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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呐,你分的这肉太瘦了,拿来做馒头也不适合用这么瘦的肉。”大伯母田秋芳看到娉婷篮子里的肉说道。“还是你小孩子家家不懂这些,分的时候你就应该看好喽。今年你妈也顾不上,下午你来我家,我告诉你做馒头要准备些个什么,到时候就和我家一起做了。”
“恩,我知道了大妈。家里还有几张肉票,这些肉不够的话也能用票去镇上再买些合适的回来。”娉婷知道许桂兰存了不少票在家,都是之前何跃强和何成辉寄回来的。家里用的上票的地方少,有时候亲戚朋友家里办事也会拿粮食过来换各种票,谁让现在是计划经济,不是有钱就能买到东西的。像村里办喜事,谁家想添置个锅碗,水壶之类的,也要有工业票才行。
“你这孩子,哪用得着你花着肉票去买?你跟你妈两人能要多少肉,这些肉我和你大伯就帮你出了。今年家里分的肉挺多,给你们匀一部分出来,做上百十来个馒头,也够你们吃到开春了。”这年头,馒头馅里加些肉末星子都是香的,田秋芳是个大方人,既然决定帮忙,就不会为了几两肉斤斤计较。
娉婷也不矫情,谢过了田秋芳后,说好了下午去她家,就拎着篮子回了家。许桂兰还躺在床上,娉婷和她说了分肉的事,又告诉她大伯母约着她一起做馒头。
“你大妈匀肉给我们就算了,但我们也不好白白收了,这年头一点肉星子都馋人。家里柜子里还有红枣,你下午带些过去给你大妈,我们自己留一部分就行,要是你想吃甜馒头也能另外做些枣泥馅的。”许桂兰的个性就是不求人,也不愿意欠着谁,她从小日子就过的不错,一辈子没吃过什么苦,现在成了寡妇,就更不想占别人便宜了,随便让人看轻。
下午娉婷去了大伯家,还带上了红枣,田秋芳埋怨了两句太见外之类的,最后还是收下了。
“这做馒头也没那么难,肉呢要肥瘦两间的,我这里有你也不用另外准备,现在就看你要包什么馅的,是白菜馅,酸菜馅,还是萝卜馅?这些都要提前准备。还有面粉要准备好,用白面还是玉米面,你回去都跟你妈商量商量。我也就是这两天就要开始动手了,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你要提前把东西准备齐全了才成。”最后娉婷拎着肉回了家,又和许桂兰商量好了做馒头的事。
这边馒头还没包起来,那边已经开始打豆腐了,娉婷一下子忙的脚不着地起来。逢上赶集的日子,许桂兰给了她一些钱和票,让娉婷去集上买些过年吃的用的,还让娉婷自己买身衣裳。
“你还是个小姑娘,过年了还是要添点新衣裳,今年家里你也知道,颜色就不要太鲜亮了。你也不用管我,我不缺衣裳穿,也没那个心思,你把自己整好就行。”
许桂兰虽然这样说了,娉婷也没听她的,除了给自己物色了棉衣外,也帮许桂兰买了件棉袄回来。另外挑着买了些吃的零嘴,留着过年待客用。
包馒头,打豆腐,做年糕,大扫除,忙忙碌碌,很快就到了年三十。年三十当天不光要包饺子还要祭祖,何家每年都是大家一起在老宅吃团圆饭,今年自然也不例外。中午祭祖时,许桂兰抱着何跃强的遗像哭了许久,何家其他人心情也很悲痛,好好一个人,说没就没了,总能让人感慨两句“岁月无常”。晚上吃年夜饭时,大家的情绪都不高,除了还不太懂事的孩子嘻嘻哈哈,玩玩闹闹外,大人们都沉默着不说话。饭桌上,等菜都上齐了还不见有人动筷。何富贵作为家里的大家长,他不说开饭是没有人敢动的,只见他沉默地抽着烟,直到烟杆里的烟丝燃尽,他才用烟杆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开饭了,大家才陆陆续续拿起筷子吃起饭菜来。
今年收成不错,何家餐桌上的年夜饭也比往年丰盛了不少,起码有鱼有肉,有鸡有鸭,就是大人没胃口,孩子也吃的满嘴都是油。而娉婷则是静静的吃着饭,不免又怀念起当初的生活,平添无数感伤。
没达到目的,还受了一肚子气,何跃岭也不想再听他爹说什么大话,哼了一声直接走了,留下何跃廷对着他爹一声也不敢吭。他能说什么呢?四弟是什么品行他从小到大太了解了,可不管怎么说,那是他兄弟,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就是心里有意见又能怎么着,要是他跳出来和他弟不对付,他爹妈心里照样不舒服。
