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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那一天没一个人赢,几个人干笑着你推我我推你地跑了。
君长乐不蠢,他也就口头上羞辱一下这些人罢了,好叫他们日后没面子再来楼里捣乱,没想过真让他们留下做小倌。可偏偏云梦尘这傻蛋真的留了下来,说什么君子一诺重千金,他说话算话。
厉书杰托大自负,当年尚且下不赢病中的君长乐,如今更别想胜过有智能ai作弊的苏锦之——他落下一子,零号一秒内就能计算出几百种打败他的方法。
一个时辰没到,苏锦之就已经将他们打得开始怀疑人生了。
没撑多久,一个二个的就开始借故离开,把云梦尘一个人留在花栖楼里。
云梦尘坐在苏锦之面前,望着棋盘上已然陷入死局的白棋,轻轻叹了口气:“我输了。”
苏锦之捞着黑棋把玩,漫不经心地问他:“还要再来一局吗?”最好别再来了,他都快要睡着了,早知道下棋这么发困他就提议打麻将了。
云梦尘摇着头苦笑了一下,起身站到苏锦之面前,恭敬地作揖道:“愿赌服输,梦尘任凭无艳公子处置。”
苏锦之笑着看他:“你走吧,我那些话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云梦尘还是一脸温顺:“君子一诺,兑之千金,怎可随意作罢?”
“你当真要留在我楼里做小倌?”苏锦之绕着他转了两圈,“你会吹箫呢还是会毒龙?倘若什么也不会,我收下你岂不是很亏?那你还不如将你那承诺折算成千金予我,算作两清。”
“我没有那么多钱”云梦尘微微蹙眉,带着些疑惑问道,“我虽不知毒龙是何意,但我会吹箫。”
苏锦之啧啧感叹:“这人可真实诚。”
零号也问他:“宿主大人,零号也不知道什么是毒龙。”
苏锦之道:“好孩子不用知道。”
云梦尘见他沉默,赶紧又作了一揖道:“无艳公子若是肯教,在下一定潜心学习,定不会叫公子失望。”
苏锦之:“”他并不想教。
头一次见上赶着做小倌的古人,苏锦之觉得这个云梦尘还挺有趣的,正想再逗一逗他,谁知刚一开口胸腔处便传来一阵窒痛,他捂着嘴咳了几下,马上接到了一手的鲜血。
云梦尘见他咳血,顿时一惊,道了一句“失礼了”就上前来为他把脉。
苏锦之匀顺了呼吸,笑着问他:“如何?”
云梦尘蹙着眉看他,嘴唇张张合合数次也没能开口。
“命不久矣了吧?我知道的。”苏锦之转过头,看着窗沿盛开的白边魏紫轻声喃喃,“也不知道明年还能不能再看一次这花盛开”
这话一出口,苏锦之都感觉自己快要脱离世俗成仙飞走了,他觉得自己的侧脸此时在云梦尘眼里一定特别坚强特别唯美,足以唤醒他对生命的热爱。
果不其然,云梦尘下一刻又给他涨了10点进度值。
“你会把脉,你是大夫?”苏锦之问他。
云梦尘轻轻点头。
“那正好,既然你不会毒龙,那你也不必留在我楼里了。”
云梦尘又睁大眼睛抬眸望着他。
苏锦之道:“把你那君子一诺,折算成千金,算作为我治病的诊金吧。”
云梦尘怔了一会,对上青年带着笑意的目光后又赶紧垂下眼帘,“嗯”了一声。
苏锦之看着他从耳根蔓延到脖颈处的绯红,轻轻叹了口气。
当年的君长乐问他能不能为他治病,云梦尘说他不确定能不能,但是可以试试看。然后君长乐就给他发了缘贴,以请医师的名义把云梦尘请进了花栖楼治病。
