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来者雍容华贵,绝非一般人,屋子里最简单的摆设就是床和一张桌子,一个花甲老人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
那老人听见动静,吃力的起身,他没见过太后的,但他知道她的模样,因为妻子生前说过很多次,还画过她的画像,他也知道女子来的目的。
“你若是前几年来,或许还可以见上那人一面,可如今”他暗自伤神的看了看桌子上的牌位。
太后早就知道那人死了,她是除了李云初之外第三个人知道的,比他都快
“自从她决议要嫁给你,我便发誓再也不见她。”她的话有些决然,也有些发狠,更有些颤抖
那老人抬头看了看她,眼里满是怨恨,却又是羡慕
“那你,又知道她为何要嫁我吗?,又为何生下了妮子。”他无力的说着,之所以留着这口气,他便是要告诉她真相,让她满怀愧疚的活着。
她确实不知道,但他的话肯定还有其他意思,她作着怀疑的眼光看着他,心里生者不安。
他冷笑,目光无神,或许是快要死了。
“你若不执意要入宫,她又怎么会脱离孙家嫁给我。”
太后一怔,她仿佛不明白他的意思,入宫是因为,替那画中人报仇,能让那人解恨,不在疯癫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她对你有情,只是你没有给她时间让她走出苏航的死,你这样毫不负责,却反过来怨她。”
老者很怨愤的说着,那女子落了泪,这泪是第二次,同样是为同一个人。
“那那个孩子呢?”她说的是李云初。
“是我和她的孩子,但你没有发现吗,她与你的儿子,肃朝的天子,只小了月余。”他那满布皱纹的脸上,是那样的狰狞,仿佛在怨恨妻子,自己十几年的爱,都比不过一个负心的女子。
女子又是一怔,她以为她为那人报仇,能唤起那人的回心转意,却不知是自己负了一段情。
那女子在苏航死后接近疯癫,可是苏航终究到死都没爱过她,幡然醒悟时,发现她已经入了宫人都是那样,等到失去后才会发现它的好,才会懂得珍惜,可是却不知道,为时已晚。
气氛很凝重,屋内只有她与他,她让人守在外面,自己独自一人进来。
谈话间有个年轻的女子进来,她让守门人不要拦一个带菊花簪子的女子。
那女子进来一怔,手里拿的药跌落,女子回头注视她,眼里的泪越发的多,她颤抖的走近她,伸出微颤的手,想要去触摸那思念已久的脸庞,可是那女子惊慌失措的躲开了。
“你,和你娘太像了。”她摇着头,用着不可思议的话语说着。
李云初顿时明白了眼前这人,就是母亲死前日夜说辞的女人,四十的年华,保养的极好,如同三十出头般的女子。
这一刻她才真的相信,这孩子真的就是那人与这奄奄一息的老人的孩子,可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人竟然选了这样一个人做丈夫。
她以为那人选了这样的丈夫,吃尽了苦头,其实不然,那人当初听闻女子入了宫,心灰意冷,于是在街上,看见了这个老实人,读了半辈子书,却始终不得志,只好靠弹琴为生,他弹奏了一曲,是女子离开那人前最后的一曲,听琴思故人而这男子十分老实,替那酒楼老板做了半天,还糟数落,并非他弹得不好,而是故意压榨,那男子争执不过的表情,让那人许久未笑的脸突然笑了
之后便不顾孙家反对,离家嫁了他,那女子是大好的年华,而那男子都只小了她父亲几岁,世人皆不看好这一段姻缘,可是这人娶了她后,待她极好,直到宫内传出宫女怀了龙子,入了中宫,那女子才真正属于他,他不愿意强求,虽然知道那也能说明那人就心软了只能说明心死了
“原来母亲竟瞒了我如此之多。”一句很清爽的声音,那声音是那少年天子的,那眸子很深沉。
天无痕闯进来,一股盛势临人的气息,他那帝王之气充斥整个木屋。
原来这半月,他都在观察,利用了太后专注寻人,以及那迫切的心情,郑太后出宫后,他便悄悄的也跟去了。他的气色很好,让郑太后不得不赞叹药王的妙手回春。
破烂的木屋子里,居然进入了两个肃朝身份最尊贵的人,她们,叙说着陈年往事皆因情而起,又因情而灭。
几十年前的往事她不想在提,可是如今不得不提起。
没有人真正知道苏航将军的死因,他是开国大将,肃朝的第一大功臣,世人都认为功高盖主这是君王最大的忌讳,无论天白沐有多宠爱他,但,终究他都是隐患,所以他注定不能留太久。
可是谁又知道那威震天下的大将军却是女儿身,他那儿子不过是战乱时救下的孤儿,可是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帝君知道,那女子知道,她,也知道,帝君喜欢他,可是他不从,帝君心中有恨,更不希望她被别人所得,于是下旨赐死,她宁愿死,也不从。
此后帝君像疯了一样,讨厌着世间的女子,宠爱男人,郑太后的出现,她的脸,是巧合吗?
