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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的春江虽然安静了些,但心性还是好的,时不时刺原主两句找她点麻烦,也尚且有那么点鲜活气。
叫她性情大变的是那日霜雪寒冬,京都传来宋钦病重的消息,她不管不顾一去半月,匆匆回来一趟已然变了一个人,气息阴沉不言不语,原主还来不及多问什么,她便又携着画卷随风而去了。
原主比不得春江的天赋,修炼起来极为缓慢,想跟着她去看个究竟却始终挣脱不得画卷,更不要说亲自动手携了画卷而去了。
春江自此了无音讯,原主一人待在寒山道观潜心修炼,再度听到宋钦的消息又是半年之后了,宋钦死了,死在寒山桃花初初绽放的时节里。
无论是丞相府还是外界都认定他是病逝的,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是遥遥,遥遥亲手助推了他的死亡。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抵不过富贵荣华权柄在握,人心真是这世间最复杂的东西。
春江求而不得,有些人却弃若敝履。
遥遥改名换姓入了朱红宫墙,荣宠无限,过后更是入主庙堂垂帘听政大权在握。她明媚甜美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异乎常人的冷酷心肠。
宋钦的死因春江心知肚明,画灵太脆弱了,她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只日夜不寐的修炼,蛰伏了将近二十年才重新现身,甫一现身便引起了动荡。
先是血溅崇德殿取了已经是摄政太后的遥遥的性命,与先帝相关皇室人口共三百二十七人全部死在了她手上。
皇室中人死伤殆尽,她又将目标转落在了丞相府和大将军府,整个京都鸡飞狗跳。
原主和春江往日虽有些小恩怨,但真正反目的点在这儿,春江要给宋钦报仇大肆杀戮以泄心头之恨,原主一心阻拦劝她适可而止就此收手。
原主觉的春江走火入魔,杀了涉事者便可不应再牵连无辜多添孽障,万一降下天罚吃不了兜着走,春江当然不听,觉的原主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不帮着她替宋钦报仇也就是,居然还来阻拦她。
两人自然是大打出手,原主虽也修炼多年却仍是不敌,最终只得联和寒山道观的观主使计将彻底疯魔的她困回了春江图里。
原主受了重伤,修炼越发艰难,至此也重回花月图中,几乎不再落地一步。
两人依旧毗邻而居,却再是不复往日模样。
两人在寒山道观待了将近百年,先天的看不顺眼,后头又大打出手两败俱伤,再加上百年负面情绪的日积月累,她们虽不说是什么死敌,却也隐隐到了两看相厌的地步。
过了不知道多久,兵荒马乱改朝换代,两幅出自宋钦的美人图被人抢夺了去,春江花月再度分离开。
原主几经转折到了皇宫,阴差阳错地叫人挂在了冷宫,春江四处飘零了多年最后又回到了寒山道观,后被蒋家大小姐一眼相中买了回去。
蒋家大小姐蒋韩蓉竟是和当初的遥遥竟是生的一模一样,这因因果果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春江被困在画里出来不得,便言语迷惑,轻而易举地将蒋韩蓉哄的团团转,把她当做神灵般供奉着。
蒋韩蓉是蒋丞相的嫡长女,十岁那年便与太子傅熙定下了婚事,十五岁入主东宫成了当朝太子妃。
这蒋韩蓉的模样和遥遥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说,和靖德帝的心尖儿白月光褚贵妃也有五分相似,眉眼的相似度更是达到了七分不止。
靖德帝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太子夫妇婚后第一次拜见的时候,当场红了眼。
靖德帝和蒋韩蓉搞在一起,春江功不可没,她可是没少出主意,当然不可能是真心为了蒋韩蓉的幸福着想,完全就是为了搞死她。倒也不仅仅是因为那张脸,而是算来算去这蒋韩蓉正是那遥遥转世,兜兜转转的,又叫|春江给碰上了。
