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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她注视着凌妙妙,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笑声格外动听:“我知道慕姑娘一直怀疑我,方才一直询问。你也对我好奇,为什么不发一语?”
凌妙妙一怔,有种坏心思被戳破的羞愧:“我确实对夫人很好奇。”
十娘子喝了一口茶,只是她喝茶的动作宛如喝酒一样,似乎凭空带上几分醉意:“你是不是在好奇,为什么我长成这副模样”她漂亮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抚摸过自己的宽脸,和浅浅的眼皮,“阿准却能那样喜欢我?”
“没有没有”凌妙妙急忙摆手,虽然十娘子长得像胖头鱼,瞳距比常人宽了些,但好歹眼睛鼻子该有的全都有,不缺胳膊少腿,她的相貌不应该成为被攻击的对象,她也不应该这样自卑。
十娘子轻笑了几声,像是被她的反应逗笑了:“你不想问问我,怎样才可以让一个人死心塌地地喜欢上你吗?”
妙妙联想到自己谜一样的攻略对象,忍不住点了点头:“那夫人说说看,怎么能让一个人死心塌地地喜欢上我?”
十娘子看着凌妙妙眯眼笑,“阿准喜欢我,是因为”她又将话题引向了自己,眼神变得格外认真,“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他。”
“我可为他一日三餐亲自下厨,学会五湖四海的菜系;我可为他缝制冬装夏袍,做腰带,绣荷包;他康健我陪侍在侧,与他一同待客,他生病我侍疾床头,衣不解带;我包容他一切缺点,热爱他所有不足,我了解他一切喜好,爱他所爱,厌他所恶,守护他想守护,抵御他想抵御,我愿为他付出我所有的时间、精力、能力乃至生命。这世上,他找不到一个人比我更加爱他。”
“”凌妙妙怔怔望着十娘子。
端着茶杯的十娘子,用清甜的嗓音娓娓道来,明明是平淡的语调,说到最后,妙妙眼前似乎看到江堤浪涌,海浪咆哮,一场盛大的表演落幕时如潮的掌声。
“你明白吗,想要让人爱你的最终奥义,只有一条。”
她将纤细手指贴上自己妩媚的美人唇,两只眼里似乎泛出了些哀伤的意味,像是澎湃的琵琶曲最后那铿锵的一拨弦:“——那就是付出同等的爱。”
凌妙妙带着满脑子爱的教育混混沌沌迈出门槛时,恰与慕声碰了个面对面。
少年已经恢复正常,只是看她的眼神里有些意味不明的情绪,令人难以捉摸:“柳拂衣回来了,晚上开宴。”
“哦。”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与他擦肩而过。
慕声回头望着她的背影,凌妙妙一向没心没肺,这会儿也只顾自己往前走,只是她走得慢了许多,步伐有些虚浮,似乎有些伤感。
他微蹙眉头。
凌妙妙望着沿路的木槿花,心里想,以爱换爱这实在是一个笨办法,若是遇到对的人,事半功倍,若是遇到错的人呢?只怕南辕北辙,伤透了心也未必换来一顾。
只是,一个将爱奉为圭臬的女人,会是坏人吗?亦或是,爱被重视得过了头,也会扭曲成恨,至盈则缺?
鬼魅制香厂(七)()
短短几日;李准已将柳拂衣引为知己;热情表现得格外明显。不仅一口一个“柳兄”叫得十分亲切;还专为他顿顿好酒好菜招呼;生怕不能将李府所有的好东西全堆在他面前。
柳拂衣回皇宫送帝姬;李准便恹恹不乐;早早离席;柳拂衣一回泾阳坡;他立即便光彩照人,筹备了丰盛的晚宴。
又是一顿觥筹交错,凌妙妙扒拉着盘子里的美食;默默盯着柳拂衣的脸,几乎有种错觉,这些日子;柳大哥脸都吃圆了一圈
突然感到旁边有道冷冷目光扫过来;她回头一看,慕声的眸子正在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侧脸。
“你看我干嘛?”妙妙叼住筷子;疑惑地问。
他立刻偏过头去:“吃饭就吃饭;你盯着柳拂衣做什么?”
