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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茂兴忙拿起,与假陈盛头碰头细看;两人笑得合不拢嘴。
“明早就去钱庄;兑成两张五百两的。”王茂兴打着赤膊,慷慨表示:“兄弟放心;按咱们事先的约定,凡有所得皆对半分,我决不食言!”
假陈盛感激道:“多谢大哥!”
李小姗靠着炕柜嗑瓜子,“噗噗”地吐壳儿,绝口不提许佩兰实际给了三千两。她私吞了二千两。
假陈盛执壶倒茶,双手奉上,大加赞赏道:“还是嫂子有能耐!辛苦嫂子了;请喝茶。”
李小姗懒得伸手接;努努嘴;示意搁在桌上。
假陈盛照办;低头把糕点攒盒往对面推;克制着不去看女人饱满颤动的胸脯,“尝尝;你尝尝。”
“嗯。”李小姗没骨头似的歪靠着;斜睨打量假陈盛;嗤笑一声;慵懒说:“你的真名就叫陈盛?”
“哎;是。”
“没错!”王茂兴喝了口酒,乐道:“我们哥俩是在赌场认识的,足有五六年的交情了,所以一有好事我就想起了他。哈哈,刚巧他也叫陈盛。”
李小姗撇撇嘴,瞟着对面的男人说:“你是临城的真陈盛,却是英州的假陈盛。不过,真真假假的,无甚所谓了,咱们的大计能成就行。”
“嘿嘿,嫂子言之有理。”假陈盛十分殷勤,时而为王茂兴斟酒,时而为李小姗倒茶、劝糕果。
王茂兴满身酒气,后仰一靠,亲昵搂着妻子,后者立刻挣扎,嫌恶道:“浑身酒臭,熏死人了,离我远点儿!”
“啧,哪儿臭了?明明是酒香。”王茂兴嬉皮笑脸,紧搂不放,鄙夷道:“夫人忒小气了,只给一千两,就叫你买凶杀两个人。啧,这点儿银子,休想请动道上的杀手。”
李小姗挣不脱,被迫依偎在丈夫怀里,冷笑道:“她几时大方过?自她当家以来,月钱从未涨,年节赏赐又少,规矩倒多,府里的下人没一个不暗中抱怨的。”
假陈盛诧异问:“谢府家财万贯,做夫人的竟那般吝啬?难道你们夫人是做不得主的?”
李小姗淡漠答:“她执掌中馈,怎么做不得主?皆因许家是小门小户,后来还败了,我们被迫投靠亲戚,狠熬了几年清苦日子,把她熬怕了。所以,即便今日贵为‘谢夫人’,她也舍不得大方,死死攥着金银珠宝,守财奴一个。”
“原来如此。”假陈盛半信半疑。
王茂兴眼冒贪光,“她当家这几年,不知搜刮了多少体己呢!”
李小姗昂首道:“你们等着瞧,我有办法哄她乖乖拿出来。”
“凭嫂子的聪明才智,想必小事一桩,我们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假陈盛趁机奉承。
王茂兴凑近,笑嘻嘻道:“媳妇儿小心些,一旦事成,咱们便远走高飞,永远不再踏进临城半步。”
“行了,松手!”
李小姗皱眉用力一挣,坐直了,正色道:“刚才我交代的话,你们可听明白了?”
“明白!”假陈盛逃离家乡,畏罪潜逃近十年,穷困潦倒,与王茂兴夫妇一拍即合,言听计从,笑道:“不就是散布谣言么?这个我们拿手,用不了几天,堂堂解元郎、谢府大公子残害手足的消息即可传遍临城。”
王茂兴吸了吸鼻子,顺势教导同伴,“造谣嘛,最忌假得离谱,须得半真半假,才能吸引外人猜疑谈论。”
“我都听大哥的。您先定个谱儿,小弟照搬,如何?”假陈盛毕恭毕敬。
王茂兴满意颔首。
李小姗揪玩手帕,胸有成竹,缓缓说:“无论有几个儿子,做父亲的总是最重视长子,尤其大公子已高中解元,极有可能金榜题名,大人岂有不疼爱的?假如忽然流传长子心狠手辣、气量狭小、残害手足的谣言,大人定会追查。”
“到时,谢夫人必将百口莫辩。”假陈盛眉飞色舞。
李小姗冷笑两声,翘起下巴说:“哼,我就是想看她含冤莫辩的模样!”
