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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在上-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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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婉宁就笑了笑,很是天真的样子:“哦,这位公子你没事吧,我刚刚用的力气大了些,”实则她先前就发现张元走路虚浮,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没几把力气的,定然能收拾了他,这次和王泰那次可不一样,那次王泰身边都是随从,这人身边可一个人都没有。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我看你用的力气还小了些。”

    谢婉宁转过身就看见穿着青色的直缀,眉眼俊朗,很是儒雅的感觉,谢婉宁下意识就叫了一声:“大姐夫,”然后才反应过来,如今吴清还没和大姐姐成婚呢。

    吴清步伐稳健,就往谢婉容的方向走:“你没事吧,”眼底是显而易见的担心,他不敢伸出手去拉谢婉容。

    谢婉容面色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她没想到这样就遇见了吴清,她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小:“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倒在梅树下“哎呦”的张元自从看见吴清后就有些哆嗦,这可是靖宁侯府世子,没想到这个姑娘竟然有这样的背景,他这次可是惹了麻烦了。

    吴清眼神一扫果然就有随从将张元给拉下去了,张元连吱一声都不敢吱。

    吴清看着眼前娇艳的谢婉容,心里满是爱慕:“不如上楼歇一会儿吧,我给你点你喜欢的茶点。”

    谢婉容很是不好意思,她自幼就和吴清定了娃娃亲,两家人都是知晓的,也很是满意,到底她是姑娘,生性端庄,也不敢总与吴清见面,上次见面都是几个月以前了,她求助般的看向谢婉宁。

    谢婉宁笑了下:“大姐姐,你同世子去喝杯茶吧,我就在下面等着你,保管不同别人说。”

    谢婉容的脸越发红了,吴清很是满意,还冲谢婉宁点了点头。

    谢婉容也有些思念,也就随了吴清往一侧的茶楼走。

    谢婉宁站在原地,她看着二人的背影,前世谢府落败成那样,大姐夫还是那样好的对待大姐姐,抵着整个靖宁侯府的压力,是个能托付终身的。

    她低着头,不由得就想起了以前。

    耳边忽然传来声音:“你站在这儿做什么,不冷吗。”

    谢婉宁回过头就看见赵彻,他今日穿了玄色的大氅,身材颀长,露出来的长袍袖口绣着流云纹的滚边,此刻面无表情,越发的俊朗。

    她愣了下然后端谨地行礼:“晋王殿下,”他怎么在这里,她想起了吴清,难道说他们俩个一起来谈事的。

    因着低了头行礼,赵彻只能看见她鸦羽一样的发髻,他甚至不用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此刻一定是端谨的,合理的,却是毫无生气的,似乎她面对他时永远都是这个表情。

    赵彻往前走了几步,谢婉宁就看见他的皂靴稳稳地落在她眼前,上面绣了祥云纹,他想做什么。

    “起来吧,”赵彻说,他看见她玲珑的眉眼:“你就这么怕我吗,”斗篷下她的手指交缠,似乎她每次见他都是这个动作,语气里甚至有几分无奈。

    谢婉宁微微一愣,她没有平视赵彻,她重活了一世,自然是能离他有多远要多远,前世他只见了她一面就今世他却没什么动作,是不是因为她现在还是次辅的孙女,她想不明白。

    赵彻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坠着的玉佩,他的声音无波无澜:“谢姑娘,却不知刚刚那腿法你是同谁学的,”眸子里却是浓浓的好奇和兴味,再仔细看,甚至还带了些疯狂的意味。

    谢婉宁不由自主的抬头,她的身子有些冷,他刚刚也看见了那腿法吗,那是他教她的啊

    院儿里忽然起了风,带起枝头梅花上落的雪,打着旋儿落在了谢婉宁的肩上。

    赵彻没有看她的脸,却抬手拂了她肩上的雪花

第56章() 
谢婉宁想起很久以前;那时也是个冬日;他教她那个腿法:“这腿法最紧要的便是角度;必须要寻好方位;力气也要用上。”

