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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戈-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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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烈犹在,四人年轻体壮,这么一顿打,过不了几天依旧活蹦乱跳下地了。见了面,再也不呛了,擦肩而过视若无睹。

    清静了。

    伤口才初愈,逮着一个好机会迟衡跑去纪策之所,还是那个粉色闺房,粉色的帐子依旧柔柔垂下。

    纪策打着蒲扇驱着蚊虫:“来了?好得还真快,早知道多说十鞭子。”

    你!

    “纪副使,我来。”迟衡抢过蒲扇给他殷勤扇了起来,风扇得呼呼的。

    “无事献殷勤,说吧什么事?”

    迟衡狠狠扇了几下,给纪策递上茶杯:“纪副使英明,无所不知。我惹了祸,朗将是不是特别生气?路上见了,理都不理我就走过去了,我特来探探口风。”

    “怎么会,颜鸾说小孩谁不犯错”纪策猛然住口,狠狠拍了一下迟衡的脑门,“你小子也敢来套我的话!”

    这么快就露馅了。

    还是纪策奸,迟衡龇牙:“副使饶命!我不敢直接问朗将嘛,路上也见不着。上次他让我去垒州,我不了解他的用心,说了不该说的话,现在还有戏没?我想通了,垒州就垒州,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其实,朗将让我去哪我就去哪,没有任何怨言的。”

    纪策呵呵的笑,笑得诡异:“我做不了主。”

    “啊?是不是没戏了?”迟衡懊恼不已,“就知道不该那么冲动。时间要是可以倒流就好了,我绝对绝对不说那种蠢话。纪副使,我会不会被打入冷宫啊?”

    冷宫?纪策噗的笑出声。

    “纪副使,我不管,你一定要给朗将吹吹风”

    纪策忍不住爆笑,眼睛看向后面。

    迟衡这才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粉色的帐子掀开了,朗将似笑非笑,坐在床当中,午睡初醒,声音还有点儿沙哑:“纪策,你想徇私舞弊?”

    迟衡想撞墙。

    第二次了。怎么就忘了朗将最爱睡纪策的床。

    纪策起身笑,说得促狭:“朗将在这里,想吹什么风你就吹吧,我手无缚鸡之力,没那么大的力气。”

    说罢给颜鸾端茶过去。

    迟衡尴尬站着。

    接茶瞬间纪策趁机跟颜鸾说:“诶,能把人逗死,还真是一个活宝啊。我看错了,甜头不给都跑得欢快,你要让他停下都是罪过。明天的封赏会,先抑后扬,他肯定高兴。”

    颜鸾好笑:“你还真是会见缝插针。”

    八月初九,诸事皆宜。

    封赏一事重启,大致有三项:一则是平定炻州,诸将封赏;二是入城后,内务封赏;三则是活捉元州王,特别封赏。

    众人均喜上眉梢。

    第一项是主要的,从最初的攻破,一直到后来肃清扫平,从将军到部下,逐一赏下来。而别的都统也都因功,各自有了封位,甚至有功的普通兵士都升了。岑破荆等人因斗殴一事,只有赏金没有封位,二人听得焦急。

    第二项,内务与迟衡无关。

    好不容易等到第三项活捉元州王,朗将宣布,都统与副都统领队有功,将功抵过,依旧是一个都统,一个副都统。迟衡等人大大松了一口气。而东龙溶洞中,容越也有功,被封为校尉。

    真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

    这次封赏,较以往级别鲜明许多。比如武职:左右将军之下,封了八个中侯,中侯之下是招讨使,再往下就是校尉千总司戈等不一而足。而都统之职,只岑破荆和迟衡两人,介于中侯和招讨使之间。

    其余的各种文职,不一一赘述。

    迟衡多了个心眼,发现以前中侯都是段敌的人,而此次增加的两人都是梁千烈手下。其中一个驻守夷州,即是红眼虎。迟衡不由感慨,以前和岑破荆说红眼虎顶多带三千人。事实呢,征战历练之后,红眼虎现在带数万人马,可知人都是一步一步上去的。不走下去,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厉害。

