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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国太子总想帮我复国-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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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再后来,玉璜被他放哪了,早已想不起来。

    那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仓促出逃,死都死了,老四还能给他换件衣服?

    就算是换衣服,也不至于再把这块玉璜找出来给他带上吧?根本说不通。

    想到四皇子,叶棽心中一动,猛地抬手按上胸口。

    果然,本该透胸而过的羽箭没了,胸口根本就没有伤!

    难不成自己是在做梦?可身上的疼痛太真实,根本不可能是梦。

    叶棽还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见不远处的密林里有光亮闪动。

    定睛看去,似乎是有人举着火把往这边来,隐隐约约地还传出呼喊的声音。

    一个人手持火把走出林子,四下里观望,瞧见倒在地上的叶棽,立刻飞快地冲过来。

    “殿下!你怎么样了?”

    叶棽抬头,火光下那人容貌分外清晰,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一张脸英气非凡。身上一件墨『色』长衫,外罩同『色』大氅,看起来伟岸昂藏。

    沈复,怎么是他?

    分明记得,昌和十七年沈家倾覆,沈复在流放岭南途中意外身死,那是三年前他出征卫国之前的事了。

    现在人怎么又活过来了?

    而且看他容貌身形,此时分明还是个少年。

    叶棽发呆不说话,让沈复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想把人扶起来,又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只扎着手不知所措地唤他:“殿下,殿下?”

    叶棽终于有了反应,却是眼珠动了动,抬起一只手抖抖索索地『摸』到沈复的脸,轻声道:“复表哥,是你吗?”

    他声音发颤,似是极力压抑着情绪,眼眶却微微泛红。

    沈复后背微僵,复表哥,叶棽懂事以后就再没这么叫过自己了。再细瞧他的样子,脸颊上一片的擦伤,额头也破了,身上更是脏污一片,想必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想到此,沈复心疼的不行,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微微一笑,握住叶棽的手:“殿下,正是微臣。你还好吗?身上哪里有伤?”

    叶棽眨眨眼,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腿,轻声道:“复表哥,我的腿好像断了。”

    沈复赶紧俯身去看,就着火光,果见叶棽左腿上尽是血迹,小腿外侧竟有一小节断骨伸了出来,甚是凄惨。

    沈复暗暗咬牙,眸中闪过寒光,转头却神『色』平静地道:“不碍的,臣背着殿下走。等回了营地,就有御医诊治了。”

    谁知叶棽却摇摇头,淡淡地道:“不急,还是先固定一下断骨,复表哥,劳烦你去捡根树枝来吧。”

    “不麻烦,还是殿下想得周到,是臣急躁了。”沈复说着把火把交给他,又将自己的大氅脱了给他披上,才道,“臣去去就回。”

    看着沈复跑进林子里,叶棽忽然心中一动,密林、营地、断腿、沈复……

    这不是昌和十二年皇家秋围的事吗?

    那一年他随父皇狩猎,因为追猎一只梅花鹿一个人和大队人马走散,往回走时遇到了四皇子,俩人又斗气赌猎一只兔子,结果他的马莫名其妙地受惊狂奔,把他甩到了山坡下,摔断了腿。

    那一回,他好像是等了三天才等来沈复的。

    三日的时间,足够四皇子销毁一切证据,也足够让他发现,他的父皇根本没把他的死活放在心上。

    如今,他莫不是重生了吧?

    叶棽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宁易不见了,沈复又活过来了,还是这么个山沟,他的腿还是断的。

    他回来了,回到了昌和十二年的秋天,这一年,他十七岁。

    捏着玉璜,叶棽缓缓地笑了起来,重头再来,此时此地,当是最好不过。

    一会的功夫沈复就抱着几根树枝跑了回来,急急地道:“起风了,要是下雨可就麻烦了。咱们得快点回去。”

    叶棽道:“复表哥,怎么只你一个人来找我?”

    沈复正用随身的匕首削树枝,听了这话手上一顿,道:“傍晚时就你没回营地,皇上急的不行,一个侍卫说看见你往西去追一只狐狸。皇上就亲自带人去搜山,这会都没回来。”

第50章 掐架2() 
闲来无事去看看猴子的短篇吧;《别叫我悟空》已完结的免费哦:)  那人欣喜不已,连连点头;赶忙松手退开给叶棽让出位置。

    叶棽在东宫住了几年,翻出这个窗子以及接下来所有能逃走的路线他全都知道;但是却想不出现在这个时候有哪一条路是没被禁卫军把守的。

    窗外就是联通后院的甬道;几尺见方的小院里有一个假山,过了假山就是月洞门可以直通后花园。

    一径看去,叶棽有些惊讶;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转念一想;恐怕是因为刚才宣读圣旨;大家都等着自己自戕,后面已经松懈了防卫。

    那人转身把支摘窗放回原位,拉着叶棽一路狂奔,往后花园跑。

    后花园的角门处有一个小太监正守在门口,见了他二人;立刻招手;压低了声音招呼:“宁易,快;在这!”

    原来他姓宁;叶棽偏头看着那个拉着自己狂奔的人;这才注意到他身形竟然瘦削的不成样子;衣服也很破旧;而『露』出的后颈上都是伤痕;有新有旧;触目惊心。

    叶棽微微联眉,宁易,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两人跑到门口,小太监见了叶棽就要行礼,却被他一把拉起来。

    “都这会了,还行什么礼。你叫什么名字?也是东宫的?”

    小太监道:“奴婢小新,是东宫的杂役,见过太子殿下。”

    叶棽点点头,又问宁易:“这就是你说的安排好了一切?”

    宁易不大自在地抿了抿唇,上前把后角门推开,指了指门口的一辆马车。

    小新又道:“殿下快走吧!”

