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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黑莲花攻略手册-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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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这年久失修的庙能不能禁受得住一场狂风暴雨,就是头顶这个洞,就是个大麻烦。

    “没事快一点吧。”慕瑶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催促。

    一切仪式都加速进行,外面的雷声越来越急,底下的亲戚也战战兢兢,慕声却不慌不忙,几乎是架着她一板一眼地拜了三拜。

    二人起身,面对着那做手牵红线的月老塑像。因年久失修的缘故,月老手上的红线都被风霜摧残的千疮百孔了,看上去像是在扯面,沾了满手的面絮。

    凌妙妙不由勾了勾嘴角。

    少年敏锐地侧头,无声地盯着盖头后面。她的眉眼只看得到一点模糊的轮廓,他却有种错觉,错觉她此刻是高兴的。

    他垂下长长的眼睫,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除了他欣喜若狂,谁会真心高兴呢。

    “立誓吧。”慕瑶急促地宣布了最后一项。

    按这个世界的礼仪,要彼此双方许下诺言,才算礼成。

    “我要说什么?”凌妙妙开口问了今晚的第一句话,久违的声音脆而亮。

    慕瑶一怔,旋即低声提醒道:“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好。”她顿了顿,转向月老像,慢慢道,“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话音落了,他却半晌不作声,大家都屏息等着他重复,室内一时间只听得到外面狂风折断枝丫的声音。

    “阿声”慕瑶皱眉提醒。

    “”

    “阿声!”她又催了一声。

    他终于开了口,说的却不是既定的词。

    他的眼眸漆黑,眼角却发红,语气沉郁,带着偏执的痴气:“生生死死,纠缠不休。”

    最后一个字吐出的瞬间,天光骤然大亮,旋即“轰隆——”惊雷爆裂,仿佛天上神祇用一记重锤砸裂了天穹。

    几乎是同时,天像是破了个大口子,暴雨骤然倾泻而下,“哗啦——”

    外面被浓重的水汽包围了,几人的惊呼,被骤然埋没在这天地巨响中。

    *

    趁水灌进庙里前,众人簇拥着新人,匆匆离开月老庙。

    外面天色昏暗,雨点在浅浅一层路面积水上打出无数个细小的水涡。

    凌妙妙门槛前停下了,有些踌躇地看着自己珍贵的羊皮鞋子。

    旋即腰被他揽住,身子猛地一轻,他将她打横抱起,义无反顾地踩进了满地积水中。

    绯红柔软的裙子在他手上叠成一堆,长长的后摆垂在他脚边一晃一晃,阿意艰难地给一对新人撑着伞,踉踉跄跄地跟着慕声的步子走。

    少年微掀眼皮,黑眸也让水汽浸得有些湿漉漉的,平淡道:“给你家小姐打着就行了。”

    “噢”阿意睨着他的神色,将伞倾了倾。

    慕声掀开轿子帘,将她塞了进去,弯下的背上浸湿了一片,显出更深的颜色。

蜜柚(八)() 
客房内的蜡烛比平时多了一倍;案头、床头乃至墙角;都是成排的红色喜烛;室内点点光明晕染成一片;几乎让人有些眩晕。

    帐子换成了旖旎的红色;凌妙妙乖乖地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裙摆夸张地铺在地面上;更显得她像是巨大花瓣中的小小一团。

    这场雨,她一点也没沾湿。

    慕声换下湿衣服才回到屋内,挥袖斩灭了沿路的半数蜡烛。

    屋里一下子昏暗下来;唯有环绕着新娘的一圈是亮的,昏黄的光照射着暗红的缎面,泛出暖洋洋的光泽。

    他的手指掀开盖头;露出女孩带着红妆的脸。

    唇上的颜色有些褪了;咄咄逼人的艳丽感却消失了,她双眸明亮;眼尾和脸颊俱是醉人的绯红色;花钿之上坠着一串灿然生辉的珠饰;像一朵娇嫩的桃花成了精。

    少年长久地望着她的脸;许久;眼底浮现出冰凉而满足的笑意:“你知道这一天;我等了多久吗?”

