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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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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直就是授人以柄,自寻死路!”

    “我们都是为了您啊”

    这句话刺到了太子心窝处,让他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绪再次爆发,“为了孤?你们心里若对孤存有一丝挂念,当初就不该干那档子买卖!东宫的声誉已经被你们败坏光了,孤没有让夏家谢罪,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太子殿下当真如此绝情,您就不念及皇后娘娘吗?若非想给您筹措二十万两军需,我夏家何必如此自甘下贱!”

    夏家再不济也是二等世家,脸皮虽然厚了些,但却也从来没有干过牙客这种缺德买卖,要不是东宫逼的急,日日催那二十万两,父亲怎会被人蛊惑,脑子一热干起了这荒唐事,现在事情败露了,太子却推的一干二净,这怎么能不让人寒心。

    “你在质问孤!”夏家自己干出了丢人的事,还想把屎盆子扣在他的头上,太子的脸色很不好看,眼神里第一次涌出了杀意。

    夏渝年少气盛,刚才说出那番带有胁迫意味的话语之后本人都吓呆了,这会儿对着太子阴沉的脸色,整个人犹如坠入无底冰渊,瘫抖在地。

    “臣,臣不敢”

    “夏铖之事与东宫毫无瓜葛,尔等善自珍重。”太子信不过夏家,却终究不愿做的太绝,他深呼一口气,给出了另一条路。

    “看在母后面上,只要夏铖自己陈情,孤可以施压刑部从轻发落,至多就是远黜出京,孤不会亏待他的。”

    孟薛涛虽然投效东宫,但河北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太子不得而知,借机按插些自己人是很有必要的。再说他那位大舅,太能折腾,想起一出是一出,不把他赶得远远的,恐怕日后再生事端。

    太子心里对坤宁宫还是在意的,刚才的气头一过,就不可抑制的犹豫了。照黎太傅几人的办法,未免太不近人情,亲手摁死母家,他做不来。

    东宫眼看是说不动了,现在答应还能保住最后一丝颜面,真再闹下去,说不定眼前这点保障都没了。

    夏家三兄弟抽抽搭搭的出了东宫,一路垂头丧气的,任谁都知道在太子殿下那遭了冷遇。

    “明诚要是没病倒就好了,有他在,总有人能给孤出出主意,哪像现在,烦的孤头都要炸了”

第183章 大梦初醒() 
“愿赌服输;将来外甥落地;可得送回邵家启蒙。”

    邵柏博素来好茶;可惜永安侯府这等勋贵暴殄天物,得了好东西也不会炮制,白白让他心疼。勉强抿上一口;呔,这火候真是差了老远。

    短短几日;赵秉安脸颊便瘦削了不少,侧面一看;多了几分冷峻。

    “我自问剖肝沥胆,待他忠心耿耿,为何;他要如此试我?”

    茶烟袅袅,遮住了邵柏博一瞬间的停顿,听着赵家这小子话语中的不甘愤怒;嘴角忍不住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是你自视甚高;枉自多情。”

    “你当真以为没了你在背后捣鼓的那些小动作,东宫就坐不稳储君之位了?愚蠢!诚王得势十几年,太子不也在朝上立的好好的。哼!诸位皇子里头;唯有太子最得圣上衣钵;帝王心术深不可测,你白白拿真心去撞,这不是寻死吗!”

    永安侯府是什么下场,邵柏博不在乎;但他只媛馨一个妹妹,绝不能跟着这姓赵的小子妄自葬送。

    四叔祖教出来的好弟子,就跟他本人一样,永远缺个心眼。湖湘书院半数弟子陷入江南官场泥沼,白白成了沈炳文与赵怀珏翁婿的掌中利刃。眼前这小子,傻不愣登的为人披荆斩棘,却没想着都快把自己折腾成一块抹布了。此次若非及时抽身,以太子那薄情寡义的秉性,将来岂能容下身边有这么个知道所有丑事的属臣。

    “是我想差了,君臣有别,日后必当时时谨记!”