不,不是,她是郑源捡来的孤儿,因她母亲无出便作了三房的女儿,她与那苏航是同胞姐妹啊,别忘了苏航也是孤儿,她的身世一切都是谜,太后爱的那个女子深爱着苏航,而苏航被处死后女子为之疯狂。
郑太后了解姐姐的心性,所以她刻意模仿,本就是极其相似的脸,加上模仿的神态,这都像极了苏航。
进宫前,那人还没有那般的疯狂,但看得出哭了无数的日夜,郑太后的心很痛,也很凉,因为她喜欢的女子却不喜欢自己,她跟这女子说,替姐姐报仇,她不惜将自己送入宫,不惜将自己献给那帝君,就是为了杀他,为了给心爱的女子报仇解恨
她走前给了女子一个菊花簪子,因为女子生前最爱菊花,这也是为什么她的宫里都是菊花了
那帝君的身体为何会如此不好,那帝君为何又会在生下天无恨后再无子嗣,仅仅七年后就死去,这些与她看上去都没有关系,其实都是她安排的,包括帝君身边最宠爱的太监,包括那太监为什么会献计,最后那太监虽然死了,可是她的目的达到了,那太监只不过是她的一颗棋子,死了,便死了。她为所爱之人,就算是血流成河又如何。
她通过某种方法让帝君八年内便死了,天衣无缝,她的孩儿也登上了最高位,她却失去了自己一生所爱之人,她以为这是报应,实则不是,是她一开始便错了,一步错步步错
她瞒过了天下人,甚至是那帝君,却没能瞒过她自己的孩子。
第25章 棋局()
不知道话说了多久,但时辰已经接近黄昏,从西边过来的那抹余阳洒落于洛水之上,映衬着河岸。
那洛水上走着两个人,身份极其尊贵,下人只在五丈外跟着。
“现在,你的心结可解了?”郑太后很慈祥的问着她,泪早早收起了。
他点点头“原来母亲第一次因儿臣灭了孙氏,重手打我,是这样的原因。”他第一次松了口气,那一记耳光,很重,用了郑太后全部的力气,仿佛就要杀了他一般。
“之后,我也曾后悔打你,你这孩子总是那样倔强,也肯不认错。”她似乎有些笑少年的牛脾气。
他那冰冷的眸子也开始变了样,竟然也学会了撒娇“我倒还以为,是母亲顾及郑家的私情。”他嘟着嘴。
郑太后冷冷的说了一声,因为如今母子的隔阂已经打开,不再需要向世人演着母慈子孝了。
“永远不会因为郑家,而不考虑周全的。”
他有些惊疑“为何?”
“因为你母亲我,不姓苏,也不姓郑。”她很深沉的抚摸了他的头,打算问他的伤恢复的怎么样。
“那母亲?”他迫不及待的问着,不给郑太后关怀的话留时间。
“扬”她一向镇定,如今也不例外,可是少年却震惊的很。
“弘农杨氏,文帝那个扬么?”他吃疑,有些难以置信,可是母亲的点头让他不得不信。
“可是既然如此,那苏航将军又为何要助父皇夺江山?”
当年炀帝暴虐,修建大运河,劳民伤财,弄得天怒人怨,天下群起而攻之,推翻其,既然身为扬氏子孙,理应平乱才对,三十六路兵马,数太守天氏最盛,苏航看中便投靠了,苏航本姓扬,这让天无痕很不理解。
太后知他不理解,于是又说着“我与她的生父是太子勇。”
“太子勇?”这一说,让他恍然大悟,当年炀帝不过是晋王,根本与皇位无缘,而文帝晚年昏庸,听信谗言,晋王广设计构陷太子勇。之后文帝醒悟。然,广得知后,弑父,杀兄,夺嫂,侮辱了太子妃致使其自杀。
难道就是,苏航与母亲的生母?他想着,后,大惊。他不知原来母亲的身份如此尊贵,若无晋王广,那么自己的母亲便是大梁的公主啊。
“所以你,明白了么?”
他点点头,这仇,谁能忍?杀父夺母之仇,莫敢相忘啊,就算是苏航是女儿身,也不能忍。
郑太后是之后才知道的,因为那时候她还年幼。
“那萧瑀,母妃又不憎恨,反而让儿臣重用。”
萧瑀是炀帝萧皇后的娘家人,算是前朝旧人,也算是仇人,理应郑太后也怨恨的。
“萧瑀有才,况且萧皇后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虽是个厉害的角色,可是止不住那昏君的昏庸,一切都是那昏君的作为,何故牵扯如此深。”她深深的望着少年,希望他能明白。
他点头“孩儿与母亲,都是为所爱之人,为何母亲就是不允孩儿之事。”
郑太后听着,皱起那平日里都是舒坦的眉头“因为你走的路,远比母亲的难,你走的是与天下人斗,与天下为敌,母亲剩下的,就只有你了,你明白吗?”她语重心长的说着。
他笑着,觉得母亲这才是真的在乎他了。
“孩儿自然明白,只是孩儿愿意赌,与天下人赌。”
“用何赌?”
“用孩儿的命,赌孩儿与她的余生。”
郑太后这次却不怒了,反而笑了,或许是她太过了解这个孩子,心性与她一模一样,她入宫前也在赌,赌那画中人的心,她虽失去了那人,可是她却赌赢了,至少,她赢了那人的心。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可是君王之爱,不能太过任性。”她有些沉重的看着那十几岁的少年。
“母亲放心,孩儿绝不输。”少年的眼神很坚定,心中早已经有定数。
郑太后不知如何说他,眼前的少年,像自己,但更像先帝,最起码知人善用,很会利用人心,先帝起兵便是如此,兵与财皆齐全,靠的都是他那头脑,称帝是早晚的事。
黄昏的天,伴着晚霞,红色的一块,金黄色的一块,时不时飘着白色的云,那洛水流得很缓慢。
走着走着,少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他又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问了“母亲想复梁么?”
郑太后一征,这孩子的心思果然细腻,原先她是有这个打算的,可是十几年过去了,她也看开了,她笑了笑。
“一朝的覆灭,都在人心私欲的一瞬间,都是当权者的欲,可最后受苦的都是百姓,谁当朝,这个天下不是天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