音流转,凤鸣清章。
光影稀疏的竹林之中,一道红色人影纤指轻拨,琴上奏出一曲时而婉转悠长,时而铿锵有力的非凡乐章。
碧绿的竹叶在他身边打转,桃花艳艳在他发间盘桓。
风华绝代,可倾家国。
沉浸在乐声之中的赑风隼,丝毫不察有人靠近,直到那人伸出手捻起他发上的落花。眉间微皱,随即十指压弦,停下了正在弹奏的《白马三唱》。
赑风隼恭敬地向紫衣人施了一礼:“参见王。”
平朔王呵呵一笑,亲昵的扶了他一把,然后坐在他的位置上,修长的手指在琴上一划,惊起林中一众飞鸟。
赑风隼心头一颤,但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开口奉承道:“王的琴艺竟能引得飞鸟共鸣,赑风隼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