王茂兴拍着胸口,豪迈道:“行!包在老子身上了,除夕前一定办妥此事,权当送给你的年礼。”
“乔瑾那儿也别落下,机不可失,你俩抓紧些。”李小姗严肃提醒。
假陈盛频频点头,王茂兴舔舔唇,眯着眼睛说:“放心,我已经计划好了。”
“你一早惦记上了的,怕是夜里做梦都想着吧?呸。”李小姗腰肢一拧,懒洋洋翻了个白眼,丰满妩媚。
王茂兴两眼发直,不住地赔笑。
“大哥和嫂子聊着,小弟不打搅了。”假陈盛见状,识趣地告辞。
房门一关,王茂兴便朝妻子扑了过去
祭灶王,吃糖瓜,腊月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家家户户忙碌准备过年。
二十八这日清早,街上行人稀少。
“旺财!来。”贺坤拍拍手,一只半大黑狗朝他飞奔了过去,紧接着一只较小的黄狗也纵身一扑,撒欢儿地摇尾巴,汪汪大叫。
“阿福——阿福回去,我还没叫你呢。”贺坤额头冒汗,被两条狗追得满院子跑,开怀玩耍。
厨房里的王婆子走出来,两手沾满面粉,喊道:“小坤,轻点儿声,姑娘在作画呢。”
“哦,知道了。”贺坤立即噤声。
二楼的乔瑾听见了动静,她搁笔,揉揉酸疼的后脖子,拉开房门,扶着栏杆俯瞰,温和说:“没事儿,玩吧,难得空闲几日。”
“姐姐忙完啦?”贺坤仰头问。
乔瑾摇摇头,慨叹道:“事儿哪能忙得完?不过,今天的份算是完了。”话音刚落,她忽然看见张霞疾步赶来,面有怒色。
“哟?阿霞来了,快厅里坐——哎,你这是怎么了?”王婆子关切问。
“小乔呢?”
乔瑾招招手,应声答:“我在这儿!霞姐姐,上来坐。”
张霞勉强朝王婆子笑了笑,提裙上楼,风风火火。
片刻后,两人对坐。
“腊月二十八把你气成这样,出什么事了?”乔瑾倒了热茶端过去。
张霞凝重答:“大事,有关公子的。你没听见谣言吗?”
乔瑾登时悬起心,紧张问:“什么谣言?”
“快气死人了!”张霞气冲冲,小声告知:“近日,不知是哪个缺德鬼造口孽,竟污蔑咱们公子残害手足!”
乔瑾震惊,茫然无措,倾身问:“残害手足?这、难道二公子出事了?”
“没,他好端端的。”张霞喝了口茶,忿忿道:“造谣的人可恶至极,说咱们公子狭隘狠毒,拿滚水泼弟弟,险些活活烫死婴儿。”
“简直荒谬!”乔瑾瞠目结舌,握拳急促喘了两下,略一思索,语速飞快地说:“倘若是指二十二那天早上的意外,我亲眼目睹了,分明是二姑娘不慎碰翻茶杯、烫伤她弟弟的脸,与大公子何干?”
“就是呀!”
张霞怒而拍桌,“不止你,我娘和几个丫鬟也看得一清二楚,当时咱们公子刚能下地,行动不便,离小公子老远,根本没碰婴儿一指头。”顿了顿,她抱怨道:“要怪就怪二姑娘!”
乔瑾满腹疑团,深吸了口气,“这些谣言你们是从哪儿听见的?谁说的?”
“最先是绸缎庄的伙计在茶馆里听陌生人说的。”张霞束手无策,焦急道:“怎么办呐?以讹传讹,越传越离谱,有鼻子有眼睛的,必将有损公子声誉。”
乔瑾目不转睛,屏息问:“公子知道了吗?”
