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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怎么办?硬碰硬将她抢出来?万一对方狗急跳墙,将知道的关于聚灵石的消息抖出去,那可糟了。估计就算说童观止死了,也会有人去掘坟。
“那爹您打算怎么办?卓家要是有法子解决,这件事也不会让您生烦了。如果什么都不做,卓七小姐跟那个孩子真的会有危险吗?”
童柏年烦躁的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离中秋还有两个多月,慢慢想法子吧。你们下去吧,一个在这晃得我心烦,一个问的我头疼,都是不省心的。”
被赶了,林二春施施然从屋里出来。
这个钟点,她打算回去晌歇一会,方才在酒窖里只喝了一点点酒,已经有点上头了。晕乎乎的正好睡觉。
童观止跟她并肩走,笑问:“二丫刚才真吃醋了?”阴阳怪气的刺了他好几次了。
夫妻四年多,除了最初时候的那次波折将一切都打乱了,自从阿旋出生之后夫妻关系又开始平顺起来,期间有甜蜜,有摩擦,也有各自的妥协和磨合,到如今趋于稳定。
稳定的不只是夫妻关系,还有她,这还是那回在沉船事件之后,童观止头回再次感觉到她对他的情绪上有波澜。这种波澜并非他故意惹她喜怒哀乐情绪变化中的任何一种,当事人能感受的格外清楚,却只可以为不能言传。
她果然还是很在乎他的,因为在乎,所以一点点的瑕疵也让她受不了,竟然会因为那点陈年旧事而吃醋,还真傻呀。
这感觉还真爽啊!
林二春道:“鲜花能引来蝴蝶,牛粪能引来苍蝇。这话还真是没说错,瞧瞧跟你有关系的那两个女人,一个你喜欢的吧,想要抢你东西,一个喜欢你的吧”
童观止笑得越发开怀,“二丫,原来在你心目中我们俩就是鲜花和牛粪啊?这个比方虽然不太好听,不过,你也清楚,比起蝴蝶,鲜花更需要牛粪,那些蝴蝶可不能跟你比。”
林二春顿足,拿胳膊肘怼他,“你才是牛粪,引来的都是苍蝇!”
童观止捏住她手,“二丫,你怎么能说自己是苍蝇呢。”
林二春深呼吸了一次:“童观止,你见过牛粪会追着苍蝇跑吗?我们俩是不是你先追着我的?”
“嗯。是,那我是苍蝇?我现在可以吃点儿牛”
“童观止,你真是够了!”要不是这四年都跟他生活在一起,几乎没有分开的时候,她真怀疑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让他变成了如今这样。
明明最初认识的时候,他还是淡淡的君子风。林二春绝不承认,是自己影响的他,她虽然也口没遮拦。但有些话却没有他说的如此自然!
童观止笑着揉揉她头。
“你别想继续装蒜。”林二春道:“你明知道她知情,也没有任何防备是不是?还真够信任她的。你活着的时候人家顾小姐还真就保守秘密了,也算是对得住你,换成是我,说不定早就按捺不住了。”
她语气酸得冒泡,童观止趁她不备,直接先搂再抗,将人扛在肩膀上,大步朝他们的房间去。
林二春毫无防备。等头晕得更厉害的时候,她人已经都倒过来了,大怒:“你放我下来!”
放自然会放,不过,一直到关上门,到了床边,童观止才将她放下来。
她小气扒拉的刺他,他突然动了情,这是自己的亲媳妇。自然也不必辛苦忍着了。
“顾凌波那里,你有消息吗?她为什么突然要”事后,林二春还是念念不忘。
等她得到消息弄清楚这些疑问的时候,已经是七月末了。
从播州出发,到青州的时候,正好暑气渐退,秋高气爽。
青州韩庄湖口码头附近有一处前朝点兵台,早已经废弃了,只乱七八糟堆放着一些木箱子。是货船卸货的临时堆放处,平日里除了卸货的船夫力工,和货主商户,少有人会过来。
中秋这日,点兵台上的货物被挪开了,四周却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运河上也停了不少船只。
大家都在等着潘泊生的出现。
从卓家告官,官府来捉拿他,他就带着卓香琪母子消失了,中秋是他给童柏年的最后日期,
明天补
237因果,再也不君子(大结局终章)()
童观止还恍恍惚惚的,就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和一身布衣的东方承朔并肩从阳光下走了过来。
那少女怀里抱着两只酒坛子,笑眯眯的冲着柜台喊:“掌柜的,我这里有两坛子酒,送给你尝尝……”
就是她的二丫,可她怎么跟东方承朔如此亲密?!
童观止心中着急,却什么都做不了,连话都喊不出来,只能巴巴的看着他们进来,又出去。
然后掌柜的将酒给他温了一壶过来,并给他介绍起酿酒的林春晓。
只是换了个名字而已。
那分明就是他的妻子,他根本不用别人介绍,谁能比他更熟悉她!
可他发现自己竟然控制不了自己,像是不认识她,听完了掌柜的介绍,也只说了声:“将酒留下吧。”
谁要她的酒啊,他想要她的人!