    他还颇有些自得的样子:“这腿法可是我自创的;你可要仔细瞧好了。”

    她一遍遍地练;赵彻难得有兴致陪着她练;他还叫她就冲着他的腿踢,她真的那么做了,却没想到他竟然没有躲;结结实实地踢到了他的腿上,他“嘶”了一声:“你踢得还真用力。”

    谢婉宁从回忆中醒过来,她开口说:“这腿法还有什么讲究吗;我随意踢的;”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现下只能装傻。

    赵彻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她一贯最会伪装;在他的面前连神色都不变。

    谢婉宁这才发现他的手还落在她的肩上;她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一步。

    赵彻微微愣神地看着自己的手;他是洪水猛兽吗。

    谢婉宁向赵彻行了礼:“晋王殿下;小女先去后院听女先儿说书了,”赵彻没有说话;半晌才点点头。

    一间厅堂里面坐着很多世家夫人,谢婉宁寻摸了个圆凳坐下;前面两个女先儿拿了琵琶说唱;很是精彩,她坐在那里发愣。

    陆雅怡听曲儿听的有些闷了,就随意出来走了走,没想到就遇见了梅花掩映处的赵彻,她面上带了笑:“晋王殿下,”她心中是按捺不住的欣喜。

    赵彻挑了眉:“陆大姑娘,”他一贯记不得京城中的这些小娘子,不过她的祖父是陆修文,他还是记得清楚的。

    陆雅怡抿着嘴笑,发上簪着的珠花微微晃动:“我今日同庆云来这里喝茶,没想到这样巧,竟然遇见了您,”她心里满是小女儿的情思,他果然记得她,记得这样清楚,他是不是对她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她的心思婉转。

    赵彻一贯最不耐烦同这些小姑娘说话,他一向觉得她们说话假的很,有什么话都要绕一百个弯儿再说,她就不一样,面上直接就表现出来,虽然是抗拒他的意思鲜活的很,不像这些套了面具的小姐。

    陆雅怡刚要说话,赵彻就开口了:“陆大姑娘,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罢转身就走了。

    陆雅怡呆在原地,他怎么一句话也不肯跟她多说,不是的,他对她还是不一样的,她安慰自己,可她忽然想起畅音园那一幕,他同谢婉宁两个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她几乎认不出那样的他她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待谢婉宁听完女先儿说书后,谢婉容也从偏院儿回来了,两个人乘了谢府的马车往回走。

    马车走的不是很平稳,一晃一晃的,一贯端谨的谢婉容脸上的羞意一直没褪下去,她想起方才他对她说,以后再不会这样了,会好好保护她。

    想着想着她就抿唇笑了起来,谢婉宁见了很是惊讶,没想到谢婉容也有这样的一面:“大姐姐,是不是未来大姐夫哄了你开心呀。”

    谢婉容一下子就捏住了谢婉宁的脸颊:“不兴胡说,什么大姐夫,”面上的羞意越来越浓。

    谢婉容眨了眨眼:“好,我不说,”眼里却满是促狭的意味。

    这样可真好啊,她想起那时人人避谢府,唯恐避之不及,谢婉容在靖宁侯府的日子自然不好过,上面的侯夫人和老太君都对她很是不满意,吴清却始终陪在谢婉容身边,说不管谢府如何,谢婉容都是他的妻,最终还是没拧过吴清,谢婉容也彻底站稳了脚。

    谢婉宁很是感慨,这是怎样的感情呢,大姐夫面对着那样大的压力都没有放弃,她从来没有遇见过,她不懂。

    谢婉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宁宁你想什么呢,想你将来会嫁给怎样的夫君,”调戏的意味。

