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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韩氏听着受用,又和小韩氏聊了一会儿便让她下去了,说明个儿再寻常润之来回话。
老太太既回了府,作为待在府里的唯一一个姑娘,常润之少不得要跟着小韩氏去老太太跟前晨昏定省,以示孝道。
所以第二日常润之便见到了这位眼光极佳的老太太。
老太太如今耳顺之年,瞧着精神却是极好,因保养得宜,瞧着不过四十来岁的模样。
但眼睛里的神采却是骗不过人的,精明睿智、洞察世事的眸光让常润之都不敢与她对视。
小韩氏带着常润之给老太太请了安,老太太叫了起,母女俩侍奉了老太太用早膳。
饭毕,老太太先问了小韩氏一会儿话,方才将注意力挪到常润之身上。
原主毕竟缠绵病榻有一两年,身体很是清减,一望过去便是弱柳扶风的姿态。
虽然显得几分娇弱和楚楚可怜,但在老太太眼中,却很不喜。
“既回了娘家,就要调试好心情,记得每餐多吃点。瞧你这身条,一阵儿风都能把你吹跑了。”
老太太手里揣着汤婆子,又仔细打量了常润之的神情,方才满意道:“气色倒还行。”
常润之忙福身应是,腼腆道:“谢老太太关心。”
韩氏嗯了一声,让常润之下去了,临了还又加了句:“记得多吃点儿。”
目送常润之退出屋子,小韩氏半是撒娇半是玩笑道:“老太太何苦多说这一句,好像儿媳不给润之饭吃似的。”
“你少哄我。”老太太嗔她一眼,在这个侄女加儿媳面前她也少两分架子:“相比起来,我就是更喜欢你这身条,圆圆胖胖的,看着喜庆。”
小韩氏不依地拉了老太太的衣摆,婆媳俩说笑一会儿,老太太方才正色道:“开年后,鹏儿就要亲迎了。娶长媳总是要更慎重些。润之的事情你搁在一边别管了,这段日子就顾着鹏儿那边的事。至于润之……才和离,也不好说人家,我先帮忙相看着。”
老太太口中的鹏儿是安远侯嫡长子常鹏,今年十九,十六岁那年由老太太做主,定了安国公府二房次女赵青瑶为妻。六礼只剩下亲迎一项,婚期就在当口了。
对长子的婚事,小韩氏自然也是十分重视。
安远侯府虽然已经要开始降等袭爵,但到底常景山还在世,依他的身体,只要安远侯府不作死,元武帝不发难,少说安远侯府还能长青个二十年。
等嫡长子常鹏袭爵,虽是降等,到底还有爵位在身。到时候的当家夫人必须要撑得起整个常家。
想到这儿,老太太不由叹了口气。
“开国时的四公七侯,如今只剩下三公四侯了。如今我们常家从鹏儿那一代起又要降等袭爵,算起来,也只有三公三侯……要我看,这三公三侯,少不得也要降等袭爵了。”
事关朝局,小韩氏不敢吭声,只在一边听着。
“先帝已经给圣上铺了路,就看圣上,几时拿爵位开刀了。如今圣上协同着翰林院开始推恩科举,屡次开恩科……咱们这些老牌贵族的子孙若是不争气,怕是就要落魄了。”
小韩氏听这话不由道:“鹏儿少时也读书,哪怕是去参加那科举,也能出头。如今鸿儿鹄儿不也开始准备着应考么?”
常鸿常鹄是小韩氏另外两个儿子,一对双生,今年十六。
“别说大话,就你儿子能耐。”
老太太瞪了小韩氏一眼,眼中却含着笑意,显然是对孙子很满意:“居安思危,戒骄戒躁,方能有所寸进。你宠鸿儿鹄儿有些过了,以后要严加管束才行,眼瞧着就要说亲了。”
小韩氏笑着应是。
老太太闭目想了会儿,对小韩氏道:“让润之搬到我这边儿来。”
小韩氏正思忖着两个小儿子的婚事,考虑哪家有适龄的姑娘,一听老太太的话顿时错愕道:“让润之搬来您院儿里?”
