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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太医们都齐聚漪澜殿看诊呢,好在都是皮外伤,并未牵动筋骨。”元祯才去看了二弟回来,脱了足靴盘坐在榻上。
虽未伤筋动骨,元祈吃的苦头也不小了。
至此,傅瑶方明白其中究竟,她觑着元祯说道:“你怎晓得赫连清会去找她三哥代为出气?”
“我虽只与赫连清动了一招,也觉得她的功夫不及传闻里那般厉害。既如此,北蕃诸多高手是如何落败的?只能怨北蕃王宠着她,别人甘心认输罢了,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女孩子,怎会不心高气傲?又怎会甘心败在他人之手?”元祯悠闲地说道,“二弟虽然胜了她,可是也让赫连清因此记恨上了他,难怪咽不下这口气。他错就错在低估了女儿家的小心眼。”
“你倒很了解女儿家的小心思。”傅瑶说出这话,不由带上几分酸溜溜的意味。
元祯乐了,立刻拉住她的手,一脸诚恳的说道:“只有你的心思我不了解。”
瞧瞧,又来了。
其实何止是元祯呢,她自己都渐渐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傅瑶不无怅惘地想。一般人恋爱的顺序是先恋爱,再成婚,再生孩子,她整个的过程都是颠倒的。
难怪她觉得脑中一片混乱。
漪澜殿中,高贵妃正在吩咐侍女用棉布沾了药酒细细为元祈擦拭,红肿的伤处遇到碰触,更觉刺痛难耐。
元祈的低音里带了哭腔,“母亲,疼。”
高贵妃怜惜地摸着他的头发,恨不得自己替元祈受苦,“好孩子,你且忍着点。”
一面朝侍女厉声说道:“你轻点!没听到二殿下喊疼吗?”
侍女手上一哆嗦,只得小心翼翼地调整动作。
元祈的近侍李德清正在门口抖抖索索地跪着,大气也不敢喘一声。高贵妃狠狠地看向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赫连治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跟祈儿过不去?”
李德清垂着头,“三王子只说想同殿下切磋一下拳脚,小人猜想着,大约是因九公主落败一事不忿。”
“有什么不忿的,技不如人便该甘心认输,她是公主,咱们祈儿又比她差到哪儿去?”高贵妃愤愤说道,“这些北蕃蛮子看着性情豪爽,一个个心眼比针尖还小,到底上不得台面。”
李德清用袖子擦了擦汗,“三王子打的切磋武艺的名号,殿下也不便推辞,好在两人事先也说了,点到即止”
“这是点到即止吗?”高贵妃心疼的看着儿子身上的血迹,“瞧瞧,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李德清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好在,太医不是说没伤到筋骨吗?大约休养十天半月就没事了。”
话是没错,可怎么听着怎么不舒服。好好的人被弄得一身伤,换做谁甘心咽下这口气?
床帐内的伤者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唤,“母亲,我想喝水。”
“祈儿,娘在这里,娘在这里。”高贵妃紧紧抓着儿子的手,不耐烦地看向李德清:“没听到二殿下渴了吗?还不快倒杯水来。”
李德清连忙起身向桌上茶壶跑去。
高贵妃狠狠地咬着牙,她猝然起身:“来人,给本宫更衣,本宫要面见皇上。”
那群北蕃蛮子这样无理,她一定要告诉皇帝,好好惩戒这帮野人。
赫连兄妹俩此时正悠闲地朝宫门走去。
赫连治漫不经心地说道:“九妹,你以前不是刁蛮之人,怎么独独对这个二殿下斤斤计较?我与他交了手,发现他虽算不上多么厉害,胜过你还是可以的。”
“他要是老老实实赢了我就罢了,我只是看不惯他的为人。”赫连清哼了一声。
赫连治立刻来了兴趣,“他怎么为难你了?”
有谁能欺负得了赫连清呢?
“他占我便宜。”赫连清直白无忌地说道。
第54章 宽容()
赫连清气得跺脚;“三哥,你这叫什么话!别人欺侮了我;你不说帮我出气;还在这里胡言乱语的!”
赫连治忙安抚她;“好好好;我不闹了,你且说说;他到底怎么欺侮了你?”
“我也不是很小心眼的人;既然说好了较量,自然免不了肢体碰触。可我到底是个女孩子,他不但不避讳;有几回险些戳到我胸上;你说这叫人气不气?”赫连清一脸的愤愤不平。
赫连治暗忖:二皇子纵有失礼之举;必定也是无心的。只他这位妹妹,看着大大咧咧,其实最好在细处留心;才大为生气。
怪只能怪二皇子自己倒霉。
赫连清又说道:“这二皇子空有几分本领;为人实在不堪;太子殿下又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看来大历的皇亲不过如此。”
那是人家故意让着你呢!这话赫连治也不便说出来,他这个妹妹心眼不多,自尊却极强;犯不着为这个触怒她。
赫连清随手折下一根粗如儿臂的树枝;叹道:“还是北蕃好;自打来这儿,我就没痛痛快快打过一场。我让那些小太监陪我习练,一个个脸都绿了,活像见了妖怪,半点胆气也没有。”
谁让你自己脾气古怪,只许赢不许败,别人打了也是白打。赫连治瞅着妹妹不语。
赫连清忽然突发奇想,面向他说道:“三哥,不如你带我出宫玩吧?”
“你想出宫?”
赫连清忙不迭地点头,顺手牵住他的袖子,“这宫里呆的我快闷死了,三哥,你若不想我香消玉殒,就带我出去散散心吧。”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成语?赫连治满脸黑线,只得答应道:“好,我带你出去,你可别给我惹什么麻烦。”
赫连清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放心,不会的。”
不会才怪呢。
赫连治叹口气,无奈地领着她向苍震门走去。
谁知却在宫门口被侍卫拦住,侍卫让他们出示对牌。
赫连治愕然,“对牌?”
