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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啸铃摇一次可以叫醒一人,宁良策一边用异眼看局势,一边还要叫人,手忙脚乱:「梁毅然!」
「叫错名字了!小笨蛋!」
宁良策涨红脸:「不、不是笨蛋!身后,身后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大叫道:「柏毅然!」
柏毅然醒了,宁良策把铃铛扔给他:「柏师兄,麻烦叫一下那些中术的师兄们!」
「小师弟,你指哪我打哪。」慕飞语衣衫绯红,笑容却比之更为明艳:「命交给你了。」
「你已经看到他了,对吧。」
宁良策带着慕飞语找到了那只藏匿于洞穴深处的紫色邪兽。它静静地趴在那里,毛发稀疏,四肢全无,气息奄奄。勉强能识得过去的狐狸外形——竟真的被慕飞语说中了。连见识稀少的宁良策都看的出来这邪兽命不久矣,幻术果真犀利,这样一只邪兽都能把那几十人折腾到如此地步。
仔细一瞧,那邪兽连眼睛都是瞎的,不要说他们,就连对上五岁小儿都毫无抵抗之力,宁良策一时不忍,别开了眼。慕飞语剑指着它,没动。
「走吧。」慕飞语收了剑:「他活不了多久了。」
宁良策左眼还没遮住,闻言「诶?」了一声。他跟着慕飞语走了两步,身后传来一阵响动,俩人停下,那邪兽竟用下巴挪出来几寸。
「怎么?」慕飞语扬眉:「哦,再见。」
手起剑落,邪兽死。
慕飞语头也不回地牵着宁良策往外走,以往温暖的手心一片冰凉。
宁良策不知自己到底是何时中的幻术,慕飞语那句未说完的话让他在意的很,正犹豫要不要问,慕飞语突然停下了:「对了,忘记奖励你。」
「如若不是你,此局难破。异眼之力虽强大,但它是你的……所以不要怕它。」慕飞语伸手擦掉宁良策脸上的血痕:「不是挺能干的吗,小师弟。」
轻吻落在脸颊边,浅笑撩乱了心神。
哪里还记得要追问什么。
☆、宁之五
本次宗门大出游所有人都收获颇丰。尤其是宁良策,因最后一战的突出表现获得多数师兄的肯定,宗门地位遽然拔高。大师兄对于宁良策使用异眼之事没说什么,宁良策悄悄松了一口气。
之后,慕飞语带着宁良策多次出门历练,真正开始修炼异眼之力。但凡宁良策开启异眼,战局往往半柱香内就能解决。宁良策站在高处指点战局,慕飞语冲在前锋,配合默契。
某日,宁良策等数十人与一只巨大邪兽周旋许久,宁良策虽然能预知其攻击,但那邪兽实在太过巨大,耐力持久,战线一拖再拖。慕飞语拉了宁良策:「不要光说不动,手上生疏了,你落单时怎么办?」
宁良策道:「它要跳了!」
慕飞语哈哈一笑,带着宁良策闪开:「都退了,人多没用!」
巨兽跳起落下,地动山摇,声势浩大。宁良策与慕飞语背靠背,左躲右闪应付巨兽,其他人都退开了,只剩宁慕二人,有宁良策在,俩人总是能及时闪开。
宁良策道:「一直躲,不是办法。」
慕飞语回:「所以我在等。」
「什么?」
「你觉得我们能打败它吗?」
闻言,宁良策眼前忽然闪过一副画面:「啊……它会死。」随即明白了慕飞语在等什么:「我看到了,弱点是脖颈后。」
「嗯,等到了。」慕飞语带着宁良策飞向目标,两人合力击杀了巨兽。
那邪兽轰然倒地,整个山头都晃了晃,慕飞语牵着宁良策跃起又落下,停在巨兽头顶,远处传来了热烈地欢呼声。这次击杀实在不易,宁良策头次亲手解决如此恐怖的邪兽,心情雀跃,转头朝慕飞语笑的神采飞扬。
