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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小伙伴们一起吵吵嚷嚷的日子过得格外的快,自从有了这帮小朋友,顾毓铮觉得自己的时间更不够用了。
吴莉佳已经回上海了,上完课后的时间也不能每天看动画片,大家在大院里也玩腻了,她就被小家伙们拉着出大院玩。
顾毓铮人是小,也要尽下地主之谊。
城关镇的范围以现在人的眼光来看,实在算不上大,脱离孩童时代太久,她也不知道能玩些什么,就带着新交的小伙伴们去找耿涛。
小孩子,还是需要真正的孩子王带着才行啊。
耿涛那样的性子,在哪里都能混得如鱼得水,三言两语就获得了认可,于是这个暑假,耿家的四合院成了孩子们的新据点。
四合院挺大,据说是某位官员的故居,后来被分给当地职工居住,两进的院子,一进门就是一条长长的露天过道,地面青石板铺就,两边墙上是刻有花纹的石板,过道尽头还有角门通到厨房与洗衣庭。
尽头的门槛迈过去,才是木头搭建的两层古式民居,除了西北角的三间,其他住的都是耿家人。
很多年后,这里被政府收回成了一个免费景点,现在嘛,还是耿家的大本营。
80年代的小城市,没网吧、没游乐园,旱冰场也没有兴起来,最多是公园里划个船、荡个秋千什么的,就这还要交钱,耿涛才不会带他们去,难得这帮人也不嫌弃,与耿家的孩子混在一起招猫逗狗,玩得不亦乐乎。
其实也好理解,换成与父母呆一起的日子,不上课的时候,基本都是倒锁着关家里的命,现在能出来与新朋友玩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第一天进耿家的院子,首先迎接他们的是一只黑色的猫。
昂着头,踩着猫步从面前走过,到了墙根,倏忽间就上了墙头,然后以俯视的角度扫了众人一眼,喵呜一声又昂头走掉了。
没见识*真*城市土包子们没见过这阵仗,不由一个激灵,眼见着它就这么走掉了
掉了
了
黑猫没有取名字,耿家是没有猫奴这种生物存在的,耿外婆养它的价值在于它能抓老鼠。
说养也不对,因为从来没给过它吃的,所有的口粮都是它自己捉的。
当耿涛将它的丰功伟绩说给大家听的时候,孩子们肃然起敬。
能抓老鼠的猫啊,活的,不是动画片和课本上的。
石娇娇举手:“老鼠要是都吃完了,那它吃什么?”
这个问题有点深刻啊。
耿涛抓抓头:“我也不知道啊,它总能找到的吧。反正奶奶把它抱回来后,就没吃过我们喂的东西。我家现在也没老鼠了,后来听说它又跑邻居家抓老鼠去了,反正现在我们这条街上都没听人说过还有见到老鼠的。”
“书上说,除四害,最大的一害就是老鼠,可我从来就没见过他们是怎么偷东西,耿涛,你见过吗?”张木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道。
这年头,戴着眼镜的小学生是很罕见的,就从这一点就能体现出这家伙都看了多少书了,对事物的好奇劲儿估计也就顾毓铮能相比较,如果说普通的小孩是“十万个为什么”,他估计有一百万个。
“见过啊。”
四合院是老房子,又只有两层,接着地气,老鼠洞不要太多。半夜出来找水喝的时候偶尔看到过几次。
耿涛看大家都好奇的样子,干脆把人往厨房带。
“看见没,我奶奶为了防老鼠,特意把装着鸡蛋的篮子吊在横梁上了,可老鼠太狡猾了,鸡蛋还是少,所以才找了只猫来。”
石娇娇惊呼:“哇,那不是和动画片里演的一样?”
“本来就是啊,而且它们偷到鸡蛋后也真的和好猫咪咪里的那样,要不挖个洞把蛋直接吃了,要不就三只合作,一只躺着抱着蛋,另外两只就分别拉尾巴和推肩膀,我都看到过两回了。”耿涛附和。
所以说这动画片也不都全是骗小孩的啊。
以前还真没注意过这些,几个孩子不自觉地点点头,真是长见识了。
“老鼠脏死了,你们还要说多久哦。”顾毓铮听得不耐烦,顺手就打开了厨房通往院子的门,耿涛慢了一拍没来得及阻止,于是,尖叫声响起,两只大白鹅撵着几个孩子满院子跑。
等到耿外婆和耿大舅循声过来操起笤帚把鹅赶开,孩子们已经是被啄得灰头土脸,好在除了点小淤青也没受什么伤。
这时候的孩子还没有后世那么金贵,这点小事不成问题。
顾毓铮拍拍还在剧烈震荡的胸口,“这这哪来的啊,涛哥哥你也不提个醒,吓死了。”
耿外婆一边打水帮几个孩子梳洗,一边解释:“听说附近出现了小偷,这两只鹅是我特意从乡下买来的,这么大个院子有他们看着,安全些,而且还能下蛋,等会阿婆给你们煮鹅蛋羹吃啊。”
“哇,原来会看家的不止狗,还有鹅啊!”
没见识*真*城市土包子们又长了次见识。
还别说,真的好厉害,啄得好疼,呜呜呜。
“没事没事,它们也就对陌生人凶了点,一会就好了,来,我抓着他们,你们要不要摸一下?”
于是,在耿涛的带领下,“鹅与少年”的游戏开幕了。
顾毓铮撇嘴,一个个整得真跟没见过似的,就不信你们住的地方没这些,不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吗?