    “留住了分寸,你就是臣子;踩过了界,便只能作棋子。今儿我把这话给你撂在这儿,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起身之后,邵柏博望着书桌后头那半明半暗的身影,沉吟了稍许,压抑着声音,极细声的吐出一句,“离孟家远些,那谭浑水不是你能碰的。”

    赵秉安猛的抬头,两人目光冲撞,一方震惊,一方严肃中隐藏着悲悯。

    “你为何会知道?我明明年前就断了与孟家的联系。”

    “你手里那点根基,连一个二等世家的底蕴都不如,只要想查,总能寻到些蛛丝马迹。记着,不要去和孟夏两家搅合,他们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言尽于此,邵柏博转身出了书房,再不搭理这“病中”的妹婿。

    京城此刻还在细雪连绵,邵府的心腹掀开轿帘,却见一向胸有成竹的主子,眉目凝重的盯着这永安侯府的鎏金牌匾。

    “姑爷已经避过一劫,主子缘何还是不喜?”

    “我只怕他已经身陷局中却尚不自知啊”那个人似乎对赵秉安格外感兴趣,打从三年前就派人密切关注,若非自己此次回京,接掌了一部分眼线,都不会知道永安侯府居然安插了那么多钉子。

    赵明诚也是个胆大包天的,孟府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乾封帝的暗哨,若非那个人帮忙遮掩,赵家这麒麟子恐怕早就将阖族带沟里了。

    “不回府了,转道翰林院,祭典的恩表还等着本官去拟呢。”

    这繁华上京,就没有一日是消停的,三月春闱,四月大祭,都是好戏码,就是不知届时哪位要谢幕了。

    回文院外,沈林小心地站在赵佑一侧,时不时抬头打量着书房里的动静,大冷的天他却急出了一身汗。

    书房的门吱拉一声缓缓打开,肖明从里面探出个头,朝俩人递了个眼神。

    屋里的气氛很不好,赵秉安的脸色自打邵家少爷过府就没好过。沈林攥着刚从户部二少爷那收到的消息,心情也是止不住的往下坠,他也搞不清楚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只是隐约觉得天要变了。

    “乾清宫亲自出的书条,让户部年初开库之后往东宫拨款十万两,日后循例。”

    “夏家长房几位少爷现在还在奔走,夏铖尚未露面,躲在府中惶惶不可终日。但据暗卫深入探查到的消息,夏家二爷、三爷一早就开始打点行装,预计是要同夏铖一道出京,同赴河北。”

    “据宫中传言,这是太子殿下念及皇后娘娘,特意去乾清宫求的恩典,说是让几位国舅戴罪立功,思报皇恩。”

    赵佑等沈林一口气说完夏家的动静之后,静默了片刻,担忧的望了少主几眼,还是将自己查到的线索都讲了出来。

    “去年末福建水师押送贡物入京,随后因圣旨赐恩,便一直停留在东郊渡口,待开春破冰之后再行抛锚。当日夏家的船只刚刚启航便被拦了下来,我们的人赶去之时,人已经被福建水师尽皆带走了。

    渡口至今还在水师的控制下,属下的人马根本无法靠近,但暗卫借着市舶司的便利调查了东郊的物资流动,年初至今都未发现异常。不过,去年腊月二十七日,水师便散出兵马乔装打扮购进药粮,他们的人虽然极力模仿京城口音,但脚上穿的都是军方规制的皂靴,有眼力的茶铺老倌一眼便瞧个分明。”

    “福建水师,由何人带队进京?”

    “回主子,是福建都督府麾下经历司从五品经历卫润。”

    “五军都督府的卫良平与他有何干系?”

