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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杏走近一些,低声道:“不恨!”
君长喜微微怔了一下,静默片刻后,冷笑道:“为何不恨?”
红杏伸手掀开车帘,看着神色憔悴的君长喜,宛如叹息的说道:“因为,你帮了我!”
君长喜冷嗤一声:“我帮你?君红杏你脑子坏掉了吧?我明明毁了你的清白你却说我帮了你?!”
红杏急声道:“不!你保住了我的清白!”
君长喜转眸看向她,张口想要说什么。眼里却先就漫上了一层水雾。
红杏将她冰冷的手抓过来用力握了握,叹道:“我知道,沈氏定是许了你一个承诺,让你在百美园毁我清白!可是长喜姐姐到底还是顾念着咱们的姐妹亲情,只是去掉了我的守宫砂,并没有让人破我的女儿身,对不对?”
君长喜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嗯!她让我毁你清白,承诺会想办法接我回家!那合欢香也是她让丫鬟带给我的,她还从外面找了五个地痞赖汉,想要趁你睡着之际……”
红杏听得后脊发凉,问道:“长喜姐姐,你是如何打发了那五个地痞赖汉?又是如何去掉了我的守宫砂?”
君长喜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要去掉你那守宫砂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找到正待交配的雄性蟾蜍,然后将雄性蟾蜍放在守宫砂的位置,那蟾蜍便会用舌头将守宫砂一点一点舔舐干净……”
红杏听得暗暗称奇。
不过,想一想也觉得这其中的道理再正常不过了。
守宫砂是以正待交配的雌性蟾蜍饲以朱砂,然后再以千锤百杵浓缩而成。
而那正待交配的雄性蟾蜍闻见了雌性蟾蜍的气息,定会不停舔舐那守宫砂,一雄一雌气息互相中和,就好比一男一女气息相溶,那守宫砂自然是不复存在了!
她就说嘛,守宫砂消失之后,排除了锦公子和完颜烈,也排除了枭城主。剩下的便只有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她的身体虽然只有十五岁,可是脑海里面却多出了三年的记忆,也多了一些身为人妻的经验。
若真是被人侵犯过,那榻上怎么会没有落红?
而且她行走之间,身体难言之处也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她后来冷静下来之后,越想越觉得自己极有可能还是清清白白的少女之身,只是她一直想不通这守宫砂为何会突然消失?
直到这时候,听了君长喜的话,她心中所有的疑问这才有了答案!
她将君长喜的手又握了握,无比真挚的说道:“长喜姐姐,谢谢你!”
君长喜含泪摇头:“你我都是君家庶女,我已经成了家族的牺牲之物,又怎么忍心看你被恶人玷污?”
红杏抽了锦帕替她擦泪,温言道:“那几个地痞赖汉呢?姐姐是如何打发他们的?”
君长喜道:“他们?他们虽然收了沈氏的钱财,却也深知潜入枭城主的百美园有多危险,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我又给了他们一些银钱和首饰,让他们去找醉红楼的姑娘,他们自然是再乐意不过……”
红杏回想起昨夜种种凶险,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后怕!
她后退两步,对君长喜行礼道:“红杏谢过姐姐!若没有姐姐从中周旋,红杏这一生真的就毁了!”
君长喜连忙从马车上伸手虚虚一扶:“红杏妹妹现在是君家家主,你的礼,长喜怎么敢受?”
红杏将一个礼谢完,这才起身含笑道:“姐姐不必客气,红杏这就陪你回家!”
“回家?我哪里还有脸回家?”
“姐姐无须担忧!红杏现在是君家家主,定当竭尽所能护你周全!”
她也是女儿家,深知君长喜的顾虑和担忧!
君长喜在百美园,被枭城主糟蹋也就不说了,一有盛宴,她们这些美人儿更是被那些世族贵胄尽情玩弄……
就算离开百美园,以后,要找个好人家只怕也难了!
不过,君红杏在心中暗暗发誓道,就算不能替长喜姐姐找个好人家,家族当中也应该始终给长喜姐姐留一个位置,让她余生无忧,无惧!
她安抚了君长喜几句,正欲跳上马车与她一同回去,身后忽然传来南宫锦的声音:“红杏!”
她回头看去,只见南宫锦一袭素锦华服,正风姿翩然往这边快步行来。
不知为何,每一次看见他,她心里总会觉得很温暖,很踏实,很放松!
自含恨重生之后,那种刻入骨髓的恨意一直缠绕着她折磨着他,将她拖拽着沉入无边的黑暗当中。
而南宫锦就好像今日这明亮通透的阳光,暖暖的照射在她身上,将她身边的黑暗一点点驱散……
她正失神,南宫锦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
他看了看她身后的马车,柔声道:“红杏,我让陈七送长喜小姐回君府吧?”
君红杏知道他是有话要说。有话要问,便点头道:“好!”
目送着君长喜的马车离开之后,不等南宫锦开口,她先说道:“锦公子一定想不通我为何不救出君啸霖?”
南宫锦无奈苦笑道:“对!我没有想通!其实,自那夜巴池驿馆与你相识之后,我这心里想不明白的事情就越来越多!”