    谢婉宁愣了下,她的未来夫君,她还从来没有想过这回事,如果可以,她想就这样陪在杜氏身边,再也不成亲了。

    除夕一大早,谢府从上到下都忙起来了,在门旁放了桃符板,室内挂上了福神的画像,谢府从里到外都挑了大红灯笼,很是热闹。

    到了晚间,谢婉宁就在谢昌政夫妇的套间里守岁,案几上放了红漆刻纹的托盘,里面是圆眼、柿饼、栗子、熟枣组成的“百事大吉盒儿”,一旁也是满满的吃食。

    谢婉宁却有些困倦,头一歪一歪地点着,杜氏看了就忍不住笑:“你和嘉言先回屋歇着吧,等会儿子可别在这儿睡着了。”

    谢婉宁这才醒过来,实在是困得厉害,因此也就没有推辞,和谢嘉言分别回了各自的屋子。

    苑香居的丫鬟也都有些困倦了,谢婉宁换了中衣躺在罗汉床上,因着喜庆,床上也悬挂了金银八宝,沿儿上还坠着络子,是五彩的丝线,她睁眼看着,忽然就不困了。

    地龙烧的很热,她把手从绣着璎珞纹的锦被里伸出来,竟然又是一年了,她重生了这么久了。

    床榻不远处挂了一个八角风灯,坠着穗子,映在谢婉宁脸上,暖红色的光,她想起前世,谢府被陆修文构陷失势,这次她改变了一些事情,谢府如今才得以安全,可是陆修文到后来还是会寻空子来构陷谢府的,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谢婉宁不知道该怎么办,谢德政和谢昌政不是管事的,与他们说自然无用,可是同谢亭章说他定然是不会相信的,谁会信她是重活了一次的呢。

    她忽然想起来陆起淮,他会信吗,如今他根基未稳,还不能和陆修文抵抗,她一想就觉得头疼,她该怎么办。

    外头忽然响起爆竹声,噼里啪啦的好一会儿才停,谢婉宁闭了眼。

    年后这几天很是热闹,又是祭祖又是拜年,现在好不容易得了闲儿,谢德政和谢昌政出府和同僚喝酒去了,谢婉容和谢婉柔则出府玩儿去了,谢婉宁却懒怠动弹,独自一人待在苑香居里。

    外面起了一阵风,茜草进来在火盆旁暖了暖手,谢婉宁靠在迎枕上看话本子。

    茜草凑过来坐在大炕上:“姑娘,你又从哪儿寻来的话本子。”

    谢婉宁放下话本子,掐了掐茜草的脸:“多亏了哥哥,前些日子出门给我买的。”

    茜草叹了口气:“姑娘你怎么不出去同她们玩儿,府里人都走光了,今儿还好有个外客来拜见咱们老太爷,要不更冷清了,听说是个什么大官,姓陆的,看着却不像老爷,年轻的很。”

    谢婉宁听见茜草的话楞了一下,姓陆的,难道是先生来了,她提起裙子就下了炕,一路往谢亭章的书房走。

    茜草呆了一会儿,然后追了过去。

    等到了书房外,谢婉宁又停下来了,她还是在外头等一会儿吧,贸然进去总归不大好。

    正巧此时书房的门开了,陆起淮从里面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谢婉宁,她的小脸埋在玫瑰红四蒂如意纹刻丝斗篷雪白滚毛边儿的连帽里:“你怎么过来了。”

    谢亭章就从后头出来,一张脸上满是笑意:“起淮,正好你去辅导下我家丫头的成绩,”陆起淮如今虽还年轻,但前途却不可限量,他又是谢婉宁的老师,多接触也不是坏事。

    谢婉宁走近:“先生,正好我有篇文章很是不解,您随我过去看看,”她想了想又道:“小厨房里有好些厨子,做的糕点都很好吃,等会儿你可以尝尝,外头可吃不到,”这可是祖父许了的。

    陆起淮看了看谢亭章,然后点点头。

    苑香居的小丫鬟一得了信儿就从小厨房里取来糕点,炕上的案几都几乎摆满了。

    谢婉宁请陆起淮坐在大炕上,一旁有小丫鬟接过了斗篷。

    陆起淮看了看满桌的糕点,看样子她喜欢这些小吃食:“不是说有篇文章不解吗,拿来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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