遥遥啊,春江可是恨死了她。
在蒋韩蓉的帮助下,春江解了美人图上的封印,行动没了限制,不过几日就找到了挂在冷宫的原主。
她也没对原主做什么,嘲弄了一番后又翩然离去,整个靖朝皇室被她和蒋韩蓉搞的一塌糊涂。
最后蒋韩蓉和靖德帝的事被人揭发,靖德帝被迫退位,太子继位,蒋韩蓉惨死东宫。
蒋韩蓉死后春江又回到了冷宫,一把火将春江花月两幅美人图烧的干干净净。
原主自己本身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大执念仇怨,哪怕因为春江一把火而消亡,也不曾生出什么报复的想法。
她和春江之间是有仇有怨,很多想法作为都存在分歧,但春江有一句话说的对,她们都是因宋钦而生,也合该为宋钦而死。
虽然不认同春江的暴戾做法,但最后临了临了却还是有那么点心疼无奈。
她的心愿本来是有三个的,一个是希望阻止遥遥伤害宋钦叫他好好活着免得春江走火入魔,一个是希望能保护傅容让这苦逼的小子健康成长,最后一个则是希望能有朝一日彻底脱离画身摆脱束缚。
只是可惜楚意到来的时间点儿不对,宋钦早作了古,第一个心愿是不成了自动剔出,便只剩下保护傅容和脱离画身这两个。
楚意回忆完这些长舒了一口气,春江原主对她感官复杂,倒是没有什么额外的特别交代。
但她眼皮直跳,总觉得会出点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原主因百年前的重伤修为一直停滞不前,现今不过帮着傅容治些皮外伤便觉得灵力不足,她查看了一番,瞧着差不多了便又回到了画里专心修炼。
傅容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未时临近申时,那头云妃一直歪在床上,云绢和夏嬷嬷得了空双双过来瞧他。
“嬷嬷今日给殿下擦的什么药膏?”云绢撩起他的袖子,瞧他手腕儿上的伤痕只剩下浅浅的一道印子大为惊奇,“竟是这般好用。”
夏嬷嬷咦了一声,笑道:“还不是以往用的那些?这药确实好用,这两年给小殿下擦了,不过几个时辰就能消了印子。”
两人说着话,傅容却是坐在床上双眼直溜溜地盯着墙上的美人图。
他看的认真,夏嬷嬷搂着他打趣儿道:“等咱们殿下长大了娶媳妇儿,定是比这画上美人还要好看。”
傅容也不知听懂了没有,依旧不言不语,倒是旁边的云绢应和夏嬷嬷笑着说对。
冷宫这边因为云妃精神不济难得清静,宫外丞相府里,十岁的蒋家大小姐蒋韩蓉独自一人坐在榻上无聊地摆弄着绣篓子里的针线。
壁上挂着的美人图里传来声响,“我说过的,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蒋韩蓉将绣篓丢在一边,倒在榻上半撑着头,转眸瞧着画上美人眉眼上扬,嗤笑一声,“一个小小画灵,口气倒是不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方仙神呢。”她翘着腿,随手在边上矮凳的水果碟子里拿了一颗青枣咬了一口,“叫人封印在画里出都出不来,还什么都可以帮我?你是在说笑?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掂量掂量有几斤几两。”
画上的春江眯了眯眼,这个人不对。
美人图(三)()
春江打量间没再出声;蒋韩蓉却是捂着嘴咯咯直笑;“怎么不说话了?”
她言笑间半嘲半讽;眉眼弯弯的样子和那遥遥真是如出一辙;春江气息沉沉;百年的沉淀叫她心性越发沉稳;哪怕不悦至极却还是平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你眼瞎啊;蒋家大小姐蒋韩蓉啰。”蒋韩蓉换了个姿势斜靠着,舔了舔唇角。
蒋韩蓉?春江冷哼。
她昨天上午还被挂在寒山道观里,蒋韩蓉花了重金把她买回来置在卧房至今不过一天;可她春江也在这世上呆了一两百的年岁了,看过的人不说多却也不少,一天十二个时辰足够她大概了解这位蒋家大小姐。
蒋韩蓉是遥遥转世;心性和她也相差不多;只不过比起熟读兵法谋略,玩转人心权术的遥遥要天真愚蠢的多。
蒋韩蓉不久前才叫皇室定下;身为未来太子妃;蒋家对她的规矩仪态极为严苛;务必行为端庄言笑有度。
可现下躺在榻上的像是个什么东西?