她随着他慢慢往前面走,语气沉凝的说道:“现在若让君啸霖出来,我的家主之位势必会拱手还给他!而他一旦重新坐上家主之位,指不定下一个被他送出的女儿又会是谁……”
她叹息一声,接着又道:“锦公子定也知道,我君红杏出身不堪,只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支族庶女,要想不被家族当个物件一样送来送去。唯一的办法便是强大得足以有能力操控整个家族,唯有如此,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说话之时,她的小脸上浮着一层冷狠清绝之意。
南宫锦从未在一个女子的脸上看到过这种神色,原本还想要问问她与完颜烈之间的事情,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再问。
两人并肩而行,慢慢往前面最繁华的市集行去。
此时已经快要黄昏,街道两边的店铺陆陆续续点亮了红纱灯笼,朦朦胧胧的光线,更是为平阳城添了几分奢靡之感。
前面不远处,一家店铺正在当街表演精彩纷呈的皮影戏,惹得过往行人纷纷驻足观望。
南宫锦也有些兴趣,含笑说道:“以前在长安的时候就经常陪樱儿看皮影戏,听说长安那边的皮影戏就是从平阳城流传过去的呢!”
君红杏并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
她走在黄昏的平阳城街道上,突然觉得四周的景致无比熟悉,熟悉得她好像早就经历过一般。
前一世,也就是这样西斜的日光,这样朦胧的灯笼光线,这样的街景,这样的行人……
只不过,那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南宫锦,而是完颜烈!
她与完颜烈初识之后,热情满满的带他逛平阳城。
也就是走到这个位置,她对他说:“完颜公子你看,那是我们平阳城最有名的皮影戏,听说还传到帝都长安去了呢……”
说着,她还不顾女儿家的羞怯,主动拉过他的手要带他去看皮影戏。
然后她一抬眼,便看见一个头戴斗笠的男人手持弓弩,对着完颜烈射出一支夺命冷箭。
当时她想也来不及想,直接扑上去,用身体挡在了完颜烈的前面,冷箭入体的那一刻,完颜烈伸手抱住了她……
前世场景在眼前清晰上演!
而这一世,陪她走在这里,要看皮影戏的人,是南宫锦!
南宫锦见她愣怔怔站在那里,既不说话也不前行,便十分自然的伸手拉过她的手,柔声道:“红杏你怎么了?不想看皮影戏的话,那我送你回君府吧?”
她听见他清润如泉的声音,这才慢慢回过神来:“我没事……”
她一抬眼,居然鬼使神差的,又看见在前面抹角出,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正手持弓弩,对着南宫锦叩动了弩扣!
她大惊失色,一瞬间几乎分不出眼前场景是前世还是今生,身体本能的便已经扑过去挡在了南宫锦的身前:“小心!”
冷箭入体,发出噗一声闷响!
她抬起眼眸,看见南宫锦那张俊逸非凡的脸上满满都是心疼:“红杏,红杏……”
她感觉到后背传来一阵熟悉的漾麻,不由得牵了牵唇角,艰难道:“箭,箭上有毒……”
第60章 情丝如织()
南宫锦将她一把抱住,一贯清润的声音因为心疼而暗沉沙哑:“红杏,红杏……”
君红杏疲累的合上绵密如蝶羽的眼睫,听见不远处那唱皮影戏的店铺里面,有人掐着嗓子正咿咿呀呀的哼唱:“他思已尽我恨未穷,都只为娇鸾雏凤失雌雄,他曲未终我意已通,分明是伯劳飞燕各西东……”
唱腔阴柔幽怨,凄迷得紧。
她隐隐约约听见这样的唱词,心里突然有一种预感,觉得这一下若昏睡过去,只怕是再也没有机会醒过来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她又强撑着意识,似清醒了些。
她紧紧抓着他的手,虚弱道:“锦,锦公子,你莫要……莫要再查那皇室丢失之物……,你,你速速回……回长安去……,莫。莫要把性命丢在这,这……平阳城……”
南宫锦抱着她越来越虚软的身体,直觉得有一只大手对着他的心窍处直捣而入,捏着他的心不停的揪呀扯!
他疼不可抑,慌乱无措的唤道:“红杏,红杏,你怎么这么傻?你别说话,我这就带你去找郎中!我绝不会让你死!”
她勉强牵了牵唇角:“我也不想死……,可,可是……”
她不想死,她才坐上君家家主之位,好日子还没开始呢,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死了!
可是,她太熟悉后背箭伤处传来的酥麻之感了!
那是一种来自塞外的奇毒。
前一世她替完颜烈挡下这一箭之后,亏得完颜烈身上有解药,这才让她有机会活下来,在后面的时光里继续对他纠缠不休。
而现在……
她还来不及想更多,便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而下,在她额头上散开,打湿了她额头上那枚妩媚诱惑的折枝花子!
她软软靠在他怀里。声音越来越弱:“你和我本就……不应该有交集……,你不用为我如此,如此伤怀……,记着我的话,回,回长安去!”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再也无力支撑,软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南宫锦的身边,此时早就有随行护卫团团守护,鲁达也带着人去追那射冷箭之人去了。
南宫锦自她中箭之时。就已经心神大乱。
他认得她后背上那支弩箭,那是塞外胡人最喜欢用的一种箭弩,名叫破甲弩!
破甲弩的杀伤力十分强大。
而红杏身上这一支,更是在破甲弩的基础上做了改进,在弩身上加了一道凹陷的血槽!
他第一眼看见这支箭弩的时候,就有些头皮发麻,为红杏的性命担心!
又听到她说有毒,他心里更是乱作了一团。
他想不明白是何人躲在暗处射来冷箭;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舍命替他挡箭;他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再三要他回长安……
她受伤了,他便什么也想不明白了!
将她一把抱起,往就近的医馆里面大步跑去:“让开,快点让开!”
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