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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凉墨微微瞠大了眸，衬得一双刚刚哭得稀里哗啦的眼睛水汪汪的，“我们学院什么时候有年轻的小鲜肉了。”全都是老腊肉好嘛？
“我是说如果？”
“如果也不行，反正我就是不想学数学。”
“那好吧。”陆砺羽拿出终极杀手锏，“如果是我呢？”
凉墨没听仔细，沉默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如果是你，你会给我特殊关照吗？”
“不会。”陆砺羽回答得很快。
“那你来有什么用？”凉墨努努嘴，“还不如不来呢。”
陆砺羽莞尔，没驳她。
过了一会儿才道，“别多想了。竞赛在五月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里什么都是未知数，放平心态，交给时间。”
和陆砺羽挂完电话后，凉墨重新投入下一程的学习。
这时候来伤春悲秋没用，陆砺羽说得对，如果现在不抓把劲，一个月后还有她哭得呢。
——
周二就是肖岑歆和陆砺羽的生日。
肖岑歆人缘好，甫一到教室，就有三分之二的同学给她准备了礼物。
到最后她两只手拿不下，还是得寝室的其他几个人，人手几样地帮她搬回寝室。
“你这么多个玩偶，你准备放哪啊。”
寝室不大，六个人居住又都是女生，最不缺瓶瓶罐罐和衣服裙子，本来就狭窄的空间又被肖岑歆抱回来几个巨型玩偶，往那一搁，衬得寝室更加窄小了。
肖岑歆正在给她的礼物摆pose，闻言想了想说，“不今天下午就回去了吗？我到时候放行李箱带回去几个，再下星期快递寄回去。”
“要我说啊，他们这些人就不够贴心，你看看我，送就送钥匙扣，随身携带，多方便，还实用，是不是？”
“我看你的眉毛是快挑到天上去了。”奚如霜翘翘二郎腿，冷哼，“你送给陆砺羽什么礼物啊，说说呗？”
凉墨被奚如霜一提醒才想起自己寄给陆砺羽的快递应该快到了，“等会儿嗷，我去问问他收到礼物没，如果收到了叫他拍个照片来，保证帅瞎你们的人眼。”
凉墨买给陆砺羽的是一个印着字母的黑色男性发带。
当时她看到洗发水想起陆砺羽的头发丝就觉得他那么浓那么密的头发，不扎起来揪个小辫子露个光洁饱满的额头太可惜了，所以还顺道买了个发箍。
打算让他以后每次来见她的时候，都把额头露出来。
甫一打开单号查询，凉墨的手机就响了。
是襄城本地的电话号码，没有署名。
她接起来，“喂，你好。”
第227章（）
“喂，你好。”
来人操着一口襄城的土话，开门见山就问，“你是凉墨凉小姐吗。”
凉墨：“对我是，你是？”
“哦，我是快递员啊。你是不是有一个快递是寄给…陆砺羽陆先生，寄到云水湾花园的？”
“对的。快递有什么问题吗？”
快递员：“快递是没问题，但是你寄的这个地址，这个人有问题啊。我来到你写的这个地址C幢三单元401室，发现这个住户不叫陆砺羽，这个人家里也没人叫陆砺羽啊。”
凉墨一顿：“怎么会没人叫陆砺羽呢？师傅你是不是搞错了，是不是走错了楼？”
“我没搞错啊。”快递员强调，“我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了，而且这住户他自己也承认这里就是C幢楼啊，不信你自己问。”
接下来那边的呼吸声与对话声全然换了一个陌生人，凉墨重新开口，“喂…喂你好，请问你是……”
“我就是C幢三单元401的住户啊，我本人姓胡，家里没人姓陆。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
凉墨：“如果那里真的是云水湾花园的C幢三单元401室，我想我是绝对不可能搞错的。”凉墨对陆砺羽的家庭住址印象很深刻。她高中那会儿，曾无数次的经过他家楼下，在他小区门口徘徊。虽然只去过他家一次，但正因为只有一次，凉墨对那一次的经历到现在都清楚记得每一个细节。
接下来一段时间，凉墨在不停地在与胡先生、快递员做口角上的争执，最终在胡先生灵光一闪说自己是两年才刚刚搬进来的问题上终止。
挂了电话以后，伊可问她怎么了。
凉墨揉揉眉心，“陆砺羽搬家了，我那个快递没有寄到他家。”
“你不知道他搬家吗？”很吃惊的语气。
凉墨摇摇头，“他什么时候搬家我都不知道……不过刚刚电话里的人说他是差不多一年半前那会儿就搬进去了，说明陆砺羽他父母是高考没多久就把房子卖了。”
“为什么要卖房啊，房子很老了吗？”
“不老啊？”凉墨说，“他家小区差不多是10年那会儿建好的，整体装修风格都很符合现在的风格，就是现在去看都不觉得过时的，怎么会老呢？”
“那为什么要搬家啊？”
这也是凉墨想不通的地方。
她高二高三那会儿去他家的时候，他家的整体装修风格给她的感觉就是干净、整洁、大气。
而且室内的整体设计特别独特，一眼看上去，觉得视野很开阔。
又是坐北朝南的房子，风一吹进来，整间屋子都是凉凉的。
完全想不通那么好的房子有什么要卖的必要。
“那现在快递怎么办？要退回来吗？”
“我没叫他退。”凉墨说，“我叫快递员拿到了我家，扔我家门口，只有等我回去再说了。”
下午劳动节假期，凉墨要回襄城，是陆砺羽赶来接她的。
奚如霜和凉墨各托着一个行李箱，在南门道别。
上车以后，车子驶出了一段距离，凉墨才想起开口，“你搬家了吗？”
第228章（）
陆砺羽握着方向盘的动作一顿，片刻后，一声低低地‘嗯’声从他鼻间发出来。
