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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公子昂然道:“裕王虽然尊贵,可我高家却也是世代书香,他正妃已经去了三年,妹子即便做他的继妃,也未尝不可吧!”
高拱看着儿子,一脸的讽刺:“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可知道裕王妃就是将来的一国之母,连裕王自己都做不了主,皇爷又怎么会看上我们高家,你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说完,他用手指着女儿的额头,眼神凌厉,语气冰冷:“你这个不孝女,败坏门风的孽障!我真后悔,素日里对你纵容太过,才有今日的羞辱——你——你——你若是还有一点点廉耻,就自己一条白绫了断了吧!”
高湘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她白了脸,呼地站起身来,就要到箱子里去翻白绫,高夫人惊叫一声,上前抱住女儿,母女俩哭成一团。
高拱见状,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冲出房门,径直去了。
此时的青云阁里,裕王席地而坐,面前的方桌上摊开一本《通鉴》,听着张居正在上首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前朝的兴亡之事,心里却不停地回忆起昨天夜里的情形。
昨夜,红罗帐里颠鸾倒凤,反复多次,他才把体内那股不知名的邪火发泄了出来。
精疲力竭之余,自然也想明白了怀中玉人并非是银欢,只是既然已经睡在一起了,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的女人了,顶多后院再多一个美人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轻轻抚摸着那女子细腻光滑的肌肤,裕王轻声问道:“你究竟是谁?是高府的侍女吗?是高大人让你来伺候我的么?”
黑暗中,那女子噗嗤一笑:“王爷,奴婢太累了,明早再说吧。”
于是,裕王也就不再多想,沉沉睡去了。
这一觉直睡到天光大亮,醒来之后,那女子将自己和他身上的衣服都穿戴整齐了,才盈盈跪倒在地,低声道:“臣女高湘,参见王爷。”
“什么?高湘臣女?”裕王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目瞪口呆的,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高湘抬起头,深情地凝视着裕王:“王爷怎么了,是不是天亮了,看臣女容颜丑陋,让您失望了?”
“啊!不不,我刚才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你姓什么?你究竟是谁?”
高湘微笑道:“臣女高湘,家父名拱,蒙王爷不弃,日日在王府青云阁内讲经。”
裕王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这下可真是丑大了,老师好意请他到府中饮酒,可他却睡了老师未出阁的女儿,这——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不但眼前的高湘名节不保,自己也会被天下人耻笑和瞧不起,说他是个衣冠禽兽!”
昨晚也真是撞见鬼了,他平日里喝得越醉,睡得越香,哪有酒后乱性这回事!
越想越是惊惶不安,越想越是羞愧难当,裕王无法再面对眼前这个女子,他甩了甩衣袖,转身就想溜。
高湘却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哽咽道:“王爷这是在怪臣女,讨厌臣女么?”
裕王无奈,只得又回转身子,结结巴巴地道:“我怎么会怪你呢!只是,我事先不知你是高老师的女儿,如今乍然得知,只觉得愧对恩师,心中不知如何自处罢了。”
高湘仰起头,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晶莹的泪水,凄楚地道:“此事,家父便是要怪,也只能怪臣女不知检点,断然怪不到王爷头上。”
裕王更加糊涂了,只好沉默着,等着高湘接着往下说。
高湘从怀里抽出一方天水碧色的丝帕,轻轻拭了拭眼泪,方柔声道:“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王爷您,是在五年前,那天,爹爹请您到我们家的园子里来看戏,您就坐在离梅树不远的高台上,穿着一件藏青色的锦袍,头上戴着金冠,那模样,便是潘安再世,也比不过您。”
“然后,我几乎每夜的梦里,都有王爷的身影,每夜每夜!我爹爹从不明白我的心意,他一心想将我嫁给张居正,可是,张居正一介清流小官,如何比得上您天潢贵胄的高华气度,爹爹他——实在不明白我的心啊!”
说到这里,两行清泪顺着她娇媚的面庞流了下来,她颤声道:“王爷,我已经年过二十,若不出此下策,只怕终生与王爷无缘,有了昨儿那一晚,我——我便是立刻死了,也满足了,此生终于不再抱憾了。”
裕王怔怔地听着她的倾诉,半晌没有作声。
他身边有很多女人,可是,除了王妃之位,没有一个是真心爱他这个人的,最起码,没有一个人对他有过这样真情流露的告白,即便是王妃,拘于礼法,也不会对他说出如此□□裸的火热的情话。
裕王也是个男人,他男性的虚荣也在渴望着有人爱,被人爱。
而今天,高湘的这番话,终于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也让他真实地感动了一把,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那么一个美丽的女子,心心念念地想着他,别无所求地爱着他。
第79章 婚事()
裕王思来想去,始终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恩师高拱。
高拱与其他三位师父不同,那是他的启蒙师父,教他的时间最长,对他也是最忠心。在张居正远游的那三年里,太子之位始终像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画饼的时候,是高拱陪着他度过了那些不安的,难熬的岁月,辅佐他,抚慰他,两人之间的情谊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师生关系。
如今,老师定然是怒发冲冠,骂自己是个忘恩负义的衣冠禽兽了吧。
这不能怪高老师,只能怪自己酒后乱了性,如今之计,若是去高府请罪,根本于事无补。
最有诚意的谢罪方式,就是拿出实际行动来,给高湘一个名分才是真的。
想起高湘那满是泪水的含情脉脉的眼眸,裕王叹了口气,这女子苦心爱慕自己,居然不惜出此下策,实在令人感动。
端起书案上那杯香茶,裕王只轻轻缀了一口,便又放下了,他根本品不出滋味来。
她对他,就像他对银欢,可惜,银欢是个铁石心肠,他裕王堂堂男子,又已经要了人家的身子,可不能不负起这个责任。
可是,能给她什么样的名分呢?