“嗯。”
老太太睁开眼,轻声道:“这孩子和离了,不知道外边会有什么说道,但她要二嫁是不争的事实。让她在我身边儿待着,我也教教她一些为妇之道。再者,今后她从我身边嫁出去,也给她长点儿脸面。”
小韩氏忙起身给老太太行礼:“儿媳代润之,谢过老太太。”
“谢什么。”
老太太抬了抬手,半晌叹了口气:“景山下头就三个姑娘,没道理沐之沁之嫁得好,过得如意,到润之这儿就苦巴巴的。我们常家不亏待姑娘。”
小韩氏点头,有些惆怅:“润之嫁了一回,再嫁……不知道能去哪家。”
“先看着吧。”老太太有些乏了,挥了挥手,小韩氏便躬身告退。
第十一章 挪地()
常润之并不知道老太太对她的打算,回到自己闺房,她还在想老太太有没有对她不满。
毕竟她和离是不争的事实,老太太若因为此事而怨怪她败坏常家名声,那她也没办法。
所以等到小韩氏派人通知她去老太太院儿里,那一刻她真有点儿惊慌。
玉琪笑着道:“太太要忙大少爷的婚事,三姑娘这边便抽不开身。老太太知道了,疼三姑娘呢,让三姑娘且收拾几件家常衣裳过去陪她老人家。太太说,能过去侍奉老太太可是三姑娘的福分呢。”
前头的话常润之听得出来是借口。
她又不需要太太整日盯着,太太要张罗大哥的亲事,和她也没什么冲突啊。
侍奉老人她倒的确没什么意见,就是不知道老太太让她过去侍奉是什么意思。
惩罚或是教导?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若是能在老太太身边待上个一年半载的,对外也能有个好些的名声。
常润之想到这儿,心里也通透些了,便笑问玉琪:“是立马就要过去吗?”
“老太太没说,不过太太让三姑娘明个儿再过去。”玉琪笑道:“太太让三姑娘今个儿准备准备,与岳姨娘也好说说话。”
小韩氏向来体贴周到,知道她若是搬去了老太太院儿里,怕是见不了岳氏几回了,所以留了一晚上时间给她和岳氏。
常润之不由感叹。
虽说不是亲娘,可这般对她,与亲娘也没什么两样了。
送走了玉琪,常润之便让姚黄去收拾东西。
魏紫有些紧张:“姑娘要带伺候的人过去吗?”
姚黄闻言也立马看向常润之。
虽说老太太是让她过去陪她,但追根究底,也是去伺候她老人家的。
玉琪没有提这事,那应该是依照惯例。
“你们俩都跟我一起去。”
姚黄魏紫一向是她用惯了的人,她带着去也放心。
魏紫顿时吐了口气:“老太太那边规矩大啊,我会不会闯祸?”
姚黄无奈摇了摇头,继续收拾东西。
常润之伸手捏了捏魏紫的脸:“没事儿,闯了祸我给你兜着。可你也不能闯我兜不住的祸啊。”
魏紫忙摆手,说自己不会,主仆三人笑笑闹闹的,东西不多,一会儿也就收拾完了。
下晌岳氏得了小韩氏那边的话,忙带了几件她自己做的贴身小衣过来。
“这是姨娘做好了,洗干净晒好了的,你拿着。”
岳氏爱怜地看着常润之,拉了她的手摩挲着:“跟在老太太身边,你多学点儿规矩,多听老太太的话。”
“知道了姨娘。”
常润之任由岳氏拉着手,又听岳氏道:“多讨老太太欢心,太太说了,老太太会帮你相看人。你的婚事还指着老太太做主呢。”
常润之勉强应了一声。
天知道,她真的想待在这么好的娘家混吃混喝啊。
小韩氏发了话,让岳氏就在这边儿陪常润之一晚。岳氏却谨守本份,和常润之吃了两顿饭,等到了酉时末,还是坚持走了。
用岳氏的话说,“太太仁慈,但我不能不守本分。”
常润之送了她出院门,回来后不由叹气。
岳氏是她的亲娘,她不埋怨她做妾,也欣慰她能看得清楚自己的位置,不妄想其他。但见到这样本份老实还不作妖拖她后腿的母亲,心里有个地方总觉得闷闷的。
妾这样的人,甭管得宠不得宠吧,在自己儿女看来,总是可怜可悲的。
这一想,常润之又不由想到方家那苏芫眉。
眉姨娘向来是想压她一头的,如今好了,她不与眉姨娘争,把位置让了出来。
可眉姨娘就能如愿了吗?