然而,这种郁闷只是一个开始。
在这次之后,他又多次看见林二春跟东方承朔同进同出,她那么高兴,那么神采飞扬,可他却除了看着,什么也不能做,他心烦的都快要疯了。
在这破地方,他的言行举止不受自己控制,有一股无法撼动的束缚力让他身不由己,灵魂只是一个看客,看着躯壳脱离掌控,做着匪夷所思的举动。
这力量太过强大,让他沮丧的放弃了挣扎。
林二春不认识他,而他也只能眼睁睁的跟她无数次的擦肩而过,记不清有多少次了,他对她从目不斜视到偶然一瞥,到后来也只勉强能够多看了她几眼,然后再错过。
童观止心里着急得快吐血的时候,终于跟林二春有了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那是一个上元节。他又看见林二春,她正跟东方承朔在一起逛街赏灯,这次他总算是做了点儿表示,他亲自选了两盏灯笼托灯笼铺子的伙计送给他们了。
一盏牡丹花灯给她,一盏水牛灯笼给东方承朔,在他看来,东方承朔站在她身边根本就不配,他呆头呆脑不解风情又不知变通,如同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林二春拿着他送的灯笼笑了,就在这时,突然街上起火了。满街的人都推推挤挤起来,林二春跟东方承朔走散了,她差点被人群推倒在地。这时,他过去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到了一处黑灯瞎火的无人小巷子里躲避蜂拥的人群。
多好的机会啊,隔那么近,可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做,东方承朔回来了,他就走了,从头到尾才说了两句话。
“你没事吧?”
“在这里等等,别怕。”
林二春甚至都可能没看清楚他的脸,她还是不认识他。
童观止连郁闷的力气都没有了。
再次见面是林二春进京路过他落脚的客栈。客栈大堂里有人在议论童氏十八条罪证,他听见林二春插了一句嘴。
童氏给前朝在江南的小朝廷供养被武德帝定为叛国罪,没有汉人气节。而她却赞誉童氏护住了虞山数百农户和佃户免受盘剥之苦。
他坐在雅间的帘子后面,故意跟她唱反调,她争了几句之后就不吭声了,那天夜里,他在客栈后院看见林二春在自斟自饮,那段时间她跟东方承朔的婚约公开,让饱受流言蜚语之苦,她心情不太好,一个人絮絮的对月抱怨了一通,末了往地上倒了一杯酒。说了句:“敬童氏。”
而他站在树影里,没有过去跟她说话。
他真是蠢得没边了。
再然后,林二春就出嫁了,他托悦来楼的掌柜给她送了一份玉海棠摆件当作贺礼,这也是最后的告别。林二春嫁给了东方承朔,他们自此道不同。
不过,几个月后童观止又见到林二春了,这次她喝的醉醺醺的,被她的妹妹林三春故意送进了他所住的卓家安排给男客的院子。
那天夜里暴雨如瀑,他腿上旧疾复发,躺在床上等长随拿药过来,是以门没有关。
林二春将他的房间当成她自己的房间,闯了进来。她直接摸到了床上,倒头就睡,童观止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情况,她突然就将衣裳都脱了,察觉到床上有人,她毫无意识却又一个劲的往他身边凑。
她中了毒了,又喝了酒……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挣扎了片刻,终于抬起手来将她抱住了,任由她为所欲为,正到紧要关头的时候,林二春突然喊了东方承朔的名字,他像是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理智也回来了。
他将林二春从身上拨开了,抱着她直接丢进了自己洗过澡还没有来得及倒水的澡盆里!
然后等小厮送药的时候,他命人悄悄去找了卓景行过来,卓景行给她开了药,童观止给她喂药,她拼命挣扎不肯喝,他放任自己做了最孟浪的事情,就是一口一口喂她喝了,怕被人看见她失态,他亲自给她一遍一遍的泡冷水,换衣服。
折腾了将近一整夜,她冻病了,又受到药性的影响昏迷三日。
三日后她醒来什么也不记得,而他离开卓家,再次各奔东西。
再后来,他又在西川碰见了强颜欢笑的林二春,依旧是淡淡的往来,如水的交情。
童观止简直都服了这样的温吞了。
换了真正的他,他一定……
可他们相遇的时候她就有了心上人,她欢欢喜喜的嫁人了,他,难道真的要不顾她的意愿去强抢她过来,去趁人之危毁她清白吗?
念头一起,童观止心沉下来了,直到这时,他才能心平气和的去看待不同处境的他和她,他才能感同身受,好像自己真的变成了那个错过林二春的童观止。
她不是嫁给他了吗?
他分不清楚哪个是真哪个是幻了。
茫茫然又进入下一个情景里。
东方承朔跟林二春决裂了,他居然怀疑她的孩子不是他的!
怎么会有人自己找绿帽子戴呢!
童观止简直乐得想哈哈大笑,笑过了,又替她觉得委屈和难受。
不过,这样决裂了也好,东方承朔本就配不上她,他居然冲她动手,杀念都起了。
林二春走投无路的时候过来找他帮忙,他正巴不得。自然是满口答应!
等真的将他们母子俩带离东方承朔身边了,他便再也不忍了,天南海北,只要她想去,他都陪着她去!刀山火海,只要他在,他都挡在她前面。终于他一点点的磨走东方承朔带给她的痛苦,将东方承朔在她心里挤得没有位置了。
可,这种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她活着的消息被东方承朔知道了,而他正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期许里,一无所觉。
那天早上她高高兴兴的去见林春生作告别,而他领着阿策去选送给她的礼物,他们约好了当天傍晚出城,之后她就回答他,是不是愿意嫁给他。
林二春食言了,到天黑了她都没有回来,跟着她的暗卫也都失踪了。
童观止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她再也回不来了,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走了,最后连一个字都来不及跟他交代。
自此,童观止走进了一团浓雾里,什么也不看不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