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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过采苓,采苓是唐琬的婢女,采苓说如今乃太平盛世,皇帝早就与金国议和了。
这一年是绍兴十四年,唐琬十五岁,陆游二十。可命运弄人,偏生她苏小琬莫名其妙来到了这里,还占据了唐琬的身子。
还有半个多月,陆游便要迎娶唐琬过门了。苏小琬咬了咬牙,觉得不能再如此坐以待毙。
“王家小娘子来了。”正思虑间,采苓在她耳边言了一声后,便扶着她往外间走去。王家就在唐府的隔壁,是唐家多年的老邻居。王家有一个幺女名唤王蓁蓁,比唐琬小一岁,素来与她交好。
苏小琬刚欲相迎,却见王蓁蓁身后还跟了个男子,痴痴傻傻地站在外头,时不时拿眼珠子往里面瞟一下。
“爹爹怎得放了个男子进来,也不怕污了女儿的名声。”苏小琬立马摆下脸后,转身便往里走去。
跟在后来走过来的唐父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冲那男子摆了摆手:“琬儿伤势未愈,贤侄莫要见怪。且随老夫去喝口茶,喝口茶。”
这男子乃王蓁蓁的四哥,名唤王仁朴,长唐琬一岁。这小半个月,每次王蓁蓁过来探视唐琬,这王仁朴必然跟来,来了之后也不说话,只一个劲偷偷瞧唐琬。
苏小琬一看便知这王仁朴对唐琬怀有不单纯的心思,她不想在这个朝代久待,自然就不给这王仁朴好脸色看了。烂桃花不能要,误人误己不好。
王蓁蓁看了看她的伤势,又与她聊了一会儿子话便欲离开。
苏小琬却突然转了转眸子,故意长叹了一声气:“整日里憋在家中,都快霉味了。”她想在婚期之前,尽快离开这里。她不能跟陆游成亲,她要回去。既然眼下没有法子回去,那么她只好先逃婚再说。
王蓁蓁闻言,敛着水的眸子滴溜溜一转,樱桃小口轻轻一启,呵出如兰香气:“我听四哥说,东郊的那一片桃花开得可好,琬姐儿想去瞧瞧吗?”
她如此一说,正中苏小琬下怀,她窃窃一笑,旋即敛色抬头:“如此甚好,眼下正值春末,若是再不好生踏踏青,便没得机会了。”
王蓁蓁轻柔柔点下头去:“那我明儿早上过来,与琬姐儿一块过去。”
苏小琬并不知,此番去东郊赏桃花,竟是凶险无比的一行。
“阿姐,我也一起去。”
苏小琬刚要上软轿,便听到唐瑈清甜地唤了一声。她回头一瞧,唐瑈着了一身淡绿色的罗裙,腰间系着一条素白色的丝绦,丝绦上还挂着一块乳白色的的玉环绶。玉环绶乃玉制的环状饰物,是用来防罗裙被风吹了乱拂动而有失风雅。
苏小琬见她显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心里头不免有些奇怪。但想到她自己今日要做的事情,自然还是不愿意多带人。
她刚想出声拒绝,便见唐府二夫人速速走了出来,看到唐瑈之后忙拉住了她的手腕:“不是说好了陪娘去进香吗?”
