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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总是热闹的,这段时间尤为明显,听闻今年没闹什么涝的,收成看着将会不错,各地送上来的都是喜报,官家开心,惹得下头官员都开心。
下头开心,百姓一样都高兴。
东想西想,倒是都想了些不知所云的。
沈净思自嘲了一下,收手放下车帘。
马车忽然停下,外头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沈净思轻挑眉毛,微抬声音:“怎么了?”
声音干脆得很,听着让人知道马车里并不是一名普通娇弱的女子。
驾车的下仆恭敬回了沈净思的话:“夫人,这不知是何人,拦住了马车的去路。这人穿着袍子套着头,看着不像是寻常百姓。小的这就让人离开。”
下仆禀报完,对着那拦着马路的人呵斥:“你这人怎么回事?忽然到人马车前头,自己命不要了么?”
马车一旦受惊,拦路的和坐马车的都容易受伤。
沈净思在马车内,就听见外头传来一稍带沙哑的妇女声音。
“夫人,奴是漳州人士,想求夫人帮个忙。”
下仆皱起眉头:“想要我家夫人帮忙的人,能从城门排到宫门。难道还要我家夫人一个个帮过来不成?今天你可别欺我家夫人没带人出来!京城的金吾卫,可随叫随到!”
沈净思还未作声,外头那妇女又一次开口:“望夫人看在当年和爱女一同求过学,帮奴这一个忙!”
下仆这么一听,当下差点笑出来:“哎哟,还和我家夫人一同上过学?我家夫人,我家小公子,每个都是请先生上门教的!你这攀”
话还没说话,沈净思淡淡开口:“让人上马车再说。大庭广众闹腾像什么样子。”
下仆当下双目瞪大,满脸愕然。
第 85 章()
这妇人包裹得严实;一直到上了车;驾车的下仆都没见着人长什么模样。
将军夫人的马车被一个妇人拦了下来;夫人还让她上了车。这事情若是传出去;肯定又有人要说道点什么。
京城看着很大;实际上却很小;小到要是有人用心观察;总能查出点事情来。
下仆再度驾起了马车,心里头带着疑惑:这妇人是谁?将军夫人怎么瞅着似乎是认识的?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马车内妇人掀开了自己套头的衣袍;露出了那张略带褶皱的脸。沈净思看着这张脸,神情略带恍惚。
妇人朝着将军夫人深深躬身,在这狭小的马车内释放着自己最大的谦卑:“很久没见过夫人了;也不知道夫人还记不记得奴。”
“和我就别那么客气了。叫一声净思就好。”沈净思注视着妇人;看着她眼角的皱纹,幽幽叹气;“没想到当年漳州一别;再次见面会是在京城。”
“三年前;奴也不曾想过会有一天只身前来京城;只为了求夫人帮忙。”妇人听了沈净思的话;却还是沈净思用“夫人”称呼;并以“奴”自称。
她面上带着浓重的忧愁,却并没有急着说自己的要求。
沈净思看着她这般谨慎,低声劝慰:“等到了将军府再慢慢说给我听罢。”
妇人应声。
马车返回了将军府;停在了后侧门那儿。
今日将军夫人外出只带了一个下仆。她连寻常的侍女都没有带上;惹得将军府平日里伺候沈净思的那些个侍女焦虑得很,就怕出点小差错,回头一群人都要被将军责罚。
沈净思带着下仆和妇人一同回了将军府,刚踏进自己内院,就见到了院子正中央坐在那儿晒着太阳,给两个孩子讲边疆战事的白斐。
寻常男子都是如玉一般,一股子的书生气。白斐不同,他无论是站在那儿还是坐在那儿,都时常带着一股兵刃的味道。
沈净思前些天和他这么说了,白斐就笑着回她:“那是边疆战场的味道。”
一时间,她竟是看得有些出神。
内院有侍女一眼就发现了沈净思,匆忙就走向沈净思,行了礼:“夫人。”
白斐转过头,看向了沈净思,朝着她露出了一抹笑:“夫人怎么今日自个跑了出去?难不成是怪我前些年总是在外头,所以也要让我尝尝一个人在家中带孩子的感受?”
话里的笑意明显。
两个孩子对着她喊了起来:“娘!”
沈净思朝着两个孩子温和一笑,随后才回答了白斐的话:“将军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怪我出去不带人?”
白斐失笑。
他不过是稍带调侃性质询问一句,反倒是被沈净思倒打一耙。
多年夫妻,他见沈净思的日子,还没有见自己手下的时间来得多。这次回来叙职,他便在考虑要不要干脆回来,或者是找个就近一点的地方,带着妻子一同过去。
六年间,他在边疆能报复回来的,几乎都报复回来了。若是再打下去,就会如官家所说,那是在打别人的家。打了还要花费心血花费钱财去治理,官家的国库里可没那么多钱。
沈净思让侍女带着两个孩子下去,并没有和白斐多说什么,反倒是引进来了先前带进门的妇人。
白斐见了这妇人,脑中思索了一阵,却发现全然没有记忆:“这人是?”
沈净思回了白斐的话:“三年前宫中女眷一道去漳州避暑,皇后念我总是一人管着将军府不容易,便带着我一同去了。在那儿认识了一位先生,这位是同我一道学习的那位同伴的母亲。”
妇人朝着白斐行礼:“见过将军。奴是漳州人士,早年与夫人见过一面。”
白斐对去漳州一事情是知道的,沈净思的事情,府上总有人会专门书信告诉他一声。
他见着妇人,倒是有些好奇:“这从漳州赶过来,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孩子呢?”