凌妙妙噗地笑了;压低声音附在他耳畔:“柳大哥长得俊呀;不看他难道看你吗?再说了;你看慕姐姐也盯着柳大哥呢;你怎么不管?”
慕声眼眸一暗,似是火冒三丈,直到这顿饭结束;果真再也没有理她。
晚饭后;李准派人照旧上茶解腻,大家剔着牙说说闲话。
乳母抱了楚楚来,笑道:“小姐今天中午睡得多了,下午睡不着,精神头大得很,闹着要出来玩。”
李准自然很欢喜,拍了拍手,敞开怀抱:“楚楚,到爹爹这里来。”
小女孩自己下了地,用小小的声音和李准进行了一会儿一问一答,开始羞涩地朝慕瑶这里张望。
李准恍然大悟:“前天楚楚说要跟慕姐姐和柳哥哥玩儿,昨天扑了个空,今天还惦记着,是不是?”
楚楚黑宝石似的眼珠里闪过笑意,不好意思地将头埋在李准怀里。
慕瑶和柳拂衣相视一笑,柳拂衣伸出手邀请:“楚楚小姐?”
楚楚整整衣衫,小大人似的摇摇摆摆走来,将手搭在他伸出的手掌上。
为了方便与楚楚玩,两个人从椅子上转移到了地上,李准特意叫小童送来两个蒲团,让二人盘腿坐着,以免着凉。
柳拂衣从怀里掏出一根红绳,头尾相结,用手支着,慕瑶含着温柔的笑,十指娴熟地翻起花绳。楚楚的眼睛瞪大了,许久,兴奋地拍起了巴掌。
三个人迅速打成一片,又笑又闹,看起来像和谐的一家三口。
李准在一旁笑着注视,看了一会,嘱咐道:“十娘子腹痛不适,提前离席,柳兄看顾楚楚,小弟先去看看内人?”
柳拂衣摸了一把楚楚的头,含笑点头:“李兄自去,一会儿楚楚累了,就让乳娘将她抱回去。”
李准点点头,放心地离去,一旁侍立的小童也亦步亦趋地跟着下去。
累了一天的乳娘坐在不远处的圈椅上,开始歪着头打瞌睡。
正厅内一时间只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和笑声。
楚楚不会翻绳,方向时常相反,这次又翻到了死胡同里,眨巴着眼睛一筹莫展,小嘴撅了起来。
在一旁观察的妙妙几步上前,眼疾手快地准确地勾住那“死胡同”向回一翻,瞬间还原到了上一步,楚楚看直了眼睛,猛拍起了巴掌。
慕声看着三个人都兴致勃勃地参与游戏,也向前一步,站到了凌妙妙身边。
楚楚骤然看到他靠近,脸上的笑容褪了下去,向后退了几步,靠在柳拂衣怀里,探出头怯怯地望着他。
慕声蹙眉,脚步有些尴尬地顿住。
柳拂衣拍拍楚楚的背:“怎么了,这是慕哥哥,你见过的。”
楚楚也不玩花绳了,两只手勾住柳拂衣的脖子,将头都埋进了他怀里,声音细细地说:“我怕这个哥哥。”
“楚楚”
“我怕”
凌妙妙望着黑莲花僵住的脸,心中啧啧,没想到这样一个外表极具欺骗性的青春少年,骗过了慕瑶和柳拂衣,却在一个孩子面前露了本性。
慕瑶见楚楚翻绳也不玩儿了,一副要哭的模样,一阵心疼,扭头对慕声毫不留情地瞪眼:“阿声,你出去逛逛吧。你吓着她了。”
慕声的嘴唇紧抿,一言不发地扭头离开,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一把拉起地上的凌妙妙。
“慕姐姐让你走,你拉我干嘛?”