那邪兽招来的阴云已经散去,光束下,慕飞语眼中微光闪烁,笑容绚烂,他伸手勾了勾宁良策的下巴:「越来越厉害了。」眼中的骄傲,连宁良策都轻易看的出来。
众人聚集在邪兽尸体边上,吵吵嚷嚷,气氛活跃,慕飞语趁没人注意,在巨兽头顶抱着宁良策亲了一口,被红着脸的宁良策推开,慕飞语笑嘻嘻的帮他套上眼罩,抛了记媚眼先行飞了下去。
宁良策感觉眼罩歪了,取下来重新戴,却发现左眼眼前一片漆黑。
自那之后,宁良策一旦取下眼罩,左眼要持续黑很久才恢复视觉,不痛也不痒,其它一切正常。他没跟任何人说这件事。只是恢复了避开众人的习惯,天天躲在宗门后山晒太阳。眼罩被取下来,放在怀里。
宁良策躺在老地方,透过指缝看天,只要没别人在,他看到的景色便一如平常。蓝天,行云,树荫,光影。
其他师兄可以避开,慕飞语与大师兄那里却没法交代。
宁良策看到两位师兄,便从房顶上跳下来。白、慕二人越来越近,宁良策却蓦地往后退了一步,一脸震惊。俩人见到宁良策不对劲的神色,反应各异。
大师兄难得皱了眉:「怎么了?」
嘴角翘起的慕飞语,眼光却无温度:「躲后山干嘛呢?」
一时无言,宁良策惊疑不定,竟二话不说的逃了。
宁良策看到了大师兄与慕飞语刀剑相向的画面。
他越急,左眼越是无法控制,那二人对峙的画面只一闪而过,再细看时,一会看到慕飞语被人围攻,一会看到大师兄朝他笑,无论哪一件都非同寻常。
宁良策躲不了熟知他行踪的慕飞语。
慕飞语一见到他,马上道:「跟我走吧。」
宁良策停止逃跑:「去哪里?」
「离开宗门。」慕飞语帮他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你都这么厉害了,跟我私奔罢。」
宁良策心里很乱:「为什么?」
慕飞语道:「宗门里有人要取我性命,你信吗。」
「是……谁?」
「很多人吧。」
以往宁良策会当慕飞语说笑,现在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跟我走吗?」
——你可曾尝试去改变未来?譬如,直接在事件的诱因发生前截断它。
宁良策不知为何想到这句困扰他很久的话了。
「不用即刻答复我。」
如果宁良策曾试着像那句话一样努力,现在或许不会如此困扰。他是这样想的。
慕飞语转身要走,宁良策追上去,抓住慕飞语的袖子:「师兄……非我不信你,我只是不明白。」
「有件事一直未曾告诉你。」慕飞语没有笑:「你若愿意随我离开,我便告诉你真相。」
宁良策戴回眼罩,去求见师尊,未得见,大师兄也说有事情需要求证,不见人影。宁良策在宗门里游荡了三天。他在犹豫,真的要悄无声息地离开养育他的宗门吗,且不问因由。
慕飞语数日前单独出任务受的伤一直未愈,最近都留在宗门养伤,伤员不安分,宗门群众频频遭殃。「别惹慕飞语」的段子已经升级到「别见慕飞语」了。
第三日傍晚,慕飞语追上宁良策:「你考虑了三天。」
宁良策整个人跳了起来:「慕师兄,再给我些时间。」
「待我……你知道,我的眼睛……」说罢,宁良策想扯下眼罩,被神色复杂的慕飞语制止了。
慕飞语的手覆上宁良策双眼,一股柔和的暖流涌进宁良策的眼眶。
「对不起,我任性了,我明知道你不愿离开。」
慕飞语放下手,宁良策眨眨右眼。
「小师弟,你喜欢我吗?」
他连慕飞语说这句话时的表情都想不起来了。
宁良策失去异眼前的记忆至此,戛然而止。他醒来时只知道失了异眼,至于具体怎么失去,却是记忆全无。宁良策抓着人问,慕师兄呢?可无论怎么问,宗门上下除了「没死,被宗门放逐,下落不明」这句说辞,其他一概不提。
