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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骑马倒也罢了,顺姐是个女孩儿家,骑着马,岂不让人笑话王府教女无方?”初雪有些担忧。
裕王哈哈一笑:“咱们天家的女儿,想怎么宠就怎么宠,难道还怕日后嫁不出去?我让她骑马是有缘故的,我的那些个姐妹长年拘在宫里,稍微多几步的路都是轿子代步,时间长了,身体便孱弱得很,以后难免夭寿,我这是让顺姐打小练就硬朗的身板呢!”
初雪仔细一想,才觉得裕王的话果然有道理。
裕王抚摸着顺姐的小脸,喟叹道:“可惜,我年近三旬,却只有一儿一女,别的男人像我这个年纪,儿女都一大群了。”
初雪默然,随后方道:“臣妾生完顺姐,起码要一年之后才会有孕,再说臣妾也不是个易受孕的身子,王爷可以经常去王妃那里走走,或许能多生几个嫡子嫡女。”
见初雪这般说,裕王心头突然回想起昨夜在正院的那一幕。
昨晚是十五,他照例去正院歇息,谁知到了卧房,却听风儿说,王妃娘娘正在画室作画。
裕王小时候也学过画,对丹青一道,虽说兴趣不浓,却也不算一窍不通,妻子酷爱作画,对他来说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于是一时兴起,便踱到若芙的画室里,想瞧瞧妻子的画技究竟如何。
到了画室,看见那满墙满壁的名家手笔,为了迎合妻子的爱好,裕王便随意评点了几句,虽然是一知半解的行外话,可好歹是给了妻子面子了。
可若芙呢,埋头画着一幅竹石图,好半天才接收到了他话里的讯息,然后,看他的眼神就流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敷衍和不耐。
想到这里,裕王的眼底闪过一丝愠色,简直岂有此理,做妻子的以夫为天,丈夫到了她房里,她不理不睬,埋头作画倒也罢了,还对丈夫的一番好意显出如此轻蔑的神情,简直是不通人情世故之极!
初雪低头纳着鞋底;没有看见裕王脸上那明显的阴郁,自顾自说道:“王妃娘娘出身大儒之家,若生下孩儿,想必也是——”
“够了!不要再说了!”裕王生硬地打断了她的胡。
初雪一惊,抬起头来,她看见了一张忍无可忍的脸。
裕王越想越是窝火,不禁又气冲冲地道:“以后,再也不要在我面前提陈若芙这个人!哼!大儒之家又如何?我看她连基本的女德一关都过不去!若是生下女儿像她那般,我宁可她一辈子也不生孩子!”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重了,连初雪都有些为若芙不平起来,她忍不住反驳道:“王妃娘娘娴雅淡泊,稳重厚道,连对下人从不口出恶言,满府里谁不夸她?德行哪一点有亏了?王爷不要对她心存偏见才好。”
听了初雪的话,裕王越发恼怒,冷笑道:“初雪,你倒是出息了,越发有见识了,啊那我问你,你每次去正院请安的时候,喜欢随着若芙到她的画室里去么?你喜欢听她今天吴道子,明天阎立本这些诸如此类无聊透顶的话么?”
初雪不吱声了,确实,王妃娘娘的爱好太过阳春白雪,自己虽也算得上略通文史,可是依旧搭不上王妃娘娘诸如此类的高谈阔论。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个高雅的爱好,也算不得什么罪过吧?难道非要粗俗不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人,才算得有女德?
想到这里,初雪又理直气壮了:“皇家的媳妇,身份本就尊贵,丹青一道,本是风雅之事,娘娘痴迷一些,也不为过啊。”
裕王冷冷地道:“古人有云,天下之事,积则招妒,好则生魔!我看她就是爱画爱得走火入魔了。身为主妇,伺候丈夫,料理家务才是本等,她过门到现在,估计连府中管事们的名字都叫不清楚,对我这个丈夫更是冷漠到无以复加,仿佛我就是路边的陌生人。
顿了一顿,余怒未消,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这样的妻子,我要她干嘛!父皇当初是怎么想起来给我配这样一个女人!”
两人这一争执,摇篮里熟睡的顺姐顿时被吵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初雪立刻从摇篮里抱起女儿,轻轻拍哄着,乳娘在外间听见哭声,急忙进来喂奶。
裕王见房中乱成一团,心头更加烦闷,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林嬷嬷一直在角落里默默地织袜子,此时见裕王走了,便上前抱怨初雪:“小姐,您何必为了王妃娘娘惹王爷不快,这夫妻二人,奴婢早就看透了,好不了的。”
初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想,若芙要还有一点理智,就不该把和裕王之间的关系处理得这般糟糕。
第96章 相交()
初雪决定劝诫一下若芙。
没来由的,只要一想到若芙和林润之间的事情,初雪就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亲近之感,她们都是不得不屈服于命运,离开自己心爱的男人,嫁给一个不爱自己自己也不爱的人。
只不过,初雪觉得自己比若芙更加能正视现实一些,已经是这样了,失去的不会再回来,日子总要过下去,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人,都应该努力让自己和周围的人好过一些。
可是,要怎么开口相劝呢?
几个月来,虽然在整个后院之中,两人算是最谈得来,可毕竟也只能算是谈得来而已,还到不了交心的地步。
若芙对裕王的冷淡,归根究底,是因为她依旧不能忘情于林润。
凭心而论,两人虽然都是外形俊美的翩翩佳公子,可是说到才华和气质,裕王真的要输给林润一大截。
虽然裕王是未来的九五之尊,可是对于若芙这样的才女来说,压根就没什么吸引力,尤其是陈林二人都工于书画,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唉,命运捉弄,怪得谁来?
