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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世子所言不错,既然已经被推到了这个位置,无从退后,当然就要迎刃而上。
脑中忽然浮现多年前和婕妤独自垂泪的模样,燕归忽然发觉,其实他的母妃与幼宁十分相似。二人皆天真、柔弱,不同之处约莫在于,母妃历经世事而绝望,而幼宁还未受尘埃沾染。
从前他无法保护母妃,日后他不想再无法守候面前的一片净土。
燕归轻轻吐出一句话,王乾先是怔住,随后大喜,暗暗作了一揖,随后朗声笑道:“与公子相谈果然甚欢,乾敬您一杯。”
燕归举杯,“我不胜酒力,只能以茶代酒,王主簿自便。”
“当然,当然。”
幼宁懵懂望来,目光在二人间来回徘徊,微微抖动的小耳朵让王乾见之愈发心喜,拍掌令人取来一盒上好美玉,笑道:“在下与姑娘一见如故,这盒玉石是年前南边得来,值不了什么大价,您拿着把玩把玩已是它们的荣幸了。”
幼宁眨眨眼,显然没太懂这一段话的意思,只知道是要送给自己,软声回道:“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谢谢叔叔。”
这般有礼貌,王乾更加心生怜爱。他小女儿与燕归年纪相差无几,本想着也许还能给女儿找个好夫家,但见了幼宁与燕归相处模样,早就打消了这想法。
还要再劝,楼下一阵喧闹,管事道:“东家,楼下有人闹事。”
敢开在上京,又如此大格局,这间茶楼背后明显有人撑腰,还有敢在此闹事的,本身肯定身份不低。
介于燕归身份,王乾道:“公子请在此稍候,我去去便来。”
“不用。”燕归已清楚听到某道熟悉的声音,径直随王乾下了一楼。
“三哥。”他沉眉淡淡开口。
正中青年闻声差点跳了起来,慌张四望,对上燕归视线时结结巴巴开口,“十、十三弟,你怎么也在这儿”
“三叔叔!”幼宁甜甜唤道。
青年欲哭无泪,真是冤家路窄,他怎么又碰到了这一对!
幼宁倒是喜爱非常,她向来嗜甜,在府中被管得紧,担心影响她换牙。丁嬷嬷是不清楚这些的,万事只随她高兴。
用膳选在水榭旁的小屋,一月前水榭还是莲香阵阵,如今只剩了几片残绿。但眼下秋意正浓,莲花败去,桂花却是飘香十里,微风携花拂过,令整个水榭都置于香氲之中。
置身于这样的美景美食中,任谁也忍不住沉醉。等幼宁从美味中回过神,才发现一直惜字如金的燕归正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十分专注。
小姑娘眨眨眼有些奇怪,似乎不明白这眼神的意思,努力想了想后将手中最后一块蜜橙糕递去,“十三哥哥要吃吗?”
