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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泽心如刀绞,看着最心爱的人被折磨却无力保护,就如同当年,看着自己家人被流放却无力改变一切。二十年来在寺院里清修,他一直认为淡泊名利是对的,但这一刻却又觉得自己大错特错。此时此刻,他保护不了她,能救她的保护她的,是耶律彦。耶律彦的手里有他从未看在眼里的权势。
慕容雪努力的对他笑笑:“以后拜托你多照顾我爹。”
许泽一身是血,却断然道:“我不走,我不能保护你,也会陪着你。”
慕容雪眼泪潸然而下,对厉万盛道:“将他放了我便写。”
荣彪和另一个人立刻将许泽架了出去。
厉万盛将供词放在慕容雪的面前,“夫人这下可以写了吧。”
“等他们走远。”
厉万盛耐着性子等了一刻,将笔墨放在慕容雪的面前,“快写!”
慕容雪抬起头看着他,神色哀婉却极坚毅:“我方才是骗你的,我不会写。”
厉万盛立刻恼羞成怒,“上刑。”
荣彪立刻和另一个人扯住拶指的两端,使劲一拉。
慕容雪已经抱了必死的心,也做好了受刑的准备,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痛,她顷刻间便昏了过去。
厉万盛没想到她这样容易就昏倒,扭头荣彪道:“去将那几个人的尸体都带回来,一起烧了。”他明面上答应慕容雪放人,其实已经命人跟着去灭口。
昏昏噩噩中,第一个窜入脑中的感觉便是痛,十指的剧痛。慕容雪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
“阿雪。”是谁在叫她,不是慕容麟,也不是许泽,怎么像是耶律彦的声音?可是他从来没有叫过她阿雪。怎么可能?这是梦里么?
她不敢睁开眼睛,很怕从梦里醒过来,要去面对拶指之刑。她生平从未吃过那样的苦,受过那样的罪,尝过那种钻心彻骨的痛。
眼皮上贴上来一记炙热而温柔的吻。这种肌肤的触感如此真实温暖,不像是梦。
当那温暖的唇离开之后,她睁开眼睛,面前真的坐着耶律彦,她不是被捆在凳子上,而是躺在床上。
耶律彦摸着她的脸颊,低低唤了一声“阿雪”。
慕容雪从未见过他这样看着自己,更从未听过他这样呼唤过自己。嗓音有些哽咽暗哑,眸光里含着无法用言语表述的情愫,这是她以前梦寐以求的柔情似水,脉脉相对,从未真的实现过,一时间她又觉得这是做梦,因为他是如此的不真实。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碰一碰眼前的人,看是否是幻影。
手指一动,剧痛传来。这不梦,双手都被包扎着。她立刻从迷蒙和惊异中清醒,便问:“我爹呢?”
耶律彦柔声道:“他们都没事,你放心。”
“那,许泽呢?”
耶律彦的眸光沉了沉,没有回答。
慕容雪急了,稍一抬胳臂,便疼的倒吸了口凉气。
耶律彦忙道:“别动,躺着。”
“他呢?他怎样了?”
慕容雪的焦急关切让耶律彦心里酸溜溜的,他问:“你就这样关心他?”
“当然。他为我受了伤。”
“我也为你受了伤。”
慕容雪一怔:“那里?”他看着好好的,丝毫不像有伤的样子。
耶律彦指了指心口。
知道她被成熙王的人拿住严刑逼供,他赶来的这一路,如受凌迟酷刑,心上如被千刀万剐。看到她的第一眼,他才知道心肺俱碎,肝肠寸断是什么滋味。也是那时,他才明白她在他心里的分量究竟重到了何种程度。
可惜,此刻慕容雪对他的“表白”无动于衷,只关心着许泽的生死。
“他到底怎么样了?”
“暂时还没死。”
“快请大夫啊,不,让我爹去给他看看。”
耶律彦没回答,心道,你爹自己还受了重伤。
见他不回答,慕容雪气呼呼道:“你不会是小心眼,见死不救吧。”
耶律彦点头:“你猜对了,我就是小心眼。而且以后会更加的小心眼,绝不会再做让你和别的男人一起回老家这种蠢事。”
慕容雪一怔,也不顾自己的手疼,翻身便要下床。
耶律彦忙抱住了她,答道:“他失血过多,还未醒过来。大夫已经瞧过了,他身体结实不会有事。”
慕容雪这才松了口气,若是许泽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阿雪,你不用担心别人,安心养伤。”
耶律彦搂着她,她两手包着不能动弹,只得扭着身子避开他身体的接触,口中道:“放开我。”
他抱得更紧,喃喃道:“不放,再也不会放了。”
她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马上问道:“什么意思啊?”
“我不打算放你回去了。”
慕容雪急了:“你明明答应过的。”
“是,可是我后悔了。”耶律彦牢牢看住她,目光炙热,让她感觉如置身骄阳之下。“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再也不让你受一点苦。”
“我自己能照顾我自己。”
耶律彦道:“这世上除了我自己,我谁都不放心,连你我都不放心,所以,我亲自来照顾你。”
慕容雪听到这句话,并没有露出感动的表情,反而是焦急万分的反问:“你不能反悔,你不是说自己一向说话算数吗。”
耶律彦点头:“是,我一向说话算数,可是这一次除外。因为我不能置你的安危于不顾。”
慕容雪心里有些感动,但立刻就说服自己不能为了这份感动而让以后的人生置身与水火煎熬之中,她越来越了解自己是无法和人分享感情的人,而他恰恰无法做到。
“以后我会尽量小心,不用你保护我。”
“你如何小心?这一次若不是我暗中派了几个人跟着你,只怕你的命都没了。”
“你暗中派人跟着我?”