关于慕飞语的所有,全被抹去。
宁良策却陷入了夜不能寐的梦魇中,慕飞语问他要不要走,说宗门有人要他性命的样子历历在目。后来宁良策也不追问了,心情不好就抓一只师兄来欺负,也没人再训他。他失了天生的异眼,以此为由无心修炼,整日捣乱,搜刮法宝,师兄们全部由着他胡来,就连不苟言笑的大师兄也变成了软柿子,任他揉捏,还反过来把他宠上天。时至今日,宁良策的宗门地位、性情习惯反倒变得与慕飞语当年一般无二。
关于慕飞语的真相,宁良策还是一无所知。
☆、宁之六
杭雨石语气软了下来:「我不能说。」又问:「你究竟为何一直追问他的生死?」
宁良策道:「他曾对我说宗门里有人要他性命。」
杭雨石惊道:「什么时候的事?」
宁良策一屁股坐地上:「慕师兄下落不明,之前还跟我说过这种话,你们又什么都不告诉我。叫我如何想?」
杭雨石道:「那天我不在宗门,具体的事,我也无从得知。」
宁良策低着头:「所以,师兄你就对那些说辞全盘接受了吗?」
杭雨石没说话。
白璞瑜突然出声:「此事无需多言。」
柴修竹吓一跳:「大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
宁良策站起身,脸朝着地面:「我没办法那样。」也看不出是对谁说的。
众人无言,宁良策开始往回走,杭雨石突然道:「饭点都过了,狐狸喂了吗?」
说起宗门后山那只狐狸,在宗门里受宠程度跟宁良策不相上下,脾气甚是暴躁,无人能近身,撕烂了无数师兄的道袍,甚至连宁良策英明神武的师尊都搞不定。叶阿心痛他宗门独一无二的宗主仙袍(因为款式跟校服不一样不能批量生产导致数量严重跟不上狐狸爪子扒拉的进度),以多款法宝为代价,让宁良策去试一试,当时,全宗门就只剩左眼伤势刚恢复、醒过来没多久的宁良策未曾接近过这祖宗了。
那雪狐乍看之下甚是安静,通体雪白,趴在寒冰白玉榻上,一团蓬蓬的大白尾巴时不时地晃悠两下,冰蓝色的眼睛扫过视线范围内的每一个人,下巴都不挪一下,态度慵懒。众师兄在离那关着雪狐的栅栏三丈远处就不敢再往前了。宁良策捉弄人的坏心起,众人停,他也停:「你们糊弄我的吧,这货哪里像是会暴走的样子?」说完,抱着手臂,赖在原地不走了。
不太会说话的古俊悟师兄急道:「真的!」
头脑清楚的秦明朗师兄举起血肉模糊的手臂,耐心道:「你看这是它今天早上给我弄的。」
宁良策瞟了一眼,我擦,涂鸡血就算了,起码画两道伤口出来意思意思吧!
康复以来深谙耍赖之道的宁良策无动于衷:「除非你们谁给现场演示下,不然不信。」
古俊悟师兄就是爱着急:「是真的啊师弟!」
宁良策挥手一指:「就是你了!」
运气不好的柏毅然师兄硬着头皮奔赴战场,宁良策坐着刚得的法宝浮在空中占据最佳视角全程围观,甚至嗑起了小瓜子。运气不好的柏毅然师兄刚接近目标,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雪狐全身膨胀一圈(毛炸了),毛绒雪球似的身躯窜起来,对着运气不好的柏毅然师兄俊美无比的脸就是一爪子,柏毅然师兄仓皇而逃,宁良策鼓着小巴掌降落在炸毛狐附近,回头问离得越来越远的众师兄:「我要是破相了谁来负责?」
「师尊说藏宝阁的宝物随你挑!」
宁良策啧啧两声,那雪狐已经恢复了趴在冰床上的姿势,对他的接近无甚反应。众师兄互相抱着感动的涕泪横流:他做到了!
没有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