唐瑈鼓起腮帮子刚欲说话,便被苏小琬抢了先:“小妹还是陪小娘去吧,桃花可以后再赏,进香之事却耽误不得。”
唐二夫人是唐父的妾室,三年前唐母离世后便被扶了正,唐瑈正是她的亲生女儿。
如是一来,唐瑈终究没能跟着去,待苏小琬与王蓁蓁的软轿已经行远时,她还站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微微嘟着小嘴满脸的哀怨。其母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臂:“还不给我回去。”
“娘,务观哥哥定然也会过去的,我想……”
“想什么想,陆三郎与琬娘早有婚约,你想嫁过去做小不成?我不同意!”二夫人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声,拉着她便往里面去了。
苏小琬与王蓁蓁到了东郊那片桃林时,才发觉桃林中的亭子里已经聚了五个人,皆是笑容温婉兼身段曼妙的仕女。其中有两个,在苏小琬养伤期间便已经见过。
“蕙仙来了啊,就等你呢。看这景致多美,姊妹们当对对诗才是。”出声之人叫宋蔓,曾去唐府探过苏小琬。她的眼梢有一丝得意在涌动,嘴角那抹笑意也带着嘲讽之意。蕙仙是唐琬的字,宋蔓等人附庸风雅,自是以字相称。
苏小琬一听要吟诗作对,立马微微蹙起了眉头,一手扶额一手扶着采苓以站稳身子,貌似身子不适。
“蕙仙的伤还未养好,许是头疼症发了,对诗之事还是往后再议吧,咱们的诗社总是在的,也不急在今日。”另一个去探望过苏小琬的女子开了口,她叫柳如诗,人如其名,静美成诗,莞尔低笑时便如画中的仙子一般,让人如沐春风。
柳如诗这般一说,其余之人皆是点头同意。柳家有个女儿在宫里头做昭仪,柳家因此得福,显赫一方。诗社便是柳如诗发起的,但里头最有才华之人却是唐琬,故而遭人妒忌。
苏小琬一听还有诗社,将额头扶得更紧实了些:“我头疼得厉害,先去那边走走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她说罢便让采苓扶着她往远处去了,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亭子里聚了五个女子,她可招架不了。柳如诗几人只疑惑地看了看她的背影,皆言唐琬有所变化,议论片刻后便结伴去赏花了。
“娘子这是要去哪儿?”采苓见苏小琬专门往偏僻处去,不免疑惑了一声。
“去人少之处转转,嘈杂之音惹得我头疼。”她偷偷摸了摸腰间,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南宋没有银票,官府之外的人也不允携带银子在身上,她偷偷摸摸在唐琬的闺房里寻了半晌才寻到一张类似于银票的“交子”,当然,她还顺带拿了一贯铜钱在身。
就在二人往桃林深处走去时,身后突然跟来两个男子,奸猾一笑跟了上去:“哼,终于等来了,你去那边,今儿一定要得手。”
苏小琬只顾着一路往偏僻的地方走,哪曾注意到有三个男子正分路包抄。
等再也听不到那些仕女的欢声笑语时,苏小琬便打发采苓去软轿里给她笔墨纸砚来:“我突然得了灵感,想要作诗一首,快去快去!”
采苓很是为难,皱着一张小脸犹豫不决:“奴家怎可放娘子一人在此,若是……”
苏小琬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啰嗦,你快去快回便可,这里怎得会有坏人。”
采苓觉着她变了,以前的她总是和和气气哪里有半点脾气,如今却是动不动就不耐烦了。可饶是如此,采苓还是“嗳”了一声,犹犹豫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这里。
苏小琬刚提起罗裙要开跑,却不知从何处突然窜出三个用灰布头蒙住半张脸的男子来。她吓得瞪大了眼,赶紧抬脚跑,却还是被他们围困住。
“你们……你们是何人!”她有些吓住了,毕竟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啧啧,大哥,这婆娘从山上摔下来都不死,当真命大……”其中一人色眯眯地细起眼睛,搓着手便向她扑去。她自然想躲,却一不小心被另一个人从身后抱了个满怀。
最先要扑倒她的那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解她衣带,被其大哥猛地敲了下脑袋:“猴急什么!去僻静之处!这次一定要得手!”
苏小琬吓得瞪大了眼,想叫又没办法叫,因为抱住她的那个人,一只大手直接捂住了她半张脸!
