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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尤!”
随着女剑士的呼唤,硕大的、蓝灰色的独角海兽从镜子一般的海面腾空而起!
无数的水滴被它带向空中。它们在阳光下欢快地发着光,看起来就像是上好的碎晶。
角海豹优雅地弓起身子,用它宽厚有力的脊背准确地将女剑士托到了半空!
希欧眯着眼睛估算着瑟罗非的方位,头也不低,飞快地更换了几个齿轮和纽带,随即猛地拉下上方的操控杆!
悬吊在甲板上方的二级活动平台突然发出一声巨大而艰涩的嘎吱声,紧接着,猛然往偏左边挪了一大步!
“靠谱。”
女剑士在心里给大副比了个拇指,手中将桅杆囫囵往上抛起,团身在平台上滚了一圈儿,卸了撞击的力度后,又正正好站起来接住了下落的桅杆!
“呼……”看见桅杆底端,代表着法阵有效的莹蓝色微光时,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瑟罗非抱着巨大的桅杆柱子,晃着腿坐在缓缓移动的平台边缘,看着对面另一方相同高度的平台带着她黑发的船长一点点靠近。
“交给我吧。”他说。
她与他对视,然后心照不宣地勾了勾嘴角。
当他们的距离足够近时,瑟罗非稍微抬高手臂,将手中的桅杆平平地推了出去——然后,被对面的尼古拉斯稳稳接住。
他们已经移动到了对接的法阵上方。希欧和蝎子正在各种拉杆与旋柄中忙碌着,很快,他们上方出现了各种平移过来的抓手和绳索,最后,一个环形的固定器颤颤巍巍地将桅杆钳住,细致地往左转了小半圈儿调好角度,并稍微往上提了提。
“来吧,希欧,试试看……实在不行还有我们俩呢?”瑟罗非一手扶着桅杆跪坐在平台上,朝希欧比了个前进的手势。
一向镇定的大副望着那几乎是承载了他们这数个月来全部努力和新血的主桅,也不免轻轻吐了口气。
很快,他点点头,与汉克斯一起,用力地扳下了最大的、几乎有一个成年男人那么高的金属制扳手!
瑟罗非与尼古拉斯所在的两块活动平台开始嘎吱嘎吱地平移后退。
白色的、细腻的粉末被均匀地喷洒在桅杆底端的法阵上。反应开始得很快,随着几波空气被高速荡开产生的嗡鸣,法阵开始发出越来越刺眼的蓝光!
“哇哦……”即便之前有心理准备,现场的声势还是让瑟罗非惊叹不已。
固定环和其他辅助的绳索一道,按着桅杆缓缓向下。
斥力渐渐增加。固定环要承载主桅的重量,又不能轻易转动、摇摆。桅杆刚下放一半,就有辅助绳被渐强的斥力崩断,那一瞬间,悬吊固定环的承力装置发出了惊险的呻|吟。
“这看起来不太妙……”瑟罗非很快发现那足足有她两倍厚的秘金重板出现了细小的裂痕。她当机立断地转动起平台上简易的自控手柄,让自己所在的平台重新往桅杆处移动,一边大声喊:“嘿——尼~古拉~斯!头~儿!我觉得吧关键时刻还是得主角出马——”
“嗯。”尼古拉斯的声音出乎意料的近。显然,他比她更早地将平台挪了回来,“不着急,再等一会儿。”
桅杆下端与底舱的法阵越来越近,法阵的光芒也越来越耀眼。当底舱法阵的蓝光彻底烧过整条桅杆的瞬间,固定环在剧烈的震动之下发出了接连的爆裂声!
不需要任何的语言沟通,瑟罗非与尼古拉斯同时将双手攀上不断抖动的桅杆,一边确保它的角度没有挪移,一边用力向下按去!
近了。近了。更近了!
蓝色的强光已经将他们彻底吞噬!即便是站在外围的蝎子与希欧也被晃得睁不开眼!
