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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方朔彰此人,瞧着彬彬有礼,却有些自视甚高。
她虽不是润之生母,却也看着润之从小长大,不忍心她嫁得不如意。这些话,她也曾毫无保留地同侯爷说过。
侯爷到底不是女子,看不到那么细。
当时侯爷是怎么回她的呢?
侯爷那时说:“年轻士子,哪能要求他老气横秋中规中矩?我瞧着方朔彰这人就很好嘛,玉树临风,又才识过人,润之嫁了这么个人,将来的运道才好。”
侯爷对方朔彰很满意,她没办法,只能精心挑选了陪嫁丫鬟,又多送了两抬嫁妆,盼望方朔彰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希冀方家是润之的好归宿。
可没想到,不过才两年……
小韩氏收回思绪。
能让一向柔弱,遇事能忍则忍的润之都跪到她面前,祈求和离,可见那方朔彰是伤透了她的心了。
小韩氏也是世家女儿,骨子里有世家女的清高孤傲之气。
润之是常家女儿,安远侯幺女,岂能让一寒门子弟欺辱?!
“起来吧。”
小韩氏揉了揉眉头,看了常润之一眼,道:“此事,等你父亲回来,我与他说说。”
“多谢母亲。”
常润之又恭敬地磕了头,方才由姚黄扶着起了身。
她站定后顿了顿,看向呆若木鸡的何妈妈,微微弯唇道:“今日倒是劳烦何妈妈陪我来。眉姨娘有了身孕,老太太顾及着她,恐怕身边没什么贴心人伺候。我这就让人送何妈妈回方家。”
常润之对魏紫吩咐了两声,魏紫喜笑颜开地“请”了何妈妈出门。
小韩氏从头看到尾,等人走了,方才严肃问道:“方朔彰的妾有了身孕?”
常润之没想过要瞒着这事,自是点了点头,道:“昨日大夫诊出来的。”
顿了顿,她道:“方家老太太的意思是,眉姨娘有孕期间,府里一切事务,都不用我管。老爷也同意了。”
“她是防着你算计那妾室?”
小韩氏不可思议道。
常润之不置可否。
苏芫眉和方朔彰有多少感情,她倒也没觉得。真是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哪还会有她什么事?
不过就是权势和感情无法兼得罢了。
方老太太沈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当初应下婚事倒是高高兴兴的,转眼就变了个人。
“寒门子弟,果然没个规矩!”
小韩氏不由低骂了一句,又问常润之:“你就是为了这事儿,所以想要和离?”
“倒也不全是。”常润之低下眉眼:“就觉得,在方家待着,也没什么盼头,何苦耗费我往后几十年光阴。”
这话说出来,小韩氏倒是高看她一眼。
“方朔彰到底是朝廷命官,这件事,等我先和你父亲说说,看看他什么态度。”小韩氏道:“你也别多想,哪怕最后和离不了,经此一事,你强硬起来,那方家也奈何你不得。”
常润之低声应是,小韩氏叹了口气,道:“待会儿你姨娘来了,你别跟她说这事。她胆子小,别吓着她。”
常润之点了点头。
没过多会儿,岳氏便欢喜地进了屋来,先给小韩氏见了礼,方才看向常润之,眼睛里溢着激动。
“润之,你和你姨娘说会儿话,我就先回去了。今儿就留家里,旁的事,明儿再打算。”
小韩氏对岳氏点头示意,带着丫鬟走了。府里还有些俗务等着她处理。
常润之目送小韩氏离开,方才携了岳氏的手,和她回了自己出嫁前的闺房。
“三姑娘身子可好些了?”在路上,岳氏便忍不住发问。
常景山只有两个妾,钱氏是小官家的女儿,是良妾;岳氏则是从小服侍小韩氏的丫鬟,小韩氏生下嫡长子后,做主给她抬了妾。
岳氏为人本份守己,因为有些木讷,倒也不怎么讨常景山欢心。
可她对女儿常润之却是十分好,方方面面都替她考虑妥当,生怕她受委屈。
迎着岳氏殷殷关切目光,常润之低应了一声,可心里却不知道第多少次叹气。
原主啊,这么好的一副牌,打成这副牌面,你亏不亏心?
回到闺房,岳氏拢了常润之的手说道:“姨娘瞧着你有心事,可是出了什么事?自你嫁出门去,就少有回来……是不是和姑爷吵架了?”
常润之呐呐应了句,岳氏便笑她:“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你这回来,难不成是拿乔,等着姑爷来接你呢?”
常润之只低头,岳氏便以为她害臊:“年轻夫妻是这般,可等姑爷来接你,别甩脸子,男人都好面子,知道吗。”
“哦。”
“你们现在年轻,还能使使性子。等你以后生了孩子,就懂事了。”
岳氏疼爱地看着她,常润之心里有些发慌。
等岳氏知道她要和离,会不会失望伤心?
她不想看到这妇人难过的模样。
第五章 父母()
岳氏虽是常润之生母,但她到底是丫鬟出身,见识浅薄,心里除了安远侯和安远侯夫人之外,就只剩下个常润之,其他事情,她不关心,也不感兴趣。
记忆里岳氏对常润之说的最多的话便是“听太太的”,可见她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
常润之细想之下也觉得,和离之事还未尘埃落定,就别告诉岳氏了。等和离之事办妥,父亲母亲同她一说,岳氏自然也只能听着。
岳氏陪着常润之说了半晌话,或许是常润之本就话少,岳氏也未曾发现一点儿异样。陪着常润之用了晚膳,到了酉时末,岳氏便谨守本份,告辞走了。
常润之松了口气。
这虽是她亲娘,但真的没太多话可说的。
歇了一晚后起来,常润之只觉得神清气爽,洗漱打扮好后,常润之便赶着去给安远侯和小韩氏请安。
侯府老太太这几日去了云寿山上普寿庵小住,并不在府里,倒也免得惊动了她老人家。
去时,钱氏和岳氏正伺候着安远侯夫妻用早膳。
见到常润之,岳氏便欢喜一笑。
安远侯擦了擦嘴,让人撤了膳桌,看了常润之一眼,神情有些意味深长,显然昨日已从小韩氏那儿听说了常润之的打算。
钱氏不比岳氏木讷少言,见到常润之便笑道:“三姑奶奶回来了,最近可好啊?”