妇人深吸一口气,缓缓朝着两位跪下:“奴就是为了这一事前来的。望将军和将军夫人,先听奴将这一事给好好说清楚。”
白斐还没能反应过来,沈净思却是一挥手,让自己贴身侍女带着下仆一道退下了。
一时间内院只剩下了沈净思、白斐、和这名妇人。
妇人见旁人已被屏退,这才开始整理思路,讲起了事情:“奴是土生土长的潮州人,这一点看奴就知道,潮州常年四季如春,百姓都偏高,肤白发黑。”
这一点从这妇人脸上,确实是能看出来。
她哪怕脸上有不少褶子,可皮肤到底是还是极为白的。
“奴有一女,因为命中八字特殊,自小被当成男儿生养。后来进了私塾识了字,再之后拜在漳州一位老先生门下,学习经义。这才在三年前和夫人能有一面之缘。”妇人简单讲了这点关系。
白斐听了这话,觉得甚是荒谬。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话,相当震惊看向了沈净思:“你知道那人是女子么?”
沈净思点头:“知道,老先生也是知情的,很是惜才便留下了她。后来我去拜会先生,在漳州这段日子,便是和这女子一同在先生门下学习。可惜她平日总是男子装扮,和我时常往来书信实在不便,所以后来就没再联系。”
“不。小女两年前,就已经不在漳州了。”妇人说出这话,顿时红了眼眶。
她没有当场哭出来,微红着眼眶和沈净思强调:“小女向来重情义,又少有能够谈得来的,对夫人很是上心。她还曾和我说过,她不能和男人走太近,也不爱和那些个女红的女子走近,也就夫人这般罕见的人,才算得上是她的友人。可惜认识得太晚。”
沈净思微愣,随后喃喃:“我还当她是当惯了男子,不想和女子靠太近。”
她知道自己误会了,忙问妇人:“那她不在漳州是去了哪里?”
妇人声音发颤,整个人情绪几近奔溃,抖着身子:“他们都说小女死了!捡了一具尸体回来套上了小女的衣服,身子被车碾压了根本看不出模样!而那车夫是世家仆役,不仅弄出了人命还惊了车上贵人,那贵人家中管事很快就将车夫送上了衙门,算作请罪。可那具身子是个男的!”
白斐挑眉:“那你家男人总不至于还不知道自己生的是个女儿还是个儿子吧。”
妇人听到白斐说到这里,面容狰狞,咬牙切齿:“我这些年身子弱,受不了孕。那人后来娶了一个小妾,生了一个儿子!他非说至少这样死了,他有的是两个儿子!否则他接下去永远都要被嘲笑!”
沈净思听了个明白:“也就是说,她还活着,但很可能已经不在漳州?”
白斐却是摇头。
这妇人的小女十有八丨九是出了事,否则怎么会两年都不曾回家去过?还活着的可能性太小了。
“是。她定然是还活着的!可奴一个人寻不着她!这才来求夫人!”妇人说着就想要给沈净思磕头。
沈净思看着妇人这般恳求姿态,微微让开了身子。
她不是一个蠢人,妇人这三两句话,她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可这明白了前因后果的同时,她也明白这事情有多难办。
命,那世家不知情,该罚的马夫已经送去处置了。
人,至今为止还了无音讯。
“天下如此之大,要在其中寻找一个人,海里捞针啊。”沈净思微叹口气,“我便是身为将军夫人,也不是手眼能通天的。我也只能从漳州着手,让人去你家里探些虚实,再去寻人试试。”
旁边白斐颇为诧异看向沈净思,这段时间见这女子总是静静得处理事情,没想到心思这般灵巧。
妇人知道这已是沈净思给她最大的让步,自然是千恩万谢,眼泪都快憋不住要落下。
白斐在边上随口说了一声:“说起来,你们还不曾讲过这女子姓什么叫什么?有个名字出去总归好寻一点。”
妇人忙回了白斐话:“回将军,小女姓江,名乐。丢失那年才十六岁。”
白斐愣了下:“你这个名字”
他皱起了眉头,思索了一下:“很是耳熟”
这下轮到旁边两人讶异看向了白斐。
白斐见两人看了过来,忙摆手:“我这边不要管,回头我去问一声名字。天下哪里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江乐这样普通的名字,就和当今丞相那名字一样常见。”
沈净思被白斐逗笑。
连妇人都心中缓和了一些,又在那儿千恩万谢。
漳州最为知名的有三处。
一是漳州美人出众,名冠天下,一眼望去好似个个都赛洛神;二是漳州小食出众,连官家都赞不绝口,曾赐下诸多赏赐;三是漳州气候宜人,有一城四季如春,冬无飞雪夏无旱。
常人对漳州的诸多印象就是这些。
当卓三带着他叫来的两位先生上了喜客来,衙门里这回来了不少个人,就连姜子建都正儿八经出面了,这引出了喜客来的老板娘,江乐才明白为什么说漳州出美人了。
如今世道无论男女,不少人总是爱涂抹一点胭脂水粉。
老板娘脸上也抹了。
唇色水红,双颊微红,那双黝黑的双眸,一样用红色点缀了。这一个妆容搭配上她一袭米色的裙摆,头上缀着小珠串,走一步晃一下,一笑连江乐都呆在了那儿。
老板娘轻笑后回神捂嘴:“哎,这小哥跑我这儿说要订雅间,还说要最大的雅间,要最好的招待,原来是招待姜大人还有一干同僚啊。”
第 86 章()
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