耶律彦爱怜地抚着她的头发,道:“我只后悔没有多派些人。”
慕容雪想要避开他的触碰,可是双手不能动,又被他抱在怀里,十分被动,只能扭过脸去,不想和他挨得太近。她越是挣脱他越是不想放手,已经压抑了多日的思念此刻洪流一般在血脉中流淌,温香软玉抱在怀里,他忍不住去亲她的脸蛋,闻她的气息,浑身都躁动着欲念,身下胀硬。
慕容雪感觉到了不妥,又羞又气,“你快放开我。”
他抱着她,呼吸急促,“丈夫亲妻子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可你我已经和离。”
“那张和离书居然是藏在丁香的衣服里,终于被我找到。”他指了指床前的火盆,“已经烧掉化为灰了。”
慕容雪又惊又气:“和离书就算撕掉了也没用,反正众人都已经知道这件事。”
“众人知晓又如何,届时只说是你使小性子闹脾气吃醋胡说,将来史官怎么写,也是我说了算,你只管放心。”
“这是事实,岂容你更改?”
“口说无凭,谁见了那张和离书了?”
“沈幽心和刘嬷嬷,张拢都见过的。”
“你放心,这些都是我的人,他们不会说出去的。”
没想到一向正经的人耍起无赖更是让人抓狂。慕容雪真的急了,喊了一声“耶律彦!”
“你许久不曾叫过我。”他抚摸着她的嘴唇,柔声道:“你的嗓子已经好了,不需要在吃药了,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慕容雪又羞又恼,瞪着他道:“你去和玉王妃生儿子吧,我已经不是你的侧妃,”话未说完,耶律彦堵上了她的嘴唇,狠狠亲吻着她。
慕容雪被吻得透不过气来,情急之下抬手便要去推他,这一碰着手指伤处,便疼的身上一哆嗦。
耶律彦立刻停下,急忙道:“疼么?”
慕容雪疼的眼泪都涌了出来,一抽一抽的直倒气。
耶律彦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当即便投降,“好好,我不碰你了,你别使力。”
慕容雪虽眼泪汪汪,却气势逼人,凶巴巴道:“多谢你救了我,可是这一次我不打算以身相许了。”
耶律彦立刻道:“那这一次,我以身相许好么?”
慕容雪吃惊的都无语了,这真的是耶律彦么?
耶律彦抱着她,将下颌靠在她的颈窝里,喃喃道:“你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我怎么会舍得不对你好。”
61v章()
慕容雪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若是以前;她听到这句话,将会是如何的欣喜若狂。可是现在;她只觉得沧桑。
她按捺着想哭的心情,努力平静了自己翻涌如潮的思绪,这才对耶律彦道:“你曾经救过我;所以今日这一切只当是我还你的恩情;你不必觉得歉疚;也不必觉得有负担;更不要;”她很有涵养的没有说下去;觉得下一句话说出来,素来心高气傲的耶律彦可能会有点受不了。
“更不要什么?”灯影下;他的眼眸里如同燃着星光;让她更不忍说出来。
他又追问了一遍,她只好道:“更不要自作多情,以为我还对你,念念不忘。”
他眉尖一蹙,眼神骤然晦暗。
慕容雪歉然道:“我不是存心伤害你的自尊,我只是,”
这是耶律彦第一次尝到被人伤害自尊的滋味,就如同双手捧着自己的心送给对方,对方却随手一抛,掷于尘埃。这一刻,他才知道她有多坚强,将尘埃里的心捡起来,擦去灰尘,重新奉给他,再重新被他扔到尘埃里。如此反复,她锲而不舍。
他很想时光倒流。能将当初的不经意换成珍惜。
慕容雪并不想刻意伤害他的自尊,但很怕他认为自己对他旧情难舍,这样绝不会放她离开京城。
“我想回江南。”
耶律彦柔声道:“你若是想回江南,也等一切都安稳下来再说。届时我寻个机会自然会带着你回去看看,但现在你必须安心养伤。”
慕容雪想想自己目前的处境,再和他争辩也没用,还是养好伤再说。
她看了看四周,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沈幽心和谢直的居处。你放心,这里很安全。我不在的时候,沈幽心会陪你解闷聊天,你若是想要什么,只管叫她替你做。”
慕容雪一听是沈幽心的家,顿时露出几分喜色。
耶律彦见她眼里亮晶晶闪着光,便知道她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了,摸了摸她的头发:“她答应我一定会好好地看着你,绝不会让你离开后花园一步。”
慕容雪眼中的小火花当即灭了。耶律彦这样做,虽说是好心好意的保护,但失去自由对她来说,简直比死还要痛苦。
她忿然看着自己的手,发泄着心里的不满:“谁包扎的,这么丑,像个粪耙子。”
耶律彦柔情脉脉地看着她:“我包的。”
慕容雪怔了一下之后,当即露出对他极度不信任的表情,撅着嘴道:“你会么?”
再一次被打击了自尊的耶律彦,笑了笑:“你放心,我已经用了最好的断玉膏,除了尾指,都不会有事。”
“尾指怎么了?”
耶律彦顿了顿道:“将来可能伸不直。”
“什么?”慕容雪的脸色当即变了,立刻就从眼眶里滚下来两颗又大又圆的眼泪,速度快的让人惊叹。
耶律彦最见不得她哭,当即便慌了手脚,安慰道:“只是可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