主动解释，“两年前我妈出了车祸，云水湾那边的楼层没有电梯，我哥抱着她跑上跑下不方便，想了很久，就把房子卖了，买到了溧水居那边的一楼。”
凉墨没想过陆砺羽的母亲会出车祸，过了一会儿才问，“那你妈妈现在好点了吗？”
陆砺羽摇摇头，“当时出车祸的时候是直接伤到了下盘，医生说是这辈子都不可能站起来了，现在坐着轮椅，其他没什么。”
车厢里的气氛因为这几句话忽然就变得有些压抑。
凉墨活了二十来年，家里人几乎没有一个亲人生过大病出过车祸，那种生死一线的焦灼感她没有体会过，但此刻，仅仅凭着陆砺羽三言两语里的云淡风轻，心就开始密密麻麻地疼起来。
她挪了挪座位，把身子往陆砺羽那边凑了点。
头轻轻地压在陆砺羽左边的胳膊身上，没用力，压了一会儿后，才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她之前就有模模糊糊地察觉陆砺羽这两年之所以性情大变肯定是因为家里出了什么事。但是那时候想归想，刚刚陆砺羽跟她说的时候，心底的冲击还是少不了。
她知道他虽然说得轻松，但是当时的心态崩坏肯定不是这三言两语就可以描述的。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毕竟不是小车祸。
“道什么歉？”陆砺羽低低的笑声在头顶响起，“真没什么的，都过去了。”
凉墨摇摇头，“没过去呢，一辈子都走不了路了，怎么会过去呢？”
没有双脚的人生处处都充满了局限性，凉墨是女生，能从女生的立场去想问题。
她知道陆砺羽的母亲一旦坐上了轮椅就意味着这一辈子她都将局限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天地了。
而她前面辛苦了大半生努力赚钱，养家养儿子，还没等到老收到来自儿女的报恩好好去这个世界走一走就一屁股坐上了轮椅。这代表她将永远失去出走的机会，怎么会不遗憾，怎么能算过去呢？
“那撞你妈妈的人呢？他有受惩罚吗？”凉墨觉得开车撞人的那个人真可恶，要是是她，肯定要给人告上法庭，不判死期，也要判个无期徒刑。
“嗯。”陆砺羽声音温淡，提起车祸的时候，嗓音有一瞬间的冷凝，“酒后驾驶，他撞我妈的时候，潜意识是想刹车的，但他踩到了油门，我妈就没躲过。”
医者的防备心素来不差，如果只是简简单单地意外，曾静姝可能还有机会躲过，但偏偏是酒后驾驶，把油门当了刹车来踩，速度快得人压根避之不及。
“不过还好。”陆砺羽浅笑，“我妈是医生，她见惯了生生死死，对这种意外就看得很淡。她后来有跟我和我哥说过，要我们端平心态，活着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凉墨对他道，“我爸爸有个朋友，前几年死了。他也是出车祸死的，当时他出车祸的时候我不在现场，但是我听我爸爸描述过。我爸爸说叔叔他是被一个新手司机撞死的，那个司机撞到他的时候是想要刹车的，结果踩了油门，车子轰一下飞出去，碾过我叔叔的身子，把我叔叔的头都压扁了。”
第229章（）
“死相很惨，当时脑浆都爆出来了。”
凉墨的记忆便是到现在都还有她当时到那个叔叔家玩，被叔叔抱在怀里喂饭吃的画面。
结果后来，画面一转，变成了青天白日，血洒当场。
“所以我觉得阿姨的想法是对的，相比在车祸中死亡，活着真的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记得她叔叔出车祸的那天，出门骑着电瓶车，本意是想到外面买点菜回家做顿丰盛的晚餐给自己即将放学的孩子……
结果那门一合上，就成了永别。
“所幸我对于我妈的车祸，一直没有愤世嫉俗。相比这世上同一天出车祸的人，我知道她已经足够幸运。”
……
凉墨到家里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楼梯转角下的旮旯里拿出上午被快递员扔进去的快递盒，然后蹲在地上拆快递。
“怎么会放在这里？”陆砺羽哭笑不得，“怎么不寄到我学校。”
“我当时是想寄到你学校来着的啊。”凉墨说，“但是我又不知道你学校具体的地址街道名称，还不可能问你，说过要给你一个惊喜的嘛。”
“然后那时候快递员电话打来，你就叫他扔到了这里？”
凉墨点点头，“因为我们小区单元楼有门，虽然我这单元门已经坏了，但是一直没拆，楼道的光线很暗，扔进这里面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凉墨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之前追有钱的时候偷偷买他的定制周边，花了好几百块钱，不敢寄到凉母的店里，又不可能两只手把那么多东西从学校里拿回来，她就悄摸摸地叫快递员把东西扔这底下，再给快递员转两块钱的封口费。
“你买了什么？”
“我不告诉你。你要先答应我，不管我买什么，你都要戴上。”
小姑娘东西还没拆完，说起这话的时候，两颗乌溜溜的眼球转啊转，直勾勾地就盯着陆砺羽看。
陆砺羽没多想，“成。”
然后他说完这个字就后悔了。
“有钱是谁？”
陆砺羽眯眯眼，眼眸狭出的幽光森冷幽幽。
“有钱就是有钱啊。”凉墨举着相机往陆砺羽脸上贴贴纸，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
之前有钱有一个造型就是带发圈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