    “”

    他旋身,慢慢坐在她身旁,牵起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吻;几乎是在恳求:“妙妙,叫我一声好不好。”

    她看着他,偏偏保持沉默,木头人似的坐在他身边。

    他等不到回应,暗叹一声,眸中黑得深沉,望着她的目光迷离而复杂。

    半晌,他垂下睫毛,慢慢解开她大氅的系带,绯色的宽袖从背后落下,里面还穿着一件杏色的小袄。

    他的动作顿了顿,嘴角微翘,似是嘲讽,自言自语道:“倒还记得不能冻着。”

    凌妙妙袖子上还挎着脱下去的大氅,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袄,没有任何举动。

    他接着解开她小袄的纽扣,将袄子也从肩头脱下,再往里便是纯白的真丝襦裙,两肩点缀地绣了两朵精致小巧的银线菊花。

    凌妙妙最不喜欢穿厚重的中衣,出门在外,她一年四季都在最里面穿夏天的襦裙,不知是哪里学来的毛病。

    江南女儿家的襦裙,上襦总是很薄,几乎是半透出白皙的肩膀和手臂。

    “我这样你也不怕么?”他捏起她的下颌,与她对视。

    女孩神色恹恹,只是因为穿得太薄,骤然打了个哆嗦,头面上的坠珠左右摇摆起来。

    他似乎是再耐不住了,手臂一圈,将人狠狠压进怀里,右手掀起她头面上那串精致的垂珠,低眉吻在了她额头娇艳的花钿上。

    这个吻停留的时间极长,久到嘴唇从滚烫变得冰凉,凌妙妙都怀疑他要贴着她的额头睡过去了。

    旋即,他松开手,拉开被子将她塞了进去,抬手挥灭了所有的蜡烛。

    屋内昏暗只剩月光,他将自己拢在黑暗中。

    凌妙妙已经形容不整地躺下了,他依然保持着坐姿,这个姿势相当紧绷,和他往常靠在树下睁着眼睛睡觉的坐姿并无区别,他一动不动,似乎被寒霜似的月光冻结成冰。

    窗外雷雨交加,急雨骤雨拍打着窗,吱呀作响。

    他仰头注视着昏红的帐子顶,迷惘地等待着天亮。

    这掺了毒的甜蜜,果真只有七天。七天实在太短,一眨眼就过去。

    天亮以后,会是决裂,还是怨怼?

    所有一切,他照单全收,这是他欠了她的。

    只是若要放手,决无可能。

    *

    细细的手指向上试探着摸,摸上他的腿,像是虫子在爬,半晌,她的下巴枕上来。他就像是坐着被冻僵的人,骤然有了一点知觉。

    女孩在黑暗里眨着眼,声音很脆:“你还睡不睡觉了?”

    “”他骤然低头,凌妙妙也坐起来和他对视,月色下,她眼中清清明明,毫不掩饰地闪烁着讥笑的光。

    “妙妙”少年的眸子有一瞬间的呆滞,伸手去摸她的脸,她偏头避开,眸光像锐利的剑。

    他骤然僵住,感到从头至尾被冰水浇透了。

    ——提前醒了吗?还是

    她冷笑一声,打量他半晌,笑容里怀揣着巨大嘲讽:“你这么喜欢听我说‘我喜欢子期’,我多说几遍给你听听?”

    他的脸色骤然苍白,两丸瞳仁漆黑润泽,整个人像是一戳就破的肥皂泡泡。

    她早就醒了。

    这些日子的羞辱,控制,圈禁,都是当着她的面,他所有的卑鄙,不堪,低劣,都彻底暴露在她眼前

    他的手指开始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这个瞬间,原有的局势翻天覆地翻了盘。

    他在居于颓势的基础上,再次一败涂地。

    凌妙妙见他凝固成了一张相片,眸子里戾气褪尽,湿漉漉的黑眼珠里满是惊慌,脆弱得像个纸片人,憋了七天的气,也不忍心再讥讽下去了。

    她把挂在手臂上的大氅和袄子彻底脱下来,扔到一边,飞快地钻进了温暖的被子里。

    没有没有怕他

    慕声终于在千头万绪中勉强拉回神智,他僵坐着,一阵战栗的喜悦爬上心头,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似是不敢确定:“那你还愿意和我成婚”

