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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骑士骑着快马在前方探路,不时会回来汇报情况。
他们都是人世间难见的好手,又有金光不坏的身躯,纵然是遇见埋伏,也能轻易脱身。
这一日,行到一处村落外。
远远地,就见到有不少人,聚集在村外,隔着界石,与村人对峙。
村子里的人,拿着锄头、朴刀、菜刀等等作为武器,警惕地看着他们。
一有越过界限的,就冲上前去,狠狠地打,打得头破血流,哀嚎连连。
“阿弟,那就是流民吗?”
丁玉辰撩开了帘子,已经看见了前面。
她从未见过这般惨状。
这些流民,衣不蔽体,男女老少都有,个个都是面黄肌瘦,显然已经是一无所有。
他们面色麻木,带着死灰之气,有些走着走着就一头栽倒下去,再也爬不起来了。
“可不可以·····”
“姐姐·········”
丁当抓住马缰,看着姐姐那带有某种期盼的眼神,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不成的,姐姐。”
一个小孩子,抓着父母的衣服在哭嚎着,不知怎么的,丁当也有些动容。
想起了自己的双亲。
然而········
“不成,不成的!”
“之前路上不是没有试过,但凡流露半点收留的意思,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到时再想脱身就难了。”
“况且,车队原本就没有预备太多的清水和干粮,只能沿途采买,原本咱们自己也没有余粮去接济别人。”
丁玉辰眨了眨眼睛,也不说话,就是用一种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丁当被瞧了好一会儿,终于是耐不住了,无奈地苦笑着,道:
“这样,我用灵眼去瞧瞧,这群流民里有没有先天秉气不错的,或者有些别的本事的,挑选两个带上吧。”
丁玉辰回了个大大的笑脸。
这话其实是托词。
事实上,这些流民不太可能有人才。
沿途的大户人家也不是傻子,自然早把那些木匠、铁匠、甚至裁缝之类有一技之长者挑走了。
再说,有这些特长的,去哪里不能讨生活,至于跟着这些只会种地的乡亲们一起流浪吗?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的吧·······
至于先天秉气不错的·········天下间哪有那许多好事,等着你来碰上?
那些散修、宗门之中弟子何处得来?
真有那修道的苗子,长生的种子,早就被人寻访了去,才不会留在这里。
丁玉辰知道弟弟其实是照顾她的心情,这才勉强为之。
丁当招呼了五六个黑甲骑士,陪同着一起靠上前去。
这种乱世之中,落单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因而不能不防备。
之前便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所以现在出行时丁当尤其注意安全。
靠近了之后,丁当坐在马上,简单地运用真气刺激穴位。
顿时,眼前的事物变得大不相同。
仿佛以往所见,都不是真实的色彩。
灵眼之中,万物的色彩并非仅仅只有七种,而是包含了很多难以形容的色彩。
这是《混元剑经》之中未曾提到的小法术。
丁当入境神游天外时从几位教书先生口中学到了些许运用法力的小窍门。
其实这种灵眼,就连没有法力的人也可使用,无非是找到替代品,比如柳叶、牛眼泪等等擦洗双眼穴位,就能看到一些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比如这种气运。
这只是最粗浅的望气术,只能看见最表层的浮运,大略观些色泽,看不穿根底,不过想这些流民这般落魄,还能有多少气运,所以用在此时也够用了。
果然,丁当一眼望其,这些流民都是白色的筷子粗细本命气,夹杂着一两缕灰白之气。
这几百人里头,本命最高的,也只是一个中年男人。
他头顶飘着一根粗长的白色本名气柱,直冲上五六尺,挺拔健壮,在一群流民之中显得鹤立鸡群。
大致地从他所处的位置可以判断,他在其中还是有些地位的。
就见着这个中年男人上前跟村民交涉,也不知谈了些什么,不久就见到村子里有人用箩筐拾掇了些地瓜、高粱,装了两个箩筐。
丁当驱使着马儿,走近了去听。
“咱们村也没多少余粮了,这是村里黄老爷吩咐送给你们的。”
“你们拿了这些,就赶紧赶路,别在这儿,咱们也穷,多的再也没有了!”
村民们没什么好脸色,但这个中年男人还是道过谢,转身分配食物。
让人称奇的是,这些流民虽然都眼巴巴地望着这些食物,却没有冲上来哄抢。
显然这个中年男人在他们之中有着相当的威望。
“各位,这些粮食,不能生吃,还有力气的不如就近搜集些柴火,咱们就在这里烤熟了吃。”
“要小心野兽,别走远了。”
流民们之中,还有些能打的汉子,这时候分出一些就去四下里收集干柴,还有些就盯着村子那边的人。
这年头不乏趁乱抓人去卖的奴隶贩子,剩下的人显然就是在放着这一手。
丁当在这里看了究竟,也在暗自点头。
这人,心细、胆大、又有人望,若是有野心,未必不能做出一番大事。
至于本命格局太低·········要知道这种东西是可以随着人的境遇不断磨砺而成长的,而气运是可以后天获得的,要是尽信气运不如没有气运。
望气术之所以鸡肋,就是它看到的只是当下,跟才情、人品等等全无关系。
它显现的,其实是一个人在天机之中的地位、处境高低,当然这里单指人世王朝,长生者、异类不入此间。
第二十八章乱世人如草()
第二十九章道性萌发()
“我”
丁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该说什么呢?