她显然很喜欢这道甜点,说要让给别人,视线却一直停在色泽灿黄的蜜橙糕上。
石喜忍了又忍,终究还是露出一点笑意,他觉得这位容姑娘真是可爱极了,一看便知在家中定被护得极好。要知道里那些小皇子小公主,年纪再小也早有了心机,这大抵便是各人投胎的运道不同吧。
出乎众人意料,燕归和小姑娘对视片刻,居然接过了这块蜜橙糕,只不过他吃得极慢,末了还对一脸期待看他的小姑娘道:“确实不错。”
看她吃得那么香,入口时的味道仿佛也有些不同。
喜欢的美食得到肯定,小姑娘高兴极了,再也不记得那是最后一块,仿佛得到了鼓励般,开始向燕归推荐各色菜肴。
这顿午膳结束时,两人都出乎意料吃得有些多,丁嬷嬷噗嗤笑出声,俯身为幼宁揉了揉小肚子,“好在奴婢让人备了消食茶,姑娘先去旁边屋里吧,但可别躺着,需得站会儿才行。”
幼宁耳尖泛着粉色,听着丁嬷嬷的话儿不住乖巧点头。
小屋依旧在水榭处,燕归没时间再回皇子所,便也到了这处休息。三面环水,薄纱作帘,因时节转换多摆了几个竹叶屏风,幼宁一来便被窗外风景吸引,站在窗边不肯挪动脚步,屋内里外立了十余个宫人,俱是安静有礼。
燕归无意扫她一眼很快收回,睡是肯定睡不了,索性抽了本书卷静看起来。
他五官十分英气,鼻梁高而挺,眉浓而似剑,静坐时犹如一柄藏锋利剑,但垂眸专注于书本时,本冷漠的模样看上去竟也带了几分温润的书卷气,与幼宁的兄长有几分相似,让回头不经意看来的小姑娘忍不住再度看了好几眼。
自兄长上次去书院,幼宁已有一月多没看到他了。
燕归之前就有被盯的经历,此时再度察觉也没打算做什么。他似乎生来便带着冷淡,又独自在宫中待了那么些年,寻常小事很难撼动他的心神。
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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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云鹤告退。”
容云鹤转身离了书房;途中小厮低声禀道:“几位大人说此事还未备妥;需得万无一失才肯动手。吴将军那儿还未察觉,大人们说明年开春是个好时机;让奴才来问世子您的意见。”
“夜长梦多。”容云鹤皱眉,脚步一顿后继续,“谢家怎么说?”
小厮笑道:“若非世子再三令他们按捺住;谢老将军怕是早就点兵去往西北了。”
容云鹤亦笑;小厮端详他的脸色,小心接道:“世子;夫人说吴将军府上的人今日又来了,问您是否要和吴姑娘见上一面?”
问出这话时;小厮心中也在叫苦。世子明显要扳倒吴将军;又怎么可能答应和吴姑娘的婚事;但夫人不知道这点,也不好直接将人拒之门外。
“就回禀夫人;说我近日都无空闲。”容云鹤根本没把这事放心上,他从未关注过那位据说心慕自己的吴姑娘,此时话语听起来有几分冰冷;“下次将军府的人再来,不用放进府中;就说夫人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是。”
“太学堂可是该下学了?”容云鹤抚袖;“备车;正好去宫门接姑娘。”
“呃”小厮有几分犹豫;“奴才刚得了信儿,姑娘今日怕是要留在宫里过夜,不回了。”
容云鹤微眯眼,“是谁传的消息?太后宫中的人?”
“好像是十三殿下那边的人。”
有一瞬间沉默,容云鹤道:“嗯,我知道了。”
这么说着,容云鹤却在下一刻就备车进宫以容夫人的名义拜见了太后,随即自然而然地“闲逛”到了皇子所,不出所料在燕归书房抓到了一只睡眼朦胧的小娃娃。
容云鹤几步迈进,无视燕归的脸色就把自家妹妹抱了起来。
“唔哥哥”幼宁对他气息十分熟悉,顺从地趴在他肩上软软叫唤,不时打着小呵欠。
发现小姑娘脸颊驼红,热度熏人,容云鹤一眼瞧出她定是睡了一下午。在他进来之前,还正窝在燕归怀中酣睡呢。
容云鹤笑意有些维持不住,他早就发现妹妹对燕归依赖非常,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睡在人腿上了。
虽说是五岁,小小的一团,亲昵些算不得什么。但在容云鹤眼中,这无疑挑战了他身为兄长的地位。
“云鹤已进宫,就不必再麻烦殿下,幼宁先带回府了。”容云鹤眼神淡淡扫过杏儿,杏儿冷不丁一颤,开始思索自己做错了什么。
燕归才睡了场久违的安稳觉,引起奇效的小姑娘就要被人带走,他自然不悦。可容云鹤才是幼宁兄长,于情于理他都没有理由阻拦,只能微抿唇,默然看人走远。
离开皇子所,容云鹤掐了几把妹妹的肥脸蛋,低声无奈道:“还没长大呢,便要被人拐走了,小没出息。”
幼宁完全没听懂在说什么,无意识呜呜两声,蹭了蹭,就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容云鹤半点脾气也没了,只能心中思忖着伴读一事还是不可长久,需得寻机换人才是。
***
一转已过三月,寒冬临京,皇城素裹银妆,皑皑一片白霜覆阶,添了几分晶莹。
年关将近,皇城内外皆比以往热闹许多。周帝也不忙修仙炼丹了,热衷于在后宫走动,偶尔见着几位皇子,还会随意考校一番功课。
这日周帝兴致一上,便要带众皇子前去冬猎,内侍总管劝也劝不住,匆匆去禀了太后,太后却道:“陛下要做什么,让他去做便是,哪有肆意阻拦的道理。”
说得很有道理,但太后娘娘您是不是忘了近十年前四皇子就是这么没的?