张霞点点头,叹道:“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瞒不住的,早晚阖府皆知,大人气坏了,严令追查。”
“此事不简单,背后一定有人主使,明摆着的,故意败坏公子名声。”霎时,乔瑾顾不得许多,满心担忧谢正钦,猛地起身。
“你做什么?”张霞仰脸。
乔瑾顺从自己的心意,迅速披上披风,果断说:“我想去看看公子!”
“嗯行,咱们一起。”张霞也起身。
“走!”
然而,当她们匆匆赶到谢府时,却被门房拦住了。
“二位,实在抱歉,近日府里不便待客,还请多多谅解。”
“刘哥,你不认得我们吗?突然变得这么客气。”张霞不解地叉腰。
刘姓小管事赔笑道:“怎么不认得?当然认得了!”
“那为什么拦着?”张霞难免生气。
“呃、这个唉,我只是奉命办事,绝非故意刁难,二位请回吧。”管事无奈劝道。
乔瑾疑虑重重,打起精神问:“能否帮忙通报一声?”
管事搓搓手,愁眉苦脸,恳切答:“姑娘,别为难我了,我一个下人,岂敢违抗上头的命令?”
“上头?谁——”
乔瑾一把拉住张霞,定定凝视红漆角门,沉思对策,正欲开口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张霞转身眺望,纳闷问:“好大的阵仗,谁呀?”
第一百零八章()
“吁!”张明玮低喝一声。
他穿着便服;控缰勒马一跃而下,身手矫捷,率领好些护卫,并带着一车英州土仪;风尘仆仆;趁年底休沐赶来侍奉母亲。
“哎呀,是小舅爷。”张霞惊喜睁大眼睛。
乔瑾眼睛一亮;欣然道:“他来得正好!凭他的本事,定能帮上公子的忙。”
张霞频频颔首,下意识垂手侍立。
“小舅爷到了,快,赶紧禀告大人!”门房管事小声催促,霎时满脸堆笑,抢步迎上前;躬身行礼道:“小的见过舅爷。”
“给舅爷请安。”张霞的嗓音混在小厮堆里;轻快恭谨。乔瑾已非谢府丫鬟;但来人乃是英州知府;民见官;按律当行礼,故屈膝道:“民女见过大人。”
张明玮背着手;昂首阔步;袍角翻飞雄姿英发;边走边颔首;和颜悦色道:“都起来吧;无需多礼。”他行至乔瑾旁边,被“民女”二字叫缓了脚步,狐疑瞥视,暗忖:
这个标致小丫头不是正钦的丫鬟吗?怎的从“奴婢”变成“民女”了?
两人对视一眼,张明玮流露探究之意,因毫无交情,实在没法攀谈,乔瑾默默垂首,中规中矩。
“您请。”小管事热情周到地引路。
张明玮只瞥了数息,便收回目光,迈进门槛,被随从和小厮簇拥着远去,备受尊敬。
片刻后
“小乔,怎么办?”张霞不免沮丧。
乔瑾叹了口气,旋即振作,安慰道:“罢了,既然进不去,咱们只能回家想办法。走。”
“唉。”张霞无精打采,慢吞吞登上马车,嘱咐道:“先送乔姑娘回去。”
“好嘞!”车夫鞭子一甩,车轮辘辘前行。
车内,两人并坐,乔瑾扭头问:“待会儿姐姐是回婆家?还是绸缎庄?”
张霞闷闷不乐答:“绸缎庄。我当家的在那儿忙活呢,约好了一起回的。”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小乔,你别伤心,逐客令绝不会是公子下的,依我猜,一准是西院搞的鬼!”
“我怎么可能怀疑公子?”乔瑾失笑摇头,歉意道:“抱歉,我一听见谣言就冲动了,冒冒失失的,累得你跟着白跑一趟。”
“哎,你这是什么话?”张霞搂住同伴,忧愁叹息,“大公子是我们全家的靠山,荣辱与共,他的名誉被小人恶意中伤,我却只会干着急,一筹莫展,简直是废物。”
乔瑾宽慰道:“大人不是已经下令追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