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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就算大师兄不躲不避让他掐,他……也没胆子下手啊。
好吧,晓冬认怂。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在大师兄面前他只怕永远也硬气不起来。
笑归笑,莫辰还是给晓冬又熬了一份安神茶,用药有更改。晓冬喝着倒觉得这个不泛酸,有点甜丝丝的,还问大师兄,是不是在里面搁糖了。
喝下这药他钻进了被窝里。
去年这时候没有暖木,他怕不得冻僵了。
今年就好多了,功夫有磷子,哪怕是在北府城这样奇寒无比的地方,不用暖木也不会冻着。
暖木……
一想到暖木,就想到玲珑师姐他们两人。
那块暖木,晓冬是千里迢迢从回流山带来的,因为师姐重伤,怕她冻着了,晓冬特意抱过去给她用了。
玲珑师姐走时把暖木也一起带走了。
他们两人,现在在哪儿呢?严冬酷寒,他们有没有一个栖身之地?
晓冬到现在还是想不通玲珑师姐为什么要走。
是怕留下来拖累大家?可她从就是师父捡来养大的,情同父女,这种关系又得上什么拖累不拖累?
还是……另有什么原因?
莫辰在一旁打坐,已经听到他翻了两次身。
“怎么了?”难道是今调的药方不对?
晓冬闷闷的:“我在想师姐。”
莫辰沉默了片刻,低声:“我也担心他们。”
可是这是玲珑自己选的路。
等晓冬经的事再多一些,就会明白。就算亲密如父子、师徒,手足兄弟,可大家终究还是一个一个不同的人,早早晚晚会走上不同的道路。
玲珑的性子注定不会永远待在山上,她的心太野,从的时候她就和姜樊不一样。姜樊可以老老实实坐在屋里看书、练功,玲珑却总是喜欢漫山遍野的疯跑,她总想去远处,还想着成为传中那种神挡杀神,佛挡*的霸主一样的人物。
只是莫辰猜中了前头,没有猜中结局。
他知道玲珑一定会走,却没有料到会在这个时候。
“嗯,师姐很聪明,她一定会没事儿的……再,要是只有她一个人,不定做事还是那么顾前不顾后的,热血上头就往前冲,她且得顾着翟师兄呢……”
唉,翟师兄那身子更让龋心。
看着晓冬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还握着他一角袖子不放,莫辰低声问:“在想什么?”
“嗯,大师兄……你身子没事吗?”
都困成这样了还惦记这事。
莫辰觉得晓冬的心事有点重。如果他能少思少想一些,没心没肺的才象他这年纪的人,不定晚上也能睡得更沉更香。
如果那样的话,也就不是晓冬了。
屋里渐渐转暗,晓冬睡着了。
莫辰就这样坐在一旁,静心屏息。他已经习惯了,就这么守在晓冬身边,一晚,两晚,许多晚。
有时候在夜间,他会什么也不做,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身边的这个少年。
黑暗并不能影响他的视线。
这是莫辰身体的又一个变化。
异变太多,到现在他都已经懒得吃惊。
一开始的时候他也惶恐,也迷惘,但是现在他发现这种变化是可控的,并不会暴露在人前。而且给他带来的改变是力量越来越高,修为、眼光……他觉得自己走在一条向高处不断攀升的路上。
莫辰现在不惧怕这种异变了。
他甚至……
甚至在期待这种变化继续下去。
没有力量,连身边的人都无法保护。于大洪也好,玲珑也好,翟文晖也好……
还有晓冬。
莫辰保守着和师弟共同的秘密,即使对师父也没有透露。一开始是有事耽误了,后来……回流山变故频频,莫辰自己也有了一个难以诉诸于口的大秘密。
要是都告诉师父,只怕他一夜之间头发都会愁白的。
莫辰把晓冬伸到被子外面的手放回被子里去,又把缠在耳朵后的头替他理顺,安静的注视了他一会儿,才又开始继续打坐。
童浩大概以为自己的动作很隐蔽,殊不知有一个算一个,同门们都将他的表现看在眼里,连李复林都发现了。
没人会喜欢这样一个心胸狭窄阴暗的人。
连平时还能和他上几句话的段平都下意识的远离了他。
反正本来也算不上有什么交情,段平以前觉得,都是同门,他话少些,自己就多两句,总不能相对无言尴尬冷场吧?
现在段平觉得,冷场挺好,冷就冷吧,和这样的人走得近了没有什么好处,一个闹不好还被人记恨上——不定他现在就在心里记恨呢。
还是离得远点儿好。哪怕离得远点儿也会让他记恨,那总不会太冤枉。
莫辰指点考校了一番师弟们的功夫之后,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长进,也都把放野聊心重新收归到正途上来。可这其中,唯独童浩一个人毫无长进不,剑招反倒越练越有一股戾气,看得人直皱眉头。
邵进明这两倒是让旁人看了有些奇怪,老往窗外瞅,一见刮风要落雪就提着剑往外跑,害得旁人还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
等问明白了才知道,原来是大师兄指点他练剑。
一开始邵进明就是在雪地里练剑,漫雪片乱舞,邵进明练的很是认真,不过也分出一点心神去注意下雪。
师兄什么要让他在雪里练剑?他的剑招刻板跟下雪有什么关系吗?还是下雪时练剑能把他剑法中的瑕疵弥补了?
又或者,大师兄是让他用雪练剑?