而云梦尘果真遵守诺言,不管外界如何说他,他就扎扎实实地在楼里给原身治病,赶都赶不走。
云梦尘为人正直,不惧流言蜚语,以君子之礼对待君长乐,久而久之,君长乐便把他当成了唯一能信任的挚友,将数年来存下的家财全部予他作为治病的报酬,又把一番心事尽诉于他知晓,不求他主动帮忙寻找姜黎山的下落,只说倘若看到相似的人,恳求云梦尘一定要告诉他,他自己去寻。
人与人处久了,便会生出感情。
这句话不只对君长乐适用,同样也适合云梦尘——他喜欢上了君长乐,可偏偏君长乐喜欢的人是他那个忘了一切的七师弟。
他自欺欺人,假装不知道封九黎的身份,也从不和君长乐提起自己的师兄弟们,毕竟在世人眼中姜黎山已经死了,而崇洛国如今的大将军封九黎失忆的事又只有鬼云谷的人知晓,以君长乐那时的身份来说,除了云梦尘他此生恐怕再也遇不到第二个鬼云谷的人了,又怎么可能会知道真相?所以君长乐直到死,都没能再见过姜黎山一面。
云梦尘出鬼云谷原本是为了济世救人,结果却耗尽了君长乐所剩无几的生命。
人无完人,苏锦之作为一个局外人来看,他无法判断云梦尘救下君长乐让他在绝望中活了三年究竟是好还是坏;如今他成为君长乐,再重活一次,仍是看不懂这一切。
第19章 失忆将军痴情老鸨7()
苏锦之按照原来的世界线,把云梦尘请进了花栖楼长住。
等两人再熟一些的时候,苏锦之便在云梦尘来为他治病的一个晚上把他的身世和姜黎山的事和他说了,他一直观察着云梦尘的反应,但从头至尾他只是眸光闪了一下,脸色未有丝毫改变。
苏锦之抓着他的手,双目含泪:“云兄,我只有你一位挚友,只有你能帮我了。”
“放心,云兄一定帮你。”云梦尘脸上挂着温柔慈悲的笑容,拍着他的肩安慰他,对他如今已经改名换姓为封九黎的七师弟只字未提。
帮个屁,你走歪路了兄弟。
苏锦之很无奈,但云梦尘死活不说他也没辙,总不可能逼着人家开口吧?
花栖楼里的小倌对云梦尘这个不嫖不赌彬彬有礼的俊俏大夫十分感兴趣,整日往他那儿凑,身上没什么病也要装得病殃殃的好有理由去云梦尘那儿待上一会。
“我长得比他俊俏,怎么不见小哥哥们来撩我呢?”苏锦之看在眼里,酸在心底,打算趁着开春到外面散散心,坐在铜镜前等着喜乐为他束发。
零号听他这么说,小心翼翼接话道:“宿主大人,您现在的身体不宜接客,要听云大夫的话。”
苏锦之:“”
云梦尘说他身体亏损太多,要想治病得先禁欲,不仅不能接客,还不能出。精,言下之意他连自己撸的机会都没有。
“接什么客啊,我金盆洗手很多年了好吗?”但苏锦之听着这话很不服气,也很失落,早知道要禁欲他当初没病那会就该撸撸,现在想撸都没机会了,“唉,真怀念电击的那个夜晚,不能撸好歹也能爽一下,可惜以后怕是没有什么机会尝试了。”
消失了很久的一号忽然出声:“胡说,以后多得是机会尝试。”
苏锦之问:“给谁试?”
一号道:“当然是宿主你啊。”
苏锦之大惊:“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你生错了世界。”一号十分理所当然,“这是个惩罚世界,只不过现在宿主还处于缓冲期,所以没有惩罚。”
“缓冲期?”苏锦之觉得有股不详的感觉笼罩了他。
一号道:“是的。”
苏锦之又问:“那缓冲期什么时候结束?”
一号道:“拯救总目标出现的时候。”
苏锦之:“”他就知道!