就不能让陛下带儿子啊!
内侍们满头大汗,又去禀了各妃嫔,妃嫔求助太后无门,只得去寻了族中大臣。
周帝要打猎,大臣们也不敢明着阻拦,只劝他有几位皇子还小,是不是可以不带他们前去。
倒不是大臣们胆小,实则周帝说一出来一出,打猎上尤其追求刺激,四皇子就是被一头下了药激起血性的黑熊践踏至死。周帝伤心几日,转头就忘了自己是半个帮凶。
每说起此事,众人都是一阵唏嘘。
虽说冬日许多猛兽都会冬眠,但也不是没有危险性。
劝到最后,几位年纪不满十岁的小皇子被带回去,大臣们却不得不苦着脸来陪猎。
他们倒不担心安危问题,纯粹是不喜欢陪周帝玩乐,毕竟这位陛下实在是太赖皮了。每逢狩猎,自己猎不了多少,倒喜欢抢臣子的猎物,从古至今谁也没见过这么无赖流氓的皇帝。
但太后不说什么,作为臣子的他们就更不好置喙了。
周帝刚服过丹药,浑身燥热,只着了件单薄秋衫,胸膛半敞,端得是风流不羁。他一扬马鞭,指向身旁英姿笔挺的少年,笑道:“小六儿,多日未见,你竟如此健硕了。不错!有父皇当年风范。”
少年无奈,低声答话,“父皇,我行五,您方才还在母妃那儿见过我。”
周帝哦一声,很快又哈哈笑道:“朕记得,你方才还背了遍三字经,很是流利,不错!朕甚是欣慰。”
五皇子:背三字经的是十六弟谢谢,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能背三字经难道会很荣幸吗?!
张了张嘴,还是理智地决定什么都不回了。
众臣掩面,每次陛下吃药后就是这个德性,他们早习惯了。好在陛下再荒唐也影响不了大事,丢脸丢不到外面,如今就哄着陛下乐一乐吧。
幼宁转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看得十分有趣,她从未见过这样随性不羁的长辈,在意识到这是燕归父皇后就更加忍不住了,托着小脑袋开始认真思索两人有什么相似之处。
燕归不用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回身道:“冷不冷?”
“不冷。”幼宁摇摇头,将自己毛绒绒的全身展示出来,她脖上围了一圈雪白的狐狸毛,头顶小帽也毡了圈,手和耳朵被掩得严严实实,远远看去就是个笨重厚实的小团子。
燕归才发现她穿得如此多,怪不得最近走得愈发慢吞吞,他还当是长胖了
他轻拍了拍,“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莫贪玩。”
对上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神,他接道:“给你猎只狐狸,可养着。”
“嗯嗯。”幼宁听他的话,乖乖站在旁边,准备目送狩猎队伍远去。
一声长啸,伴着周帝的张扬大笑,众人策马跟去,却见他们的陛下硬生生在半道转了个方向,直奔幼宁而去,在近身时一把捞起了满脸懵逼的小团子,“哈哈哈,这只小狐狸,朕先得了!”
寒梅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