“谢姨娘关怀,一切都好。”
“等和侯爷太太说了话,三姑奶奶也去瞧瞧四少爷,他也好久没见他三姐姐了。”
侯府四少爷是钱氏所出,是安远侯幼子,今年才十岁年纪。
钱氏另有一女常沁之,比常润之大一岁,如今跟随夫君在杭州任上。
常润之笑着点点头:“姨娘放心,我一会儿就去。”
钱氏便笑了笑,拉着岳氏给安远侯二人行了礼告退。
小韩氏遣走了厅里其他伺候的人,独留下身边大丫鬟玉琪玉瑾。
安远侯喝了口茶,先打量了常润之一眼,方才道:“你的事,你母亲已经同我说了。”
常润之更微微低了头。
“你这孩子,在方家受了委屈,怎么回来从来不说?”
这娃是自卑说不出口,生怕被训斥没用啊……
常润之心里暗叹,安远侯皱着眉头问她:“方家老太太可是在你面前摆婆婆威风?”
常润之细细想了想,倒也没觉得沈氏有多威风。
她不出声,魏紫却是忍不住,嘴巴一张连珠带炮地便道:“可不是吗,姑娘刚过门时那老太太还瞧着慈眉善目的,没两月就变了脸色。等那眉姨娘进京找来,姑爷纳了她做妾,更是不把姑娘当儿媳妇儿看,不让姑娘掌家事,倒是和那眉姨娘有商有量的,压根不把姑娘看在眼里。如今眉姨娘有了身孕,瞧着像是怕姑娘暗害了眉姨娘似的把姑娘撇一边倒也罢了,最可气的是,老太太竟然说等眉姨娘生了孩子,不管男女都记在姑娘名下,姑爷竟然没二话……”
魏紫说到这儿,小韩氏顿时拍了桌子。
“什么?!”
小韩氏震惊地看着常润之。
昨日常润之说眉姨娘有孕,老太太只是不让她管方家诸事,却没提要把庶子女记在她名下这茬。
正妻除非是生不出孩子,否则怎会把庶子女记在名下?
方家打这种主意,岂不是笃定了润之生不了一儿半女?
“岂有此理!”
小韩氏气得发抖:“我常家女儿,哪能让他们这般糟蹋!和离!必须和离!”
安远侯也是皱着眉头,听了小韩氏斩钉截铁的话后沉默半晌,方才叹息摇摇头道:“那方朔彰可真是……”
“当初我就同你说,担心那方朔彰由寡母带大,一切听从母亲安排,怕以后润之去了方家会受婆母冷遇,不得夫婿支持,你还不信……”
小韩氏忍不住抱怨了两句,见常景山脸色也不好,这才恹恹闭了嘴,看向常润之问道:“和离之事,父亲母亲会为你做主。不过你嫁进方家门两年,嫁妆可都还齐整?”
常润之想了想,倒还真想不出什么来,只是脑海里零星记得,沈氏似乎是从她这儿拿去过一些东西。
原主本就是个软性子,婆母要东西,她还能不给不成?
现在小韩氏这样问,常润之还真是一头雾水。
魏紫在一边早忍不住,开口道:“方老太太从姑娘进门起就……”
话还没说完,门外丫鬟便轻轻推开了门扉,“吱呀”一声,魏紫顿时止了话头。
玉琪不悦上前,轻斥道:“怎么回事?没见侯爷和太太正和三姑奶奶说话呢?”
小丫鬟立马赔礼,小声道:“玉琪姐姐,门房那边婆子来说,方老太太来了,也不让人等着通传,一个劲儿往府里闯,瞧着面色不好得很……”
玉琪顿时会意,挥手让她出去,方才转回来低声禀报了安远侯夫妻。
小韩氏听了怒极而笑:“当真是****小户出身,一点身份脸面都不顾。老爷,这样的亲家,您还要吗?”
安远侯猛地站起,动了动嘴道:“来的是女眷,你招呼着就是。”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道:“润之和离之事,你尽快办了。”
安远侯甩了袖子,大步走了。
常润之忧心道:“母亲,父亲这般,可是生我气了?可别连累了母亲……”
“没事。”小韩氏摆手,道:“他这是恼羞成怒,气自己呢。这门亲事当初我是不怎么赞同的,是他定下的。现在瞧你在婆家不受待见,你那婆母一点脸面都不给你留就这般打上门来,可不是打他的脸?他这是觉得对不住你,没脸在这待着。”
小韩氏安慰了常润之几句,挺了挺后背:“我倒要会会这个沈氏。玉琪,玉瑾,让丫头们都打起精神来,别堕了咱们安远侯府的名声!”
“是,太太!”
玉琪玉瑾应了声,请了常润之坐在小韩氏身后,等着那沈氏“大驾光临”。
却说沈氏这头。
昨日何妈妈回来告知她常润之要和离,沈氏顿时又惊又怒。
在沈氏的心里,只有她儿子嫌弃常润之的,即便两人要分开,那也只能是方朔彰休妻,而轮不到常润之要和离。
常润之不声不响地要和离,沈氏笃定,她是因为知道苏芫眉有孕而拿这件事威胁方家。
沈氏思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