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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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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琼诗自嘲的笑了笑,从某些程度上说,姐姐似乎真的值得君王为她隳了乾宫。可惜,其间没有爱情。又或者君王待姐姐去世了,方才想起她的好,决心娶个妹妹来一抵相思?

    想到君王对自己的怜惜来自移情;梁琼诗心里有些说不出的不舒服,人终究是贪心,纵使自己不喜欢一个人,还是希望他待对自己好。

    可自己一点都不喜欢君王吗?梁琼诗的心一下又有些慌,她若是与君王日久生情了该如何是好?今日这刘姑姑已经让她觉得难以招架,明日再来个胡姑姑……难道她以后就要活在没完没了的宫斗之中?还要把她爹爹牵涉进来?

    许昭平听着刘薄熙自以为是的解读,又瞧着梁琼诗晦明不定的脸,低声笑道,“呵呵呵……薄熙,寡人可与你言过,寡人与梁家长女只有君臣之义!”

    许昭平看了梁琼诗一眼,慢慢道,“十多年前,梁府长女用四十两银子府衙,以太傅的名义,威逼利诱骗取了一个男子的文引,而后参加科举连中三元。”

    骗取了文引?梁琼诗听着许昭平说道,蓦得想笑,又蓦得想哭,那文引不是骗的,是她当时与姐姐打赌,她去随便溜一个人文引,压银四十两,留条太傅府,待科举结束后再还人家。因为那时自己是认定姐姐是考不过科举的,谁曾想她竟能连中三元,而后青云直上,不过四年便成了新君的左膀右臂。而那文引,姐姐是否还了,她却一直无从知晓。

    “既然能连中三元,那才学定是不输同场的男子。可惜她终究是个女子,且文引已于张榜前证实是假的。先帝爱才,便让她到了寡人身侧,挂了个文职。”许昭平看着梁琼诗的脸色变来变去,思绪也回到了多年前,

    当自己选了萧,父皇便暗自开始准备了辅佐她接位的臣子。父皇知她是女子,奈何皇室子嗣凋敝,亦或是父皇有隐疾,为帝近五十载,子嗣仅存她与昭靖。而她大了昭靖四岁。或是她出生之时,父皇以为他此生只有她这唯一的血脉,便将她扮作了男儿。可扮作了男儿,便是要封口的。于是乾国皇室派了大批的宫人修皇陵,修完了便顺着就与后妃们陪葬了。估摸着父皇也没料到他四年后还会得一个子嗣。所以她出世后,待遇皆是等同于太子,待到昭靖出世,父皇许是担心夭折,硬是等他满了四岁,才立了太子。

    按说有了太子,她便应该回到公主的身份了,可父皇却担心万一,硬是让她担着大皇子的名号过了近十年,其间甚至将昭靖的母妃抬到了帝后的位置,让那太子名正言顺。毕竟立子以嫡不以长,立子以长不以贤,加上昭靖是个男子,她小时却是没什么怨言的,本来依着父皇的谋划,待到昭靖登基,她便可换回女装。可人算不如天算,待她十岁时,父皇便已是到了强弩之末。

    因着昭靖年幼,朝中又是强臣环伺,父皇只得把念头打到她的身上。虽说做君王,于十几岁的她而言不过是帮着昭靖守住帝位,等他到了二十能亲政的年岁,再还给他,可人总是会变的。

    幼时的兄友弟恭,抵不过父皇对昭靖的教导,正如父皇对她言的,要永远记住自己是个女子,父皇整日对昭靖只要求昭靖要记住,无论如何都他都是乾国的未来帝王。

    今年是何年呀?乾佑十七年,许昭平看了跪在地上的刘薄熙,感叹昭靖竟是作了十七年太子。想着父皇的遗旨中所言的不可更改他在立太子时定的年号,许昭平轻笑着摇摇头,父皇若是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没掐死自己,让着个女儿做了帝王,还糊弄过了天下人的眼睛?