    “卫润是卫大人的庶出四子,自成年之后便远派出京。”

    卫家是原东宫党的中坚力量,卫良平的结发夫人出身太原叶氏,是东宫大皇孙的母家。卫家三子卫源是原詹事府正五品右庶子,向来以太子臂膀自居,上介詹事府被乾封帝借故遣散之后,下落不明。

    赵秉安只觉得自己吸进去的每一口空气都带着冰茬,扎得他心疼心凉。太子根本就没跟他说过一句实话,原东宫党一直都在,只不过都隐没在朝廷各处,他们固守不出,却看着他一人在台上演独角戏。

    事涉存亡,太子当时来不及反应,情急之下采用了他假造祥瑞的策略,这虽然让东宫躲过一劫,却也把太子架在了火炉上。

    太子妃这一孕怀的时机太妙了,天降祥瑞,祖荫登仙,得是什么样的命格才能拖生在这样的好时候,若是个女儿倒也罢了,要是个男胎,乾封帝都不见得会让他平安生出来。

    这种时候,太子往自己头上泼盆脏水,可谓一箭四雕。

    一来,借着满朝文武的嘴把成天裹乱的母家踢出京城,解了东宫的累赘。

    二来,降低乾封帝心里的提防。自打魏王突然退出,朝局上的平衡便被一夕打破,诸多人马在太子与康王之间待价而沽,两位殿下的声望是一日胜过一日,尤其太子,竟被底下人炒出了“舍我其谁”的架势,简直就是往乾封帝的眼窝子里扎刀片,活腻歪了。

    三来,便是把东宫宿卫的规制问题摆到明面上来解决,没有得到正式的番号,这五千人就只能窝在东宫里看家护院。夏家这丑闻的缘由为何大家心知肚明,乾封帝若不想在天下人面前落下苛待太子的名声,便只能在这五千兵马的问题上松口,现在已经拨了款项,正紧番号还会远吗。

    四来,太子还是不信赵秉安的,最起码没有像他说得那般信任,河北之事当时由赵秉安一手操办,孟薛涛说是投效,可这几个月什么功名状都没见着。太子心心念念的河北粮道,也只能在孟薛涛的来信中窥见一二。凌何几家代表的陇西势力被太子实打实的攥在手里以后,他自然想派一个自己人到河北去坐镇大局,这个人不需要有经天纬地之才,只要能时时给孟薛涛提个醒就足够了。

    捋清了这些思绪,赵秉安的脸色愈加苍白了三分,猛的一看,倒真像大病初愈的模样。

    是他大意了,先入为主的认为东宫在按照他的计划走,差点被人家绕进圈里去。永安侯府与孟、夏两家交往过密,这恐怕一早就看在了东宫的眼里,此番,赵秉安也确实中了计,孟家的消息一传过来就乱了分寸,若非舅兄及时阻拦,永安侯府的人手就要撒出去了,若真的是这样,恐怕赵秉安在太子那里便再无前途可言。

    “少主!”赵佑瞧着小主子晕晕晃晃的模样,很是担忧,赶紧上前接住了人。

    “无碍,只是大梦初醒,有些惊着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赵家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打着东宫的烙印,太子继位了,永安侯府不见得能再进一步,但若太子失势了,侯府里满门老少则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赵秉安就算心里再怎么厌恶反感,他也绝不能放弃扶植太子,顶多就是抛下以前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日后本本分分做个纯臣。

    至少在他羽翼未丰之前,他的目标就是成为一个深受帝宠的“纯臣”。

第184章 饵() 
“明诚这脸色还是不佳;太医院可确诊痊愈了?”太子脸上的担忧那么真切;一瞬间赵秉安恍惚着以为什么都没戳破;可棋子落盘,清脆的声音将他活生生的拉回现实。

    “劳殿下挂念,已无大碍。”瘦削脸盘衍生的锐气被眉间的一缕清愁冲散了不少;抬手间款款而坐,倒更像个人畜无害的病弱书生。

    “是明诚无能;区区风寒都抵挡不住,以致延误了替殿下解忧的时机。”

    “唉;此事与你有何干系,究其缘由,还是夏家不检点。”

    太子对他那个母家是极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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