何富贵接着抽上了手里的烟杆,看大儿子一副不大敢吱声的样子知道他是个孝顺的,心里好歹还有些安慰。“你弟就这样,这辈子是改不了好了,本来有你有你二弟,我这辈子也就满意了,谁知道你二弟出了这种事。”之前对二儿子又多自豪,现在就有多伤心,“我都想着一家人和和气气,现在看也是不可能。等娉婷进了部队,老二家也算立起来了,我这是为了让老二走得安心。”说到最后,何富贵也不禁老泪众横。
第九十三章()
此为防盗章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仅仅是娉婷在部队的第二天,她已经有了深刻的认识。一个宿舍;也不过才六个人,恨不得分成几个“派系”,说话含沙射影不谈;还常常摔东西;撂脸子。原本关系应该最亲近的团体;反而彼此生疏得很。遇到不讲理的人,你就不能和他们讲道理,娉婷懒得搭理这些,惹不起她也躲得起。
作为文工团的新兵;部队的观念是文艺兵首先得是兵,娉婷和新入伍的十几个女兵一起接受了为期两个月的军事训练。这些女新兵里有卫生员、通讯员、文艺兵等,训练她们的教官是新兵连的一位连长,人很严肃,并没有因为她们是女兵而放松对她们的训练。可以说这两个月是娉婷两辈子过的最苦的日子,她也从内心里佩服那些女兵和军校的女学员。当其他同龄女孩悠哉悠哉地享受着生活时;她们却在经受各种考验和训练。“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有时候的确不能只羡慕别人获得的成就;而忽略别人付出的艰辛。
训练结束回到文工团,副团长丁慧对娉婷进行了考核;考核结果让她很满意。丁慧早就知道了娉婷这个人;是动了关系进来的。作为有口皆碑的军区文工团;战地文工团里有不少干部子弟,对于关系这一块大家并不是那么介意,丁慧不满的还是娉婷来自农村,很有可能没有任何特长,她怕娉婷过来占用文工团的招人名额不说,人还不顶用。这种想法在考核之后就不存在了,娉婷有一定的舞蹈基础,理解能力也强,很多舞蹈动作很容易上手。唱歌这一块,虽说嗓子不是那么靓,对节拍的掌握却很准确,看得懂五线谱,还会一点乐器,综合下来是个有用的苗子。
“现在团里没有空缺,你平时就先跟着后面看吧,他们练功的时候你也跟着练,别怕吃苦,要知道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考核过后,丁副团长对娉婷的态度和蔼了不少。她进文工团的时候也才十七八的年纪,在文工团里献出了自己所有的青春,把文艺工作当成自己一生的事业。对她而言,只要是好苗子,她不会在意那些外在条件,一定会好好培养。
正式进入文工团后,娉婷发现文工团里真的是藏龙卧虎。有毕业于军艺的文艺兵,有在国外专家指导下练习的独唱演员,有能唱能跳的民歌手,还有很多干部子弟。这样一看,娉婷发现自己真的没有什么优势,即使知道历史的轨迹,但是怎么让自己生活的更好,对此她并没有什么好的想法。在这个大环境里,做生意是不可能,去工厂上班还不如在部队,当老师什么的也危险得很,这样权衡下来,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
因为有着这样的心路历程,娉婷在文工团里很是努力,轮不到她上场她也不抱怨,每天照常和其他人一起练功,看着其他团员排练。不光如此,她还跟着团里的乐队学声乐,跟着报幕员学报幕。个性沉稳又努力,还非常勤劳,渐渐地也得到了不少人的喜爱。
很快就进了六月份,金陵的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要说金陵城,那是几千年历史的古都了,素有“火炉”之称。这时候的军装都是长袖,作为军人要注重仪表,解扣子、挽袖子这些影响军人形象的行为是不允许有的,更何况作为文工团的女兵,更要时刻保持最佳仪表。娉婷时常热得汗流浃背,也只能勤换洗衣服,这个时候她无比怀念可以穿着连衣裙,穿着吊带衫的日子。想到没几天就要进入梅雨季,天气又闷又热,衣服还不容易干,岂不是更加受罪?