    “别想太多了。”妙妙打断,将沉重的头面从鬓发上卸下来,摆在一遍,枕着披散下来的头发,扭头朝着他,眼睛亮闪闪:“等你死了,我就嫁给柳大哥去。”

    仿佛被兜头盖脸浇了一盆冷水,少年的脸色变了又变,身子都在微微发颤。

    “所以啊,”她的睫毛微微颤动,有些困倦地闭上了,语调脆生生,竟然辩不出是到底是反讽还是认真叮嘱了,“你最好惜命一点,别死了。”

    “”脑子彻底乱成一团浆糊。

    “还有,明天开始你睡地上。”

    他沉默了数秒,漆黑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粉嫩的脸,终于于混乱中抽出了关键词:“今天呢?”

    她不自杀,不出走,不休夫,甚至不吵不闹,就已经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御墙彻底摧毁了。

    绝处逢生的庆幸,宛如溺水之人骤然吸进肺里的一大口空气,顾不得辨别是不是海市蜃楼。

    凌妙妙哼了一声,翻过了身背对他,柔软的长发铺在床上,有些困了,声音蔫蔫的:“今天就算了,将就一晚。”

    他拉开被子,缄默无声地躺下,靠近她身边的时候,心跳竟然开始紊乱起来。

    她的白皙的脖颈近在咫尺,他悄悄牵起铺在床上的一缕头发,在手中暗自摩挲,又放在鼻尖轻嗅,眸光微有迷离,她身上的栀子香气笼罩了整个帐子。

    他终于冷静下来,脑子凉了,心里却在无声沸腾。

    鲜活的、真实的她。

    令他心神不属,又怯懦接近。

    *

    太阳当空。

    凌妙妙坐在妆台前的时候,还在克制不住地打哈欠。

    新婚之夜,黑莲花在她背后沉默地玩了一整夜她的头发,弄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睡也睡不安稳。

    因此,当她看到他在镜子里出现的时候,没好气地捧着脸看向窗外。

    大树枝叶被雨水濯洗过,青翠欲滴,茂密的树冠在二层窗外,仿佛一朵绿云。

    慕声望着趴在妆台上的少女,她的头发一向是扎两个翘起的髻,灵动娇俏,他很少见到她梳头前的模样,栗色的柔软发丝垂下来,有的落在两颊边,其余垂在背上,露出白玉般的耳尖,显得她格外乖巧柔顺。

    他走到她背后,捏起梳子挨住了她的头发,凌妙妙瞬间绷紧脊背,瞪着他:“你干嘛?”

    少年抿了抿唇,黑眸中流露出一丝委屈:“梳头。”

    “我自己又不是没手”她从镜中望见他瞬间低落的神态,戛然而止,摆了摆手,“行了,梳吧梳吧。”

    他苍白的手捏着橡木梳子一下一下从上到下,她的发丝握在他掌心,光滑柔软,他留恋地抚弄了好一会儿,才拿梳子沾了一下妆台上摆的梳头水。

    凌妙妙阻住他的手臂,从背后看得见她颤动的睫毛:“你沾太多了。”

    “是么?”

    “你看看,”凌妙妙扬了扬下巴,心疼地瞅着那半瓶可怜的梳头水,“这一瓶都快被你用完了。”

    他看着凌妙妙抓着他的手,拿手帕小心地擦去梳子上多余的梳头水,动作又轻又柔,没忍住骤然俯下身圈住她,将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

    “梳头就梳头,这是干嘛?”凌妙妙的动作僵住了,飞快拿手肘顶一下他,“起来。”

    他不情愿地起身,似乎意犹未尽:“好香。”

    凌妙妙从镜子里睨着他:“香?你先前说这味道闻多了反胃,为了不反胃,还是少闻些吧。”

    “”少年眸光一动,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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