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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微微回想起那日发生的事情,第二天玥儿和柳儿就被遣返回了封地,此刻想来,不正是他想要掩饰那个救了她的人的么?
夏玉在让公主来和亲之前,是一定要确认她是不是真的还好好地活着的。不然,她死了,公主没来,这出戏他就唱不下去了。
不过现在再来想这个,显然已经没多大的用处了。
只晋玄王,因为她的一句“师父”,心中始终无法释怀。她身边那么多的秘密,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扼住她下颚的手,再往下,就能掐住她的脖子,可是,手上的力道在那一刻像是被一下子抽走,叫他再不能往下移动半分。
屋子里的二人静默了下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璇玑才想起他们现在还在穆妁房中的事情来。也不知道穆妁去了哪里,担心她此刻要是回来,看见就不好了。她倒不是怕她误会,只是怕这件事会传出去。薄奚珩自然不敢说她如何,但是他一定会记着晋玄王的过错。
她伸手推了推他,他依旧纹丝不动。
她低低地开口:“王爷不怕皇上知道么?”
他却是问:“你会告诉他么?”
怔了怔,她别过脸:“放我走,我什么都不会说。”
“璇玑。”他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她却突然轻轻地笑:“王爷不要在问我为什么。如果你真的要听为什么,那我只能告诉你,因为他是皇上,只有他可以给我想要的生活。如此,你该明白了吧。”顿了下,她继续道,“就像皇上说的,他心里曾有一人,却不是不爱,而是不合适。有些事,你想不明白,可它偏偏就是这么简单。”
她也曾想不通了好久,可是一旦释然了,她也便什么都想通了。在薄奚珩的眼里,只有利益只有权力,情爱于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晋玄王扼住她的手到底是松了。
她趁势一把推开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没有回头看,没有逗留,匆匆从门口冲出去。
他依旧呆呆地望着,忘记了问她这么会出现在穆妁的房里,他唯一知道便是,她不是来勾引他的,绝不是。脑子里,还想着她方才的那番话。
因为他是皇上。
果然是很简单的一个理由。
可是,他却不信,他不相信。
眸中的流光直直地转回,望着头顶被半扯下的绡帐愣愣地出神。
那么有一天,西凉江山易主呢?她又当如何?
穆妁在楚灵犀的房内说话,后来说着说着,两人便一起睡着了。醒来已是翌日早上,她回房时,瞧见面前的珠帘也不知被谁动过,有几串竟纠结在了一起。她吃了一惊,匆匆过去,目光瞥见内室,竟然瞧见床前的绡帐落下了大半。她这才轻忽了一声进去,透过屏风,隐隐的,像是有人睡在他的床上。
穆妁捂着嘴上前,到嘴边的尖叫终于没有发出了。她整个人竟是怔住了,良久良久不曾回过神来。
王爷怎么会是王爷?
她几乎是本能地环顾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错,就是自己的房间啊。难不成,昨夜王爷是来找自己的么?可是,她却去了楚姐姐的房内啊。
她悄然上前,见他的衣服都没有脱,手里还紧紧地攥着半落下的绡帐,眉头紧锁着,像是睡得根本就不安稳。她也不敢吵醒他,俯身过去,想拉过一侧的被衾替他盖上。
穆妁的手伸过去的时候,床上的男子竟是一下子醒了,狠狠地扼住了她的手腕。
第153章 唯一出路()
“王爷”穆妁讶然地呼出声来。
晋玄王眼前还是一阵模糊,等听到面前之人开了口,他才听出来了,是穆妁的声音。猛地跳起来,眼前的景象慢慢变得清晰,昨夜的事情也想了起来。后来璇玑出去后,他依旧直直地仰面躺着,一动都不想动,竟是睡着了么?
他抬手扶着额角,昨夜喝多了酒,冷静地想想,确定看见璇玑应该不是错觉。
“王爷怎么了?”穆妁担忧地问着他。
他略摇着头,起了身,只问:“昨晚去哪里了?”
“哦。在楚姐姐房里,聊天聊着,就睡了。”顿了下,她忙解释,“我不知道王爷来了,不然,一定在房里等着。”王爷晚上来她房里是为什么,她心里知道,是以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头忍不住低下去,脸颊也染起了不自然的红。
晋玄王没有注意到她的样子,只想着她说去了楚灵犀的房内说话。看来璇玑也不知道,她深夜来穆妁的房里,是有话要找她说么?可是,究竟是什么话,非要深更半夜的说?
穆妁见他站着不说话,忙开口:“我给王爷打水去。”
转了身,却听身后男子叫住了她:“不必了,本王回自己房去。还有,日后这种事不必你做,让下人做就是了。”语毕,也不曾看她,便抬步出去。
穆妁在他身后浅浅地应着。
行至门口,他的脚步微滞,不自觉地朝璇玑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这里自然是看不见的,可他依旧是看了一眼,只一眼,又从容地转身离开。
思昀伺候璇玑起身时,瞧见她的腕口有一圈淡淡的青紫,她一惊,忙问她:“公主怎么了?”
经她一问,璇玑才注意到自己手腕的颜色,回想起昨晚晋玄王扼住她时那么大的力道,没想到就留下了浅浅的印子。她微微一笑:“没什么,可是是不小心磕到了。”
听她如此说,思昀也不再多问,只道:“对了,公主,昨晚郡主来看过您,只是您早早的睡了,奴婢便让她回了。”
璇玑却是一惊,穆妁来找过她?
心下暗自好笑,因为那次晋玄王说怕她欺负穆妁,这几日穆妁一直都不曾来找她,她也没有借口过去,是以才要晚上偷偷地进她的房间去。没想到,她却自己来找她了!