正是吃过午饭午休的时候,娉婷没有睡意,正在整理衣柜,前几天趁着团里有假,她和团里相熟的战友一起出门,出门买了几件短袖留着在宿舍穿,今天洗干净了准备叠整齐了收起来。
“她陈雪丽算什么,要不是有个在军区当领导的爹,她能那么快提干吗?现在倒在我们面前摆起谱来了。”说这话的正是娉婷的室友方芳,和她口中的陈雪丽同属歌舞团。方芳的个性不太好相处,什么事都爱占先,不管是吃饭、洗澡还是晾衣服,她都要斤斤计较,别人早就看不惯了,只是顾及战友情而没有计较罢了。自从娉婷到了文工团,进了这个宿舍,方芳对她一直是爱理不理,娉婷也从不往她面前凑。
而陈雪丽呢,确实是文工团里一枝花,她的父亲是军区干部,妈妈也是部队的文职干部,可以说她就是个标标准准的干部子弟。除了家庭因素外,陈雪丽本人也很优秀,外形靓丽,气质出众外,还能歌善舞,一直是歌舞团的台柱,很受团里的领导器重。虽说平常有些高傲,有自己的小圈子,其他倒没什么,总的来说大家对她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人家背后有人,除非我们再去投胎,要不然拿什么和人家比。”回这句话的是平常和方芳关系不错的蒋丽。
方芳和蒋丽之所以说这些话,都是因为陈雪丽提干了。在部队里,提干绝对是一件大事。这不光关系到津贴,还关系到以后能不能继续留在部队。普通的战士当了几年兵后是要转业回乡的,只有提干了才能继续往上走,进而留在部队里。“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提干是每个普通战士的梦想。这次团里的提干名额有限,陈雪丽成功提成了排长,而方芳和季红则落选了,她们心里不岔也很正常。
在文工团,年轻漂亮的姑娘一大把,产生各种矛盾是很正常的。现代职场里娉婷已经领教到了女人的战斗力,自从来了文工团,她也一直秉持着“少说话,多做事”的原则,加上到现在她也还是个“闲杂”人员,倒是没和谁产生过冲突。
“你们也不要这么说,陈雪丽已经是排长了,不说职务比你们大,就说平常她在团里的表现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这次能提干的确是因为她表现优异,要是被领导知道你们在背后这么议论,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刘海梅出声打断了那两人的对话,惹得方芳冷哼一声,拿着盆出去洗衣服了,蒋丽则一声不吭,躺在床上假寐着。
刘海梅是宿舍的舍长,为人比较正直,很受领导喜爱,这次虽然没能提干成功,但任谁也不敢小瞧了她。她也是宿舍里对娉婷最友好的一个,平常对娉婷很是照顾,知道娉婷是新来的,年纪又最小,教了娉婷不少东西,这让娉婷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