    倘若没有斗殴一事,岑破荆肯定封上去了。

    招讨使之职,就更多梁千烈的人了。许多新面孔,全是从去年冬天到今天攻打炻州涌出来的。江山代有人才出,一茬一茬比割韭菜还快,如此一想,迟衡压力甚大。

    这次封赏将领瞬间多了许多,但兵还是那些兵。

    僧多粥少,不可能都围着炻州转。

    朗将召集了众招讨使,分到炻州各地,自行招兵买马并严加训练,以期秋后用兵,不至捉襟见肘。而岑破荆和迟衡,则专门派往距垒州较近的武知县,同样是招兵买马训练,以备不时之需――这个备,是专为攻击垒州而备,形式一样,深意却是不同的,众人均知。

    不日启程。

    虽然早有准备,迟衡没想到这么快。好在,他和岑破荆也没什么羁绊,说安排就安排,与梁千烈商议之后,两人忙活了三天,诸事一安排,决定八月十五就启程。

    启程前一天,迟衡鼓足勇气跑到朗将处。

    其时,已是华灯初上。

    不像往日冷清,院子里挂了几个大灯笼,亮亮的,喧哗声起很是热闹,侍卫见了迟衡径直往里走,令他停下,说得进去先报,得了朗将准许才可进入。

    迟衡纳闷。

    很快,侍卫回来,领他进去。

    一见才知怎么回事:大园中央,一桌极大极大的酒席之上,左右将军、众中侯、还有好几个重要文职都在。迟衡一时尴尬,想要走,颜鸾笑吟吟,拍了拍旁边的空位:“迟衡,来,坐我身边。”

    迟衡坐了过去,闻到隐隐的酒味。

    心跳加剧。

    原来,今天是庆功宴,只有这几个重要将领参加的。刚才在宴上,颜鸾将每个人的职责都详细划分,彻底把梁千烈和段敌分开;中侯也各有管辖,比以前更细更分明,规避了以往的诸多内部纷争弊端。

    吩咐完,才开喝。

    武将们都豪爽,个个喝到淋漓尽致,迟衡正赶上各位都喝到巷上时。

    颜鸾旁边的空位本是纪策的,据说纪策扛不住烈酒更扛不住颜鸾豪迈的劝酒,已经先行倒下被送回那个闺房去了。

    迟衡坐在旁边,难免忐忑。

    一桌都是军功卓着的人,有些人看迟衡是不屑,也有好奇的,还有质疑。

    看着爱将受到质疑,梁千烈一拍桌子,豪爽地说:“迟衡,是我手下的兵,去年才入军,有胆有识,去年六月破了元州北关,后将元州王两位手下斩杀。这次去苦兹,赤手空拳打死四个将领、一条巨怪、活捉了元州王更别说这一次西线收复得服服帖帖的了。不说领兵作战的能力,单说过关斩将的能力,在座的,几个有过这种际遇?迟衡,斟酒,给众位中侯和左将军敬一杯。”

    几轮下来大家就都熟了。

    数人敬佩,少不了说些年轻猛将之类的话。也依然有不屑的,难免提侥幸二字。迟衡不恼,也没得意忘形,认认真真把酒都敬完了。

    段敌酒劲上来,转头对梁千烈说:“你手下的这几个人我都了如指掌。咱都是硬拼硬战过来的,知道怎么回事,绝不是只有运气二字那么简单。他,还有岑破荆,都是不错的。”

    这话一开,别人都不再说风凉话。

    朗将高兴了:“迟衡,还不给左将军再敬一杯酒!”