喜乐看着苏锦之一脸绝望,便以为他又沉溺到悲伤的往事中去了。可是云神医说了,要叫他们时时看着公子,不要太过思虑过往哀事,不然伤心劳神,会加重他的病情。
于是喜乐赶紧笑了起来,走到衣橱边唤苏锦之道:“公子,已经是开春了,您看看您今日想穿什么颜色的衣衫呢?”
苏锦之回神,看到喜乐所指那处一溜的红,额角跳了一下,叹了口气道:“穿白吧”
他这话一出口,喜乐又开始瞪眼了:“开春竟穿白丧之色,这哪能呢公子?”
零号也提醒他:“宿主大人,您现在不适合穿白呀。”
也是,他现在的身份也不好穿这么寡淡的颜色,于是苏锦之又探头瞧了瞧衣橱,清了清嗓子指着角落处的一抹紫随意道:“那就这件吧。”
“咦?”喜乐小小地惊呼一声,旋即转身小心翼翼地捧出那叠衣物,“公子您终于穿这身衣衫啦?您叫兰汶姐姐花了三个月才做这身衣服却一直不穿,我还以为您是嫌它做得不好呢”
那紫衫被喜乐抖开,锦缎秀美的光泽便倾泻而出,在煦阳下散出朦胧的光晕。
苏锦之在脑海的记忆搜寻了一番,马上就知道了君长乐为什么不肯穿这身紫衫了,因为这是他与姜黎山初见时穿的衣服。
零号给他加快了世界线进度,但为了不崩坏人设和世界,这七年来重复的都是君长乐曾经经历过的事。
而这身衣服是原身退隐不再接客后的当晚,连夜绘出图纸,而后花重金让诸华国第一绣娘兰汶绣了整整三月才制出的。可他从来不穿,不是因为不喜,而是因为不舍,也是因为自卑——他觉得自己外在皮肉虽然完好,但内底却是一堆腐骨,又怎么会愿意穿上这一身他与姜黎山相遇时穿的衣衫呢?
可是现在改口也来不及了,苏锦之摸着那紫衫,感受着那柔滑的触感,踌躇片刻后还是换上了。
“公子真好看!”喜乐笑盈盈地看着他夸赞道。
苏锦之有些飘飘然,觉得被云梦尘打击的自信心又回来了,连下楼的脚步都轻快了一截。
一号却忽然提醒他:“你清冷忧郁一点,注意人设。”
苏锦之完全不在意:“我在缓冲期,你能拿我怎么样?”
一号冷冷一笑:“哦?是吗?”
苏锦之赶紧改口:“不,我是瞎说的。”
“忘了告诉宿主,我发现上次获得的惩罚技能‘电击的奥义’威力不错,所以前不久又回了趟总部获取新技能。”
难怪失踪了那么久,苏锦之问他:“你得到的新技能是什么?”
一号道:“抓心挠肺。”
苏锦之“嘶”了一声,问道:“这听着不像是什么正经技能啊。”
“挺正经的。”一号说,“我看说明效果不错,有机会请宿主试试。”
苏锦之:“”
一天的好心情就这么没了,苏锦之满怀惆怅地下楼,刚踏出房门,就看见云梦尘朝他走来。瞥见他时眼睛一亮,似乎极为欢喜,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半低下头向他作揖,声音平平淡淡的:“锦之,今日身体可还安好?”
喜乐高兴地和他打招呼:“云神医!”
“多谢云兄关心,锦之已经好很多了。”苏锦之靠着墙笑,眉骨间皆是艳色,调侃他道,“今日没人找你看病了?”
云梦尘摇了摇头,笑道:“好,好,好你好了就好。那药你今晚再喝一次,明日我再给你换副药力弱些的。”
苏锦之道谢:“那就麻烦云兄了。”
云梦尘第一次见他穿紫,有些奇怪:“锦之这是——”
“哦,我见春色正好,想出门踏春。云兄也一起吗?”苏锦之头也没抬,礼貌性地问了一句。
谁知云梦尘唇角往上勾了勾,马上就答应了:“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