这本不是他的责任,他也不是南阳县的县令,他是北辰县的,而且还没有正式上任。
但他能拒绝吗?
看着这一双双期盼的眼睛,那带着卑微的乞求,衣衫褴褛的人们,他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大人,求您发发慈悲,救救这三百六十二口人吧!”
看出了丁当的犹豫,宋和突然膝盖一软,就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
很快,他身后那些人,也一一跪倒。
扑通,扑通声不断。
很快,跪倒了一地。
到处都是磕头的人。
“大人,发发慈悲吧”
“大人,求您带上我的儿子,他才四岁”
“大人”
悲呼声,一声声,回荡在这道边。
另一边,界石那边村子的村民,也是有些不忍。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老人拄着拐杖,过来颤颤巍巍地行礼,开口劝道:
“大人,不如帮帮他们吧,实在不成,也请带走那些小子,他们人小,吃不了多少的。”
这个看着就像是村长的老人,眼神很毒辣,居然点中了丁当的软肋。
不错,丁当不是不想帮,其实是没有那许多口粮。
三百多人,一天要吃掉多少东西?
丁当一行人,加上女眷和仆人,一百多口人,算上马匹的消耗,一天怎么也要吃掉三百多斤粮食。
这才是他们沿途不断采买的最大缘故。
这还是丁当注意添加了肉干和蔬菜水果的缘故。
食物之中要是油脂太少,那么一个壮汉一顿就要吃掉两斤以上的粗粮,才能勉强足够。
换成丁当这八十位道兵,那消耗更大,顿顿都要有牛羊肉。
越是强兵悍将,越是要吃肉,不然,练不出强兵,只会把人练成废人。
曾有人练兵,一日十个时辰高强度作业,只给馒头青菜,结果半个月之后就有士兵呕血暴毙,剩下的都成了废人。
粮草供应,是这个时代用兵的重中之重,也是良将与庸将的分界线之一。
丁当是不可能供应得起这么多人的。
于是,这个老头子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本官是去赴任的,随行带的口粮,根本不够。”
丁当这么说着。
接着,话音一转。
“但是,本官既然见到了,也不能不闻不问。”
实际上不闻不问也可以,只是不说良心上,就是名声上肯定别想要了。
丁当回头示意,一个骑士就驾着马回转过去,不一会儿就从车队那边驮了慢慢两大口袋过来。
然后,丢到了地上。
“这里是两口袋稻米,算是赠给你们的,省着点应该能应付两天。”
“这里距离北辰县已经不远了,你们顺着官道走,就去北辰县。”
“本官上任后,自当替你们在北城县落户,至于以后,哎,以后再说吧”
“先就这样吧,宋先生,这里就拜托给你了。”
丁当又是一阵叹息,环顾四周,只觉得世事艰难。
头一次,他是出于心底,真心想要去做些什么。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这些普罗大众。
“假如由我来坐上那个位子,想来他们会过得好些吧?”
红色的夕阳光之中,丁当翻身上马,挥手道别了这些人,回到了车队里。
身后,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哭声。
回到车队后,丁当当即命令出发。
今日他有所触动,隐隐把握住了一种博大的精神,那是更上一层的契机。
他抓着缰绳,任由身体本能地驾驭着马儿,闭上双目,凝神自省。
“轰——”
澎湃的内息涌动着,真气好似铅汞一般,滚滚奔腾着。
混元剑经名为剑经,其实是修身、修心、修行,讲究身心如一,亲身躬行的法门。
最讲究的就是一个诚字。
是以要时时反省,明确自身真实不虚的想法,辨明本性本心所在。
每一次扫去心上的尘埃,使得明心见性,都是一次成长。
此时此刻,丁当感受到内息涌动,遵循规律,在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之间不断循环往复,又转入许多细微比头发还要细微的经络之中。
越来越快,越来越壮大,真气越发凝练,内视之中显出淡淡的银色光泽,好似是真正的银水一般。
杂念不生,识神退位,无知无识、本体安住虚空的元神渐渐显现,主宰灵神。
平常人们杂念丛生,有各种心计算计的,便是识神。
元神,便是那一股无知无识、自然而然的本来真性。
任何修行法门,不接触到这股先天而来的真性、灵明,都只是在门外打转罢了。
丁当元神出现,纯化自然,便处于一种清净而神的状态。
在这种状态之中,内息不断壮大,其中运行的真气已经不能在称之为真气。
流淌之间,隐隐好似有玉石碰撞声,色泽好似银质,更是再非是云雾一般的气液,而是凝练好似水银的实质感。
这般运行了三百六十五个周天循环,内息好似勾连了外界大天地,感受到一种无处不在的纯粹精神。
其神凝,其质洁,其行高,其德彰,沛然无匹,至大至刚,或可谓之浩然之气,又名为“正气”,为一切正面之主宰。
元神自有神通,只为尘劳关锁,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