方朔彰可会看在她怀有身孕的份儿上,扶她作正妻?
若是扶她作正妻了,倒也罢了。若是不扶,今后方朔彰再娶旁的女人……就不知道会不会同原主那般能忍耐又好说话了。
是祸是福,还未可知。
想了想常润之失笑地摇了摇头。
总归是旁人的事,她也不瞅着苏芫眉的下场过活,想这些做什么呢。
于是常润之舒舒服服地睡了一晚,第二日收拾打扮好,精神抖擞地去老太太院儿里报道了。
今日安远侯带着四个儿子也来了。
常鹏、常鸿、常鹄都是嫡子,也都长成了,此时挺拔地排开站成一列。常鸥是庶子,又最小,站在安远侯身边,微微低着头,眼睛里的调皮却是掩不住,往常润之看去,对她眨了眨眼,撅了撅嘴。
常润之就不由一笑。
回娘家之后,她接触最多的便是这个四弟。
他年纪尚小,正是顽皮捣蛋的年纪,钱氏宠着他,小韩氏也喜欢他机灵,不忍拘束了他的天性,这孩子现在还很是天真无邪,除了读书,每天闲也闲不住,自从常润之回来,每日都要来她院儿里玩上一会儿。
韩氏和儿子寒暄了会儿,四个孙孙也一一上前给他请了安,韩氏方才对常景山道:“我身边也没人陪着,平日里也没什么人说话。如今润之回来正好,今后她就住在我这儿。”
常景山自然是从小韩氏处知道了母亲的打算,当即点头,又严肃嘱咐常润之好好照顾老太太。
常润之恭敬应是。
屋里的人面色都很不错,唯独常鸥听了这个消息,顿时哭丧了脸。
常润之便忍不住掩唇而笑。
等人走了,常润之借口替老太太送人,揽住了垂头丧气落在末尾的常鸥。
“三姐……”
常鸥可怜巴巴地望着常润之:“你来伺候祖母了,我就不能去你院儿里了。”
常润之笑着说是。
常鸥每日都要去她院儿里玩,其实是冲着她院子里那一架秋千去的,每日都要荡上那么一会儿他才开心。
又因为有常润之给他打掩护,常鸥对常润之自然十分亲近。
“那可怎么办……”常鸥可怜兮兮地看着常润之。
常润之点点他的额:“又不是姑娘家,怎么那么喜欢荡秋千呢?大冷天儿的,找点别的玩多好。”
“姨娘怕我冷,哪儿也不让我去。”常鸥不满地晃晃头:“只有在三姐那才能痛快玩会儿。”
真可怜。
常润之笑着摸摸他的头。
常鸥生母钱姨娘出身官宦人家,教育起常鸥来也颇有心得。但大概是爱子心切,生怕常鸥有闪失,但凡有一点危险的事情也不允许他做。
小韩氏本就有三个儿子,也不把常鸥看做威胁。钱姨娘愿意管教常鸥,小韩氏也不阻止,只每隔两三日问一问常鸥读书的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