她还真冤枉这帮孩子了。
他们住的城市是有这些,可他们住的房子里没有啊,都是职工楼,谁有功夫养那些活物,就是外边居民有人家养了,他们过去的时候也得拿笼子给关起来啊。
陪玩的任务顺利交接给了耿涛,时间重新充裕起来,顾毓铮只需偶尔兴致来了参与下大家的游戏就可以,她总算是解脱了,话说回来,不缠着她的孩子们,还是很可爱的嘛。
友谊就这么在一日复一日中慢慢加深,都是懂事听话的好孩子,当顾毓铮真的加入到他们中间,原先因为悬殊的心理年龄差异所造成的沟壑不知不觉就被填上了,她也渐渐开始享受这种无忧无虑的孩童生活。
就在她沉浸在这充实快乐的生活中时,耿霜泠终于收到了来自顾父顾勇军的电报。
按往常,信件寄往甘肃路上要跑上一个礼拜,再加上中间拉拉杂杂的程序,等收到回信大概要二十天,可这回足足晚了这么久,耿霜泠心里早就犯嘀咕了。
这年头的平邮偶尔丢个件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早知道就多花点钱寄挂号了。
好在终于有了消息,这心也就放下了。
电报有字数限制,顾勇军寥寥数语,大致意思就是自己前段时间出任务了,刚回来,信上说的事情知道了,近日有个同乡战友要回去,回信和东西会让他转交。
于是三天后,耿霜泠在单位门口就见到了一位风尘仆仆的汉子。
汉子精神有些萎靡,旁边堆着小山似的行李,顾毓铮见到的时候,都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把那么多东西千里迢迢带回来的。
真的是千里迢迢啊,这时候的绿皮火车坐一趟都是遭罪,更何况是从甘肃到江浙,中间还要倒上几次汽车,这位叔叔牛!
这位战友叫张志强,前几年顾勇军回家探亲的时候,耿霜泠是见过的,同是于水市人,不过是很偏僻的山沟里的,看这天时今天是赶不回去了。
顾勇军特意交代过的战友,就算没有帮自家带东西带信件,那也是要好好招待的,耿霜泠赶紧请假先把人安顿了再说。
面对耿霜泠的热情,张志强就显得没那么大方了,他支支吾吾地犹豫了半响,最后饭也不吃了,让耿霜泠看了信再说。
见他这个样子,耿霜泠就没再客气,她本来就也想早点看看丈夫到底说了什么。
交托()
信纸厚厚一叠,顾毓铮趴一边一起看。
顾勇军说不来甜言蜜语,写的信也没什么文采,就是干巴巴的叙事,可就是这干巴巴的文字里,透出的才是一个男人最朴实的内心。
开头几句,先是一句话表达了对家人的思念,然后再一句话表述自己在部队一切安好,勿挂念。
接着是看到女儿的来信觉得百感交集。自己不在身边,老婆辛苦了,把女儿教得很好,对于女儿能够在表舅夫妻门下学习,他十分高兴,也感念岳父岳母以及家里几个舅哥对自家的帮衬。
耿霜泠心里点点头,知道咱娘家好,就是个拎得清的。丈夫在外也不容易,虽说有部队上的照顾,自己总归没有亲眼见着,要是能请到假去探亲就好了。
顾毓铮心里也酸意翻涌,父亲远在西北,女儿出生到现在没见上几次,但他对女儿的关心与挂念与别人家的父亲并无二致。
再往下看,说的是这次去新疆执行一个临时任务,在当地结识了新的战友,中间出来逛街的时候碰到有维族人在卖玉石。
当地的乡亲日子过得苦,这位维族人的父辈以前干的是在河里淘玉石的活计的,后来天下乱了,玉石没人买了,就自己收藏着,如今家人生了病,就想换点钱。
可是这个时候的人,愁的都是吃饱穿暖的问题,谁会买个石头疙瘩啊,顾勇军看对方实在可怜,一时就起了恻隐之心,把对方家人送去医院安顿了,对方就硬是把那块玉石塞给他。他想还来着,还是那当地的战友劝他,玉石现在不值钱,他给人家出钱又出力了,收下这东西对方才能安心。
顾勇军想想他和耿霜泠结婚几年,当初岳家就没收彩礼,后来自己在部队上的积蓄也大多寄给了自己母亲,耿霜泠一个人在家操持都没人搭把手,自己这么多年也没给她什么礼物,自己对爱人实在算不上好,于是就收下,让张志强给带回来了。
耿霜泠心里甜滋滋的,拿着玉就舍不得放手。
如果以行家的眼光看,这块玉是用上好的和田玉打磨而成。没有做任何雕饰,只在顶部钻了个洞以做挂饰,有一种质朴的美。
不过再好的美玉在这个时候也只能蒙尘。
也就改革开放后的这几年,大城市还有识货也能出得起钱的人,放在新疆那穷地方,要是错过了零星几个来收购的广东商人,就再没什么用了。至于当地收购站给的价格,还是不要提了。
顾毓铮看着这玉,小心思又飞快动了起来。
“黄金有价玉无价”的解释有好多种,其中之一就是指玉石价格的不确定性。
没人在意的时候,卖不来钱,有人喜欢的时候,多少天价都能开出来!
现在这样的状态都是暂时的,等大家关注起来,玉石价格就会拔地而起了。
但凡矿藏,都有资源枯竭的时候,记得自己穿回来的那些年,电视上的鉴宝节目流行,有专家介绍过,那时候的和田玉的价格那都是以克计价,而现在嘛,只要几十元就能买到顶级的和田玉籽料,而且还是以公斤计!
三十年时间,价格的涨幅是上万倍!
如果想要买,就要趁这两年,等到她长大了再去,价格高到天上去不说,好料也越来越难找了。
华夏人爱玉,她也爱啊,想想那承载着千万载的温润与通透,她就郁闷自己现在还太小啊。
有些人可能要说了,和田玉算什么,后世炒的最热的明明是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