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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
“啧!”张诚摇摇头,迈进当铺门槛,头也不回地招呼:“进来喝口水,我只能陪你到这儿了。”
乔瑾听得纳闷,忙问:“你要去哪儿?”
“今天要跑好几个地方呢。”张诚一露脸,当铺伙计便亲热招呼:
“哟?诚哥来啦,快请坐,我给你沏茶去。”
小伙计转身见了乔瑾,更是笑容满面,挤眉弄眼地问:“诚哥,这位姑娘从未见过,莫不是您的——”
“别瞎说!”
张诚一屁股坐下,正色解释:“她叫乔瑾,是新挑上去服侍公子的丫鬟。”
“哦,明白了!该死该死,我这嘴,一高兴就口无遮拦,还望乔姑娘不要怪罪。”小伙计连连致歉,殷勤招呼:“姑娘,坐呀,我倒茶去。”
乔瑾笑着点头,屡次被视为公子通房,她百口莫辩,索性佯作糊涂。
“那小子叫阿涛,他爹管着元夫人在东郊的两个陪嫁庄子。”张诚随口介绍。
乔瑾反应极快,立刻问:“那这间当铺呢?”
“‘长沣典’,这也是夫人的陪嫁,掌柜江升是我爹的拜把子兄弟。以后你逛累了,可以来此歇脚。”
乔瑾欣然颔首:“好的。”
此时,专注拨弄算盘的掌柜才绕出柜台,他壮年敦实,留着两撇胡须,熟稔笑问:“阿诚,有些日子不见你来了。”
张诚忙行礼:“侄儿给叔叔请安。”
“坐。”江升下巴一点圆凳,关切问:“公子近来可好?”
“公子一切安好。”
“回去务必记得替我请安。”江升严肃叮嘱。
张诚点点头:“侄儿一定记着!”
江升望向乔瑾,和蔼道:“我刚才听了一耳朵,你是乔姑娘吧?”
乔瑾落落大方,起身福了福:“小女子见过江掌柜。”
“哎哟哟,快快请起。”江升有些意外,乐呵呵地抬手虚扶。
伙计上茶后,张诚解了渴,不忘提起:“叔,小乔她想当个金戒指。”
“哦?”江升皱眉,诧异打量貌美婢女。
外人大概猜测我得了许多赏赐,可迄今为止,公子只赏过一套临州志。
暗自嘀咕完,乔瑾取出金戒指,腼腆表示:“掌柜,让您见笑了,小女子想绝当了它。”
“行!”江升始终含笑,扬声吩咐:“阿涛,你给乔姑娘估算估算。”
“好嘞!”伙计热情招呼:“姑娘,这边请。”
乔瑾依言起身,微笑道:“二位慢慢聊。”
“去吧。”张诚挥挥手。
外人走后,江升翘起二郎腿,呷了口茶,悠闲说:“这个小乔,不仅貌美,还娴静懂礼,比小莲强多了。公子宠她么?”
“这个”张诚捧着茶杯,犹豫数息后,坚定答:“公子一向自律上进,眼下秋闱在即,他忙于应举,心思全在书本上,无暇留意其它。”
“这我信。”江升颔首,话音一转却说:“但男人嘛,偶尔总得发泄发泄,不纵欲便不为过。”
“公子房里的事儿嘿嘿嘿。”
江升笑骂:“臭小子!得,我不打听了。”
张诚离座,赔笑解释:“叔,时候不早了,侄儿还赶着去我爹那儿一趟。”
“唔。阿诚,你办事可要用心,切莫辜负夫人和公子的信任。”
张诚郑重道:“夫人和公子的大恩大德,侄儿时刻不敢忘。”
“明白就好。”江升也起身。
张诚又道:“叔,小乔就劳烦您看顾了。”
江升踱回柜台,算珠噼啪一声脆响,慢悠悠说:“放心,人丢不了。”
另一侧
伙计备好契书,按例询问:“乔姑娘,最后问一次,您当真决定不赎回了?”