妙妙正玩在兴头上,自是不愿意起来,整个人耍赖似的瘫在蒲团上,慕声似乎更加生气了,一手拉她,一手捞住她的腰,将她连拉带抱提离了地面。
“妙妙,屋里闷,出去透透气也好。”柳拂衣回首冲凌妙妙摆手,笑出一口白牙,一点施以援手的意思都没有。
指望谁都不能指望柳大哥。
凌妙妙垂头丧气地陪着慕声出门吹冷风。
少年低头走路,眸中闪烁着柔润的水光:“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出来?”
“里面又亮又暖,外面又黑又冷,还有阴阳裂,处处都是危险,谁想出来啊。”
慕声微微一顿,将披风脱下来罩在她身上,一回生两回熟,这次自然得连心跳加速的过程都没有了。
“知道外面冷,不是跟你说了晚上多穿点吗?”
妙妙抬手将兜帽戴起来,兜帽下面露出她毛绒绒的小脸,一脸无辜抬了抬胳膊:“我多穿了呀,你看,我连秋天的夹袄子都穿上了。”
她眼里倒映月色,像是穿兜帽的小精灵。
慕声看她半晌:“那你把披风还我。”
“我不。”凌妙妙飞速系上带子,歪头冲他笑,露出了得意的嘴脸。
她笑了半晌,忽然一指天幕,扬声叫起来:“慕声你快看,有星星。”
泾阳坡的苍穹,被四座山峰的山巅囊括,广袤无垠,黑暗中有无数细小的星子,如同天鹅绒上镶嵌的碎钻,光辉闪耀。
“你没见过星星?”他随她仰头看。
大惊小怪。
可是夜色如此深沉,有风吹过,即使知道是处处陷阱的阴阳裂,依然仿佛能嗅到醉人的花香,流淌在空气中。细辨,这香气似乎是身旁女孩的发间传来的。
她低下头,气鼓鼓地踢地上的小石子儿,“你这人真没意思。”
凌妙妙遇了挫,沉默了几秒,又似乎想到什么开心事,喜滋滋地与他分享:“都说小孩能看见大人看不见的东西,你说楚楚今天是不是也这样,看出了别人没看出的东西?”
慕声一双潋滟黑眸凝望着她:“看出什么?”
她伸出手指故意戳他的胸膛,嘴角勾起:“看出你的本质呗。”
她白皙的手指抵在他心口,不轻不重的,蓦然让他想起那个出格的梦里,他握住她的双手,贴在自己滚烫的心口
不行
他向后退了一步,离开她的触碰,沉下脸:“我的本质是什么?”
岂料凌妙妙浑然不觉,往前一步,戳得比先前还用力:“表里不一,蛇蝎心肠”她望着他的脸,思索了很久,依旧词穷,只好悻悻道,“反正跟慕姐姐柳大哥不是一路人。”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指,凌妙妙挣了一下,他依然死死抓着,两只眸子亮得惊人:“怎么不是一路人?”
凌妙妙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们可为大义生,为苍生死,你能吗?”
少年依旧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望她,冷冷一笑,似含有无限讥诮:“你又能吗?”
凌妙妙思索了一下,旋即笑了。
这一笑似乎是一股清流,倏忽冲破了紧张的气氛,使得方才的步步紧逼,都像是一个有些暧昧的玩笑。
“这还真说不准。”她脆生生地答,“我这人小家子气,遇到大命题,不敢轻易回答。不过,如果我的至亲或者爱人已在局中,我愿意为他生,替他死。”
慕声慢慢放开她的手,仰头看星星。睫毛一动不动,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
灯下,乳娘的鼾声已经四起。
李准去探十娘子,厅堂里空荡荡,但很暖和,楚楚正在翻着花绳,忽然朝内堂的屏风扭过头去。
慕瑶奇怪:“你在看什么?”
楚楚飞速地回过头来,嘴唇微微发紫,还在颤抖:“姐姐”她小鹿般的眼睛惊惶地看过来,“楚楚告诉你一个秘密。”
慕瑶的心提起来,凑过去听,安抚道:“什么秘密?”
“十姨娘会变脸。”
她仰起头,小小的身子在颤抖,细细的声音越压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