呵,谁能说这不是弄巧成拙呢?她巴巴地区她的房间,人没见着,倒是见了晋玄王!
思昀替她戴上碧玉耳坠,又问:“要不要奴婢一会儿过去和郡主说,公主白日里都有空的。郡主怕是想着回了封地,与公主便是再难相见了。”
迟疑了下,璇玑依旧摇头:“不必了。”穆妁要是想见她,一定会再来。她主动差人去请,又怕晋玄王误会,若是跟着穆妁一起来,这事又难办了。
都这般说了,思昀也不好多说什么。
用了早膳,夏玉倒是来了。
请了他进来坐,璇玑也不提昨晚在晋玄王口中探听的事情,只问:“听说师父明日就起程回去了?”
夏玉点了头,脸色倒是凝重起来。璇玑不免笑道:“既然我说不会对师父动手,你还担心什么。”
此处无人,他依旧叫了她一声“璇玑”,声音很低:“是不是襄桓王若得了皇位,你就会离开?”
未曾想他突然问这个,璇玑怔了怔,随即开口:“师父想说什么?”
他的脸色越发地不好了,半晌,才浅声道:“届时,我会接应你。”
她倒是笑出来:“接应我?师父是在告诉我,届时,你也会在西凉么?”他若身在西凉,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鄢姜王也想趁机插一脚。他终究要忘记给她的那个承诺。
其实她并不觉得意外,为帝者,可以一言九鼎,却也往往可以瞬间翻脸。因为他们是帝王,是主宰一切的人。为来为去,也终不过是为了手中的权力。
夏玉似是有些震惊,却道:“如果你希望我来,我一定会来。”他的话语很淡,却叫璇玑悬起的心略放下了些许。原来,不过是她想的多了。
璇玑低头笑着:“师父不必来。”
他这一去,他们之间再无瓜葛,她也不希望他再为了她的事情牵扯进来。他是鄢姜的人,和她这个假公主不一样,万一出了事,只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的回答,叫夏玉有些小小的失望。他也没有再强求,只淡淡地应声。她原本也不过是自己的任务罢了,任务再拖,也终归是要完成了。兵力部署图的事情她没有再继续纠缠,他已经很感激,否则,遇上璇玑这种劲敌,他想要全身而退也着实有些困难。
坐了好一会儿,夏玉才起身离去。
璇玑跟着站了起来,瞧见他一脚已经跨出房门,她忍不住开口:“师父,忠君不是你活着唯一的一条路。”
男子的身子微震,却没有回眸,他温声笑道:“又要说我愚忠么?”她还记得那次,她狠狠地骂他“愚忠”,可是那一次,他却并没有觉得生气。
身后之人没有再说话,他亦没有停留,径直出去。
心底喟叹着,新王是第一个懂得赏识他的人,如果没有他,也就没有如今的夏玉。他能成全清宁,他也能一生忠于他。璇玑笑他愚忠,那么她呢?那么执着地为他人准备那帝位,她又是何苦呢?
这一日傍晚,璇玑在窗边坐着,思昀跑着进来说烁祯郡主来了,璇玑猛地回眸:“快请进来。”
穆妁自己来,倒是也叫璇玑松了口气。
她手里,捧着昨日她给她穿的那身衣裙,小心地搁在桌上,才开口:“姐姐,衣服已经洗过了,原来是想早点来的,只是衣服未干,便等到了现在。”
目光落在桌上的衣服上,璇玑忽而觉得心酸。穆妁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这衣裙竟真的洗干净了来还她。她没有再说要还给她的话,招了手要她过来。
璇玑握住了她的手,瞧见她的脸色有些憔悴,皱眉问:“怎么了?”
第154章 推迟婚期()
“哦”穆妁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笑着道,“昨日和楚姐姐聊的太晚了,可能没有睡好。”
“昨晚,是去了楚姑娘的房间?”难怪她不在房内。
她点了头,又小声道:“今早,瞧见王爷竟睡在我房里呢。可把我吓了一跳,王爷昨晚大约喝醉了,连床前的绡帐都弄坏了。”
璇玑心头一阵心虚,面上却依旧是笑着:“是吗?也许王爷就是去找你的,偏你倒是不在。”
她说得穆妁的小脸红起来,抿着唇不说一句话。
璇玑起了身,拉她过床边坐了,才开口:“姐姐有件事,想你帮个忙。”
听她说有事,穆妁马上点了头:“姐姐尽管说。”
璇玑靠近了些,附在她的耳畔轻言了一番。穆妁的眼睛猛地撑大了,不自觉地开口:“姐姐,这”
“嘘——”纤长的手指置于她的唇边,她低声道,“我和你说的,要记好。”
穆妁怔了下,终是点头:“可是,为何只告诉孟侍卫?为何要他瞒着王爷?”
璇玑淡淡地应着声,只说:“就只告诉他,其他的人,谁也不能说,要记得妁儿。”
见她说得很认真,穆妁也不敢怠慢,她与她说的什么暗卫营她不懂,也不知道这消息的用来做什么的。只是姐姐说要她带话,她一定会把话带到。
这件事,璇玑也是考虑了很久的。她不能像传消息给襄桓王那样将消息传给穆妁,她很单纯,什么都不懂,那么隐晦的信息,她怕到时候穆妁根本不在的她在传递什么。是以,只能完完全全地告诉她,置于孟长夜因为他讨厌自己,也只有他能守得住这个秘密。
事情交代给她了,璇玑竟像是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姐姐,皇上会对你好么?”这句话,她其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