心病还需心药医,要想若芙解开心结,还要从林润处下手。
想着想着,初雪手中的绣花针脚就有些乱了,小月在旁边提醒道:“小姐,您走神了?想什么心事呢?”
初雪嗯了一声:“小月,咱们小厨房里还有糯米面么?”
小月点了点头。
“今晚王爷去明月楼高侧妃那里了,我去下点汤圆,送到正院,请王妃尝尝。“
说完,初雪便放下针线,去小厨房忙活了。
暮色四合的时候,初雪拎着食盒,带着小月,来到了正院。
若芙半躺半坐在炕上,手持一卷佛经,正看得得趣,突然听见雨儿来报:“小姐,李侧妃娘娘给您送汤圆来了。”
是吗?若芙想起初雪做的宁波汤团的美味,不由得笑道:“快快请她进来,我正饿着呢。”
初雪来到房中,将食盒放在炕桌上,便要行礼。
若芙忙摆手道:“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家不叙常礼,以后都免了罢。”说完,又要雨儿看座。
初雪见她手中拿着佛经,便道:“娘娘原来还对佛学颇有兴致?”
若芙笑笑:“哪里,我不过是最近看了古人画的佛像,心中颇有感触,也想自己画一幅,所以先找些佛教典籍来瞧瞧罢了。”
“原来还是因为画。我就说了,术业有专攻,娘娘一门心思都在画上,对别的恐怕也懒得钻研。”
说到这里,初雪话锋突然一转:“臣妾于丹青一道虽不熟谙,可是画的好的坏,还是能看出来一点,比如我就有一幅小像,是当今世上的画中圣手林润公子所绘,的确与众不同呢。”
听到林润的名字,若芙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了镇静,淡淡地道:“哦?原来林润给你画过像,你怎么不早些拿过来给我瞧瞧。”
初雪笑道:“现在拿给您瞧,也不迟啊。”说完,便扭头吩咐小月回闲云阁去拿画像。
小月匆匆而去,初雪又从食盒中取出汤圆,两人一边分食,一边闲聊。
一时,小月拿来画轴,恭恭敬敬地递给了若芙。
若芙展开画卷,只扫了一眼,就看出是林润的手迹,仔细再看,画中的初雪清艳绝伦,一双美目脉脉含情,似乎对面坐着的,就是自己的爱郎,若芙心中一动,一丝疑惑悄悄在心头蔓延。
这深藏眼底的疑惑,压根就没逃得过初雪的眼睛,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于是又笑道:“林公子的才华,真是了不得,我一个外行,都能被他的画给迷住,唉,当年在淡然居里,他给我画这幅肖像的时候,可没用多少时间。”
“淡然居当年?”若芙心头更加好奇得欲罢不能,终于忍不住迟疑着问:“淡然居不是座酒楼茶馆么?你——进王府之前,就认识林公子了?”
初雪摇了摇头:“我是通过一个故人认识林公子的——这个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说完,她又自顾自地吃起了汤圆,眼前之人毕竟是自己的主母,她若不肯挑头说起此事,自己当然不能主动提及。
若芙沉吟了一下,终于开口道:“你的那位故人是谁?也许表哥曾经跟我提起过呢。”
“表哥娘娘,您的表哥是?”初雪微微扬起了眉头,该装糊涂的时候,就得装糊涂。
“我的表哥就是林润,他是我二姑母的儿子,自小有大半时间在我们陈家度过,我和他,都是跟同一个师傅学画儿。”
初雪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娘娘的画儿画得这般好。”
“那么,你的故人是?”若芙自然不会忽略这个对她来说很关键的问题。
初雪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哀伤之色:“我的这位故人已经去世了,她死得好惨。”
“你的故人是银欢”若芙开始单刀直入了。
初雪无声地点了点头。
“银欢是青楼舞妓,你在王府,怎么会认识她?”
初雪黯然道:“此事说来话长,可能你不知道,银欢本是康妃娘娘宫中的宫女,只因为故太子和咱们王爷同时爱上了她,王贵妃恼她是红颜祸水,便将她送入青楼。”
若芙苦笑道:“两位皇子同时爱上了她,可想而知,这女子是如何的风华绝代。”
初雪点头道:“风华绝代的,不光是她的人,更是她的舞姿,你没有亲眼看见过银欢跳舞,如果你见了,也恨不得自己变成男子,好好的怜她爱她。”
若芙涩声道:“我虽没亲眼看见她的舞,却一路看着我表哥为她从无动于衷到痛不欲生,恨不得相随于地下,这个女子的魅力,便不难想象了。”
“林公子虽然痴情,我却不赞成他的做法,逝者已逝,来者可追,做人最要紧是活在当下,珍惜眼前之人,眼前之景,一味沉湎于过去,不但于事无补,还会令身边至亲至爱之人寒心,这是何苦来!”
初雪说完,用银汤匙舀了一颗汤圆,放入了口中,她没有去看若芙的脸,只是静静地等着她消化掉这些话。
若芙面色惨然:“情之一字,刻骨噬心,又岂是自己所能把控得了的!”
看来,她并不恨林润,只是自伤罢了。
于是初雪又道:“王爷知道银欢从来没有爱过自己以后,大病了一场,可是,他如今还是活得好好的,为了康妃娘娘,也为了妻妾儿女,人活在世,不光只有男女之情,亲情同样重要,总之,为了一段逝去的情缘,把自己弄成一个活死人,是最不明智的做法。”
见若芙默然不语,初雪又道:“活在世上,谁能没有心头的恨痛?即便是九五之尊的皇爷,也自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