侍卫点头,“宫中禁卫森严,唯有对牌可以作为进出的凭证。二位既无对牌,就请回去领了再来。”
现在折返又得费一番功夫,且赵皇后不见得会给。赫连治沉住气,“你可认得我们是何人?”
“两位北蕃来的稀客有谁不认识呢?”侍卫笑道,“但规矩就是规矩,纵然是远客,来了也得入乡随俗。”
是个好脾气的侍卫,说话却是滴水不漏,难以打发。
赫连治比其妹到底沉稳些,他紧紧盯着那人,“可我记得我进来的时候,并未用到对牌。”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即便是这些值守宫门的侍卫,也不可能一点情面不讲。
侍卫依旧笑着,“此一时彼一时,贵妃娘娘下了口谕,让咱们严加看守,咱们也没法子。”
赫连治心中一紧,原来是高贵妃。高贵妃将他们困在宫里,想必是要为儿子报仇,看样子这回有麻烦了。
赫连清早已耐不住性子,喊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拦着我们!万一惹恼了我,一鞭子给你抽的脑袋开花!”
赫连治忙喝止她,“九妹,不得无礼!”
赫连清愤愤地扭过头不做声,那侍卫也收起笑容,冷眼挡在他们身前,摆明了不会放他们出去。
他们在此势单力孤,硬碰硬显然是不妥的,赫连治正在踌躇,就见元祯悠闲地朝这边走来,很亲切的招呼道:“你们跑这儿来做什么?”
赫连治吃了一惊,赫连清却惊喜地唤道:“太子殿下!”
她朝门口努了努嘴,“他们不让我出去。”
元祯踱着步子过去,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回太子的话,是贵妃娘娘的口谕。”侍卫恭敬回道。
元祯略想了想,“贵妃那里我会交代,你们开门吧。”
侍卫小心地瞟了眼,终不敢违背,打开城门放他们通过。
赫连清乐滋滋地朝元祯施了一礼,“有劳殿下了。”
一面也有些羞愧,“之前的事,是我对不住殿下,还望殿下不要见怪。”
元祯和蔼的摆了摆手,“无妨,意外而已,与你不相干。”
赫连清这才欢喜地抱着赫连治的胳膊,急急迈开步子——赫连治则恍若无意地看了元祯一眼,面色沉郁。
*
高贵妃来到御书房时,发现赵皇后也在。她心下微有讶异,也顾不得许多,上前向成德帝陈述始末,要求严惩赫连兄妹。
成德帝的目光从高贵妃面上飘过,又从赵皇后面上飘过,最后对着高贵妃笑道:“也是巧了,皇后方才同朕说的也是此事。”
高贵妃更觉诧异,却不知赵皇后是不是来拆台的,只能稳住心神说道:“臣妾自知有远客来此,自当以礼相待,可赫连氏行事实在跋扈,祈儿那般康健的人,被打得身上一块好肉也无,臣妾见了实在心疼”
说着就掏出怀中绢子拭泪:方才在漪澜殿把眼泪流干了,现在全是硬挤出来的,不过——真真假假,谁又能分得清呢?
赵皇后并不看她,却亦说道:“赫连兄妹实在无礼,连臣妾这个皇后也看不入眼。太子一向性情和顺,赫连清偏与他过不去,硬要来个劳什子比武,所幸太子只是轻微晕厥,不然若真有什么损伤,这谋害太子的罪名,北蕃如何担待得起!”
原来她是为太子打抱不平而来。
高贵妃松了一口气,一面神色复杂地看了赵皇后一眼:想不通她和这个女人也有如此默契的时候,真是稀罕。
两个女人都护犊心切,成德帝仿佛没有半点慈父心肠,居然还笑得出来:“朕瞧着根本不算什么大事,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你们何必小题大做?”
两个女人齐声怨道:“皇上!”接着重新展开攻势。
成德帝被缠得无法,只好叫过近侍杨凡,“去把三皇子和九公主叫来,就说朕想见见他们。”
杨凡答应着正要出去,就见元祯掀帘子进来,“不必,他们已经出宫了。”
高贵妃面色愕然,“他们怎么出去的?”
元祯瞅了她一眼,向成德帝回道:“儿臣斗胆,是儿臣许他们出宫的。”
成德帝微微蹙眉,“赫连氏伤了人,怎么半点愧疚之心也无?你还大大方方放他们出宫?”
元祯执手说道:“本来无错,自然不必愧疚。”
“他们伤了你弟弟,也差点伤了你,你倒一点也不见怪。”成德帝觑着他。
元祯坦然说道:“既是较量武艺,偶有意外也在所难免,怨不得旁人,只能怨儿臣学艺不精。且北蕃使者本为求和而来,若为此伤了两方体面,反不值当。父皇气度恢弘,自能令万邦臣服,何须为这等微末小事计较。”
成德帝满意微笑,“难为你有如此胸襟,朕果然没看错你。”
说罢瞅着旁边的一妻一妾,“你们呢,还有什么话说?”
高贵妃铁青着脸无言以对,至于赵皇后——她虽不满于儿子的宽容,但直觉告诉她,此时不便多言。
元祯又说道:“只是有一事儿臣不解,贵妃娘娘为何特意向苍震门的侍卫下令,不许赫连氏出宫,可有什么用意么?”
成德帝眸中一凛,立刻紧紧盯着高贵妃,“你想做什么?”
高贵妃不禁慌了,饶是她一向老辣,此时竟讷讷难以成句:“臣妾、臣妾只是想”
她能说什么,说自己想将那两个北蕃蛮子关起来痛打一顿么?照成德帝目前的心思,她的愿望定然不会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