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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凉伸手抚上自己依旧安好的那只手臂,往上拉,在烛火下『露』出那个醒目的『妓』字,她伸出另一只手握住赤木舒的手臂。
他没注意,还来不及躲闪,被她扯开衣袖,『露』出那个奴字。
“你希望她背负什么样的人生?同她的父亲一样,还是同她的母亲一样——”
“啪!”
这是谢凉第二回挨赤木舒的耳光,第一回是她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后打算堕胎的时候,那时候赤木舒的眼睛红的像是野兽,他说,她敢伤害孩子,他就让裴济陪葬。
那时候,可笑她竟然对裴济还有念想,竟然还会怯步。
而现在,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瞳瞳朝她伸出手,去『摸』她的脸,谢凉倒是没注意到自己的脸颊红肿了,只是被她一碰,才发觉湿湿的。原来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眼泪。
谢凉是真的恨他的。
给过她希望,却亲手将她推进地狱。
甚至比起塔尔木,还要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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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怎么了?挨打了吗?脸红成这样?”纪丰年伸手将赫瞳高高举了起来,小丫头咯咯笑个不停。真的是个标致的小美人,就不知道将来谁有这样的福气娶走了。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赤木舒的心情并不好,和谢凉的一番对话,好像生吞了一百字苍蝇一样,让他心头膈应的很。
“南帝还在考虑中,明天晚上准备了晚宴,宁王也会一起赴宴,就看到时候他如何决定了。”
“我同你一起去。”赤木舒想了想,开了口,“我找韩修要了些『药』,去之前先吃了,以防万一。接应的人也安顿好。”
“你会不会担心太多了,不过就是一顿饭而已。”纪丰年笑着打趣他:“不过我想,你还是别去了。”赤木舒之前的遭遇,纪丰年多少是知道的,不想让他难堪。
“我没事,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如今我也想试试看,自己是不是有这个能力去面对那些事的。”
“对了,谢凉那丫头打算和你一起回北元了吗?”纪丰年其实挺佩服这姑娘的,一丫头片子玩转在北元几个老狐狸当中还能游刃有余,就连最难缠的塔尔木都被她弄死了。方法简单粗暴又让人无话可说,倒是替他去了一大块心病。
纪丰年其实看得出来,赤木舒对那丫头是有几分在意的。
只是赤木舒年少时受过太多苦,往往越在意的东西越不敢表『露』,反而要变着法子的折腾,退的越远越好,深怕『露』出什么破绽,给自己弄个弱点,叫人拿捏住。
“她会走的。”
赤木舒冷笑一声:“鸟儿飞不远的,总要回笼子的。”
赫瞳睡的很熟,赤木舒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一副画。
这是他十七岁那年在南梁皇宫第一回见到谢凉时画的,她正爬树将一只掉落到地上的小鸟放回鸟巢,他伸手接住摔下来的她,被压个正着,她扶着他回到住所。他换衣服,她冒冒失失的拿着『药』闯进来,他情急之下拉下帘子,伸手去接。
她望着他手上的刻字呆愣了许久,最后转过头去。
过了很久,她又跑了回来,伸出手,原来是个草环。
编的真丑,赫连想。
那一年,她十岁。
“起床了,臭丫头,再睡就打你屁股!”说着,谢凉大力的拍了拍谢汀滚圆的小屁股,就听到小姑娘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震耳欲聋的哭声,直接把她爹招来了。
谢晋一把将女儿抱怀里,一边轻拍一边抱着在屋子里转圈圈,谢凉白他一眼:“你闺女再这样好吃懒做下去,都快成猪了。”
谢晋对妹子这个形容词非常不满。
他女儿不要太可爱了!
“你一大早没事干就去厨房帮忙做饭去,别成天在这里晃悠?”要不是考虑到眼前是个病患,谢晋一定亲自拎着她到厨房去接受烟熏火燎的考验。
“大哥,我这是为你好。你想想,汀汀一天除了吃就是睡,迟早会因为太胖了嫁不出去的。到时候会怨恨你这个做爹的。所以,我决定了,今天带她一起出去走走。”她说着用力一拉,直接把哭泣着的谢汀抱了过去,在谢晋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跑了出去。
到宁王府的时候,怀里的谢汀已经因为包子完全忘记了眼泪,更不要说自个不靠谱的老爹了。
傅昕看见汀汀乐得一脸麻花样,在她身边围着像是只苍蝇。
让俩小屁孩自个玩去了,谢凉转身进了『药』庐。
后脑勺挨了一记巴掌的韩修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右眼眶又挨了一拳,顿时一个乌眼青。
“谁——谁暗算我?谢——”
“谢什么谢,我问你,我是不是上辈子和你有仇啊,你不找我麻烦,浑身痒痒是吧?”谢凉说完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等到自己揍爽了。
韩修已经整个人钻到桌子底下了,伸出一跟手指,抖个不停:“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简直,简直就是个泼『妇』!”
泼『妇』!
谢凉想,你还真说对了。
她开始砸韩修屋子里的瓶瓶罐罐,声音乒乒乓乓,叮叮当当,很是动听,听得韩修一阵肉疼。
“你住手!”
他伸出的手指被谢凉一把抓住,整个人被拖了出来。
就在他打算诧异一句,一个女人力气怎么那么大的时候,被谢凉的下一句话问住。
“我问你,那个孩子在哪里?”