再过几个月,就要续弦娶继妃了,按说,高老师的女儿,娶来做正妃,也没什么不好,可是,婚姻大事,民间尚且是父母做主,他哪里有资格定夺。
何况,后院还有个虎视眈眈的陆采莲,一直是父皇和皇祖母所中意的,而初雪腹中若怀的是个男孩,自己也不忍心儿子一出生就变成庶子。
这时,五福蹑手蹑脚来到书房,轻声道:“王爷,天色已晚,您想到哪个院子里去用晚膳?”
裕王没有理他,想到初雪,不由得又思酌着,凭初雪的聪慧和品性,做个王妃自然也是够格的,当日她为银欢之事奔走的时候,自己就曾许诺过她,事成之后,封为侧妃,后来情势有变,可她终究也算不负所托。
之所以迟迟没有将她封为侧妃,就是等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若是男孩,那她就是当仁不让的裕王正妃,到那时,相信父皇绝不会有异议,毕竟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可当务之急,必须得解决高湘的名分问题,不然自己有何颜面再见高老师呢?
窗外的天渐渐黑了下来,五福晃亮火折,将烛台上的蜡烛一一点燃了,房中顿时亮如白昼。
初雪高湘采莲?唉!罢罢罢,自己在这里想再多都没有用,明日,还是进宫面见父皇,向他求一个王妃吧,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尽量的向着初雪说话。
主意已定,裕王才觉得肚子饿了,便对站在窗前呆呆发怔的五福道:“我有些饿了,去传些饭菜,我就在这里吃了。”
第二天一早,裕王便进了宫。
如今要见父皇,很容易了,只需来到乾清宫门前求见,太监往里面一报,紧跟着林安就亲自迎出来带自己进去了。
嘉靖刚刚用过早膳,太监们还在收拾饭桌,裕王走进里间,只见父皇手持□□经,盘膝坐在炕上,聚精会神地
裕王双膝跪倒行礼道:“父皇好兴致。”
嘉靖看了儿子一眼,微笑道:“这些日子,从来都是我派人去传你,想着你定然是很怕进乾清宫了,怎么今儿反倒自己往这里撞了啊?”
“儿子几日不见父皇,心中想念,特意来一睹父皇慈容。”
嘉靖嘿了一声:“在你老子面前,无须说这等漂亮话,说吧,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裕王低声道:“儿子是想,宝儿她娘去了也快有三年了,府中长年没有主母主持家务,总是乱糟糟的,所以,求父皇赐儿臣一个媳妇。”
嘉靖有些意外地看了儿子一眼,放下道经,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你的媳妇,便是我大明未来的一国之母,兹事体大,可不是儿戏。”
“儿子明白,所以,儿子才特意来求父皇做主赐婚。”
嘉靖蹙起眉头,仔细想了一想,便道:“其实,你祖母一直是比较喜欢陆家的,陆家对咱们的忠心,真是天日可表。”
裕王低了头,久久不语。
嘉靖何等聪明之人,如何看不出儿子不满意陆采莲当王妃,若在往日,他可不管儿子心里作何感想,一道圣旨下去,他敢不遵么?
可是,二郎去了,四郎也去了,他长大成人的三个儿子里,只有三郎这一颗独苗了,他老了,再也生不出儿子来了,这唯一的儿子,就是大明朝未来的希望,就是心肝宝贝命疙瘩。
看着儿子健壮的身子,嘉靖一阵辛酸,他很努力很努力地将眼泪压了下去,缓缓道:“你若是不喜欢采莲,父皇也绝不会勉强你。”
裕王大喜,立刻抬头道:“父皇拳拳爱心,儿子感念不已。”
嘉靖晒然一笑,又道:“说吧,你是看上哪家的闺女了?”
裕王一怔:“父皇这话从何说起?”
“若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你怎么会巴巴地来求父皇赐婚,你当父皇是傻子么?”嘉靖哼了一声。
裕王面上一红,呐呐道:“儿子心中,有两个人选,请父皇裁夺。”
“嗯,你说来听听。”
“父皇,咱们大明历代先皇,都喜欢在民间的小户人家中挑选后妃,所以,这继妃的门第出身,都可以不用顾忌。”
嘉靖奇道:“怎么,你看上的女子出身很低?那你又是怎么认识她的?”
“那倒不是。”裕王急忙摇头:“只是儿臣府中的美人李氏,已经有了身孕,太医诊脉说,多半是个男胎,儿臣想着,若是男孩,让他做嫡子,总比做庶子要强。”
嘉靖眯起眼睛:“李氏已经是你的姬妾,你若想替她讨封,大可等她生下儿子之后再来,如何会这般急躁?”
“到底什么都瞒不过父皇,儿臣的老师高拱,有一爱女,名叫高湘,是个名动京城的才女,儿臣前日在高府后园无意中得见,甚是——心仪,求父皇做主,给她个名分。”
嘉靖哦了一声,沉思道:“高拱的女儿,高拱那个人,才学是不错的,只是性子太暴躁了些,在朝中的人缘也不是很好,他的女儿,你既然喜欢,做个妾是可以的,王妃之位,却不能给她。”
第80章 若芙()
见父皇说让高湘做自己的妾,裕王并不失望,反正只要给个名分就成,不一定非要当正妻不可,自己一个未来天子,现在随便一个小妾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