“我确定!”乔瑾毫不迟疑,干脆利落地签字画押,换回一银锭子和几十铜板。
片刻后,她满怀期待,鼓足勇气踏进长沣典对面的金钗记。
这间铺子,让乔瑾牵肠挂肚了一个多月。
与此同时谢府
“公子!”
“您回来啦,潘府怎么没留饭呀?”秋月笑吟吟,实则十分紧张,生怕被嫌弃多嘴。
谢正钦昂首阔步,迈进卧房便脱外衫,随和答:“留了,但先生家另有客人,我不好打扰。小乔呢?叫她赶紧沏茶。”
“小乔上街去了。”秋月急急忙忙地倒茶。
谢正钦一愣,皱眉问:“她上街做什么?”
“呃闲逛逛,买些东西。”
谢正钦行至铜盆前,背对侍女,撩水用力洗手,低声道:“明儿是端午,府里正需要人手,她却外出闲逛?像话吗?”
第二十四章()
公子这是何意?
莫非他恼小乔了?
秋月小心翼翼问:“公子,小乔是不是忘了您交代的差事呀?”
“没有。”
谢正钦威严否认,他擦干了手一撂帕子,暗暗疑惑自己为何过问乔瑾。
秋月战战兢兢,奉上热茶道:“请用茶。”
谢正钦接过,喝茶时微微仰脖,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滑动,夏衫薄,尽显其宽肩长腿和结实胸膛,举手投足雍容雅致,鼻若悬胆,目若朗星,翩翩俊公子令人移不开眼。
共处一室,秋月忍不住胡思乱想,芳心犹如小鹿乱撞,羞红了脸。她思索半晌,禀道:“公子,夫人今早打发人补送了一些端阳节物品,可诚哥和莲姐姐都不在,您可要过目?”
夫人?
谢正钦神色不改,沉声道:“你找陈嬷嬷,她会处理。”
“是。”秋月很清楚该找谁,只是没话找话而已。
谢正钦歇匀了气息,便朝书房走,打算趁着空闲写几篇义理之赋。
“您去哪儿?”秋月亦步亦趋。
“我去书房,不必跟着伺候。”
“哦。”死对头杨莲告假奔丧去了,秋月本想趁机表现表现,岂料对方眼里只有书!她失望极了,咬唇目送谢正钦远去。
此刻,乔瑾仍处于闹市。
金钗记,专售各式发钗,掌柜姓金,此店开业百年,已传至第四代。近年来,因临城多了几间同行,实力中等的金钗记大受影响,生意渐渐淡了,靠老顾客勉强维持着,现任金掌柜十分焦急,竭力试图扭转局面。
“重金!”
“重金诚聘!”
“诸位,请仔细看告示。”伙计站在条凳上,“啪啪”拍打红纸黑字的告示,扯着嗓子喊:“只要哪位师傅有真本事,金钗记绝不亏待!我们掌柜开出的酬劳,只多不少!”
看热闹的人居多,议论纷纷,乔瑾置身其中,认真倾听:
一脸膛黧黑的中年人高声问:“小哥,你们金钗记打算招几个人?”
伙计吆喝答:“好手难得,只要能独创新巧首饰,十个八个也不嫌多!”
“那,总该有个考选方式吧?”一身穿短打的年轻人问。
伙计稳稳踩着条凳,居高临下,手一指大红告示,爽利答:“喏,诸位请看,告示上写得很清楚了:诚招清白熟手,必须精通构画、烧炼、雕刻等相应技艺。有意应征者,请于下月二十五之前,携自创的银簪式样画稿上门解说,经鄙店师傅认可后,当场烧制,成品将交由掌柜过目,优者胜出!”
短打年轻人奋力挤向前,又问:“这么说来,一应用料由贵店提供了?”
“没错!”