桅杆已经沉入底舱,法阵对接带来的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们的斗篷和长发高高掀起!
“啊啊啊啊啊——”瑟罗非紧紧闭着眼,用尽全力地往下一按——
“轰!!!”
在平台化为碎木的一瞬间,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拦腰抱住,扯进了桅杆上端像是篮子一样的眺
望台中!
……
……
“成,成功了……”对接蒸起的水汽消散之后,小安娜揉揉眼睛,一下子蹦了起来,“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小女孩儿欢乐的笑声让瑟罗非回了点儿神。她一手撑在尼古拉斯的胸前坐了起来,晃了晃有些晕乎乎的脑袋,呆愣愣地与那双深黑色的眼瞳对视了一会儿。
尼古拉斯眨了下眼,微不可查地翘了翘嘴角。
然后,他伸出结实的、古铜色的手臂,拔枪,上膛,朝着天空摁下了扳机。
碗口粗的金属丝绳索应声而断。随后,哗啦一下,绘有南十字星的巨大旗帜翻卷下来!
极厚的、说不出究竟使用什么织成的布料极致地舒展开来,很快被海风鼓得满满的。
不远处,乔正带着玛格丽塔等人,划着小船快速朝这里前进。
瑟罗非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对尼古拉斯裂开嘴,露出了一个有点儿傻气的笑容。
“南十字号——”
“起航!”
113|8。23。2()
【六十】
鸟钻石镇,水鬼复仇者酒吧。
“老子个蛋的!”独眼将手上的劣质酒杯狠狠一摔,“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爷爷我忍不下去了!这日子过得,哪儿像个海盗?简直就像个鱼鳔!”
“是啊,是啊。”
“出海要去申请那什么狗屁文书,随便捞到点儿什么都要被他们搜刮得只剩一层皮。”
“得了,这都不算什么,要是没按时回来,全船都得被关起来,跟审重刑犯似的叨逼叨问个半天。”龙卷风号的船长摸了摸自己的秃瓢,往角落啐了一口,“我们是海盗!海盗!那些在肚皮和脑皮下装满了海泥的蠢货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海盗!”
“这日子,哎,过得比我家养的鸥还憋屈。”
“连公爵号都……他们也太无法无天了,这样违逆海洋的规则……”
“说这些都没用。”龙卷风号船长那位一身腱子肉、扎着满头小辫子的兄弟,黑狼号的船长用力吸了一口水烟,阴沉的眼神儿将小桌子旁的大小海盗们都扫了一圈儿。
他的右腿被一只锋锐而沉重的铁椎替代了,同时,有一条狰狞的、泛红翻卷的疤痕从他的眼角滑过脖子,一直蔓延到了胸前。
这是一条致死的疤,是他为了保护手下的海盗,和长老院下派的军队对抗时留下的。这让他在海盗当中变得很有威信。
黑狼号船长冷哼了一声:“海洋一直属于海盗们,没错儿,但那是因为贵族老爷们看不上这块地方。现在,他们突然看上了,来抢了,你们不高兴?你们凭什么不高兴?”
海盗们面面相觑,有人附和道:“是,是啊,他们有法师,有好船,有武器……南十字号和公爵号都赢不了,我们就更……”
但这些喝惯了海风的鲁莽家伙们又哪里会真正甘心?很快,独眼就提出:“不管怎么说,海洋都是我们的地盘,真要干起来也不一定没有机会。之前南十字号和公爵号输得那么惨,也是因为长老院那边人数比他们多得多。如果我们团结起来——”
“得了,我可不知道我们海盗什么时候学会拼写团结这个词了,”黑狼号船长没什么诚意地咧开嘴,露出他尖尖的獠牙,“这么说吧,我现在让你所有事儿听我的,把你藏起来的船和手下都交给我,我带你干翻那群顶着假卷发的娘娘腔,你来吗?”
独眼:“哦,不,我觉得吧这事儿还能再商量——”
黑狼嘲讽地扯扯嘴角:“瞧,就是这样……更别说我们当中还有一群蠢到了极致、听着金币响儿就认不得自己亲妈的家伙!”