    自己做了君王,群臣却从来不曾改变过对昭靖的称呼,一直唤他为太子,因为父皇遗旨曾言,只要昭靖活着一日便是一日太子。虽然自己登基后,依礼是该改昭靖的称呼为‘太弟’的,可昭靖却是不愿。他喜欢太子的称谓,因为太子听上去更名正言顺。

    本想着等到昭靖能独当一面,帝位还他便是,可随着时间的六十,昭靖越大越恨她。直到琼诗的姐姐死到自己眼前,自己才终是明了皇位让不得了。

    许昭平看着梁琼诗无彩的眼睛,叹了口气,她当年是爱极了在那瞳孔中寻自己的影子。这么多年来,也就她从未发现过自己就是帝王。薄熙也罢,太傅也罢,梁氏长女梁茗执也罢,不过都是些皇权下的蝼蚁。

    她们与皇帝有关联,却与她许昭平并没有什么关联。

    她许昭平可以是君王,君王却不一定是许昭平。

    想着薄熙对自己的情结竟是七年之约,许昭平朝着刘薄熙走近了几步,“你可还记得当时寡人与你言说的那七年之约的誓言?”

    “自是记得的。”刘薄熙笑得凉薄,这误了自己十几年的誓言她又怎会忘记了,“圣上曾说,若是七年之内,圣上能做到,许那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与她白头偕老,此生不负。”

    “是呢,白头偕老,此生不负。”

    梁琼诗听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八个字,不禁一愣,她似乎与一个少年定过这个约,却又用这个约忽悠了一个少年。与她定约的少年,许是这世道第一个想娶她的人,原因不过是她说了‘萧’。

    呵呵呵,那人的眉目早已模糊不清了,她倒是还记得那人说过让她等他七年。只是,那人怕是忘却了自己当时不过是六岁的稚童,如何会把这话当真?不过那少年似乎是十四五岁的身量。现在应是成亲了吧!虽不记得是何人,但应也是个官宦子弟。

    至于那被哄骗,不过是对着许昭靖喊了几嗓子,只有把她娶了,他便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那意思却不是刘薄熙与君王说的那般,做个帝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是宠妻如命,君王于其妻之下。对其妻百依百顺……

    可那不过是个刚穿越的姑娘的瞎想罢了。梁琼诗轻轻的摇了摇头,她终是过了爱做梦的年纪。

    不过那件事的发展真的与传说中是一致的,她与许昭靖一定约,许昭靖便真的立马跑去求了旨。然而也想传说中那般,他的心越长越黑。最后她梁琼诗终是养虎为患,或者说寻了块石头,本想当踏脚石,却咯了自己的脚。

    许昭平想着当年与梁琼诗立下的七年之约,不禁失笑,原以为的七年,走了竟是近十四年。许是那时琼诗年岁还小,只记得她想着做帝后了。

    十四年呀,十四年足够发生太多的事情。就如同茗执已经不在了,琼诗已经入宫了,很多事已经不同了。许是自己称帝有那么一星半点的私心?毕竟她思慕的人是个想做帝后的女子。

    只是,她想不透,为何她不愿等着自己坐稳帝位,便已经瞧上了昭靖。怕是只有自己知晓八年前,十三岁的昭靖来寻自己为他赐婚时的震惊。她都不能想透怎会这般年纪就有了立妃的念头。当时茗执是劝自己写一张圣旨与昭靖,展现兄友弟恭,并言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琼诗还不懂事,待琼诗与昭靖大了,自然会有人毁约求着换个人选。

    年少的特点是什么?一是无知,一是轻狂。她不懂为何昭靖十几岁就懂得韬光养晦,也不懂琼诗为何十几岁就懂得光耀门庭。那旨意一颁,甚至只是盖了玺,昭靖便卷着离开了。

    本以为不过是抢去炫耀,谁知竟是直接寻了个公公去了梁府宣旨,且还自带了赏赐。之后便是数不尽的各种赏花宴,品诗宴,抬高着二人的声望。

    那份封妃的旨意着实是她许昭平这一生的憾事,以为是幼弟是玩笑,却没想过幼弟早已不幼小了。

    许昭平看着跪在地上为梁茗执抱不平的刘薄熙,不禁勾起唇角。

    茗执真是演了一手好戏呀!纵使她如今已坐稳了皇位,也不得不佩服那样一个心狠手辣足智多谋的女子。

    毕竟她许昭平用了近八年,才意识到茗执一点也不忠心。

    所幸,茗执已经死了。

第十五章() 
蠢丫头?