韩修微微张着嘴,正打算回答,余光却瞥见了门外站着的人。
谢凉纳闷的看着他发呆,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正对上带着面具的宁王。
第24章 险中求(3)()
傅宁面上虽绷得紧紧的,但是不断摩挲的手指已经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安,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俯身将被她摔落一地的东西捡起来。
谢凉一个箭步,侧身挡在他面前:“我信王爷不会胡言,也请王爷给我一个明言。”
他连头都没有抬,索『性』扔了手里刚刚捡起的瓷瓶,只听到砰的一声,原本还完好的瓶子,刹那间变成了碎片,四散一地,倒是把躲在桌子下的韩修吓了一跳,后者像只等待红烧的倒霉兔子一样,竖着耳朵听着两人的对话。
“哦,我为什么?告诉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傅宁将刚刚垂到地的衣袖弹了弹,拂去上面沾到的尘土:“你与我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白白告诉你这些?若本王没记错的话,你前脚结果了塔尔木给本王惹了大麻烦外,几日前才刚刚做了太子的走卒送了一张□□方过来。”
“你——”谢凉被他一句话噎的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一脚踹翻了韩修躲着的那张桌子:“王爷想要的东西,我已经拱手奉上,就冲这一点,王爷也——”
“那是因为本王答应帮你替南宫太医报仇!”傅宁打断她的话:“一事论一事,本王可不记得还有答应你旁的事。”
“王爷,还想要我为你做什么事?”
“不是本王想让你为本王做什么事,而是你能为本王做到什么事。”傅宁是存了逗弄她的心思的,想知道能将她『逼』到什么地步,同时心里对她没来由的想找孩子的下落也犯嘀咕。
“陛下想让王爷交出两座矿山的经营权平息塔尔木无端死在南梁的事情,我有法子替王爷保下那两座矿山。”谢凉想那矿山是傅宁的根基和命脉所在,以这个为由头,他应当会满意,可是她却看到他笑了。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那笑带着无奈,像是对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那样的笑,笑的她心情很是不好。
“王爷的意思到底如何?”
“你怎么知道本王想留下那矿山呢?本王心里可是十分想要借着这次机会好好表表忠心呢?”这话半是开玩笑,另外一半却是警惕。这件事情除了皇帝本人和他提过之外,应当不会有第三人知道,谢凉是从哪里得知的?
会是太子吗?
见对面的人一副爆竹的模样,傅宁也不想将人惹『毛』了。
“好了,玩笑到此为止,本王可以告诉你那孩子的下落,不过你先回答本王几个问题。”
“你问。”
“第一,矿山的事情你从何得知?”
“赤木舒告诉我的。”
傅宁一愣,旋即笑出声来:“不是太子?”
谢凉这才知道他问题的意思,摇了摇头:“我在太子心里可没有那般重的分量,况且,”谢凉瞥了一眼傅宁,特别将他此刻的情绪记在心里:“太子在陛下心里恐怕也没有他自己所想的那般重的分量。”
这话说的有点意思,倒是叫傅宁弯了嘴角。
“很好,第二个问题,你找孩子的下落为了什么?”
出乎傅宁意料,这个问题谢凉却想了很久才开口,答案却简短的很,只有两个字:“救人。”
“救人?”傅宁皱了皱眉,虽然不清楚谢凉话里的意思,心里却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什么人?”
“这个同王爷没有关系,总之,王爷若知道,还请直言相告,若是不想明说,也别怪谢凉用些非常手段。”谢凉想,反正我已经先礼后兵过了,对方如果不领情的话,也休怪她想些别的法子了。
“那孩子死了——”傅宁冷下眼眸,视线却一遍遍的在谢凉脸上徜徉,想要从中找到一点情绪的外泄。
“死——”谢凉喃喃重复这个字,最后却是笑了,笑里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而后俯身,一把伸手将韩修的衣领抓了起来:“汀汀交给你,我去透透气。”
韩修点头如捣蒜,恨不得马上送走这个瘟神。
等到谢凉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他才开口问一旁凝眸远眺的傅宁:“你为什么要和她说昕儿死了?这样诅咒自个儿子真的好吗?”
“我在她脸上,找不到一点,母亲提起儿子该有的神情。”傅宁的语气有点严肃,看上去不苟言笑的,韩修都不怎么愿意靠近他了。
却被他一脚踩住了衣摆:“汀汀是怎么回事?”
“谢汀中毒了,你不知道吗?”韩修咧嘴一笑:“和南宫老头一样的毒,不过年岁小,还救得回来的。”
见傅宁陷入沉思,韩修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却被他一把抓住,力道太大,后者的手指都开始变形了:“太子倒是够狠,也不怕得罪谢家。”
“谢家不过一个书香世家,得罪了就得罪了,怕什么?”韩修奋力才抽回自己的手,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傅宁却只是笑。
书香世家。
这世上最不可小觑的就是这群书呆子。
若是真要用起手段来,一个运筹帷幄的谋士可以抵得过千军万马。
打天下靠马上,治天下却靠臣下。
谢家在军中虽无威望,势力却渗透几乎半壁南梁江山。
现任家主谢晋是个不争之人,所以谢家看起来才这样无为,真要做些什么,恐怕皇帝也吃不消。
谢凉『摸』不透傅宁的话,三分真三分假,真真假假,就像是镜花水月,一触既碎。
不知不觉就走了这老远,很偏僻的一座院落,栽了些不常见的花木,看起来倒是十分雅致。