“哐当!”
小酒馆老旧的木门突然被大力踢开,狂风和大雨的呼啸声强势地涌入,将酒馆中还算安逸、让人昏昏欲睡的气氛冲得一干二净。
在毫无规律、让人狂躁的风雨声中,还有谄媚声断断续续传来:“……就是这里……嘿嘿,子爵先生,当然,你是我们的老大……都仰仗你呢……对……一些不安分的家伙……聚会……别有用心……”
水鬼复仇者的老板轻声抽了口气,不太甘愿地扔掉他手中那块脏兮兮的、散发着一股黄油味儿的擦桌布,将两只手在屁股后面擦了擦,然后抱着自己明显有些过大的肚子,一颤一颤地从吧台后面走了出来,穿过挤挤挨挨的小厅朝门口走去。
他脸上熟练地挂起了有些惶恐、又十足讨好的笑容:“三刀子爵大人,今天来点儿什么?哎呦这见鬼的天气,快快快,快进来——”
“啪。”
站在三刀旁边,同样一身海盗打扮的家伙一巴掌甩到酒馆老板的脸上,和抽陀螺似的将他甩去了一边。那海盗皱着鼻子响亮地啧了一声:“别拿你那些劣质的酒和烤鱼来恶心子爵先生,也别企图就这么蒙混过关——有人说你喜欢收容反骨仔,还不时怂恿他们在你的破酒馆里,哈,开个小会什么的,是不是真的?”
酒馆老板咕噜一下又爬起来,不仅一声痛都没喊,连脸上的笑都没下去一分:“哪有,哪有,我这儿最近生意滑得厉害,才死皮赖脸求了几个朋友来捧捧场!”
那海盗又是一脚踢在酒馆老板的膝盖上:“老实些!你们有什么目的?在子爵先生面前都不说实话,你——哎呦!”
那海盗的眼睛被水鬼复仇者酒馆特制的三倍辣酱糊了个透,正捂着脸在地上打滚惨叫。后方,独眼赫然站了起来,手心红通通的,散发着刺激的辣味儿。
“母鸡个鱼鳔的!”他在瞄到三刀的时候,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但很快他又往前挺了挺胸,指着那在地上不停翻滚的可怜家伙凶巴巴地说道:“收敛点儿,小子,这里可是鸟钻石镇!”
海盗们天生流着沸腾的血液。独眼这么一跳,很快也有几个海盗咬咬牙准备站起来,想着今天大不了就和这帮海洋的叛徒干一场!
黑狼一边给他的兄弟使了个眼色,一边将靠着他坐着的那个蠢蠢欲动的海盗按了回去。
他自个儿往前走了两步,顺手将独眼的后领子一揪,半扯半甩地把他丢进一把大概是给老太太坐的、花式特别陈旧、还散发着一股子头油味儿的粉紫色高垫椅子上。
独眼嗷了一声,没怎么敢反抗。
“三刀啊……哦,不,子爵大人。”黑狼懒洋洋地用他的圆锥腿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板,对三刀举了举杯,“我知道,我们之前的相处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不愉快,说实话,我也遗憾得很。但是啊子爵大人,可别因为这样,就连一杯酒也不让我喝了吧?我的人脉到底走到哪里,子爵大人恐怕比我更清楚……你倒是看看,在这小酒馆里的,除了我这个倒霉兄弟,还有哪个家伙是和我有关联的?”
三刀抿抿嘴。
两个有着显眼疤痕的,曾经在海盗群里地位不相上下的男人,就这么毫不相让地对视着。
黑狼突然咧嘴露出了一个有些揶揄,又有些狰狞的笑:“子爵大人,其实那边那个一只眼睛的蠢蛋说得还算没错……这里毕竟是鸟钻石镇啊。”
一瞬间,三刀的下巴明显绷紧了起来。但很快,他也不阴不阳地哼了一声,缓缓扫视了一圈儿,像是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