    梁琼诗愣在原地,不知君王在唤谁。当意识到君王是在唤自己,她的嘴角不由得的浮起了笑意。虽说‘傻丫头’这名号和身旁的‘贵妃娘娘’着实不搭,却莫名的让她的心暖了。

    只是君王怎么会忽得这般唤她?梁琼诗忽得想起早前君王和她言说的,‘梁太傅说你小时候经常摔倒’。想想‘梁太傅说你小时候经常摔倒’,再想想‘蠢丫头’,顾不得君王在身侧,梁琼诗不由得皱皱眉。

    原想着十多年前那一桩旧事会随着年岁淹没到浮尘里,却没想到刚刚那声‘蠢丫头’就催她想了起来。本以为是君王的误言,谁晓得竟是真与自己有些渊源。

    这事儿说起来其实也轻巧,不过是太傅女儿馋嘴偷喝了客人的汤。不幸的是,她爹爹发现,更不幸的是,客人也发现了想着当时那上自家府上作客的玉面少年听完自己描述的事故,挑着眉笑骂了自己一句“蠢丫头”。这句话,如今听着有些不合时宜,但当时小女儿家家,却着实是臊得慌,直接佯装哭闹着不依,索性少年没有纠缠,爹爹也干脆打了个圆场,说自己打小就腿脚不稳经常摔倒,才把事儿给遮掩了过去……

    想到这着,梁琼诗不禁弯了弯眉,又忽得觉得浮生若梦,十多年不过也就是一眨眼。转念,她梁琼诗已在这异世活了二十多年了。想想前世,再想想这世,梁琼诗不由得唏嘘造化弄人。

    她前世没受过什么大罪,虽没活过二十五,却四体康健。但如此只能说她是个普通人。只是在她上辈子普通人的一生中,发生了一件不普通的事情,她穿越了,而且是奇迹般的胎穿。胎穿之后,更是顺风顺水,有太傅爹宠着,有天仙娘惯着,还有个处处让着的姐姐,整个一孩子心性。小孩子心性呵!梁琼诗瞬时又想到了自己瞎了的眼睛。权令智昏,前人着实不欺她。

    梁琼诗想得入神,直至许昭平再次托起她的臂肘,她才想起自己如今已是在宫里。

    “傻丫头,你可还记当年那梁府后院的古槐?”

    ‘当年’?君王这是在提醒她,她们曾是故人吗?梁琼诗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的那个小院。院里有花有草还有大槐树,屋檐上有灯笼,有织锦还挂了只金笼子,里面有放小小的画眉鸟。

    那时候,古槐还在,娘亲还在,姐姐也还在,对了,那时候院落里还有个脾气极坏的少年。

    本就是个少年,却偏爱和女眷凑在一块。凑在一块也算罢了,却还喜欢和姐姐学着摆弄些胭脂水粉。后来,若不是爹爹训了姐姐几次,自己都要疑那少年是个女子扮的。

    想着这些陈年往事,梁琼诗心头突然蹦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眼前的君王便是当年的少年。那时候,自己姐姐女扮男装偷偷去了宫里,想着要为国尽力,没过几日,便带着那少年在家中藏了小半年,之后便是新帝登基。

    似乎全对上了。

    梁琼诗顷刻间有些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前刻说爱慕自己的君王竟是幼时那个少年。

    许是被自己惊到了,梁琼诗一晃神,错愕全都显在了脸上。

    “怎得,想起寡人了?”许昭平低声笑了笑,继续扶着梁琼诗往前走。

    “没有……”梁琼诗本能的想张张口,突然想起自己不能说话,便转而轻笑着摇摇头。

    看着眼前的人轻笑,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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