    叶棽被宁易拉着出门,见小新却没有动,心里起疑,皱眉道:“你怎么不走?”

    “马车小,殿下快走,奴婢不会有事的。”小新急急地挥手。

    叶棽虽然心存疑虑,却并没再多问什么,只点点头跟着宁易快步出了角门。

    刚坐上马车,就听到角门内传来一声惨呼,紧接着角门被人大力砸开,竟是小新被人踹了出来,倒在地上立刻就口鼻流血一动不动了。

    在他后面又从门里窜出四个禁卫军,人高马大,气势汹汹地要冲过去。

    叶棽冷哼一声,正要开口,却见宁易已经从马车上抽出长刀,先他一步朝着禁卫军冲了过去。

    他动作干净利落,但是似乎力气不行,一刀过去,本来砍中了要害部位,却偏偏只是浅浅地伤到人。

    几次三番下来,宁易身上伤口越来越多,四个禁卫军却只干掉了两个。

    叶棽皱紧了眉头,这个宁易,到底是谁?

    时间耽搁越久,对他们就越不利,宁易心急之下,更是连连出错,被人在背后砍了一刀,深可见骨。

    不过他似乎恍若未觉,反而越战越勇。

    叶棽见他血流的越来越多,叹息一声,终于从怀里掏出一个哨子,轻轻地吹了一声。

    十几个黑衣人似乎是从天而降,从四面八方跪倒:“主子!”

    叶棽指了指两个禁卫军:“杀。”

    黑衣人得令,上前把两人结果掉,动作干脆利落一招毙命。

    宁易惊讶地看向叶棽,见他也正看着自己,便奋力扯出一个笑容,指着马车“啊啊”地叫了两声。

    叶棽点点头,扶着他上了马车,然后道:“出城。”

    黑衣人得令后,分做两批,一批随马车往皇城外逃,另一批则留下垫后。

    马车跑起来,宁易脸『色』灰白,靠在车厢上闭着眼,似乎陷入了昏『迷』。

    车厢里什么都没有,叶棽只好把自己的外袍撕成布条给他包扎。

    宁易惊醒过来,瞪着一双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叶棽正给自己处理伤口,不由得笑了一下,拉过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了个“谢”字。

    叶棽抬眸:“你叫宁易,你是卫国人?”

    宁易点了点头。

    叶棽又问:“卫国的皇族都姓宁。”

    宁易神『色』复杂,却还是再次点头。

    “怎么会在东宫?”

    宁易在他手心写字:亡国,宫奴。

    叶棽抿了抿唇,卫皇直系早已死绝,其余皇室成员也都被贬为庶人,发配去了西南开荒。怎么单就留下这么一个,还进了东宫成了宫奴?

    “你今日为何帮我?

    宁易眼中现出苦意,却终是笑着摇了摇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那些原因他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怎么说,或者,那些并不能称为原因,只是他心里的一点执念罢了。

    叶棽却想起自己十五岁那年,他是去过卫国的。

    “昌和十年,我去过卫国。那时你多大?”

    宁易睁开眼睛,眸子里惊喜闪过,在他手心写:十三。

    “那时,卫国还在。”叶棽声音微哑。

    宁易神『色』平静,这世上有没有卫国其实和他都没什么关系。只不过看着叶棽的神情,忍不住心里升起失落,他到底是想不起来了吧?

    外面传来一阵阵马蹄声,宁易抓起钢刀,拉着他的手写:出城往南,别管我。

    叶棽赶紧拉住他:“别去!我看你出招虽有技巧可总是气力不济,万不可再硬来!”

    宁易笑笑,在他手心写道:软筋散,没事。

    “软筋散?谁给你吃这种阴损歹毒的东西?”叶棽又惊又怒,满心的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只颤着声问,“你明知自己中了软筋散,却还要救我,你……”

    宁易咧嘴笑了一下,忽然凑到他跟前,在他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趁叶棽还在震惊中,宁易飞快后退,直接窜出了马车。

    “停车!”叶棽大吼一声,一脚踹开马车后门,吼道,“宁易,你给我回来!”

    马车骤停,禁卫军的大队人马已经追到眼前,宁易灵巧地在几匹马间辗转纵跃,终于挑翻一人。

    听见叶棽的声音,宁易才发现马车竟然停了。

    叶棽的死士只剩下一半,他心里知道,这一场莫名其妙又漏洞百出的逃亡当然会落得现在的局面。

    宁易拼着腿上又被砍了两刀,抢了一匹马过来,他朝叶棽伸出手,又“啊啊”地叫了起来。

    叶棽心里叹气,知道这根本就是徒劳,可实在不忍拂了他的意,又存了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思,便攥住他的手就势翻身上马坐在了他身后。

    “驾!”

    叶棽双腿一夹马腹,黑马长嘶一声纵跃而出。

    前面就是溪山,叶棽道:“过了溪山,再走两天,咱们就能到鲁郡。那里有我小舅舅驻守,到了那儿咱们就安全了。”

    身后追兵渐渐赶上,不断有冷箭『射』过来,叶棽心知肚明,他的暗卫们恐怕凶多吉少了。

    好在他常年征战,练就了一身骑术,左躲右闪终究还是上了山。

    前面是一片断崖,叶棽停下马,才发现宁易全身几乎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人已经不太清醒了。

    叶棽一边扶着宁易,一边牵马找路,可宁易只走了两步就喷出一口鲜血,扑倒在地上。

    “宁易!”叶棽抬手把他嘴角的血迹擦掉,“你醒醒!”

    宁易似乎是被他喊声惊动,果真睁了睁眼,只是眼中已经少了刚才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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