想到这个,邵进明就开始有意识的用剑去刺雪花。
段平和秦玮两个经过,看着只觉得新奇。
下练剑的人千千万,各有练法不同而已。听有人在瀑布下练,有人在狂风中练,有人在大雨中练完一趟剑法衣裳根本没点半滴雨……
邵师兄打算在雪里练,倒是没怎么听过。
雪花凌乱飘舞,可是邵进明身周方圆约摸三丈多的一块地方是没有雪的。因为他动作间鼓动的劲风虎虎生威,即使没有被剑尖刺中的雪片也被劲气刮开了。
练着练着,邵师兄都已经练得……快要斗鸡眼了。
雪片有大有,有远有近,有疾有疏,他一开始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情去刺,后来发现要把雪片全刺中,这简直太难了。
邵进明拜师之前也和人交过手,上山拜师之后就很少有动手的机会了,多是同门师兄弟切磋技艺。
比上山前他的功夫当然有了很大的长进,可是要对剑意的领悟,他比师弟们却要差。邵进明知道自己分有限,所以比旁人更刻苦。别人练功若有七分苦,他却苦到了十二分,世人都勤能补拙,邵进明却可以凭自己的亲身经历一句,有的东西生没有,后想补真是太难了。
这会儿连雪都刺不中,他心里反而激起了一股拗劲儿,不让我刺中?我还偏得刺中不可。
在邵进明的眼里,这朝他扑面袭来的飞雪仿佛成了一个可恶的仇人,此人剑法轻灵多变,虚虚实实难以捉摸,且多有神来之举,令人防不胜防。
迢进明练了一下午剑,把自己练脱力了……
莫辰知道之后只是一笑。
第二没雪,第三有雪,迢进明提着佩剑杀气腾腾的又冲进了门外的大雪里……
第一百九十三章()
邵进明这么练了三,从一开始的如临大敌,到最后他虽然不算游刃有余,可是已经自觉明白了大师兄的用意了,特意去找莫辰道谢。
“多谢大谢兄的指点,我已经有所领悟了。”
莫辰问他:“领悟到了什么?”
他没想到邵进明这么快就能领悟,毕竟这位邵师弟本来就比旁人在悟性上缺些,但在刻苦上头,在宗门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多谢大师兄指点,我平时与别人切磋,大家都是同门,招式都一样,来来去去谁出什么招都一清二楚,闭着眼拆招都不会有错。这样练的剑法能有什么出息?大师兄叫我去雪里练剑,真是妙眨我现在不管睁眼闭眼,眼前都是雪花的寒光闪烁,就象无数剑尖朝着我一起攻来,来路无处可寻,招数更是无从捉摸,就象一个招式千变万化防不胜防的对手……”
邵进明平时没有这么多话的,今是格外兴奋,起来颇有些滔滔不绝的意味。
莫辰脸上没有表情,心里想的什么……这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拧了。
他让邵进明下雪练剑,不是让他拿着雪片当对手,而是指望他能领悟到“飘雪本无根,零落自成舞”的意境。邵进明的剑法学的拘泥死板,丝毫不知变通,剑招是会了,剑意却是学不会的。如果他能灵动一些,放松一些,反而对他是大有好处的。
结果邵进明完全弄反了。
莫辰实不知道什么,看他这么高心样子,也不能现在就“你弄错了”打击他。
莫辰索性抓起剑来:“走,外面练练,我看你悟到什么。”
邵进明正在兴头上,大师兄肯陪练招,这是多大的面子,赶紧连声应下。
晓冬抓起帽子往头上一扣,急忙也跟着跑了出来。
外头下雪,他怕打湿头发。大师兄给他买的这顶帽子又轻又软和,还不沾雪珠,下雪戴这个再合适不过了。
大师兄要指点邵进明,知道消息的人都来看。邵进明先拱手:“恳请大师兄指教。”
莫辰的剑没有出鞘,点零头:“出招吧。”
晓冬看得全神贯注。
大家都是同门,学的都是一样的剑法,但就象是文人写字一样,每一个饶字体都不会和别人一样,哪怕按着一本同样的字贴练的,写出来的依旧各有分别。
剑法更是如此。
邵师兄穿着一件暗色袍子,一动起来,恰如张开翅膀的鹞鹰。他的剑法也显得凶鸷威猛。
但大师兄完全不一样。
不管邵进明的攻势如何猛烈,大师兄都显得从容不迫,举止洒然,袖袂飘扬,象翩然起舞的白鹤,他的剑始终没有拔出来,只以剑鞘相对。师兄弟间过招自然不是以命相搏,但是邵进明格外认真,汗水滴落飞溅,头上冒出了蒸蒸白雾。
数十招转眼即过,莫辰收剑而立,微微一笑。
邵进明差点儿没收住架势,险些一头撞上院墙,强站住脚,身子却差点栽个趔趄。他向莫辰躬身:“多谢大师兄……大师兄看我这几日练的可有成效?”
莫辰点头:“确有成效,虽然与我一开始想的有所不同,可是这条路子很适合你。”
邵进明大喜。
他没想到师兄的有所不同是什么不同,还觉得是自己没做到师兄的期许,马上又保证:“北府城冬很长,往后我也一定用心练剑,必不让师父和师兄失望。”
其他人看不出来,但是远远站在廊下的李复林和纪真人却看明白了。
莫辰所的“有所不同”是客气含蓄的法,真要起来,这哪是有所不同?这是大有不同。
邵进明没从飘雪飞舞中领略莫辰希望他看懂的道理,却在飞雪中以雪为敌,剑法也的确大有进境。
这该怎么呢?有的人就是这样的,他一辈子都紧着弦儿,不管做什么事都有些用力过猛,想让这样的人松下来是很难的。邵进明就没有如莫辰所愿的松驰下来,可是他却遇强更强,剑法大有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