伙计笑嘻嘻,话音一转却提醒:“但是,并非所有画稿都能被允许进炉房一试,否则岂不乱套了?我们需要的是经验丰富、独具匠心的老手。”
乔瑾目不转睛,激动得两手紧紧交握,满脑子的烧蓝点翠、花丝平填、鎏刻金银错以上皆是古典首饰的制作技法。
前世,乔母是珠宝设计师,搜集了大量的古今中外首饰书籍,并在家中设立一小工房,内有五花八门的器具,供闲暇时手工创作珠宝。
女性大多天生喜爱精美首饰,乔瑾也不例外。受乔母影响,她立志成为设计师,经常整天窝在工房里,痴迷于搭配各种金属和玉石。
可惜,命运难测,她猝然死在手术台上,重获新生后变成了谢府的丫鬟,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赎身,并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汗颜,如果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能否端上首饰艺师的饭碗?
乔瑾斗志高昂,屏息仰脸,久久地凝视“金钗记”三个大字。
日中一过,太阳缓缓西斜。
歇了午觉,谢正钦惯例登上摘星亭,刚落座,外出的张诚恰好返回。
“公子,小的今儿跑遍了城内的铺子,掌柜皆称经营无大异常,他们都托小的给您请安。”张诚恭敬禀报。
谢正钦平铺画纸,颔首道:“无事便好。”
“您要作画?”张诚立即上前帮忙安放颜料。
谢正钦悠闲答:“难得有空,画几笔。”
“可需要小的搬几盆花草上来?”
“不必。”
谢正钦摇摇头,开始调颜料,暗忖:不画花草,画亭台楼阁?云卷云舒?重峦叠嶂?
另一侧,张诚麻利沏了茶,双手奉至案旁,轻快说:“公子,用茶。”
谢正钦回神,搁笔接了茶,沉吟构思画作。但茶水一入口,他便不由自主皱眉,举杯问:“龙井啊?”
“是。”张诚呆了呆,懊恼一拍额头:“哎呀,小的该死,忘记您最近喜欢云雾了!稍等,小的马上重沏。”
谢正钦却阻止:“罢了,我就喝这个吧。”
“是。”张诚歉疚地笑了笑,讷讷道:“自从小乔来了,茶水多是她伺候,小的竟生疏了,真是该罚。”
提起乔瑾,谢正钦朝亭外看了看天色,淡淡问:“秋月说她跟着你出府、上街闲逛去了,难道还没回来?”
“回来了。”张诚顺口说:“她帮人买了好些东西,估计正忙着分发呢。那小丫头,奇怪得很。”
“哦?”谢正钦不解地挑眉。
张诚解释道:“她帮小姐妹买胭脂香粉,自个儿却买了书、文房四宝和颜料。”
谢正钦莞尔,轻抚雪白宣纸,问:“莫非她想学作画?”
“她只说买来玩玩。”张诚挠挠头,忽然灵机一动,想当然地猜测:“小的明白了!兴许小乔是见您才华横溢,作为近身侍女,她自惭形秽,所以奋起读书学画!”
“胡说八道。”
谢正钦笑骂一句,虽不认同,莫名的愉悦却深入了心里。
主仆闲谈片刻,谢正钦刚落下第一笔,亭外忽然传来惊惶禀报声:
“公子,不好了!”
“西院的丫鬟阿荷,在咱们南院的水井里,淹、淹死了。”
第二十五章()
“你说谁淹死了?”谢正钦惊诧搁笔,作画的雅兴荡然无存。
“阿、阿荷。”来报的郑姓仆妇是厨娘。
“小的知道!”张诚忙告知:“她是西院的粗使小丫鬟,十四五岁。”
“对,就是那个圆脸长腰的!”郑厨娘哭丧着脸,激动道:“唉哟,真是作孽,老奴大约半个时辰前还和她说话了,怎么转眼人就泡在井里头了呢!”
人命关天,谢正钦严肃问:“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半个时辰前你们做了什么?”
“求公子明察,同处一府久了,彼此混个脸熟很正常,她的死跟老奴没一点儿关系。”郑厨娘慌神了,扑通跪下,急切解释:“其实,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