“三郎,娘子就在这……咦?”采苓回去拿东西的时候,碰到了陆游,便带着他过来找唐琬,结果到了地方却不见人影儿了。她不由得大骇,忙慌张地四处叫唤起来。
陆游皱着眉头没有言语,他顿在那里往四周看了看,突然看到地上有拖拽的痕迹,眉头一紧,忙急急地循着痕迹追了过去。采苓见状,忙敛声跟上。
彼时,苏小琬已经被那三人拖了好些远,因为其中一人猴急得很,所以他们寻到一处偏僻的灌木丛,便将她绑了手脚扔在了草丛立。她气得直哭,那三人正在宽衣解带啊,其中两个已经猴急地对她动手动脚了。唐琬是得罪谁了啊,这些人竟是要毁她清白!
“唔……唔……”你大爷的!我招谁惹谁了啊!先是鸡窝,眼下又要被你们这些臭男人强!我……我……救命啊!苏小琬哭了,心里万般哀嚎,拼命扭着身子欲反抗。
就在这时,一个飘逸的身影突然闯入了眼帘,她的眸子一亮,便听来人突然喝道:“你们是谁!快放开琬娘!”
苏小琬的眼里立马生出希望来,可是,待她看到那三个蒙着面的男子十分默契地丢下她,齐齐往陆游围去时,她心里刚升起的那抹希望立马消失殆尽。陆游不过是个弱儒生罢了,如何能斗得过与这三个歹人!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十分歉疚地看了陆游一眼后,艰难地站起了身子。
就在那三个人叫嚣着扑向陆游时,苏小琬十分歉疚地在心里念了一声“对不起”,然后便像个袋鼠似的往旁边蹦去。只不过,她还未蹦出多远,便突然撞到了一个人,而后“咚”地一声,再度摔进了草丛里。
第九十五章 不想见她()
“你这是拿什么语气与我说话!”陆母一听苏小琬这般讥讽,心里怒气愈甚,“噌”地一下就站起来朝苏小琬走近了两步。以前的唐琬,即便受了委屈,也会为了陆游而忍下心中的怒气,不是懦弱,而是为了爱。
苏小琬见她走近,颇有些挑衅地将头微微扬了起来。
“琬儿,放肆!”陆父微微蹙眉看向了唐父,唐父“噌”地就站了起来。他气的是陆母屡次想悔这门亲事,可是为了唐琬的幸福,他又不得与陆母撕破脸,所以他便只得恨铁不成钢地训斥不懂事的“唐琬”。
“夫人莫要生气,此事本就……”陆父也出言相劝,他实在是头疼得紧,本就快到大好日子了,结果却偏偏闹这样一出。只是他话还未说完,陆母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吓得他当即噤了声儿。
“爹爹,不是孩儿放肆,是姑母无论得理还是不得理,都这般不饶人。你们一个个都如此纵容于姑母,反倒助长她的脾性越发不可收拾。有时候,当讲的理儿还是要讲的,毕竟咱们如今也不是那未开化的猴子。”苏小琬轻轻丢了个蔑视的眼神给陆母,气得在场几位长辈浑然一震。她此时只想着将事情闹大,趁机毁了这桩婚事。她哪里知道,以后她会万般悔恨此时的言行。
“你!”陆母气急,她活了四十来年,何曾被骂过“未开化的猴子”!这是什么玩意儿,一个小辈竟然如此傲慢无礼,她怎能容忍这样的人儿做她儿媳!
“母亲!”陆游看她欲抬手扇苏小琬的耳光,立马上前拦住了她,“琬娘,还不道歉!即便母亲有做错之处,也终究是你长辈,你怎可如此与她说话……”
“哼,怎得不可,她因为是长辈便可做错事吗?”苏小琬火上浇油,目光一扫,见唐二夫人不在,知道暂时没人能阻止得了她,便赶紧继续道,“哼,拿些破字画来便想将我娶回去给你们陆家传宗接代,这买卖也未免太划算了!”
“你……”这下,连陆父都被她气到了,他一直支持陆游娶她,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才气,更因为她贤惠,本想着三郎娶了她这样一个贤内助,日后可以在仕途上一帆风顺,没曾想“唐琬”竟是变成了这样!
“琬儿,你……咳咳咳咳……”唐父被她气得不行,上前便抬手要打她。
苏小琬瑟缩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