春江道:“你不是蒋韩蓉。”
蒋韩蓉将嘴中的枣核吐到地上;“我不是蒋韩蓉;你是?”
春江不耐与她争辩;轻捻着江边花草,冷笑连连,“是与不是;你我心知肚明。”
蒋韩蓉又要开嘲讽;有婢女端着燕窝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放在外头铺着锦布的圆桌上,打起珠帘,“小姐的绣活儿做完了吗?夫人叫人送了燕窝来。”
婢女方跃过珠帘两步,就见她悠闲地靠在榻上,目光一顿,连忙扶着她起身,低声道:“小姐,若是被嬷嬷瞧见你这般靠榻,手脚又得挨条子了。”
说着她又瞥向矮几上的绣篓子,里头的绷框素面上干干净净的,一针一线都没动过,她惊道:“小姐,待会儿夫人和嬷嬷要一起过来查看的,大半天了,你怎的还没开始呢?”
蒋韩蓉拧了拧眉,拂开她的手到了外间,边吃燕窝边道:“你帮我绣。”
婢女:“会叫夫人瞧出来的。”
蒋韩蓉不悦地放下勺子,“叫你绣你就绣,怎么那么多废话?再唧唧歪歪给我滚出去。”
婢女不敢和她争执,请了罪拿起针线绣起了蒋夫人要求的牡丹花。
蒋韩蓉吃了燕窝在屋子里逛了两圈便有睡意,又回到了榻上。
她睡的正香,婢女尚来不及唤醒她,蒋夫人和负责针线的嬷嬷便已经到了跟前。
从春江的角度看过去蒋夫人的表情大不好,尤其是看到蒋韩蓉的睡姿和边上儿的绣活儿之后,脸更是直接垮了下来。
蒋韩蓉揉了揉眼睛,因被婢女推搡醒来,她的心情极度不佳,“干什么?”
婢女使劲儿给她使眼色,蒋夫人狠拍桌面,“真是胡来!”
拍下的那一声极响,蒋韩蓉也没有准备,叫她的心都跟着蹦了一下,转头便瞧见床对面的桌椅上坐着的盛装妇人,她从榻上下来,扯着蒋夫人的袖子摇了摇,柔声道:“娘”
蒋夫人心软了一瞬,不过瞬间又恢复厉色,“撒娇也没用,你的规矩仪态简直一塌糊涂,张嬷嬷,叫人给我整夜盯着,她这手脚再是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便用着条子使劲儿给我抽,好叫她长长记性。”
顿了顿又把绣面丢到她面前,“我儿,你的胆子大了,连亲娘都敢蒙骗了,我也不是非要你绣出个多好的花样,但你不该叫下人绣个玩意儿来糊弄我。”蒋夫人越说越生气,一向乖巧听话的女儿突然搞这么一出,着实叫她心气不顺,“这几日你就给我待在院子里好好反省,抄写家规五十遍,什么时候抄完叫我瞧了这事儿才算过去。”
蒋夫人狠狠训了一顿,拂袖离开。
春江看着蒋韩蓉握着毛笔郁闷不悦的样子冷笑不已,她倒要看看这是何方神圣。
云妃受了热,连着几天都精神不济,没空磋磨别人,冷宫诸人都难得松缓下来。
没了云妃捣乱,傅容这几日都吃的饱饱的,虽然饭菜不是些剩的就是瞧不见油沫子的青菜,但好歹能果腹。
天上阴云密布,时不时还涌出几声雷响,一瞧着就是大雨将至,傅容被小安子拎到破旧的冷宫宫殿里头,从衣兜里摸出叫人从外头捎进来的零嘴,“殿下拿到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