    这庆功宴一喝就喝到子夜去了,美酒、美景和畅快心情,把所有的人都放倒了,陆陆续续被送了回去。

    唯有迟衡,他酒量深藏不露,喝酒顶多能喝到微醺。

    何况朗将在身边,他更是没有放肆的喝,夜风一吹就清醒了。见朗将已经深醉,且倚在自己的肩头将睡未睡,而梁千烈竟然还在和段敌斗酒,两人早都把胡话说了一箩筐了。

第85章 〇八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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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五

    酒席忙成一片。

    侍卫们都忙不过来;送完这个送那个,更有些还耍酒疯的将领;五大三粗;耍起蛮来七八个人都挡不住,十分难缠;本来看着挺多的侍卫们都不够用。

    见迟衡扶朗将;就都放心了。

    颜鸾醉酒的模样十分有趣;开始是多话,此时是半昏睡,倚着什么靠什么。朗将的内寝在荷花池的那边,沿着莲花池边走过去才到;莲花池不大;但走起来也有一段路。

    颜鸾醉不成行,迟衡拦住了他的腰,让他趴在自己的肩头。没两步,颜鸾又软了下来,口齿不清。

    走得艰难。

    虽是艰难迟衡甘之如饴。

    越行越远席上的喧嚣渐渐淡去,池边无人,一池绿波荡漾,倒映一轮风清月白,全然不像迟衡此刻的波澜起伏的心。

    迟衡站定了,他想和朗将单独呆一会儿,不想那么快就送朗将回去,这种时光,没有任何阻隔的依恋几时能有。于是,他停下来,认认真真地看着颜鸾的脸:“朗将,你还认得我吗?”

    “”

    看来是不认得了,迟衡又问:“朗将,你喜欢我吗?你喜欢我跟着你吗?”

    颜鸾眼睛迷蒙,头斜着,柔软无力。

    如此这般,问了数次,颜鸾越听越迷迷蹬蹬。迟衡泄气,看来酒后吐真言,都是不可信的,吐字不清倒是真真的:“朗将,我喜欢你,你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但要记得把我召回。”

    颜鸾醉得人事不省,哪里知道他在说什么。

    本软软坐着,听迟衡说着说着,他连身子都软下去了。

    迟衡看了看周围,静谧无人。

    近处是高高的出水荷花,池子里水波粼粼,八月花木依旧繁盛,园子里是高大的树,绿枝繁花织得密密的,风吹过,只有花枝相撞的簌簌声。

    瞅见池边有个青藤垂下长长廊道。

    廊道不宽,铺的青石板可并肩容三人过,里边还摆设有木长椅。因为青藤的遮蔽,连白天都是昏暗的,十分隐秘。

    迟衡一口气将颜鸾拦腰抱起。

    抱进黑乎乎的长廊里。

    长廊弯弯曲曲,青藤密织。果然,拨开青藤才能照见缕缕月光,清幽至极,阴森至极。进了长廊,隔绝外世,安静到只有蛩虫鸣叫。

    太暗了,适应了好一会儿,迟衡才能看清近在怀抱里的人。

    “朗将朗将”迟衡轻呼。

    回答迟衡的是香甜的呼吸声,颜鸾已经睡过去了,睡得很香,不是喊声能唤醒的。迟衡摸索着将颜鸾放在长椅上。

    刚刚好的长度,颜鸾睡得平平的,手垂下。迟衡单脚跪在地上,握紧他的手放在胸口。

    噗嗵,噗嗵嗵,噗嗵嗵嗵

    心跳快到要窒息了。

    朗将要是知道自己的非分之想,非杀了他不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明知道不对,迟衡颤抖着手,抑制住狂乱的心,将颜鸾的腰带缓缓解开,红裳的衣襟柔柔地垂下。只有薄薄的一件,里面是光|裸的。

    血流上涌,迟衡捂住了鼻子。

    竟没有黏稠的血流下,迟衡欣喜若狂,像十八世投胎的饿鬼见到食物一样,扑到了颜鸾的心口,动作太过猛烈,颜鸾不舒服地唔了一声。

    迟衡吓一跳,停住了。

    颜鸾没有醒来。

    迟衡不敢孟浪了,轻轻将手放在颜鸾敞开的胸口,慢慢地抚摩下去,看不分明,但手下的肌肉是如此的匀称。

    跳动的心起起伏伏。

    迟衡闭上眼睛,痴迷地抚摩着,朗将的每一寸肌理都如此鲜活,像春天里奔涌的最鲜活的空气,像夏天最艳色的红莲,也像无垠沙漠那一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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